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柔攻养大后 第71章

作者:常安十九画 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甜文 近代现代

  “没关系。”

  沈恪声音很轻,像是温柔的安抚,又像是默认的纵容。

  *

  林简假期结束后就回到了项目组,由于已经到了深冬时节,受天气影响,北方室外大部分的建筑工地都缩减了作业时间,等到了下个月霜冻时分,就要全部停工。所以较之前相比,林简工作倒显得轻松了不少,甚至项目组里有几个家在港城的同事已经请好了年假,直接返程准备过年了。

  工作空闲下来,林简便有更多的时间往沈恪那里跑,其实这样频繁的往来沈恪家中,不可说的私心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确实是担心沈恪的腿,而且林简总有种直觉——虽然沈恪嘴上答应的好听,但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好好听医生的话,配合复健的人。

  也就在他面前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而这段时间,林简基本上周末都是在沈恪那里过的,但那夜的尴尬和宽慰宛如镜中一梦,梦醒无痕,他们默契得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无论什么时候,沈恪永远都接得住他,连同他那些敏感脆弱的自尊,和故作矜持的体面。

  周五这天晚上,林简临时被工作上的一点小事绊住,从园区开车出来比预计时间晚了将近两个小时,到达南市沈恪家里时,已经快要九点。

  偌大的别墅在萧瑟深冬愈发显得安静,林简将车直接开进院子,下车后先在恒温花房中找到了正在蹂.躏沈恪那些娇气得不行的奇花异卉的皮蛋,徒手挽救了两盆眼看连根都要被皮蛋挠出来的大花犀角,等身上的寒气散得差不多了,才牵着被训得臊眉耷眼的狗子进了屋。

  中厅里灯光明亮,林简推门进去,看见沈恪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翻着今天的晚报,不由怔了一下。

  “你还没休息?”林简问。

  见他进门,沈恪放下报纸,抬头看了一眼落地钟,笑道:“这才几点。”

  家佣此时从餐厅出来,看见林简还牵着皮蛋,立刻拿了消毒湿巾上前:“给我吧林先生,我给他擦擦。”

  “不用,我来就行。”林简从朝阿姨点了下头,接过湿巾擦干净皮蛋的四爪,整个过程狗子配合十分良好。

  “这是挨训了?”沈恪不由好笑,“怎么今天跟你这么老实?”

  “……你反思一下吧。”林简将湿巾扔掉,这才把皮蛋交给阿姨,走到沈恪身边来,“你就这么惯着它?花房里那么多娇气的品种,随着它霍霍么?”

  “我当是怎么了。”沈恪低低笑了一声,随口道,“那也不能一家里都管孩子那么严吧?我负责娇惯,你负责管教,不是挺好?”

  闻言,林简脱大衣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不知怎么脑子里就浮出“慈母严父”这四个字来。

  “先生,可以开饭了吗?”另一位阿姨从厨房回到前厅,温声说,“厨房都准备好了。”

  林简诧异地看沈恪一眼:“你还没吃晚饭?”

  “刚才不饿,顺便等你一起吃。”沈恪口吻自然且随意,抬头见林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小臂,“快去洗手,现在真饿了。”

  站在一楼的洗手台前,温热的水流冲到手背上时,林简又莫名想到“举案齐眉”四个字。

  魔怔了,要疯吧。

  林简抻出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用力甩了一下头,暂时将满脑子的关于“伉俪情深”的形容词清空。

  晚餐是温火熬了多时的青菜海鲜粥配小笼灌汤包,沈恪家里的阿姨手艺真的是好,腌的小酱菜都清脆爽口,林简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本来食欲恹恹,却被一碗粥和一碟清口小菜安慰了味蕾。

  吃过晚饭已经快要十点,但林简还是推着沈恪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才上楼洗漱休息。

  客卧的浴室里,林简站在淋浴间的花洒下,看着淅沥沥便秘一般落下来的水流,又重新转了转冷热水调节阀,发现仍是一样的效果后,只得无奈放弃。

  他穿好浴袍,回到床头柜旁边拿上自己的手机,而后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沈恪卧室虚掩的门。

  “进来。”

  林简推门而入,发现沈恪已经洗好了澡,正坐在床边,穿着和自己身上同款不同色的浴袍擦头发,看见林简进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笑着问:“怎么了?”

  “浴室的淋浴好像有点问题。”林简皱着眉站在床边,低声说,“不出热水了。”

  “这样啊。”沈恪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想了想说,“那就直接用我房间的浴室吧,我刚洗完,热气还没散呢,倒是冻不着你。”

  “你当你家里的地暖是摆设啊?”林简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借用浴室这样的说法不管在任何情形下都显出几分微妙的旖旎,尤其放在他和沈恪身上,他怕沈恪误以为自己是别有用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坦荡解释,只能说,“要不要让工人修一下,我等等也可以的。”

  “这都几点了,不折腾他们了,明天再说。”沈恪倒是神色自然,指了一下浴室门,“快去吧,洗完早点休息。”

  “……哦。”他这样说,林简也不好再磨蹭,随手将手机放在了沈恪房间的小书桌上,转身垂着头往浴室方向走去。

  “林简。”刚走到浴室门口,沈恪忽然轻声喊他。

  “怎么了?”林简转过身问。

  沈恪看着不远处灯影之下的青年,沉吟了片刻,才说:“不是我家里的地暖,也不是我家的任何东西。”

  “……嗯?”林简一时没听懂,“什么?”

  沈恪轻轻叹了口气,直白道:“这也是你家。”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霎时在林简心尖上磕了一下。

  “不仅是这里。”沈恪平静地补充道,“之前的那幢花园洋房、沈家大宅,或是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单单是我的家,也都是你的家。”

  从来都是,从未改变。

  林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攥得很紧,过了半晌,从进门就悬在他周身那股莫名的拉扯感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点了点头,轻松地说了句“也没说不是啊”,就转身进了浴室。

  沈恪看着浴室的门被关上,片刻后水流声传出来,这才兀自垂眸笑了一下。

  小崽子,真别扭啊。

  沈恪的卧室没开主灯,只亮着床头的睡眠灯和书桌边上的阅读灯,恰好在林简进浴室冲澡的空档,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

  沈恪抬眸看了一眼,本想等林简出来再接听,可那震动频率持续不断,沈恪想了想,还是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很慢地挪到了书桌前。

  手机屏幕亮着,是一个境外的电话号码,可能是林简在国外的同学或者是……他妈妈那边打来的。

  倏地,震动停止,而后没有锁屏的屏幕上很快传来一条短信。

  【小简,是妈妈,你快接电话,我有急事!】

  接着还未等屏幕熄灭,刚才的那个号码再一次打了过来。

  沈恪看了一眼不远处依旧紧闭的浴室门,怕是真的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好接听。

  还未等沈恪出声,电话那边的温宁倒像是吃了一惊:“小简?!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

  “……你好,我是沈恪。”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钟,而后沈恪听见了一声很长的叹息,温宁声线不稳地说:“他……还是回去找你了?”

  沈恪并没有纠正或是解释这个说法,只是问:“请问有什么急事么,我可以转达。”

  “你让他小心点!”温宁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而后压低了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那个谁……监.禁期结束了……而且,他、他说要去中国找小简……我拦不住的……”

  沈恪眉心一跳:“你说谁?”

  “……我继子。”温宁嘶哑的强调中透着一股绝望,“他当初被郡法院判了四年半的有效监.禁,前不久刚刚出狱,但是……”

  沈恪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打断她:“和林简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

  “你来告诉我。”沈恪声调陡然沉了下来,“你的继子被判监.禁和林简有什么关系,当初……”沈恪顿了一下,脑子里快速串联出一个猜测,喉咙不自觉地哑了下来,“林简又为什么会从剑桥转学去宾大?”

  “……”

  林简洗完澡后,又将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才擦着头发出了门。

  出了浴室,整个房间安静得宛若无人之境。

  林简偏头朝里间望了一眼,看见沈恪正坐在窗下的小沙发上,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才缓过神来一般,朝林简的方向看了过来:“洗完了。”

  “嗯。”林简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也朝窗外瞥了一眼,随口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沈恪笑了笑,目光落在林简擦得半干的发梢,“从小就不爱好好吹头发,现在已经深冬了,不怕感冒?”

  “你家……”林简顿了一下,随即自然转换说词,“家里的暖气这么足,怎么会感冒。”

  而且你自己不也不吹头发嘛。

  “去拿吹风机。”沈恪拉了一下他手里的那条毛巾,笑道,“拿这边来。”

  林简很警觉:“干嘛?”

  沈恪说:“给你吹头发。”

  “……”林简站着没动,用一种探究加怀疑加审视的眼神,深深看了沈恪一眼。

  “快点啊。”沈恪笑着催促了一句。

  “你……”林简本来想说“你没病吧”,想到他的腿伤又自觉住口,出口变成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年纪大了不都这样。”沈恪像逗他玩似的,看着他笑,“老小孩儿么,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林简无语地瞪他一眼,转身往浴室走,边走边嘀咕,“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都不好好吹头发,我这破习惯还不是从小跟你学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脚上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慢,毕竟真的已经很晚了,沈恪还没完全康复,早就应该休息了。

  吹风机拿回来,沈恪指了一下床边,说:“坐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林简直接背对着他在短绒地毯上坐下来,“您随意发挥,速战速决吧。”

  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笑,过两秒,吹风机细小的嗡鸣声靠近耳畔,紧接着温热的暖风随着沈恪的手指就一齐落在了林简的发丝里。

  昏黄的床头灯影影绰绰,时光静谧又安静。

  他们两人靠得极近,从沈恪角度垂眸,能看见眼前人微垂的发顶,和一截没入领口的线条修长优雅肤色雪白的脖颈。

  而不知是不是吹风机暖风的缘故,林简却觉得有些热。

  他身上用的是和沈恪同款香味的沐浴露,此时散发着同样低醇的木质香尾调,明明是沉稳柔和又淡雅的香气,但沾染了沈恪的气息后,却莫名萌生出难以言喻的暧昧催.情。

  林简轻轻闭上了眼睛。

  陷在这样晦涩纠葛之中的同时,他的心底却又一片安稳宁静。

  和沈恪在一起时,他永远能静下来。

  “好了?”半晌后吹风机关掉,林简在云遮雾罩的氛围中悠悠转醒,刚想回头,就感觉身后的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简不明就里,却很配合地没动。

  而下一秒,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身躯缓缓靠近,两颗心脏跳动得频率都变得一致,林简屏住呼吸,动都不能动一下。

  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

  他被沈恪从身后,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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