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牵引 第27章

作者:石千洛 标签: 近代现代

  他紧紧拽着床单,耳根连着脖颈都一片潮红,似乎是在克制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喘息声湍急,身体跟着小幅度起伏。

  庄念忽然意识到,身前的床单,身后的浴巾,哪怕一点点轻微的摩擦都变得异常难熬。

  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顾言是这么说的。

  何止看过,他身体的每一寸,顾言都抚摸过,亲吻过。

  掌心的温度,唇瓣落下时带起的酥麻,那些令人心悸的感受几乎没有被时间淹没分毫,还清晰的让人忍不住颤抖。

  从前想都不敢去想的片段,磨的人心肺痛痒的情话,此刻如山崩地裂般地涌进了脑海里。

  和顾言分开之后,庄念甚至连手//淫都很少有过。

  他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不知过了多久,庄念才虚软无力的抬起头,慢慢的穿好衣服,等着顾言。

  虽然是五星级酒店,但太过安静的时候还能依稀听见隔壁的动静。

  从他注意到水声开始,又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停下。

  庄念抱膝坐在床上,双脚不安又焦躁的缓缓绞动着。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于他而言简直就像在渡劫。

  想要顾言,发了疯一样的想要。

  甚至觉得拥抱和亲吻已经不足以纾解暴涨的情绪。

  这样太危险了。

  庄念如同惊弓之鸟,隔壁的一点响动都牵扯着神经,他不得不气急败坏的起身,攥着药膏站在走廊里等着顾言。

  出门前手机里接到了夏青川的来电。

  这刚好是一针清心且强心的针剂,庄念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

  “怎么回事,遇到麻烦了?我才处理好一个案子,打电话过来问问。”夏青川说。

  庄念斜靠在墙上,曲起一条长腿用鞋尖一下一下搓弄着走廊里的地毯,花纹被他弄皱了又重新抚平,如此反复。

  “嗯,遇到了点麻烦,已经没事了。”庄念答道。

  他想起顾言说的话,问道,“你那天说生病,是假的?”

  对面的夏青川一时没了声音,好半天才感叹出一句,“你那个前男友,真的太可怕了。”

第三十六章

  庄念还是第一次听到夏青川这样揣着满腹法律知识的成年痞子说怕谁,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

  “你都跟他坦白了?”庄念问,“告诉他你不是我男朋友了?”

  夏青川那边长吁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好不容易治好你,你没发话我怎么敢随便承认什么,还没被你折磨够吗?”

  庄念笑了笑,“哦。”

  “哦对了,你们医院那个赵田陈...”夏青川意味不明的咳嗽了两声,“你能不能让他不要再来给我送温暖了,我真的不习惯。”

  庄念有些意外,随即笑出声,“我们天真吗?我只叫他送了一次药给你,其他的温暖嘛...”

  话没说完,对面卧室的门被推开,顾言顶着一头湿法看了过来,有些意外,“怎么等在这?”

  庄念摇了摇头。

  总不能说共处一室怕忍不住会饿虎扑食?

  或者说,顾姓少年,一起下地狱吧。

  “屋里有些闷。”他胡扯道。

  顾言看他手里的手机,“跟谁打电话?男朋友?”

  庄念对这个称呼还有点陌生,反映了一会才点头应道,“嗯。”

  “我能跟他说两句吗?”顾言走到近前,“谢谢他今天出手帮忙。”

  对面的夏青川听到顾言的声音,听筒里立刻传来一通哀嚎,“别别别,让他千万别客气,你们两个聊,我先挂了。”

  庄念,“...”

  一阵忙音突兀响起,庄念觉得这样匆忙的结束非常不符合男朋友和男朋友之间的人设。

  于是硬着头皮自导自演了一段不咸不淡的结束语,“你忙的话就先挂吧,我来跟他说。”

  手机揣进口袋,庄念说,“我男朋友说不用客气。”

  顾言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摊开掌心说,“药拿来。”

  令庄念意外的是,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端着药膏等在走廊里,顾言竟然没有提出任何疑义或反驳。

  好像擦药这件事本就应该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在公共场合里袒胸露背到底是一件非常不体面的事情,即便没有人也有无死角监控,要不是秉承着医生过人的觉悟,庄念真的很想拒绝擦药。

  他依言背过身去,勾手就要将后襟撩开,却被顾言挡住。

  “不看着,怎么擦?”他面对着墙,呆呆的发问。

  “昨晚看了很多遍,位置都记得。”顾言随口说,

  庄念浅色的瞳仁轻轻一晃,埋下头去不做声了。

  冰凉的药膏沾在皮肤上,被顾言温热的指腹轻轻推开。

  浅浅的痒是前调,带起一震强烈的酥麻,顺着尾椎蔓延至腰腹,几乎每寸毛孔都在震颤。

  庄念喉结轻轻一滚,落在身侧的长指缓慢的绞动着裤线。

  “差...差不多就行了。”他偏头清了清嗓子说。

  顾言沉沉的应了一声,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太敏感而产生了那么一点度日如年的感觉,总觉得这药擦的太久,而且顾言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他侧腰最敏感的位置。

  为了不被瞧出别的心思,庄念咬着牙关忍耐,直到旁边套间又传来开门声,顾言才收回手,替他理了理衣服。

  庄念松了一口气,仍背对着他。

  刚刚开门的那两个人大概是一对夫妻,往这边瞧了一眼离开。

  “谢谢。”庄念拉长呼吸,转头却见顾言已经突自走到了房门口。

  他也背对着他,挥了挥手里的药,“明天继续。”

  房门一开一合,顾言快速的消失在了视野里。

  庄念,“...”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拿着日新两万的工资,充当着助理和私人医生的角色。

  多年以后再一次过上了和顾言朝夕相处的日子,像一场梦,只求长眠不醒。

  哪怕心中藏着不安,也被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期待完完整整的盖过了。

  晨起和顾言一起吃早饭,坐同一辆车赶往不同的社交场合,看着顾言在各色的人群中闪闪发光。

  这对庄念而言,简直就像一场盛大的恩赐。

  相处的时间里,他们之间默契的不去触及私人感情,对彼此只字不提。

  几天下来,庄念发现顾言真的很拼,是那种几乎不眠不休的状态。

  他隐约能感觉到顾言的压力,大概也猜得到是因为顾穆琛的病,他是想要尽快做到完全掌控顾氏集团。

  不过就算顾言的行程再怎么赶,还是每天都会和父母通一遍电话。

  说的大多是吃了什么,睡得好不好,每天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对话是重复进行的,但他们好像不觉得腻,也不会烦。

  关于病情和工作上遇到的困难,他们父子两也心照不宣的都不多提。

  顾言是个很神奇的人。

  他从小到大的离经叛道都表现在‘对外’上,这种嚣张跋扈的混不吝,很难想象他成长的过程中竟然一次都没有和父母发生过口角。

  他非常非常爱他们,庄念常常会这样想。

  这天他们通话时,顾穆琛带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

  “儿子,爸爸走运了。”顾穆琛语调上扬着说,“之前我们没有约到的那位顶尖脑科专家昨天亲自来看过爸爸,说跟我投缘,要亲自为我治疗呢。”

  顾穆琛为人一向乐观,但他的病却并不乐观。

  手术风险太大,不手术就只有等死的份,进退两难。

  而且像这种成功率极低的手术,一般有些名气的专家是不愿意接手的,很容易一世英名毁于迟暮。

  有人愿意主动帮忙,这无疑是让顾穆琛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那天顾言笑的像个孩子,抱着庄念不肯松手,把手机里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复述了一边给他听。

  庄念淡淡笑着,难得没有躲开,拍了拍他后背,道了声,“太好了。”

  接连忙了三天,顾言终于闲了下来,得空和庄念两个人单独吃了一顿晚餐。

  餐厅的氛围很优雅,稍显昏暗的灯光将每个人都映衬的多了几分温柔。

  一团温黄不大不小,刚好圈住两个对坐的人,方桌的最左边立着玻璃花瓶,两只红玫瑰错落着依偎在一起。

  顾言端起红酒杯轻轻撞在庄念的水杯上,“这几天辛苦了,庄医生。”

第三十七章

  这种环境下庄念其实觉得很不自在,但又怕那点不自在只是因为对方是顾言,他不想表现的太敏感。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柠檬和蜂蜜的酸甜立即融化在口腔里,和他现在的心境倒是出奇的搭配,于是又多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