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臣 第14章

作者:羊角折露 标签: 破镜重圆 ABO HE 近代现代

  初听这个词,夏归楚挺不屑的,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修仙小说,还双修呢?后来他捡到乔闻达遗落的持明教密经,才知道自己手里的经书版本和众人有细微不同。

  那上面记载双修是从古流传至今的修行方法,根源便来自蓝萨尔女神发的那个宏愿。

  书上说,人活世上便被外物所累,执恋世俗皆因无明无知,唯有二人修行时勾动深层能量,才使人有机会步入神思空明,天人合一的境界。

  所以持明教从不反对性,但常人的情事往往放浪形骸,不懂适可而止,浪费自身能量,须得明悟清心地修人之道,方为正法。

  说实话,密经上讲的不只这些,但夏归楚满脑子黄色废料,恶意曲解并且记得的只有两点,一是双、修等于做、爱,二是“月影即月君的供养物”。

  “供养物”,都不当人了,直接是物,说得直白一点,不就是月君的专属小玩具?

  夏归楚恍然大悟,难怪其他候选人都是Omega,他们有迷人的信息素,适合承受的身体,天生就适合和曹南宗修炼,也难怪他们看不惯他,他一个Alpha,来凑什么热闹?

  原来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他侥幸成为月影候选,不是曹南宗看他比其他人顺眼,也不是因为他多努力,恐怕只是因为他求过曹南宗:“好像很有趣哎,南宗,我也可以当月影吗?”

  当时曹南宗还笑他小孩脾气,为了有趣当什么月影。现在想来,心慈的月君如何忍心告诉他,真相是夏归楚根本做不了月影,让他加入候选人,也是看他一厢情愿太可怜。

  这种慈悲的不忍心,却偏偏叫夏归楚火大,他在那夜不顾一切闯进月君的静室,趴上曹南宗,求他破开自己。

  夏归楚要在所有候选人之前,完成双人修炼。管他是A是O,管他是不是作弊,他不能忍受任何其他人染指曹南宗。

  哪怕在持明教的教义中,月影也只是月君的供养物。

  可曹南宗掀翻了他,像掀掉一只虫子。夏归楚没想到仙气飘飘的月君,其实力气不小。

  他倒在散发着木香的地板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莲心月轮,听见曹南宗吐出冷淡的拒绝:“对不起,阿楚。”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是抱歉他的自荐枕席,太过愚蠢吗?

  “怎么了?”

  温温的手指轻拭过夏归楚脸上的湿痕,夏归楚恍然回神,嘴角象征性勾了一下:“曹南宗,好过分,你都弄到我脸上了。”

  天花板上的光源被曹南宗的身影挡住,他俯下身仔细分辨夏归楚的脸,长发扫过夏归楚胸前,凉酥酥的痒。

  指腹舐过每寸皮肤的纹路,温热的触感容易让人误会自己是被小心珍爱的。

  他想睡在这样的错觉里,再久一点。

  “不是我的,”曹南宗说,“你又哭了。”

  夏归楚嗤笑一声:“哭毛,那是生理性眼泪吧。怎么样,有没有感觉雄风回来了?”

  曹南宗愣了一会,他也还在余韵里,反应有些慢。

  “有一点,但是夏医生……”曹南宗语气真诚地说,“我怕这只是一时的效果。”

  夏归楚白他一眼:“……那你找别人去吧。“

  他推开曹南宗,自己又不是从前那个主动上门的傻瓜,居然还配合曹南宗继续玩这种愚蠢的治疗游戏,昏头也该有时限。

  夏归楚直起身想站起来,可实在腿软腰酸,中途趔趄了一下,湿滑的脚踩到地板上的污渍,差点当场表演个双蛋劈叉。

  曹南宗来扶他,夏归楚也不领情,对人又拍又打,说附加条款提供的优惠已经结束,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只是他的体力几乎被刚才几轮耗光,拍打和狠话都没什么力度,反倒像是撒娇。

  曹南宗也不和他争辩,抄起他膝盖抱了起来,说先送他去洗澡。

  结果在浴室又来了一次。

  大众对养胃的认知急需纠正,这种障碍并不是完全无法使用,只是物到用时方恨少,夏归楚愤愤地想,千万不要小看养胃A,真的很可怕的,尤其是曹南宗这种看似冷情的养胃。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曹南宗就不会被欲望随意驱使,夏归楚要付出120%,他才有几分动情。

  现在这隐疾似乎还往更诡异的方向变化了。

  这段鬼混的时间,曹南宗并不热衷让夏归楚取悦自己,他更喜欢看夏归楚在他面前丢盔弃甲,听到夏归楚失控的喘吟,他会露出浅淡的微笑,仿佛夏归楚才是那个需要治疗的人。

  回到床上,夏归楚累得趴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嘴上仍不忘控诉,自己公认的血气方刚、身体健康,无良媒体都经常造谣他夜驭数O的,不需要曹南宗帮忙证明他功能正常。

  倒是某个病患,能不能先管好自己,再管别人,在浴室突然给他跪下,很吓人的。

  曹南宗沉默片刻,微笑道:“我不介意的,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夏归楚愣住:“……啊?”

  他承认,看高高在上的月君屈尊要服务自己,那张高贵矜持的脸罕见地染上淡薄春色时,大脑都要炸了,可他还是拒绝了。

  他不想再做谁的玩物,可也不想看见曹南宗给谁下跪,下跪的对象是自己也不行。

  “你舒服,”曹南宗缓慢地解释,“我才兴奋。”

  他淡淡地展开讲,做的终极目标不应该是临门一脚那一抖,那一抖也并不完全等同于极乐,这点不光得到医学验证,也一直是持明的观点。

  “放下世俗社会对Alpha的种种要求,放下对这些的执着,一样可以很快活。”曹南宗毫无羞赧地说完,轻轻拍了拍夏归楚的后背,“这些天你不是体会过了吗?”

  夏归楚不由想起这几天的以身试法,把烧红的脸埋进枕头里。

  “这他妈……到底谁给谁治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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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宗,一本正经的涩。

第19章 窄门

  羞恼过去后,夏归楚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既然曹南宗说那些都不重要,那他为什么说是为了治阳痿,才委屈自己装O做擦边博主?

  联系现在舆论的走向,非要说有谁收益的话,其实不是“出身不好”毁誉参半的喃喃,而是戈兰旅游局和持明教,甚至夏归楚的工作室都因为这一波,扩大了圈外的知名度。

  夏归楚并不热衷玩社媒,但他也知道这样的大型舆论事件,多半背后是有推手刻意引导。

  刚刚还因为剧烈运动火热起来的身体和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直接问曹南宗是最快的,但刚才他试图挑起这个话题,就被曹南宗用快感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俩相识十年,夏归楚知道曹南宗不爱骗人,但他很擅长隐瞒。曹南宗打心底不想说的,谁也无法逼他开口。

  这几天他们几乎天天厮混在一起,却几乎只是肉体交流,扔掉语言用身体表达,似乎才是他们之间最熟悉也最真诚的方式。

  曹南宗问过夏归楚,在工作室做是不是不太好,可以去酒店那边。

  夏归楚笑他:“怎么,怕玷污我的工作室啊?你们圣坛都做得,我工作室为什么做不得?况且,情欲本身就是艺术的重要主题之一。”

  他的歪理很多,曹南宗无意和他争辩,工作室就这么成了他们的诊疗室。事后曹南宗会抱着累过头的夏医生在床上小睡一段时间,下半夜再偷偷溜回暮云酒店。

  搞得好像偷情。

  不过大概这样也挺好,一切都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纠葛,没有沉重负累,只有肉体的你来我往、人道援助。夏归楚跟曹南宗说,感谢发明炮友的人,为他们之间找到了正确的定位。

  除了某些时候,夏归楚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睡相真的很差,一不留神就头尾互换,脚踩在曹南宗肩窝,头靠在曹南宗脚边,很近,近到唇几乎贴上他脚踝的紫莲花。

  像恐怖片里突然看见怪物的主角,夏归楚猛地弹开,睡意全无。

  他当初怎么想到给曹南宗刺这个的?

  回想起来有点傻。他和曹南宗最好的那段日子,两个人一张床睡成一个人,有时曹南宗会突然醒来,小心钻出被窝,起来开始冥想静修。

  他动作很轻,但夏归楚总能很快察觉被子空了一半,睁眼就见一团黑影坐在那凝视自己,倒不觉得吓人,他知道世间无鬼神,有的只是月君,所以心里只剩沉沉的安全感。

  像被人悉心守护着。

  月光移过来,为曹南宗披一件银纱衣。夏归楚静静看着,沐浴在月光里的曹南宗很美,看他盘腿脚心向上,想起曹南宗曾说,冥想时不是万物皆空,而是想象脚心有莲轮转动,把思绪都集中在那处,静静观照即可。

  夏归楚看着那两只雪白脚心,没看出什么静思冥想,反而觉得对方在勾引自己画点什么。

  读书时夏归楚兴趣广泛,除了摄影画画也自学得不错,当下他就趁曹南宗打坐不能乱动,用手指在曹南宗脚上画起莲花来。

  眼睁睁看着曹南宗痒得眉头一抽一抽,却始终没有破功跳起来揍他,夏归楚笑得掉到床下的地板上滚来滚去。

  曹南宗大人有大量,没和他计较,夏归楚却在琢磨,手指作画不过瘾,用颜料画容易洗掉,刺青吧,给曹南宗刺一朵真正的莲花。

  于是他才偷偷研究起刺青,可自从脚心遭殃之后,曹南宗警惕很多,都找不着时机下手。

  毕竟纹身不比画画,是会疼的。

  可疼才会记住。

  夏归楚输给曹南宗太多,总该在他身上讨回一点。

  如今这种关系,算不算一种讨回呢?

  夏归楚闭眼躺在工作室的床上,似睡非睡间,隐约感觉曹南宗窸窸窣窣起身,给他掖好被角,又亲了亲他唇角和脖子,既不旖旎也不暧昧,只是点到即止的温存。

  他说他得走了。夏归楚被睡意拖拽,手却艰难地抓住曹南宗的手腕,那力度轻得握不住什么,但曹南宗让他抓着,纹丝不动。

  夏归楚也不问他去向,只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还留着那个刺青?”

  曹南宗仿佛没听清,凑到他嘴边请他再讲一遍,黑发垂到夏归楚余温未散的脸上,很舒服,他只好再说一遍。

  “噢这个呀,”曹南宗笑着摩挲夏归楚的脸,“很漂亮,喜欢就留着了。快睡吧。”

  他的声音仿佛是催眠的咒语,夏归楚彻底卸了劲,沉入梦乡。

  再度睁开眼时,狭窄气窗漏下一长条阳光,正好盖在夏归楚脸上,热带的阳光温度很快升高,烤得他脸颊和颈侧热乎乎的,恍惚残留着被人抚摸的触感。

  夏归楚起身,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

  以前在圣坛双修完,需要偷摸离开的是自己。说来也奇怪,他以为自己一定落选的,没想到糊里糊涂地,还是通过了月影的考核。那时别说事后温存,多亲一下都算违反教规。

  但夏归楚总是故意唱反调,缠着曹南宗索吻,还在他脖子上留下吻痕,一开始曹南宗会温和提醒他,被人看到这些不太好,没过多久就随他去了。

  曹南宗总是容忍他,不喜欢也不会直说。昨夜那句飘渺的喜欢,实在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夏归楚自嘲地想,或许那只是自己半梦半醒的幻觉吧。

  他重新倒回床上,用枕头紧紧盖住脸,憋气憋得满脸通红,无法面对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希望“喜欢”是真的。

  “所以你喜欢他吗?”

  “哈?”

  热气腾腾的火锅前,夏归楚提起筷子,指向对面的卢卡斯,毫不客气地骂道:“这问题太傻了,过。”

  卢卡斯笑呵呵地看着他,网上舆论仍在发酵,连他这个每天行程都排满的驴友,都看到消息,赶紧约夏归楚出来,庆贺他瓶颈期顺利突破,顺便聊聊八卦。

  夏归楚大方赴约,碰面地方正是锁罗江边的一家人气火锅店。老外看着店内乌泱泱的人群,匪夷所思地说,曼城没有冬天,为什么还热衷吃火锅,夏归楚哈哈大笑,人嘛,就喜欢缘木求鱼,没有雪,也可以自己营造冬天的氛围。

  卢卡斯此前没吃过火锅,入乡随俗,点了满桌的配菜,蘸料每样都拿,饮料也是酒水可乐奶茶什么都来一点。

  “生腌就算了吧!”夏归楚紧急叫停卢卡斯加单的行为,“你也不想回头直接叫救护车送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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