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第62章

作者:喝豆奶的狼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当然。”

  余景顿了顿,直起身子:“真羡慕。”

  幸福的家庭大致相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原来真的有父母可以接受孩子另类的性向,他以前都没敢想过。

  这么聊了会儿,连珩果然来了。

  他点了杯酒,还没拿手里呢就被余景拦了下来。

  左右手那么一换,推到连珩面前一杯牛奶。

  他笑了笑,端起杯子仰头喝完了。

  “休息了?”余景也端起他的酒,抿了一口,有点辣。

  “正常下班。”

  连珩盯着他搭在杯沿上修长的食指,只觉得自己那点儿出息都跟着余景轻点着的指尖一上一下,晃得心绪不宁。

  “喝得惯吗?”

  他干脆直接拿过余景手上的酒杯,手指相贴,交错,又分开,酒杯拿过来,就着刚才余景抿过的杯沿,喝下一口浓烈的辛辣。

  余景皱了眉:“不要喝酒。”

  “今天下午跑哪儿去了?”连珩朝他那边前倾着身体,凑得近了一些,“我四点多就到家了,等你到现在。”

  余景不动声色地把酒杯拢到自己面前:“去找祁炎了。”

  一句话把连珩说直了身子。

  “他找你?”

  “没有,”余景摇了摇头,“我回家了,正好遇见。”

  连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个“回家”并不是他刚才说的那个“家。”

  余景还认着以前的“家”,哪怕里面的人已经背叛到这种地步,那里还是家。

  连珩勾了勾唇,试探着:“然后呢?你心软了?”

  余景摇摇头:“不说这些,没意义。”

  连珩觉得这很有意义,且意义重大。

  “你没心软,就是跟他彻底分了,死心了,没可能了,是吗?”

  他逼着余景给出一个态度,不仅是给连珩,还是给自己。

  可余景只是浅浅呼了口气,没有任何反应。

  连珩侧着身,扣住他的手腕:“余景,我不奢求你立刻答应我,但是我想你看见我——”

  “小珩,”余景忍不住打断他,“别说了。”

  锁着他腕间的手指蓦然一紧。

  余景挣了挣,没挣开,干脆就着那只手一起,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我是一个失败的人。失败的爱情,失败的亲情,你别让我再加一个,我没几个朋友。”

  “朋友?”连珩定定地看着他,“谁要跟你做朋友?”

  他从来也不想和余景做什么所谓的朋友。

  “可是小珩,我不可能和你怎么样,你不是我的朋友又是什么?这是我们共同的关系,不是你一个人想改变就能变得了的。”

  “是啊,”连珩按着余景的思路走,“这是我们共同的关系,也不是你一个人想维持就能维持得了的。”

  他们像在拔河,争同一个孩子。

  互相拉扯着一段关系,话说出来两边都疼。

  谁先不忍心,谁先做改变。

  余景不吭声,连珩也不吭声。

  两人沉默着僵持了许久。

  终于,余景率先开口:“那就没关系。”

  做一个路人,做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留给连珩的选项只有一个,他不愿意,就默认放弃。

  余景赌他会妥协。

  可下一秒,连珩几乎是咬着字词,一点一点念出来。

  “好,那就没关系。”

第46章

  余景离开后,连珩仰头一口闷掉了杯中的酒。

  周老板给他续上,朝出口方向一抬下巴:“不追?”

  酒倒七分满,连珩端起放下,“咔哒”一声,又成了空杯。

  “不追。”

  他有点生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祁炎那种烂人到底要烂成什么样,余景才能看清楚?

  瞎吗?

  还不离开。

  周老板叹了口气:“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还在这里跟人斗气?”

  连珩垂着目光,视线定格在玻璃杯沿:“我不是斗气,我只是太了解他这个人。”

  当初祁炎追余景,也是跟在屁股后面死皮赖脸追了好一会儿才追到手,余景之前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在一起之后为了祁炎众叛亲离什么都能不要。

  如果他要等余景真放下祁炎再出手,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越是他兵荒马乱心如死灰的时候越是要趁乱作祟,如果这时候乖乖地当弟弟,以后就真的永远都是弟弟了。

  “你不怕他出事吗?”

  冷不丁的一句询问,把连珩从自己的思维中拽出来。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起目光:“什么?”

  “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去逼他。”

  周老板话说一半,没接下去。

  连珩动了下唇,似乎还没缓过神。

  周老板食指点了点柜台:“哎……”

  连珩突然起身,扔下一句“再说吧”,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余景出了酒馆就打车回家了,他喝了几口酒,头有点晕。

  出租车上收到了连珩的电话,不想接,任他响着。

  没一会儿停了,又收到短信。

  和连珩的冷战持续了几分钟,对方就先低了头。

  余景本意也不愿跟他置气,就说自己回租的房子那儿。

  连珩问他回去做什么。

  他说收拾东西。

  只是说是这么说,余景回去后往床上一扎,别说收拾东西了,动都不想动。

  他的酒量实在不行,没抿两口就开始各种不适,一闭眼不是想着祁炎就是想着连珩,反倒是他一直惦记着的父母,这会儿却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了。

  人心的承受能力是有个阈值的,即便这个阈值跟个弹簧床似的来回蹦跶,可一旦越过了底线,心冷就那么一瞬间。

  对父母是这样。

  可是对祁炎呢?

  不应该啊,余景自暴自弃地想,对于祁炎,他的底线有这么低吗?

  晕晕乎乎睡了一晚上,隔天早上,余景是被饿醒的。

  去厨房随便给自己做了点饭填饱肚子,酒醒之后就开始按照原计划收拾自己的房间。

  他前段时间买了不少规格的纸箱,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就足足收拾了一个上午。

  中午连珩过来找他,看客厅里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

  冬天的衣服棉被都被翻出来扔在沙发上晾着,还有许多摞书本和教辅书籍,都在玄关的鞋柜旁堆成一片。

  余景正背对着门口整理衣服,头也不回道:“书就在门口,您看着拿。”

  连珩用鞋子顶开一处下脚的地方:“这些书你不要了?”

  余景这才抱着一床被子回过头,眨了眨眼,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哦,我还以为是拿书的老师。”

  话音刚落,门外的电梯门开,一个老教师带着两个小男孩过来了。

  人还没进门,先往屋里探了头,齐刷刷地喊着:“余老师好!”

  余景连忙起身:“你们好。”

  “你好,”老教师对连珩笑着一点头,“我带两个孩子来搬书。”

  连珩也礼貌性地回礼过去:“我帮你们吧。”

  老教师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

  被免费捐赠就已经很感谢了,哪还能劳烦别人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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