白手套 第86章

作者:重山外 标签: 破镜重圆 强强 相爱相杀 HE 虐恋情深 近代现代

  “赌场的人做的吗?这也太过分了!”沈良庭提高音调,气得脸通红,“我要找他们算账!”

  奥卢拉住他,“你凭什么做这个主?”一手把人拽回来,“冷静一点,别冲动。”

  沈良庭手还在颤抖,眼里有火在烧,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要重新包扎,他叫酒店的人买来东西,半天只送来了点酒精棉球、红药水、医用纱布,还有消炎药。

  沈良庭先让奥卢吃了消炎药,然后让他坐着给他把原来的绷带解下来,没有镊子,就用手拿着酒精棉球一点点给伤口沁出的血擦掉,消毒,再涂上药水,包上医用纱布。

  “你刚刚居然还喝酒?”沈良庭拧眉,“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只是皮肉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奥卢侧着身低头,能看到沈良庭头顶的发旋和露出的小半张脸,唇抿得泛了白,是很担心的样子。消毒药水碰到伤口,带来尖锐的刺痛,在这种痛楚中,奥卢却微微笑了,莫名觉得有什么让心充盈起来,满到好像要溢出来。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沈良庭小心翼翼给他包扎好,走回他面前关切问他,“现在怎么样?”

  奥卢站起来,动了动背部,感觉清爽很多。他转身看向沈良庭。

  沈良庭也不动,维持注视奥卢的姿势。

  奥卢拉过他的手,把他拉近,接着突然一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下一秒沈良庭就被人牢牢压到了床上,他震愕仰头,奥卢垂着眼睛认真地和他对视,瞳光明亮,然后男人靠近他,低下头覆上他的嘴唇,舍头撬开齿关,灵活地探进嘴里。

  吻的很温柔,试探的意味更浓,莽莽撞撞地探求主人的心意。浅浅一吻之后,奥卢抬起一点身,是在征询沈良庭的意思。

  沈良庭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呼吸中都是熟悉的气味,心跳的节奏快起来,不禁眼眶泛红。下一秒,沈良庭攥着奥卢的衣服,用力把他推到了床上,自己则一翻身,跨上了男人的腰。

  迎着奥卢的目光,沈良庭红着眼俯下身去,白衬衣在刚刚的纠缠中,崩落了两颗扣子,领口大敞着,斜斜的滑下肩,露出半侧的锁骨和肩头。看到奥卢的眼神往那里去,沈良庭本能地抬手去整理衣服,整理到一半又停下来,顺着豁开的衣服下滑,反而去解剩下系着的扣子。

  看到奥卢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沈良庭轻声问,“想起来了?”

  奥卢摇摇头。

  “那为什么这么做?”

  奥卢瞳色更深,嗓音微微喑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吻你。”

  沈良庭不出所料地扯了下嘴角,他解开扣子,把衬衣往床下一扔,在奥卢抬手抱住他时说,“我来,你小心点伤口。”

  折腾了半宿。

  比较离谱的是,沈良庭在累的连清洗都懒得下床时,还记得拿手机给人转账。

  奥卢看到了他的举动,也不阻止,由着他去。

  男人弯腰从床下散乱的衣物里摸出了沈良庭的烟,细长,蓝嘴,不是这里有的牌子,口感绵柔,香气特别。

  半靠在床头,点燃烟,吸了一口吐出,青烟弥散,奥卢垂眼去看趴在床上转完钱就昏睡过去的人,看着看着伸手去抚摸沈良庭赤洛的背,那上面有一大片玫瑰刺青,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肋下,张扬而妖异,表面看不出来,吻上去才发现这片刺青是遮住了一片伤疤,沈良庭这里很敏感,只是添舐疤痕,都能让他兴分起来。

  奥卢摸着摸着就俯下身,又轻轻吻了上去,“这片刺青是什么时候纹的?”

  沈良庭半寐半醒地回答,“两年前。”

  也许是嗅到烟草味了,沈良庭冲他仰起头,是在讨烟抽。

  奥卢把抽过的烟递给他。

  沈良庭一点也不嫌弃地含住被他咬过的烟嘴,用力吸了一口,双颊凹陷下去又丰盈起来。

  吸了两口,沈良庭好像恢复了点精神,睁开眼,眼神朦胧,两颊绯红,眼尾仿佛染了一片被用力涂抹开的胭脂,丰润的双唇含着烟,上半身撑坐起来,整个人懒散而满足,有一种不自觉的媚态。

  他身体很白,那片刺青就更加显眼,奥卢觉得那个纹身师挺天才的,能想到这么一种遮盖的方法,而且还如此适合,再一想到这个人近距离地触碰并在这具身体上动刀,奥卢就莫名有些嫉妒。

  “谁帮你纹的?是熟人吗?”奥卢靠过去,一手搂过沈良庭的腰,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沈良庭毫无反抗地靠在他胸口,闻声抬头,有些奇怪地注视他,半天才说,“你。”

  “我?”奥卢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噢,是他。”

  沈良庭好像苦笑了一下,把头转回去,懒散地窝在他怀里,嘴里轻轻嗯了一声。

  奥卢沉默下来,下巴支在沈良庭头顶,过了会儿又用脸颊去蹭他的头发,“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没关系,不用急。”

  “说说你吧。”奥卢把唇贴着他的额头,“告诉我一点儿你的事。”

  “我?”沈良庭愣一下,“我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会,人怎么会没有什么可说的,你的父母朋友亲人,我都想知道。”

  沈良庭犹豫下,左思右想一番才说,“我是私生子,妈妈去世了,爸爸不喜欢我,我有一个弟弟,”他一顿,“不过我跟他关系不好,已经被我气跑了。”他在男人的怀里扭了个身,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侧脸贴在他怀里,“我这个人很糟糕,报复心重,又小气,没安全感,脾气很倔,特别固执,嘴又笨不会说好听的话,容易钻牛角尖。”

  他轻声历数自己的毛病,把人听笑了,“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沈良庭弯了下嘴角,“给你打个预防针。”

  “其实我觉得沈良庭这个名字很好听。你妈妈给你取得吗?”

  “嗯。”

  “良辰吉时,燕子回庭。是很好的寓意。”奥卢说。

  沈良庭愣了下,然后勾了勾嘴角,自嘲般,“噢,她在等人回头,可惜没有等到。”

  没有等到,他就是一个笑话。

  “不能这么说,”奥卢攥着他的手,“你是希望,是心愿得偿,当然是美好的,她爱你,以前的燕子回不回来不重要,她已经等到了她想要的。”

  沈良庭一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他解释。

  奥卢握着沈良庭的手看了看,上头的疤一览无余,手套脱下来扔在了床头,“那这里呢,这里怎么回事?”

  沈良庭下意识握成拳缩回来,落在身边,“小时候受的伤,还是你带我去包扎的。”

  “我们这么小就认识吗?”

  “嗯。”沈良庭靠着他点头。

  男人停顿了下,收紧抱着他的手,“现在我倒真的好奇了,我们竟然认识了这么久。”

  “也不算很久吧,”沈良庭闭着眼呢喃,“我们中间分开了很久,久到都不认识对方了,后来也没什么对彼此坦诚的时间。所以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可能还没有几年。”

  “我之前设想过我们是结婚了。”奥卢低声说,“你不告诉我是生我气,原来没有吗?”

  沈良庭有些想笑,“你是向我求过婚,可是我把你的戒指扔了。”

  “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无法接受你的一些做法。”

  “我做了什么?”

  沈良庭沉默片刻,“你没做什么,现在想想,你也有你的道理,人生里要在意的东西很多。”

  奥卢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眉毛和眼睛,“你当时一定很难过。”

  沈良庭垂着睫毛,奥卢的手在抚摸他,从掌心的纹路,手掌的宽厚,到指腹茧的分布,一切都是熟悉的,他沉重地把脸偎向那只手,连带着那时候的委屈,“你对我道歉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奥卢轻吻着他的耳朵,“如果那时候说的不好,那我现在再道歉一次,只要你不难过。”

  “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要道歉也不是你道。”

  “这样吗?”奥卢笑了笑,“你很想那个人回来对吗?”

  沈良庭眼睫极为明显地颤动了一下,他点头,“是……”

  奥卢看着他,心里隐隐有些触动,“抱歉,”声音低哑。

  沈良庭看向他,半晌笑笑,“你怎么又道歉起来了。与其说对不起,不如付诸实践。比如如果现在我说我想带你走,你愿不愿意?”

  奥卢深深望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点头,“好。”

  “什么?”沈良庭一怔,猛抬起身,强捺下心中的喜悦,“不怕我是骗子了吗?”

  “骗就骗吧,”奥卢在他鼻子上吻了一下,“反正除了这个人以外,我也没什么可以让你骗的。”

第106章 回家

  三日后,他们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奥卢第一次离开这里。

  他穿戴一新,沈良庭站在他面前,专注地替他打上领带,

  有一个瘦高的青年一直站在沈良庭身边,初看到他时,眼光闪烁一下,叫他“傅总。”

  “他叫秦林,是你之前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沈良庭解释。

  “监视?”奥卢疑惑。

  “嗯。”沈良庭面不改色地点头,“你不相信我,所以把人安插在我身边汇报我的一举一动。”

  奥卢面露惊讶,“我不爱你吗?为什么不相信你?要派人来监视你?”

  沈良庭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微微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很漂亮,雪白粉嫩的脸,眉眼浓黑,还有一个小梨涡,不像之前,只是清凌凌的冰雕般的美,“是,你爱我。”沈良庭说,“爱也不能一概而论。”

  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可奥卢敏锐地知道,一切并不是像沈良庭说的这么简单。

  坐上飞机,起飞刹那的失重感,透过舷窗看到陆地越来越远,岛屿渐渐成了太平洋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钱不是万能的,幸好钱和势挂钩,在这里这些东西还有点用。”沈良庭面容端肃,凝视窗外,直到景象被云雾遮蔽后才慢慢靠向椅背。

  他们终于离开这里了。

  “你花了多少钱?”

  “一千万。”

  “原来我这么值钱。”

  沈良庭抿起嘴无声的笑了笑,怎么说呢,傅闻璟当然不会只值一千万。所以需要一点外部压力,光疏通关系送的礼就不止这个数了,想想还挺肉痛的,毕竟都是一分一分赚回来的,不过总算用一种和平手段把人抢过来了。至于鞭打奥卢的人,只是赌场内的一个小头目,教训他甚至只花了一百万。

  他圆满办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心里放松高兴。此时才庆幸,他不是一无所有的白丁,连保护人都没有资格,此前争抢回来的东西终于排上了用场。

  “你在我心里是无价的。”沈良庭突然撑着扶手侧身靠近人,难得的肉麻兮兮地说了句情话,想到这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没觉得怎么害臊。

  奥卢果然不觉得有问题,只是轻轻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希望我能让你觉得物超所值。”

  飞机的遮光板没有放下来,外头是白茫茫的天空,

  沈良庭和人对视,却被奥卢目光中同样的空白所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