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第44章

作者:喝豆奶的狼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当初一意孤行不听劝,现在也没资格在谁面前哭。

  余景挣开连珩的手臂,跌跌撞撞往前走。

  没什么方向感,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好像已经非常努力了,但其实做的都是无用功。

  连珩默不作声地跟着,在余景快要一头撞在墙上时及时拉住了他。

  余景头晕目眩,脊骨重重抵在墙上。

  腿有些发软,像根宽面似的顺着筷子往下秃噜。

  连珩抄过他的腋下,把人抱进怀里,余景的脸硌在他的肩头,双手软绵绵地往外推了几下,没什么作用。

  “放、放开……”

  余景紧拧着眉,无比抗拒。

  连珩扣住他的手腕,稍微拿开一些。

  两人分开一些距离,能完全地把对方装进眼底。

  连珩轻垂着睫毛,单手扶住余景的左半张脸,拇指扣在下颚,只稍往上轻轻一抵,就能使余景被迫抬起头,几乎把那双被酒水润湿的唇瓣送到他的面前。

  “谁碰你了?”

  连珩的声音很沉,呼吸喷薄在余景的脸上。

  他能感受到对方指尖传来的力道,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迫。

  余景偏过头去,声音细若游丝:“别碰我。”

  连珩俯身逼近,几乎抵着他的额头:“别人能碰,我不能?”

  余景心上一痛。

  他推开连珩,想走,但一步迈出去天旋地转,投怀送抱般重新栽进对方怀里。

  感觉到自己被打横抱起,余景终于开始慌乱。

  他揪着连珩的衣料,手脚挣扎,急促地喊着:“小珩!”

  他们进了电梯,余景被按在角落。

  有手掌垫在他的后脑,腰部却被扶手硌得生疼。

  连珩的吻来势汹汹,不容抗拒。

  余景推搡着他的肩膀,却无济于事。

  齿关大破,灼热的气息烫的他站不住脚。

  眼泪混杂着颤抖,疾风骤雨般扑上他的面门。

  难以呼吸。

  余景快要溺毙在这个铺天盖地的吻中,只觉得这电梯上行得没有尽头。

  终于,隐约听得“叮”一声,厢门打开,余景像张轻飘飘的纸页,被连珩随手一夹,扔进了房间。

  他陷进柔软地被褥里,茫然无措。

  连珩覆上来,吻掉他眼角的泪。

  “不、不要!”

  余景突然大力挣扎,手脚并用地推搡反抗。

  连珩锁住他的双手高举,双腿交叠牢牢压住。

  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根本无力逃脱。

  只能被迫感受着对方灼热的吻一路向下,落在下巴、锁骨、胸膛。

  “连珩!不要!”

  撩起衣摆,连珩手掌覆上去的瞬间感觉到了余景身体的紧绷。

  微微拱起的腰腹,薄得一只手就能掐住。

  连珩从未这样兴奋,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吻上去,爱惜地捧着,整个人在黑暗中微微颤抖。

  “小珩……”

  可他听见一声抽泣。

  非常细微的声音,又吸了下鼻子。

  “求你了……”

  连珩动作一顿,恍如梦醒。

  他撑起自己的身体,放开箍着对方的双手。

  飞快整理好凌乱的上衣,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余景身上。

  余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就这么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眼泪灌进耳朵,像沉进了海底。

  听觉被从中途阻拦,所有的声音都像是从千里之外模糊传来。

  也不重要了。

  -

  大概是喝了酒,余景睡得很熟。

  连珩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塌着肩膀,像只被踹了一脚的流浪狗。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余景。

  目光落在他搁在被上的手腕,没有光亮,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个大概轮廓。

  应该是红了,毕竟攥了那么久。

  他都在干什么?

  懊悔和后怕如迎头而下的冷水,把连珩浇了个透彻。

  虽然身处夏季,却如坠冰渊。

  他不敢走,也不敢靠近,就这么守在床边,坐到了天亮。

  -

  余景做了个缓慢冗长的梦。

  梦开始时他才不过几岁,是家中独子,有父母疼爱。

  连珩和他一个小学,每天吃完饭结伴出门上课。

  连阿姨会多塞给余景一瓶牛奶,让他看着连珩喝下去。

  可连珩不愿意喝,余景就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买热豆浆。

  后来他上了初一,不跟连珩同一路了。

  连珩不愿意上学,在家里哭哭啼啼。

  连阿姨跟连珩讲道理,连珩不听,最后还是余景先把连珩送去小学,自己再急匆匆折去初中。

  有时余景也觉得连珩太黏人了。

  但有时他被黏的很是舒服。

  夏天的蝉鸣嗡嗡直响,他们穿着宽松的工字背心和大裤衩,东倒西歪窝在红木八仙椅上,一边吃着冰镇西瓜,一边看电视里播的动画片。

  那时连珩还一口一个“小景哥哥”,像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永远长不大的弟弟。

  可画面一转,这个弟弟突然就长大了。

  个头比他高,力气比他大。

  没有表情时看着有点严肃,喊他时也是连名带姓。

  “爱人先爱己。余景,这是你告诉我的。”

  余景陡然惊醒。

  七月的早上天亮的早,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细溜溜的一簇,印在连珩背上。

  他正趴在床边睡觉,被细微的动静吵醒。

  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一高一低对上目光。

  余景头疼欲裂,皱着眉重新闭上眼睛,听见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连珩坐起了身。

  “我——”

  “出去。”

  连珩一愣。

  余景从没用这样重的语气和他说话。

  即便是十几年前和祁炎的事情败露、余景被关在房间里时,都没这样对连珩说话。

  甚至于面对连珩坦露心意后的那一次放肆,余景事后也不曾太过生气。

  余景一向好脾气,也愿意惯着他。

  可这次,却一点商量都不带,冷着声让他离开。

  连珩自知理亏,也不去辩解,只是低声道了歉,说自己在外面守着。

  余景没有吭声,转过身背对着他。

  看样子像是厌恶到了极点,连见也不想见。

  连珩只得离开。

  房门被轻轻关上,余景抱着自己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脑子里乱糟糟的,零星的记忆碎片像ppt似的在眼前回放。

  他不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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