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男仆一米八八 第22章

作者:男仆 标签: 近代现代

  他忽地起身,扬起桌上的水杯,泼了顾景舟一脸。

  “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这些钱,你留着洗洗嘴。”

  说完,他起身离开,只留下一个纤细而笔挺的背影。

  经纪人也被误伤,头发湿了一大片,他满脸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我们是出来谈合作的!你要知道公司想要我们和Aron长久合作!你问这种问题干什么?”

  顾景舟抽纸巾擦了擦脸,虽然头发湿了,但他依旧在笑。

  “不干什么,小周,你不觉得,我和Aron有几分相似吗?”

  经纪人脸色顿时煞白。

  顾景舟勾唇望向他,“当时剧组聚餐,法莎亚喝醉,我们滚到一起时,可没做任何安全措施。”

  经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疯了吗!难道你觉得,Aron是你的孩子?”

  “十有八九。”顾景舟道:“那之后,法莎亚退圈了,和郁经国结了婚。但你觉得,以郁经国的才华和相貌,能生出Aron这样带有音乐细胞的孩子吗?”

  经纪人听着他的话,神情愁苦,“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他搓了搓脸,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个消息,务必封死,不然你我以后,都没得混!”

  顾景舟神情自然,把胳膊搭在经纪人肩膀上,“你担心什么,我睡了那么多艺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Aron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竟然是我的种。”

  -

  郁阳冲进餐厅厕所时还紧攥着拳,脑中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顾景舟说的事情。

  郁经国一直怀疑法莎亚出轨,怀疑自己不是亲生孩子……

  他一直以为,法莎亚是因为不被信任,不被宠爱而自杀。

  可现在看来,所有东西,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想起顾景舟那张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内心深处萌然而生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难道,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郁经国吗?

  难道法莎亚说的,他是郁经国的亲生孩子,都是骗人的吗?

  郁阳甩甩头,试图把想法压下去。

  虽然郁经国从未关心过他,但他的生活费,一直在给,他和妈妈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应该相信妈妈的话,而不是一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

  一切都是那个艺人在胡言乱语。

  一切都是……

  他脑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手背上落下几滴液体,才发现自己哭了。

  郁阳不争气地抬手,想往自己脸上扇一巴掌。

  可他望着卫生间镜子里,自己满脸泪痕,眼睛通红的样子,又突然觉得……

  他好可怜……

  没有人喜欢他,如果连他自己也不喜欢,那这个世界上,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阴影笼盖的时候,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阿渊】等你回家。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才调整好状态,从餐厅出来。

  池越渊没走,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靠在车门上吸烟,他视线漫不经心地透过玻璃门望向餐厅里面。

  可谈工作的地方太远,从外面并不能看到。

  男人很快察觉到了他,把刚抽没多久的烟扔在地上,皮鞋踩着碾了几下,又伸手扫了扫身上的烟味儿。

  夕阳的光映在他身上,让他的怀抱看上去温暖又舒服。

  郁阳没忍住,也不想忍,走到男人面前,把头埋在了他胸口。

  池越渊下意识伸手,在少年柔软的发丝上轻轻揉了几下。

  有人欺负他的小少爷。

  “没事了,我们回家。”

  郁阳闷闷应了声,“嗯。”

  少年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哭的,很快就在副驾睡着了。

  池越渊单手开着车,给小唐打了电话。

  “查下xx店内监控,和郁阳吃饭的人,雇几个打手问候下。”

第二十五章 同床共枕

  郁阳尝试忘掉和顾景舟的见面的事,但心中的顾虑却怎么都消失不了。

  他坐在床上,望着法莎亚留下生前留下的蓝宝石项链,思绪回到以前。

  -

  法莎亚的头发原本很好看,但因为生病,变得稀疏毛躁。

  那天,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靠坐在病床上,凹陷的面颊上印着泛红的指印。

  病房的电视放着爱情片,她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是怔愣地望着前面,如同一具空壳。

  直到傍晚,那个五岁的小团子推开房门的时候,碧绿的眸里才有些亮光。

  郁阳穿着幼儿园统一的校服,背着书包冲进病房,林总管跟在后面。

  “妈妈!”小团子跑到女人面前,把手里的奖状抬了起来,“我在唱歌比赛里得了第一名。”

  5岁的他不懂比赛的意义,不懂奖状的意义,他只知道,法莎亚看到这些,会稍微笑一笑。

  只是这次,女人盯着奖状看了许久,也没什么反应。

  他这才注意到法莎亚脸上的痕迹。

  “妈妈……有人欺负你了吗?”

  法莎亚缓缓抬头,疲惫地望向郁阳。

  “小阳……”

  她嘴唇微颤,缓声道:“郁经国今天来过了。”

  “他说,要和你做DNA检测,我没同意。”

  “DNA?”郁阳满脸疑惑,“那是什么啊……”

  其实,他也不知道法莎亚为什么拒绝,他只想爸爸妈妈和好,能够拥有一个爱他的爸爸,和幸福的妈妈。

  病床上的女人扯出一抹苦笑,“小阳,郁经国是你的爸爸,但他不相信。”

  郁阳皱着眉头,“可是,我很乖,我不会有别的爸爸的……”

  法莎亚脸上的笑忽然僵住了,空洞的眼里淌出眼泪。

  “你很乖,是我……”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自言自语着,突然掩面闷声哭了起来。

  “妈妈……”郁阳不懂她为什么哭,但胸口的位置,那颗小心脏很疼。

  他想拥抱眼前的人,可又怕一碰,她就会碎掉。

  “小阳,不要答应他,不要去做DNA检查……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了……”

  法莎亚肩膀颤抖着,又道:“你的父亲再差,也只有郁经国一个……”

  郁阳如捣蒜般点着头,小手轻抚着法莎亚的后背,他太过心疼,只知道听话、懂事。

  以至于忽略了“最后”的含义。

  第二天,郁阳做完幼儿园的值日,匆忙赶到病房的时候。

  只看到满地的血、法莎亚永远闭上眼的模样,以及她手里,那把带血的水果刀。

  他慌乱地跪到地上,捂着手腕上那道伤口,“妈妈!”

  巴掌大的小脸布满眼泪,郁阳第一次直观感受生死离别。

  他不知道,是该叫医生,该给父亲打电话,还是该陪着法莎亚。

  “我会听你的话,我不会去做DNA检查的……”

  他一直觉得,他是妈妈的小太阳。

  可这次,在法莎亚面前,第一次没忍住,哭了。

  从小声啜泣,再到嚎啕大哭。

  “妈妈,你醒醒好不好?”

  林叔很快叫了医生过来,可为时已晚。

  那如同空壳的女人,最终变成了真的空壳。

  他把法莎亚的死归结在自己身上,是他回来太晚了,是他从幼儿园回来时,走的太慢了。

  他也怪郁经国的不关心,郁经国的猜忌和怀疑。

  可一切,都在法莎亚的葬礼上,变得麻木、破碎不堪。

  在葬礼上,郁经国带着新的一家三口,站在法莎亚的棺材前。

  他穿着西装,挽着穿白色纱裙、妆容精致的女人,他们十岁的儿子站在中间,一家人欢快地聊着天。

  一时让人难以分清,是葬礼还是婚礼。

  郁阳麻木地望着他们,却突然对上一道目光。

  他们的儿子望了过来,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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