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第38章

作者:喝豆奶的狼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六月底,期中考试结束。

  暑假前夕,住校地学生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余景去找了徐杨,一个寝室就他还没搬走。

  他没多少行李,最多的东西是课本和练习册。

  衣服就那几件,跟条小野狗似的,什么都没有。

  余景帮他大概收拾了一下,想带他回租的房子那儿住两个月。

  毕竟还是个未成年,没人看照总不放心。

  再说说到底那地方也得算是凶宅,他怕徐杨一个人闷在那儿胡思乱想,搞不好别给弄出点心理问题。

  不过徐杨不是很在意,直接拒绝了。

  “我一人住自在,也不会总被人看着写作业。”

  余景:“……”

  好像被内涵了。

  “而且我找了份兼职,在网吧当网管,管饭。”

  余景没想到对方早有打算,且行动如此迅速:“这算童工吗?”

  徐杨面无表情地看他:“以后不告诉你了。”

  “……”

  余景最后尊重了徐杨的选择。

  两人在小巷口分开,余景兜里准备好的现金愣是没给出去。

  他在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看见了祁炎的影子,好像只要他愿意,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老师。”

  徐杨突然叫住他。

  余景还没走两步,转过身来。

  “我期末考的还行吧?”

  余景眨了下眼,在脑子里搜索着前几天批改试卷的大概印象:“应该还行。”

  徐杨冷冷地“哦”了一声:“好的。”

  小孩还挺臭屁。

  -

  安顿好徐杨,余景回到家里。

  大概是情景类似,他总忍不住想到祁炎。

  十几年的回忆太多了,像一部漫长而又精致的老电影,每一帧都值得倒带反复品味。

  余景屈膝坐在卧室床边的地毯上,从衣柜的最下方拿出一个颇有年代感的红木箱子。

  箱子是很久以前和祁炎一起出去旅游时买的,据卖家说是纯手工雕刻,在他们村里,是给未出阁的姑娘家放首饰嫁妆的。

  当时余景并没多感兴趣,但祁炎一下就来了劲头。

  他非拉着余景挑了一个,说以后挣钱了给你买好多好多首饰放里面,等到箱子满了,就娶回家。

  卖家是个年纪大的老奶奶,没什么见识,只当这男人胡言乱语开玩笑。

  而一旁的余景却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拉着祁炎就要走。

  “不行不行,”祁炎笑得开心,“今天必须给你买一个。”

  后来,箱子买回来了,祁炎也挣到了钱。

  他给余景买过不少东西,但也没真像他说的一样都往箱子塞。

  当初不感兴趣的余景反倒记着那几句玩笑话,小心翼翼地收着这个箱子,权当一个收纳盒。

  只是里面收着的,都是和祁炎相关的东西。

  他拨开插销,最上面的是一本红色的结婚证。

  那是祁炎画给他的,有两本,另一本不在这里。

  余景翻开来看,领证日期是七年前的某个冬天。

  他记得,那是他们毕业后几个月。

  大学期间他和祁炎一起攒了不少钱,工作稳定下来后就直接在附近买了房。

  当时付的全款,只写了余景一人的名字,搬进新家的第一晚,祁炎跟他求的婚。

  “当当——”

  祁炎变戏法儿似的从玫瑰花束里掏出两个小本本,献宝一样递到余景手中:“以后你就是我祁炎合法的老婆了!”

  余景被他抱着,收着手臂把结婚证打开看,哭笑不得:“你这是哪门子合法?”

  “我的法,”祁炎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老婆,以后我一定对你好。”

  余景被臊得不行,连忙打住这个称呼。

  大家都是男人,什么老婆老公的,他实在是叫不出口。

  “那就阿景,宝宝,宝贝,你想听哪个?你想听哪个我叫哪个……”

  祁炎顺着他的习惯改了口,他一直都顺着余景来。

  “啪嗒——”

  一滴眼泪掉在了结婚证的右下角。

  余景连忙用手指抹掉,却不小心晕开了那一小块的墨水,日期堪堪被擦掉了月份。

  他盯着那一小点无法修复的模糊,仿佛连带着看见他和祁炎的未来,也就这么模糊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办。

  -

  假期伊始,是余景最忙的一段时间。

  面对学校,他要批改试卷,统计分数,岗位培训。

  面对家长,他需要进行安全宣传,以及假期监督。

  差不多就是把办公室里的活搬出去了,人该忙还是忙。

  不过有一点好,他就在家里,遇不着连珩这个大麻烦。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种方法也就奏效了几天,麻烦找上门了。

  隔着一条门链,连珩心情复杂。

  “你就这么防我?”

  门缝里的余景眯了眯眼:“有事?”

  “有,”连珩提了提手上的保温饭盒,“我妈炖了排骨汤,要我拿来给你。”

  饭盒很大,门缝里递不进来。

  余景充分怀疑连珩是故意的,但没证据。

  他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没办法把“你放门口吧我自己拿”这种话说出口。

  然而余景拉不下来的脸连珩能拉的下来。

  就在门被打开的后一秒,连珩直接握着把手往后一拉,把自己整个人就给塞进了房间。

  余景:“……”

  他就知道!

  “砰”一声关上了门,连珩往屋里探了探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

  “金屋里的娇呢?藏哪去了?”

  余景无语,把连珩手上的饭盒拿过来走去厨房。

  连珩换了拖鞋,一路跟过去:“真没人啊?”

  余景找了个汤盆,拧开饭盒把排骨汤倒出来。

  没搭理连珩的玩笑,问道:“你怎么有空回来?”

  “活干完了呗,也没那么忙。”

  余景瞥他一眼,不太信。

  在他印象里,连珩是个忙得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人。

  想跟对方吃顿饭,还得趁着过年提前预约,不然都排不上号。

  “那不是装的吗?不然你过年能记得我?”

  余景有那么片刻的无语:“装的?”

  “天天见面不就没新鲜感了吗?再说我回回见你你都带着祁炎,吃顿饭还不够我生气的呢,有什么好见的?”

  余景连饭盒都不洗了,扭头看他。

  连珩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惊呆了?”

  水声哗哗,余景回过神来,把水龙头关掉。

  他的确是有一点惊呆了,但也要做出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

  拿抹布擦干净饭盒,重新递到连珩面前:“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什么话?”连珩并不去接,“我又不是外卖小哥,送完东西你就撵我滚蛋?”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暧昧不清的暗示,就算祁炎出轨,我跟他也分不掉。”

  “分不掉?”连珩没弄明白,“你要守着一个出轨的人过下半辈子?”

  余景顿了顿,把饭盒搁在料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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