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塌房顶流结婚的日常 第59章

作者:安日天 标签: 恋爱合约 天作之合 娱乐圈 升级流 近代现代

  “那你的朋友快死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要去见他?”

  孤余风反问了一句,他以为很快就会得到答案,但事实上,过了几分钟后,他才听到叶闻新的答案。

  “因为我们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认识了很多年,我知道我见他这一面会后悔,但如果不去见,可能会更后悔。”

  “我也一样,”孤余风叹了口气,“我一开始是特别恨他的,特别特别恨,但他那么可怜,我又没办法太恨他。他现在没有家人,没有工作,没有钱,我如果不管他,他连医院都不会去,是真的会活活拖死的。”

  “你的怜悯被他拿捏住了,”叶闻新看得很透,“他害你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你会怎么样。”

  “倒也是考虑过的,但那个时候,他的母亲需要骨髓移植,配型成功的那个人,被祁家人拿捏住了。”

  ——还真是个狗血的故事。

  叶闻新腹诽了一句,开口说道:“很充分的理由,但他为了家人的健康而毁了你的事业,这件事上,你是受害者,你不应该原谅他。”

  “当年是我选择帮助他,是我先喜欢上他,是我选择悄悄和他交往,是我隐瞒了粉丝,最后事业受损,我也有责任。”

  “你的责任心没必要那么强,你不用考虑你做错了什么,只需要考虑他是不是背叛了你、伤害了你,推卸责任应该是每一个正常人的必修课。”

  “祁书陈和他谈判后,他当时犹豫了两个月,他母亲也为此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机会,最后虽然配型合适,但因为病情恶化、已经不再适合做手术了。”孤余风的声音很轻,带着很容易被他人察觉的颤抖。

  叶闻新暗忖他的确是冷血心肠,听了这故事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反而能很冷静地开口:“在这件事上你并没有任何责任,是他优秀寡断、犹豫不决、既要也要,最后伤害了你也没有保住自己的母亲,你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再因为愧疚,而做出一些会毁了你自己的蠢事。”

第96章 (已补)

  叶闻新认为自己的劝说已经足够充分到位,但孤余风还是叹了一口气,虽然没说什么,但看起来并没有扭转想法的意思。

  叶闻新也并不觉得有多难过。

  人大多都是很固执的生物,孤余风不听劝告,也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又打了个哈欠,问孤余风:“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孤余风用很轻的声音说:“他没有生命危险,等他出院了,我会给他一笔钱,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这其实是一个差强人意的回答。

  如果叶闻新是那种又温和又宽容的人,或许会选择接受这个答案,让这件事到此为止,然后直接揭过去,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叶闻新并不是这样的人。

  实话实说,他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甚至萌生了“要不离婚吧”这样的想法,虽然很快他压下去了这种冲动,但在那一瞬间,他的确是想过的。

  他活了三十多岁,让他受过委屈的人只有三个人,顾女士是生他的母亲,白夜是陪他长大的友人,而孤余风,虽然是他的伴侣,但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多,那并不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叶闻新在起了这个念头的下一瞬,竟然会生出极大的不舍的情绪——他并不想和孤余风分开,即使对方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不想离婚分开,但也不想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揭过去。

  叶闻新感觉自己的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不想看到孤余风陷入困难的境地,但也不想让对方过得太过舒坦。

  叶闻新沉默了很久,久到孤余风想转过头看他一眼。

  叶闻新叹了一口气,压了压对方的肩膀,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他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刚刚试图原谅你,但我没办法做到,孤余风,你让我非常愤怒,也让我非常失望。”

  孤余风低下了头,那是一种很顺从很乖巧的姿态,他说:“抱歉,我不应该隐瞒你的。”

  “还有呢?”

  “也不该和他再见面,更不该陪他去医院……”

  “你知道不应该,但你全都做了,”叶闻新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笑了起来,说,“作为惩罚,这部戏你不用再拍了,我决定撤资了。”

  “你不能这样做。”

  孤余风的声音并不大,态度却很坚决,叶闻新甚至能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像是很气愤似的。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叶闻新轻笑着反驳,“我是最大的投资商,我拥有最好的话语权,我想捧你可以让你做男一号,我想罚你,自然可以撤资,让你无戏可拍。”

  “但我们是夫妻。”孤余风的声音很轻,话语中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迟疑。

  “那并不是你的免死金牌,”叶闻新并不给对方什么面子,他的话语平静而冷漠,“我们只是协议夫妻,而在我们的协议里,我会解决你的债务,满足你的生活所需,但不包括额外出钱出资源让你重新在娱乐圈拍戏。”

  孤余风这一次沉默得更久了一些,然后他用很轻的声音说:“我刚刚并不是想说‘你不能这样做’,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当你选择戳破我们之间温情脉脉的假象,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很难恢复如初,我会难过,或许你也会难过’。”

  “那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叶闻新眉梢向上挑起,变得极富有攻击性,“孤余风,是你隐瞒了我,悄悄和你前男友联系,是你先让我不痛快的。”

  “你可以惩罚我。”

  “我正在惩罚你,我知道你很在意这部戏,很想出演这部戏,我毁了它,对我而言损失极小,但能让你痛苦,这笔生意是很划算的。”

  孤余风没有再说话了,室内连续几分钟都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叶闻新叹了口气,说:“你跪在那里不冷么?站起来吧,我没有体罚别人的习惯。”

  孤余风几乎是立刻开了口:“难道刚刚你不是在体罚我么?”

  “我是在羞辱你。”叶闻新轻飘飘地说。

  孤余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从地板上踉跄地站了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为什么要受你的羞辱?”

  “因为你做错了事,”叶闻新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颊,“也因为我是大资本家,而你需要仰仗着我的心情过活。”

  孤余风随意抓了件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转过身看叶闻新,说:“我的确做错了事,但你在推开我。”

  “难道你会离开么?”叶闻新轻笑出声,“你的翅膀还不够硬,即使你的翅膀硬了,我随时可以将它折断,到那时候,恐怕你连这么和我说话的勇气都不会再有了。”

第97章

  孤余风穿上了衣物,选择了离开,他和叶闻新称得上不欢而散。

  叶闻新可以拦下他,也可以和他发生很多的半强制的不便于对外描述的行为,但他最后都没有做。

  诚然做那些事能够平复他的愤怒、疏解他的欲望,但也只会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放过。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很多事糊里糊涂就可以揭过去,正所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或许在很多豪门联姻伴侣的观念里,忠贞不是什么必不可缺的事,你玩我也玩,因为并不是很在意对方,所以也默契地维持着开放式的性关系。

  但叶闻新眼里容不下沙子,也永远不可能接受一段并不完全受他掌控的关系。

  他不打算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去。

  尽管处在这种紧张而对抗的氛围里,他谈不上轻松愉快,但好在他有能力,让孤余风比他更不痛快。

  叶闻新打了个哈欠,上床倒在床上,没过几秒钟,竟然就睡着了。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他并不意外地又在手机里看到了来自孤余风的消息。

  昨晚孤余风负气离开,他虽然没有吩咐,底下人自然会看顾好对方的安全。

  孤余风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但昨晚想必不会过得太痛快——毕竟剧组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突然停工不是件小事,不管是导演还是编剧,亦或孤余风手下的员工、他工作室挂靠的鑫鑫影视的对接人员,都会劝孤余风来“哄哄他”。

  叶闻新其实也能有那么几分能理解孤余风的感受——孤余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很想把感情上的事,和叶闻新给予他的优待划分一道线。

  他们刚新婚时,叶闻新给孤余风塞资源,除了影视资源外,孤余风大多都会选择推脱,并不想迅速“功成名就”、仰仗着他获取更多的优待和利益。

  然而对叶闻新而言,他对孤余风所有的优待,都是源自最初相时,他对对方产生的兴趣,以及后来似有若无的喜欢。

  他对他的优待与他对他的感情密不可分,叫他做不到公事公办、冷漠以待。

  如今孤余风让他不痛快,他自然要收回所有的优待。

  叶闻新粗略看了看孤余风的消息。

  孤余风很认真地向他道歉、很详细地向他解释、很理智地和他讲全剧组的人付出了多少心血而他又多么喜欢目前正在拍的这部戏。

  不得不说,孤余风的文笔不错,叶闻新甚至有被一些语句触动到了。

  然而下一瞬,他就将手机随意扔到了桌面上——他的心很硬,只要做下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叶闻新没有回南湖别墅,反而去了一次集团总部,并且开了一整天的会。

  等一天的工作结束,他从专属的电梯间走出,这才发现孤余风就站在了他的豪车旁边——距离上一次见面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孤余风肉眼可见地憔悴了很多,也愈发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犬。

  因为有工作人员在,叶闻新对孤余风的态度称得上温和,他问:“晚饭吃了么?”

  孤余风摇了摇头,用很轻的声音说:“晚上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叶闻新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他说:“好啊。”

第98章 (小补)

  叶闻新和孤余风一路都没说什么话。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熟悉,很突兀地,有了一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然而下一瞬,他又意识到,那只是“错觉”。

  如果他和孤余风之间没有发生这件事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和对方更亲密一些的,可能他们会一指相扣、可能他们会相视而笑,也可能他们会肆无忌惮地接物,但偏偏什么都发生了,他们至少在这一瞬间,也变得无话可说了。

  叶闻新曾经为了研究顾女士的心理状态,而看过一些狗血电视剧,那时候他不太清楚里面主角们的精神状态,总感觉他们为了所谓的“爱情”做出的种种行为都有些癫狂,几乎是疯了。

  他无法与这些主角共情——直到他遇到了孤余风。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孤余风改变了他。

  或者,更直白点说,孤余风让他变得疯癫而软弱。

  叶闻新很厌恶这种变化。

  但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可能还是会对孤余风伸出手。

  虽然叶闻新并不想承认,但他很清楚他的所作所为,只彰显了一个事实——他像那些烂俗小说的主人公一样,从高台坠落,陷入爱河,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理智。

  过去的叶闻新站在高台上俯视着现在的他。

  他恍惚间听到他说。

  ——智者不入爱河。

  叶闻新从冗长的思绪中回过神。

  车辆直接开进了别墅的地下停车场,又通过专属的电梯直接升到了卧室附近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