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插桃花 第27章

作者:花酒小侠 标签: 近代现代

  还有一个人,是这么这么的宠他,懂他。

  迟迟没有把画拿走,又何尝不是贪恋这些呢。

  真的,如果不是父亲那通电话惊醒了他,他都快忘记画廊,忘记外面的世了界。

  但他怎么能忘?忘掉自己曾付出的努力,还有心中不肯熄灭的梦想。

  就像萧应棠不得不割舍红尘的诱惑,他又怎敢再回来,继续迷失在这片桃坞呢?

  他们是一样的,都有还没完成的事,都惧怕半路被欲望击倒。

  “所以还是四姐说得对,”萧应棠挠了挠头发,苦笑起来,“我就是一只井底之蛙,看什么都新鲜,如果不是有那点虚名,海棠折芳一百次也遇不到你,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怎么也不般配。”

  “……”

  “那我们这算谈过恋爱吗?”

  “……”

  “算是和平分手么?”

  “……”

  “你还没喜欢上我吧?”

  贺明渊不语,握拳齿紧,一直绿眸森寒的盯着他,不明白这个人是如何笑得出来。

  “没有就好,”萧应棠自说自答,又冲他笑了一笑,“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几乎从牙缝里挤出。

  萧应棠表情凝固两秒,很快抬头望向夜空,用双倍的力笑:“呵,这样啊,去法国要飞多久?坐飞机什么感觉,好玩吗,我都还没坐过呢,唔……东南西北,法国在哪边来着?噗嗤,我好傻,这还用想,西画当然应该在西方啊,哈哈……大概也不会经过这里吧,真够远的……”

  语无伦次说到最后也音量渐弱,没了声,没了笑,再抬不起头来,垂下的黑发遮了脸,看不清一个完整的表情。

  “我不想让你走。”

  模糊的话音还未落稳,贺明渊已经被他压上双唇,凌乱的辗转,怀抱越收越紧,就像在把他狠命揉进身体里。

  贺明渊扯开他的脑袋,抓过衣领,四目相映,因为愤怒,绿色的眸被血丝染成了火一样的橙黄。

  “那条路你走不完,”他一字一句,“跟我下山。”

  萧应棠深看他:“如果我说同样的话,你怎么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贺明渊喉结滚动,沉声:“我和你不一样,我有贺氏,你有什么。”

  “我有名啊,再说贺氏你还没到手,怎么看都是我略胜一筹,”萧应棠抚上他冷硬的脸,挑眉,“这么不服气?不如我们再来比比好了,谁先做到,就跟谁走。”

  视线交锋,若奋风云,望着眼中的彼此,亦如初见模样,谁也不肯屈就。

  “萧应棠,你就是个混蛋。”

  贺明渊搬过他的头,咬上双唇,分明不懂任何技巧,却仍是笨拙地撞击,唇舌剽迫,相交溅乱,仿如已经开始了这场较量。

  “呵,又用这种方式宣战?”萧应棠热息扑面,“这才是我认识的哥哥——”

  不等他说完,贺明渊再次堵住了他嘴,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再不想听一个字。

  混蛋!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

  既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让贺明渊觉得就像掉进了一个陷阱。

  他怒了,也狂了,最恨被人吃定,怎可甘拜下风。

  将萧应棠扑压在床,咬他,啃他,恨不得撕碎他,不留半分反克的机会,侵略上那片火烫的胸膛,一路掠夺杀抢,破了皮,流了血,远不够解恨。

  “明渊!”萧应棠按住他手。

  贺明渊抬眼,对上他惶然的视线,负气挥开,握上那硕昂性器,过分彪莽的形态,让他不禁心跳加速,脸耳烧热,踌躇一瞬,还是闭目低头含入。

  萧应棠惊愕看他,再要开口,却发不出声。

  贺明渊开始缓速吞吐,眉宇轻拧,如忧似愁,因为过往糟糕的经历,分明很排斥这件事,但现在就像要同归于尽似的,一次次的深喉没入。

  他根本毫无经验,不知如何把握分寸,唇齿僵硬的直上直下,将性器刮得越发紫红,由于紧张,舌尖也全无章法乱搅。

  萧应棠气息粗重,明明是难受大于享受,但因眼里的人是他,胜过世间艳色无数,想要更多,又怕弄痛他,只能发出几声克制的闷吟。

  口中的性器逐渐胀大,几欲包裹不住,贺明渊面容难捱的加快吞纳速度,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他越是这样笨拙卖力,越是让萧应棠疼怜不已,努力压下冲腾的欲火。

  “够了……明渊……够了……”

  偏是充耳不闻,大肆摧折那金抢,津唾汝面,狂云驰聘,势必要胜了他,夺了他,制了他。

  萧应棠气血翻涌,窒息般地快感几乎淹了他,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贺明渊这样,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实在舍不得弄脏他,濒临失控前将他用力推开。

  才刚仓惶的起身,就被贺明渊困在胸前,近在咫尺那张脸,唇瓣挂着丝丝幽润,眉目犀利,绿眸含怨,由不得他逃。

  贺明渊直身扯去自己衣裤,玉茎早已硬挺轩昂,萧应棠眼睁睁看着他攀上自己的身体,扳开双股,敞露花穴,沉胯而入。

  充盈滚烫的刺激,贺明渊不住咽哼,前段已经射了出来,心跳快要冲破胸腔,脸也红得要滴出血来,迎上萧应棠愕然的视线,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种模样,交颈搂住他的肩,缓慢摆动起腰肢。

  萧应棠皱紧了眉:“明渊,你别这样。”

  还是不听,还是不服,策马提戈,喷珠溅玉,咬上他的颈,吻上他的发,将情迷的喘息灌入他耳膜,贺明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又揭开了心里那道疤。

  小时候总觉得是自己学不好画,才失去了母亲,因为太懦弱无能,父亲也放弃了他,现在呢,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太冷漠薄情,所以这个人也要离开他?

  但他不是这样的,他比谁都希望被呵护,被疼爱,被在乎……

  他都已经在坦白了,这个人还不懂吗?

  怕自己表达不够清楚,愈加急速的摆动,情兴施狂,穿腹入肺,不断擦刺最敏感的那处,臀摇肢颠,淫声连连,感觉萧应棠抓紧了自己的腰,十指陷肉,疼得钻心,肩头被落下酥软一吻,贺明渊猛抬双臀,将一汪清亮花液喷洒在了萧应棠腹胯。

  香汗津津,胸膛起伏,抬起朦胧星眼,轻捧上那张脸。

  “真的不要和我走吗。”

  夏蝉无鸣,枯林霜月,墨瞳愁索的看他:“明渊……”

  “我问的不是萧应棠,是萧凡,他会怎么选。”

  萧应棠一愣,哑然无声。

  如果那年他不曾遇见师父,或许他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一个所谓正常的人生。

  但他还是那个萧凡啊,平凡的凡,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成为神话,每个平凡人在生活境遇中,都有着各自所面临的责任和追求,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用力吻上贺明渊的唇,绵柔辗转,缱绻旖旎,抱过他从背后挺入,贺明渊看不见他的脸,也没得到答复,在一次次深猛的撞击中形销骨熔,咬唇抓紧了床单。

  贺明渊何尝不是懂他的,又要怎么去怪他的沉默呢。

  这个人是那么胸次澄澈,他有血性,有担当,有抱负……愿意为了这条路做出牺牲和奉献,克制欲望,忍耐孤独,丹青不渝,不是他不正常,而是现在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太少了。

  青赤黄白黑,干湿浓淡焦,丈尺画纸,轻若鹅羽,薄如钱唇,如何才能顶天立地,大千气象,可敬可仰?

  他们这一条路要走多久呢?

  至少今夜谁都不愿去想,鸳帷罗幌,乱红依依,玉山齐倒情难禁,又是一度巫山雨……

  清晨,骄阳初蒸,晴山如翠,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贺明渊穿回了来时那身西装,肃冷倨傲的英俊,也没有任何行李,能带走的只有手里的东西,一幅画,一本书,一方章。

  萧应棠送他到园门,十指相扣,温柔叮嘱:“别忘了,画的装裱一定要找——”

  “苏州吴门,自古就有‘吴装最善,他处无及’的美誉。”

  “还有养画,要分季节——”

  “春防湿,秋防虫,夏防光,冬防冻,四季防人,并称书画五害。”

  萧应棠笑了出来,也不再多啰嗦:“哥哥好记性。”

  他怎么可能记不住,国画门道多,每一处都是学问,昨夜萧应棠搂着他讲了又讲,生动有趣,简明易懂,就是怕他搞不清楚,展画时出洋相,被人恶意炒作。

  一时两人无言,也不看彼此,唯有双手交扣得更紧。

  “对了,这个章,上面刻的什么,好像不是篆体。”

  正是那日萧应棠送他的芙蓉石章,光照下灿若灯辉,透有六射星芒。

  萧应棠拿起把玩着想了想,揶揄一笑:“等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少这儿拿大旗,我有的是办法知道,”贺明渊瞪他,一把将章夺回,又道,“所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好,”萧应棠点点自己脑袋,“好像也只有继续想办法推陈出新,毕竟我的对手可不弱。”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那你呢,下山后还会画画吗?”

  贺明渊一窒,顿了顿,才抬眼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萧应棠点头,墨瞳深邃:“不管如何,你留在这里的每一幅画,我都会好好珍藏。”

  其实贺明渊也不愿拿走,那些画承载了他心中的遗憾,又寄托了这里的回忆,也只有留下,他才能轻装上阵。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不想自己太过难看。

  “随你,走了。”

  说罢,转身离去,相扣的手没能放,萧应棠道:“就不再抱抱我吗。”

  贺明渊没有动静,怕此刻抱住他,就再也分不开了。

  闭目,摇头,手松。

  晓烟交碧,离人斜晖,时光遥永,不知归期。

  “贺总。”

  贺明渊猛地停下脚步,眼睛盯着地面,瞳孔晃动。

  不过是换回称呼,刹那间,竟分不清这是他们的起点,还是终点。

  强忍着没有回头,过了很久才听萧应棠声线沙哑的开口。

  “保重。”

  贺明渊双拳紧握,背脊开始细微颤抖,他该怎么去回应?

  花落情落两纷纷,不敢怨君还祝君。

  未来光景竟何在,空教离合如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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