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人 第32章

这下子，汉娜红唇半开，维持不住冷漠的表情，终於正眼看这思维奇特的男子。卢贝特则更夸张，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只有莱西懒洋洋地打呵欠，继续在D的脚下睡觉。

「…史威森先生，你是不是在以前的地下拳赛中被打坏脑子了?」艾利克瞪著莱恩，可是稚气的脸孔看起来完成没有威胁性。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就我们六个人去对付两个黑手党大家族?」有著犳子心脏的男子冷笑，微微上扬的眼睛发出非凡的神采。「不过，这个提案蛮合我胃口的!」

「既然我拜托你们作任务的，我就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墨绿色的眼睛内有难得的凝重。「正确来说，我希望你们能科曼手上破坏SIREN(塞壬)。」

「塞壬?古希腊神话中的海妖吗?」

「海妖?」这下子，连莱恩也略带疑惑。

「相传塞壬是古希腊的一种人头鸟身的女妖。有时，也会以美人鱼的形象出现。人鱼在西班牙语中就是SIREN。她们擅以美丽的歌声诱惑船员，然後再杀死他们。塞壬在英雄奥德塞(ODYSSEY)的故事中也有出现过。」卢贝特继续解说，D不禁佩服卢贝特的学识渊博。

「你要我们去消灭妖怪吗?你应该找捉鬼敢死队用吸尘机对付他们好了。」D不耐烦的语气暗示莱恩快进入正题。「不过如果是美丽的女妖怪的话，我倒不介意，我自愿当诱饵!」

「不，其实我也是直到刚刚才明白这名字的意思。」莱恩摇摇头。「我只知道这是一种快要入侵美国的毒品名字。不久将来，大麻、海洛因通通会成过去式。」

毒品。

一听到这个词语，全屋的人都屏住呼吸。

「科曼找我原因大概就是为了这个。他大概只是知道事情的表面。」莱恩表面上非常冷静，可是语尾已泄漏出他的愤怒。「老教父从来不想他的宝贝儿子接触这些鬼东西!」

「那毒品是抑制剧、兴奋剧或是迷幻药?」汉娜扬眉问。

「…我也不清楚…就在老教父死去前的两个月，我曾目睹过一次受验者的情况。那是一个乞丐。只时他服用以後，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种无比幸福的表情。我猜大概跟服食海洛因一样会有快感。不过最诡异的是，这种药物大概可以控制受验者的举动…」

「科学上来说，暂时未有这样的药物出现!」汉娜突然提高声浪。「就算上次我给D的强烈迷幻药，也只是可以短时间令囚犯发狂!」

「我没上过化学课，所以不清楚原理。我只记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乞丐的情况。一名科学家或是医生模样的男人问老教父想要乞丐做甚麽。老教父不以为然地说要先是发狂，想攻击身边一切，然後大笑，最後就睡觉好了。科学家就指示实验房间的助手去。他妈的….这真是我看过最诡异的画面。」难得地，俊逸的脸孔露出不快的神色。「那乞丐果真照命令去做。他一下子先怒打附近的东西，当他愤怒地敲打玻璃时真的吓坏我了。然後，他突然停下，便抱著肚子大笑起来，跟疯子一样!不到三分锺後，他便摊在地上看著了。」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甚麽吗?」今天是D第一次看到那总是充满自信的瞳孔浮现出恐惧的漩涡。「根据那疯狂科学家的说法，他们可以过著平常人的生活，只在特定的时间才发疯!听起来就像一本三流的科幻小说，对不对!?不这是他妈的现实!」

「但是这不是你所谓的老教父一手弄出来的吗?」

「老教父曾说过，黑手党应该有一种格调，绝不可以卖毒品。」莱恩重重叹一口气。「他很後悔年轻时的错误。他是在很久以前已经开始和意大利一个黑手党家族合作制作这个毒品的。杀了科学家後，他当时故意要把一切资料分为两份保存。如果没有两份资料的话，根本不可能知道毒品的制作和操控办法。他曾想过派我去毁掉意大利那边的资料，岂知…他先走一步…不过除了少部分的资料他留在家族大屋内，他已经收藏好其他的资料。」

从话间的哀愁谁也看得出老教父在莱恩心中的尊崇地位。

「D，我想委托你。」每当莱恩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时，D只觉得睁不开眼睛。「请你把塞壬毁掉。」

「…这个嘛，那就要问问其他同伴吧!」从D口中说出「同伴」一词，其他人实在是喜出望外。

「这样有研究价值的化学品我怎可错过?」汉娜高傲地挺起诱人的双峰。

「D，你这个电脑白痴没有我的帮助的话，就算得到资料，也可能不小心按下删除键消去。」艾利克摊开双手，无奈地说。

「我没有任何特别技能…」卢贝特。

「汪。」这声充满喜悦的叫声自然是莱西发出的。大而明亮的湛蓝色眼睛一眨一眨，似乎以为会有甚麽好玩的事发生!

「好了，既然我都说了这麽多，那该换你来坦白了。」莱恩火热的眼神几乎要在D的心脏上烧出一个洞。

「…没问题，但只许问一个问题。」莱恩的坦白终於成功脱下一层的戒心。

想了好久，莱恩才缓缓提问。

「…D，你的真名是甚麽?」

「戴米安(Damian)。」D当下爽快地回答这个问题。

「戴米安…」卢贝特反复咀嚼D的名字。「好漂亮的名字呢…这是十一世纪意大利一名圣人的名字。对了，也有一个生在四世纪时的圣人叫戴米安。」

当卢具特一说完後，拾头只见D愕然的神色。

「我说错了吗?这是大学一年级时选修欧洲宗教历史时学的，现在记忆可能有些模糊不清了。」

「不，你说得很好。你是第二个能说出我名字源头的人…」长而浓密的眼睫毛掩蔽著暗淡的褐色眸子。他把香烟放进嘴里，却没有点燃。目光慢慢移向远方。「一般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只会联想到电影「凶兆」中的撤旦之子。」

「撤旦之子?」刚才短短一瞬间，彷佛可以看到那头高傲的兽低头了。莱恩喝了一口水。那男人不适合这样的表情。「不过，老实说，恶魔的称号并不适合你。」

「那我是天使吗?那种穿著白袍，唱著赞美诗的生物…真叫人恶心的想像。」

「哈哈!你也太抬高你自己吧!?你啊…只是像一只在森林内随处撤尿占地盘的野生动物。还天使? 快撤泡尿看清自己 吧!」

闻言，D吐吐舌头，对莱恩做鬼脸。看到D如此孩子气的动作，莱恩心中一荡。

「野生动物?」卢具特嘴角高高地上扬。

「现在我想起来了。」受过精英教育，精通五种欧洲语言的卢贝特得意洋洋地说。「戴米安这个名字是从在古希腊文中的一个词语演变出来。那个字的意思正正是驯养。」

驯养…

全桌的人都立即大笑起来。

「哼!你们要是有种的话，就给我戴上颈圈，关进笼子里!到时，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不过，要是你的动作不够快的话，当心我废了你!」一记挑衅的眼神立即叫众人噤若寒蝉。

驯养那头野兽吗?

莱恩突然在心里遐思D作宠物的模样。

皮肤跟跟上好的东方丝绸一样，发出柔媚的光泽。再戴上黑色的皮制颈圈，那种强烈的对比一定会很诱人的。如此桀驯不羁的野兽最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嗅出男人的欲望，D也不惊慌，只是以狂嚣的眼神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