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男友?我等分手 第24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因缘邂逅 甜文 市井生活 近代现代

  小盒子打开来,汪野第一反应是吓死了,因为看着真像一枚戒指。但马上他就看出这不是,比戒指要粗。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拿起来,上头有一圈璀璨的碎钻,但整个纯银的圈口是D字型,平直的那一边是卡扣。

  “领带箍,专门卡在领带结的下方,很好看。”刘聿从他手里拿过来,一只手打开它,一只手拿起了汪野的领带。伴随着一声咔哒,领带箍紧紧地扣在了领带结的下方,真像一枚戒指。而它刚好又是银色,和刘聿的眼镜框相互呼应,像动了小心思的情侣装细节。

  “这样就好了,把它拴住,它就不会乱动。”刘聿又给汪野整了整领口,对司机说,“咱们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刘教授:细节方面直接拉满,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俩情侣!

  汪汪:感觉怪怪的,这人怎么这么多小道具?

第31章 我要展示财力

  碎钻的闪像碎掉的星光,总是在汪野的余光正下方闪烁。它很低调,因为钻石颗粒并不大,只是那么一小排,但它存在感足够,汪野说着说着话就会注意到它,很有意思。

  “你小玩意儿真多。”聊了一路,汪野下车的时候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这是真的啊?”

  刘聿替他关上车门,并没有觉得他的大惊小怪有什么:“是真的。”

  “特贵吧?”汪野小心翼翼。

  刘聿笑了笑:“你别忘了,我有些钱。”

  “你又开始展示财力了。”汪野吐槽他,有时候他真的很不懂刘聿,可这种有些小幼稚的行为反而显出了一个人的多面性。原来副教授不止会写报告和上课,他在生活里还挺有趣味,包括他的家也很有亲近感。

  但是在这种地方,汪野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上一回他和路劭吃法餐就有相似经历,整个餐厅里就他不适应。这回的餐厅比上回更高档了,是会所开业,提前宴请会员,汪野在走进去之前还担心他们会不会穿得太郑重,太认真,进去之后……他认为他俩其实还可以再正式一些。

  “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谢谢。”走到里门的时候,有人拦住了刘聿。

  汪野的紧张之情再次燃起,他甚至开始后悔跟着一起来了。邀请函万一只让刘聿一个人进怎么办?一会儿自己不会点菜怎么办?直到刘聿回身朝他伸手,他才想起下车之后那张邀请函一直都在他的手心里攥着。

  刘聿把他塞给了自己。

  “哦,给。”汪野赶快给递过去,刘聿再把它给了服务生。服务生看了他们一下,问:“是汪先生两位,对吗?”

  “是的,汪先生两位。”刘聿点了点头,身子往后稍稍一偏,“这位就是。”

  汪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等,我怎么从客位变成主位了?

  “好的,汪先生您请。”服务生说完并没有动,他只是负责验收邀请函。他身后的服务生负责带位,走到汪野面前开始引路,汪野则回过头瞪了刘聿一眼,你干嘛啊,搞得像我是会所的老主顾一样。

  然而刘聿只是不经意地推了推他的后腰,还快速地丈量了一下他的腰围:“走吧,我跟着你走。”

  汪野只好往前,小时候没有钱买公交车票,所以总是要逃票。家里人让他低头往车上挤他就只能挤,最怕的就是碰上查票的人,因为他没有。那种滋味非常不好受,抬不起头,自尊心被踩到地底下,他总是跟着别人上来,一旦发生了什么状况,他就是第一个被揪出来轰下去的那个。

  现在刘聿跟着自己,要是邀请函出了问题,只允许一个人进去,那么被轰走的人是不是就是刘聿啊?汪野忍不住胡思乱想,直到停在了餐桌边上。他刚刚坐下就有人上来服务,雪白的餐巾拆开后平铺在大腿上,面前是四人桌,餐具也被撤下去两套。半分钟后就有红酒和冰桶,一切进行得井然有序,汪野什么都不用上手,余光不停地乱扫。

  周围已经有人吃上了,有一位女士穿了露背的鱼尾裙。不愧是点名要求正装出席的餐厅。

  接下来要干嘛?点菜?我点个屁啊我,菜单估计都是英文。汪野时时刻刻关注着服务生的动向,生怕他把那厚厚的一本菜单往自己面前放。但世界上有一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尽管他心里再三拒绝,但那本精致的菜单还是伸向了他。

  “麻烦您把餐单给我吧,我来点。”关键时刻,刘聿将餐单接了过去。

  汪野差不多都能听到自己倒吸冷气的声音了,但马上投去了“劫后余生”的眼神,绷直了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面放松。而原本站在他身后等着点餐的服务生也换了位置,走到了刘聿的身后。

  “您好,餐前酒有3种,请您选择。按照您的用餐习惯是现在上还是随餐上?”

  “现在上吧,口味我不太讲究,我也喝不出来什么,只要度数最低的那一瓶就好。”刘聿一开口就让方才紧张的汪野再次大跌眼镜,他还以为刘聿要进行什么双语点餐,毕竟上回路劭就用法语说了几道主菜的名字。他没想到刘聿这样简单粗暴,比他还要外行似的。

  “好的,请您稍等。”服务生训练有素,见怪不怪地招了招手,酒水车就推了过来。

  刘聿继续点餐,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和服务生有来有往,像在吃家常菜。他的放松也在影响别人,汪野急促的呼吸也跟着平缓,两只手不再无所适从地紧握。他趁机重新打量刘聿的眼镜框,仗着这人在专心看菜单所以肆无忌惮地偷看他鼻梁骨上的小黑痣。

  嘿,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连续几分钟的打量,刘聿那边已经结束了,从前菜的开胃汤到最后结束的甜品全部做主。这种全包式的点餐风格深得汪野的心,只要自己不说话就不会露怯。可是就在他拿起餐前酒准备尝尝的时候,方才已经收了菜单的服务生又转了回来,这一回对准了汪野。

  “您好,请问您的那份牛排要几分熟?”

  牛排?还几分熟?汪野这辈子吃牛排的次数用3根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现在的情况是服务生问得急,站在旁边等自己的回答,自己也不能再求助刘聿,索性在两秒钟后随便说了个数:“就8分熟的吧。”

  不多不少,8分应该刚刚好。汪野吃不惯生的,半生也不行,可是在他回答之后,那位服务生的面庞闪过了一瞬间的怔愣,尽管下一刻就恢复了方才的笑容。汪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等到服务生离开之后无奈地看向了刘聿。

  “我是不是又说错了?”汪野反而无所谓了,出糗这事一旦开了头就无所畏惧。

  还有一位服务生站在刘聿的旁边,刘聿将手里的餐单递过去,对他说:“我的牛排也要8分熟,谢谢。”

  服务生接过餐单,转身而去,刘聿端起酒杯来品了一口,忽然间笑得特别坦荡自如:“那有什么的,咱们只是用餐,又不是出来考试的。”

  “不对,我刚才肯定说错了什么。”汪野拼命想,不光是为了面子,他也不想给刘聿丢人。

  “你是说‘8分熟’么?”刘聿又喝了一口红酒,“没错啊,牛排吃几分熟都可以。虽然国内有人喜欢用牛排几分熟来判断一个人的用餐水准和见世面程度,但我觉得大可不必。我曾经见过几位做牛排很棒的主厨,他们都不下这个定义,你说8点5分熟他们都给你做。再好的牛排端上来也只是一道菜,而不是用来考验人的题目。”

  “你是在安慰我吧?”汪野也跟着笑了,他从来不懂喝红酒,但今天的酒格外好喝,甜滋滋滑入喉咙,余味微酸。可是他今天心里还有别的事,父亲那边也有饭局,恰好也是这个时候开始。

  想着,汪野短暂地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刻。

  “也不是,我只是和你一样讨厌以‘用餐礼仪’审核别人的行为。我曾经参加过一个饭局,点了全熟的牛排,当时就被一个陌生的同行笑话了,他说他只吃5分熟。”刘聿也跟着看向汪野的手机。

  整个餐厅里,只有汪野一个人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那你怎么回答的啊?”汪野好奇地问。

  “我说,直立猿人的重要文明进步之一就是学会了使用火。”刘聿回答。

  汪野反应了一两秒,快乐的笑容再次爬上他的眉梢:“文化人连挤兑别人都这么文明,你好厉害。其实我也喜欢吃全熟的,我刚才是怕服务生笑话我土包子才没要。”

  “那下回我给你做吧,我煎牛排保熟。”刘聿顺理成章地敲定了下一次的饭局,忽然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啊……没有啊,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和你吃饭嘛。”汪野心虚地揉揉眼睛,明亮的双眼一闪躲就格外明显。

  而刘聿看着他偏头的侧影,忽然想看看他戴上钻石耳钉的样子,一定非常惊艳。

  “好吧,我好像越描越黑,其实今天真的有别的事情。”汪野自知不对,更不愿意欺骗刘聿,“我父亲家里有个生日饭局,刚好是现在。可是我在之前答应了你,我想做一个遵守承诺的人,不想放你鸽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在车上的时候就总是看手机时间,所以我猜你一定有急事。”刘聿显然早就知道。

  汪野哑口无言,答应别人饭局还一直看手机,真没礼貌。“对不起。”

  “不要说这个,你能和我吐露心事,我很开心啊,这顿饭不管吃不吃都已经值了。”刘聿想了想,“这样吧,咱们一会儿吃快点,尽量在1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然后我送你去参加你父亲的饭局。既然是生日会,那你空着手不行,这间会所的红酒很出名,咱们再顺手带一瓶酒,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可以吗?酒多少钱,我来给。”汪野心里的郁结瞬间松散开,刘聿这个人怎么回事,仿佛无论自己有什么难题和他说,他都能找到最合适的解决之道。

  “当然可以了,我的邀请虽然很重要,但家人也同样重要。不过今天是我展示财力的日子,酒水我来买单,下回你请我吃饭的时候再说。”刘聿在最快的速度下重新建立了一条正反馈通道,他求助于自己,自己解决,情绪不低落,这是快乐的回路,“现在你不用再看手机了,现在咱们应该干一杯。”

  “……谢谢。”汪野端起手里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下刘聿的。

  原本以为是正襟危坐的饭局,到最后汪野越吃越放松,所以也就觉得时间流逝非常快,当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等到他们离开会所,时间还早,他还在回忆牛排的滋味。

  今天真的很开心,没想到和刘聿的第一顿饭就这么快乐。

  仍旧是叫了网约车,只不过目的地不是汪汪台球厅,而是汪野父亲的家。40分钟后车子抵达了目的地,汪野和刘聿告别,情绪高涨的他还在回忆刚才的一举一动。怀里的红酒沉甸甸,配备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汪野脸上挂笑地按响了门铃,不多会儿就听到了开门声。

  “来了啊。”董阿姨连忙开门,“怎么晚了?快进来快进来,你这孩子又带礼物。”

  “……工作忙,所以晚了。”汪野没好意思说自己和别人去吃饭了,可眼前总晃着刘聿的脸,“阿姨,您吃了吗?我带了一瓶红酒,特别好,您打开尝尝。”

  “吃到一半呢。”董阿姨给他找了拖鞋,回过身说,“小野来了,你起来欢迎欢迎啊,孩子还给你带红酒了。”

  “红酒?他那哪儿是红酒啊,装那么个木头盒子,是咒我早死的棺材吧!”

  汪野刚进屋,一道急赤白脸的呵斥迎面而来。

  作者有话说:

  刘教授:偷偷量量这里,偷偷看看那里。

  汪汪:喝酒喝酒,吨吨吨……

第32章 毁掉你

  汪野正往前走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不尴不尬地站在客厅靠门的地方。

  董亚芬刚要说的话也停在了咽喉里头,仿佛屋里头的气温刹那间从头顶掉到了脚底下。她扭头瞪汪波:“你怎么说话呢……孩子买的是红酒,那价格贵的红酒都有盒子。”

  汪波坐在屋里的桌子旁边,面前一瓶白酒,桌上是几个下酒菜。他短暂地扫了一眼儿子以及儿子手里的木头盒,就什么都没再说了。董亚芬赶紧拉一拉汪野的袖子:“来来来,坐吧。”

  “谢谢阿姨。”汪野刚才被那一句话砸得脑袋里都木然了,但还是先坐在了餐桌旁。上一回见汪波是两个月之前,反正每次见面都不怎么愉快。

  “擦擦手,咱们吃饭吧。”董亚芬还在努力当缓冲剂,试图调动起桌上的谈话气氛。她先是递给汪野一包湿纸巾,然后顺手就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尝尝,这是阿姨新学会做的菜,糖醋小排骨。我觉着挺好吃的,甜酸,肯定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汪野连忙擦净手指,一只手捧碗,一只手拿起了筷子,尝过一口后说:“好吃,您的手艺真好。”

  “那就多吃点儿,来,再尝尝这个。”董亚芬一个劲儿给汪野夹菜,“台球厅挺忙的吧?都忙到这个时候了。”

  汪野习惯性地看了汪波一眼,然而点着头说:“嗯,挺忙的,不过生意已经走上正轨了,每天都有稳定的客源。店面挨着学校,大学生多,他们给钱痛快又不砍价,也不挑事。”

  他没有说谎,台球厅在三个人的努力经营下正蒸蒸日上,所以他们每天都特别有干劲,只要努力工作就能赚到钱。汪野说完后又看了看汪波:“那个,爸,我现在能自己赚钱,而且还能租得起房子,我……”

  “不就是一个小店,说的跟什么似的,还以为你多大的生意呢。”可是汪波连眼皮都没抬过,就好像儿子的种种成绩在他看来都是可有可无,“你瞧瞧人家在北京工作都多成功,人家进写字楼,开大奔驰,你就这么个小店还美呢。”

  汪野的筷子刚好夹住小排骨,一不小心就给掉了。他局促地弯腰去捡,还好没掉在裤子上,这身可不是自己的,明天要还给刘聿呢。

  “小野他能在北京自己立足,已经很不错了。北上广深的压力多大啊,你不能这么说他。”董亚芬说了一句公道话,“而且你瞧,他穿上这衣服和写字楼的人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是工作者,不分贵贱。”

  汪野低着头,像小时候挨批,等到再抬头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爸,我给你夹几块排骨……我现在真的很努力了。”

  “嗯,看得出你努力,穿这么好上我这儿来,耀武扬威的?”汪波那双往下耷拉的眼皮可算是动了动,目光在儿子的身上短暂地停留过,“呦,还戴上领带和首饰了,鸟枪换炮,人模狗样的。”

  汪野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冷一阵热。

  “跟你老子面前你还装什么蒜,有句话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说的就是你这德性。从小你说你干什么行,读书没戏,考大学没戏,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还学人家白领,你糊弄谁呢你?”汪波越说越气,忽然间就看儿子领带上的那个闪亮的首饰很不顺眼,仿佛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首饰,而是一种跑面前耀武扬威、挑战权威的工具。

  “别人不知道你什么东西,我还能不知道?你就是烂泥糊不上墙!”汪波抬手就伸了过去,径直去抓儿子领带上最耀眼的那一块。汪野的手还拿着筷子,还想着再给父亲夹点什么,一下子来不及挡住。等到他的右手往领带结去捂的刹那已经慢了一步。

  领带扣虽然能牢牢地扣住领带,不让它滑动,可是归根结底不是扣在布料上,往下一顺就能给顺走。余光里猛然间失去了那一圈碎钻,如同视野里唯一闪耀的星光被人夺走,汪野的身体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牢牢抓住了汪波的手腕。

  “你干嘛?你还想打老子?来啊!照脸打!”汪波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面红耳赤,说话间一场大战在即。汪野已经急火攻心,试图从他的手心里把心爱的东西抠出来:“爸,你要别的我都能给你,这个不行,这个不是我的!”

  “你又骗谁呢?戴在你身上怎么又不是你的了?”汪波原本也不是非要拿,他自己也用不上。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儿子过得好,更见不得他有什么心爱之物,美颠美颠。

  “这是我朋友的!他借我的!”汪野有些着急了,而且不光是生气父亲抢了自己的东西,他更痛恨憎恶别人去碰刘聿的东西,“爸,这真不是……”

  “你别跟我装,没有老子就没有你,你的什么不是我的?你听不惯就赶紧滚,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会赚钱了的大佛爷!”汪波狡诈地一笑,一股能够凌驾于孩子头顶的权威感让他天灵盖舒爽。他狠狠地将手里那不知道叫什么的玩意儿一摔,汪野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它摔到哪里去了就听到了硬物落地的声音。

  那声音和脑袋里的某一个声音完美重合,让他的记忆反复退流。

  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许愿池蛋糕轰然倒塌,碎成一地的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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