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牵引 第162章

作者:石千洛 标签: 近代现代

  可现在的庄念,总是保持着一种献祭似得狂热。

  温雅的人因为欲望变得崩溃,无疑是一件极其诱人的事。

  乘着话音,庄念抓着顾言的手,蹭过臀峰朝更隐秘的地方探索,咬住耳垂说,“我想要,求你,给我一次。”

  “别乱摸。”顾言抓住他作乱的手,猛地一用力,将人反推在墙上背对着自己,顺手摸到沐浴乳挤了满手。

  如果此刻灯是亮着的,就能看到他修长白皙,指骨分明的手上挂着摇摇欲坠的粉红汁液。

  倏然,木门外响起几声脚步,沉稳但有些缓慢,是爷爷的。

  村里的火炕需要按时添柴火,这样才能保持屋内的温度一直是暖的,烧柴的炉子就在洗澡间的前面,与他们只隔了一扇薄薄的门板。

  庄念的双手都被攥住,交叠的按在粗粝的冷墙上,强压住喘息,忍着面颊上的滚烫,终于是有些怕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庄念更是连呼吸都忘了,仔细的听着外面稀疏的动静,耳廓里因为紧张涌进了血脉膨胀的心跳声。

  就在他以为顾言也会和他一样紧张时,沐浴液透着的凉意突然钻进了身体。

  “唔!”庄念猝不及防的挺起身,腰软下去。

  “小庄,水是不是不够了?”爷爷突然开口,庄念仓皇的眨了眨眼,叼住透粉的唇,生怕再露出一点声音。

  “别洗感冒了,要不要用水壶先烧一盆给你送进去?”柴火噼里啪啦的烧起来,爷爷的声音响在门口。

  顾言微微躬下身,胸膛贴着脊背,箍着腰庄念的腰靠近,在他耳侧用气生说,“回答。”

  “啊!”庄念紧着嗓子喘很小的一声,交叠的手攥成了拳,迅速调整腔调,“不用,爷爷,您休息。”

  哗---

  身后的淋浴被顾言随手拨开,水洒下来浇在顾言背上,浸湿了T恤,流到庄念脊背上。

  热水器上变绿的水位线悄然变成了红色,氤氲的水汽再次挤满了逼仄的空间。

  脚步声远去,卧室厚重的门帘落下时坠在墙面上,碰撞出的响动也是闷闷的。

  “还冷不冷?”

  “唔...很...很热...好热...”

  之前弄的印子还没消,这次又添了更多。

  顾言穿着湿衣服轻手轻脚的出去拿了两套干净的回去给庄念。

  洗澡间点了灯,庄念已经穿好了自己带过来的内裤和袜子,肩膀上披着一条擦脸用的黄色毛巾,正拿着淋浴头将洗澡间的证据冲进下水道里。

  他脸上红扑扑的,看向顾言的目光变得闪躲。

  顾言轻轻勾了勾嘴角,衣服递过去,“穿好再出去,外面很冷。”

  庄念抬头看一眼热水器,已经没有足够的热水给顾言洗澡了,他的身上还穿着湿衣服,不快换下来更容易感冒。

  他接过衣服迅速穿好,白色宽松的套头卫衣搭配刻意做旧的牛仔裤。

  穿好顾言还站在那,没有把衣服脱掉的意思。

  庄念把唯一还干着的毛巾从脖颈衣服下面拽出来,往前两步撩起顾言的衣摆,“我帮你擦干。”

  顾言按住他的手,反手捏在掌中,狭长的眸子从低垂着到慢慢抬起,视线刮过庄念被攥红的手腕再到眉眼,挑了挑唇说,“你帮我脱?”

  一个说着擦干,一个说着脱,对上视线的瞬间却都噤了声。

  顾言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大,索性松开手,“孩子们快醒了,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

  庄念手一哆嗦,抽回来,下一秒又淡定的咳了两声,毛巾丢过去说,“我出去等你。”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计划什么时候回去,不过看顾言收拾行李那架势,不住上十天半个月是不能罢休了。

  庄念事业心相当重,不但把直播设备都带上了,就连买的小道具,鱼竿勾着一只长发盖脸的小娃娃也一并带了过来。

  可惜一打开手机,竟然显示他的账号被封了。

  而这件事甚至没有人告诉他。

  庄念,“...”

  他给场控姐姐打了个电话,得到的解释是手底下员工私自用他的账号发布了一条恐怖视屏,官方筛选封建迷信,就把号给封掉了。

  “封多久呢?”庄念站在窗台前,摸着顾言常用的打火机,若有所思的问着。

  “怎么着也要两三个月吧。”

  挂了电话,庄念拿起打火机旁边的烟盒,中午看到顾言拆开的,这会里面只剩了两只。

  放下烟盒,庄念站在窗前盯着外面轻轻叹了口气。

  冬天,怎么看都是萧条。

  晚上村里人送来了一大钢盆的小鸡炖蘑菇,相熟的人凑在一起喝了些酒。

  两个小的睡够了,吃饱饭就在屋里呆不住。

  顾言让两个人穿好衣服,在院子里面升了一堆篝火,顾思念顺势捡了两个土豆两个地瓜丢进去,说给妹妹尝尝野味。

  安排好两个小的,回去坐好时旁边的人又给他倒了满杯的白酒。

  “人参泡的,可是好东西,小伙子得多喝点。”

  叫不上名字的老伯红着一张脸说。

  庄念在旁边耸了耸肩,表示太热情了真的拦不住。

  顾言一扫他面前的杯子,高度酒流出来挂在杯壁上,最上面鼓起一条弧形的轮廓,满的不能再满了。

  “适量。”他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庄念的手说。

  庄念弯了弯盛了醉意的眸子点了点头。

  顾言跟着笑了笑,举起酒杯和对面老伯碰了一个,“谢谢,以后我常带爷爷回来团员。”

  饮了一大口辛辣,顾言放下杯子,叮嘱爷爷,“爷,别贪杯,咳嗽才刚好。”

  爷爷呵呵笑着,“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这边应和着,那边又跟老伙伴碰杯,嘴里念叨着,“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犯,我都不当事儿了,这孩子每年都要唠叨我。”

  “你啊,老来福,有这么好的孩子孝敬你,看的我们都眼红!”旁边的老伙伴说着哈哈笑了几声,仰头喝了一大口。

  “小顾这孩子,真好,优秀,谁家要是有这么一个娃,那简直是祖上冒青烟了!”红脸老伯啧啧两声,“你爸妈一定是上辈子积德了!”

  话音一落,庄念和爷爷同时看向顾言。

  红脸老伯喝多了,没了平日里的拘谨,话说的也随意,又慨叹道,“真想看看,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让我家那个媳妇也学一学!”

  “小顾,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父母也一起来,我们杀猪宰羊招待!”

  顾言仿佛没注意到庄念和爷爷的目光,始终勾着得体的笑,点点头说,“好,有机会一定。”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其实在场的人里面,当然也包括爷爷和庄念,都没有参与过顾言原来家庭分崩离析、毁灭坍塌的全过程。

  他们只是浅显的看到或者知道,顾言被本市首富顾氏集团扫地出门,从户口本上除名,身无分文的丢出去。

  再打听多一点的,甚至可能还会说上一句,害死了养父被养母发现,所以养母才会做的这么决绝。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知道原委和因果,连安慰都无从说起,贸然开口,说出的话大概也是苍白无力,不到点子上。

  酒喝了半杯,顾言起身说去卫生间。

  庄念看到他拿走了桌面上的烟和打火机,是新开的一盒,之前的那两只已经在晚饭前抽完了。

  顾言径直走到院子里,看着两个小家伙用木棍翻找丢进去的土豆和地瓜,这会应该已经烧糊了。

  反正也不饿,就是给他们找些事做消耗消耗经历,顾言没提醒,笑着点着了一根烟,看着两人继续翻找。

  庄念跟出来时他没注意到,被拍了一下肩膀才偏过头去。

  “外面冷。”喝了酒,顾言的嗓子发沉,说出的话仿佛含了口深情在里面,听得人心头发软。

  庄念凑近了抱住他的一条胳膊,“还记得来的路上我说过什么吗?”

  “你在保护我,我一直都知道。”庄念将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一杯白酒是他的极限了,这会一闭眼睛就是天旋地转,“我也想保护你。”

  当着孩子们的面不能做的太过火,只能在肩膀上转着脑袋蹭蹭。

  “我在呢。”他说着醉话,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答,突自说着真心,“你别一个人偷偷难过,我会心疼,真的。”

  顾言夹烟的手轻轻一颤,或许是酒喝多了,眼睛有些发红。

  当年他几乎是和杨舒同步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但也紧紧知道自己并非顾穆琛和杨舒亲生。

  他觉得没关系,甚至没有把这当成多大的一回事。

  顾穆琛和杨舒那么爱他,他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又能如何?

  爱并不会因为血缘减少,日积月累堆砌的亲情也不会。

  他们永远是他的爸妈,他相信顾穆琛和杨舒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或许会难过一阵子,但他们还是一家人,这点不会改变。

  可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他没了爸爸,妈妈说他的疯子生母杀了他的兄弟。

  没人给他适应又或接受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劈头砸下来,没人在乎他是否受得了。

  那时庄念昏迷不醒,他蜷缩在庄念的身边哭过一次,也仅仅只有那一次。

  原本以为忍过去的难过就真的过去了,现在庄念靠着他,跟他说他在呢,难过也没关系,只是不要偷偷的,因为他会心疼。

  这一刻他才骤然发现,所有的难过都没有过去,他像一只鸵鸟,把会刺伤他的都藏在心里不敢碰也不敢提起,最后酝酿成了一场只会淋湿自己的狂风暴雨。

  现在他终于可以不再一个人撑着,陪他一起淋雨,为他撑伞的人,是他的念念。

  顾言丢了半截未抽的烟,把人搂近怀里,过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我没能替爸爸照顾好我妈,他一定很失望,大概...也不想认我了吧。”

  “念念...”顾言将头抵在庄念的肩膀上,“我不是让他们骄傲的儿子....他们恨我。”

  这样脆弱的顾言,说着这些无能为力的话的顾言,能让人一颗心都揪起来,为他疼,跟他一起难过。

  庄念酒醒了大半,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紧紧的回抱住顾言,倏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想安慰却找不到入口,无从下手。

  只记得杨舒说过,顾言亲手杀了他的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