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乌鸦白乌鸦 第29章

　　文森很礼貌地感谢了两人这些天来的照顾，以及对飞利浦成长的帮助。

　　彼此告别，文森和飞利浦上了专机，请荣劲和谢黎辰有空去旅游，便踏上了归途。

　　两人走了，荣劲和谢黎辰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以专注自己的事情了。

　　“回家吧。”荣劲要往回走，安明义和萨拉都调查那个威胁他们的凶手去了，荣劲负责保护谢黎辰，或者说是相互保护。

　　“喂。”谢黎辰觉得回去闷，“我们逛街去吧？好不容易休息。”

　　“有人要杀了你你还逛街！”荣劲不满。

　　“让他来啊，就怕他不出现！”谢黎辰回答得挺自信，瞄了荣劲一眼，“再说了，他最开始是杀你，你也有危险。”

　　“所以我才不跟你上街！”荣劲拉了他往回走，“我要回去重新制定一套方案，活捉那个人！”

　　“切……”谢黎辰摇头，无聊工作狂兔子，

　　两人这次没有选择开车，而是用的公共交通——挤地铁。

　　今天正好是周日，地铁站有不少出行的闲人，荣劲跟戴着墨镜的谢黎辰站在人群后边，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安全状况。

　　地铁进站的提示音响起，人们都在黄线后边排起了队伍。

　　谢黎辰打了个哈欠，余光却瞥见一旁的报亭后面，似乎有什么人一闪……过去了。

　　谢黎辰愣了愣，摸摸鼻子——好像在哪儿见过那个人。

　　地铁门打开，荣劲揪住走神的谢黎辰，“上车！”

　　“哦……”谢黎辰上了车子，却是一直盯着车窗的方向往外看。

　　地铁开动的时候，广告牌的后面，缓缓走出了一个人来……

　　那是个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微卷，戴一副墨镜，身材瘦高。他正注视着谢黎辰所在的车厢缓缓远离……虽然隔着墨镜、车窗以及中间很远的一大段距离，谢黎辰却明确地感觉到——那人看到自己了！

　　“喂。”

　　良久之后，目瞪口呆的谢黎辰才让荣劲狠狠地拍了一下肩膀，“那是谁啊？”

　　荣劲自然也发现了，以他的经验来看，谢黎辰应该认识那人，而还有些渊源。那人的神情被墨镜挡住了，但是那种气场和态度，与谢黎辰是敌非友！有些杀气。

　　“呃……”

　　谢黎辰皱起了眉头，“我知道那人是谁了！”

　　“什么人？”

　　“可能要杀我、还有给你车子装炸弹的人也是他了！”谢黎辰伸手摘下墨镜轻轻揉了揉眉心，“我认识他！虽然很久没见面了。”

　　荣劲没再问，而是等到车子到了某一站，突然拉着谢黎辰下车。

　　“不回家么？”谢黎辰纳闷。

　　“现在回去他很容易算出来我们出地铁口的时间，万一有埋伏呢？”说完，荣劲抬头看了看指示牌，就见这一站是海洋公园。

　　荣劲觉得不错，拉着谢黎辰进了海洋公园……

　　在大堂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荣劲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在念中学。”谢黎辰想了想，道，“那人英文名字叫史蒂夫，中文名字我忘了，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他和我是同学。”

　　“然后呢？”荣劲站在他身边，看着一旁偶尔路过的行人，“你干了什么，让他想要杀了你？”

　　谢黎辰脸上显出了一些为难的样子来，“嗯……怎么说呢，有些误会吧，过去太久时间了，而且按理来说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感情方面的还是经济方面的问题？”荣劲问得直接。

　　谢黎辰抬头看荣劲，“你怎么这么问啊。”

　　“不然还有什么是会导致对方起杀心的？”荣劲耸耸肩。

　　“不是这样的，我和他之间其实没什么，只是知道他的过去而已，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谢黎辰想了想，“他家里和我条件差不多，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没缺过钱。”

　　荣劲眯起眼睛，“万恶富二代！”

　　“你又来了！”谢黎辰白了他一眼，“这世上钱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而已，很多问题不是有钱就行的。”

　　荣劲挑挑眉，催他，“接着说。”

　　“你也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其实很无聊的，特别是我们这种人。”谢黎辰两条长腿架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慢条斯理地说，“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们没有钱这方面的追求，也就没有什么目标啊、理想之类的。脑子又好用，学业都不用怎么努力就能考得很好，所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空余，于是无聊之极的我们，参加了一个更加无聊的活动，接过后悔终生啊。”

　　荣劲皱眉，“什么活动？”

　　“咳……”谢黎辰咳嗽了一声，低声说，“杀人派对。”

　　“什么？”荣劲睁大了眼睛，“你……”

　　“当然我没有真杀人，而且原先我以为只是一种模拟的活动，类似于游戏！”谢黎辰解释，“那活动在一个高级酒店里进行。参加的总共是八个人。玩法很简单，两个人一组，彼此围猎，设置陷阱，杀死别组的成员。因为很刺激，所以大家都很兴奋。”

　　荣劲眉头又邹起了一些，“然后？”

　　“酒店是其中一个同学家里开的，因此那一天晚上，这里成了封闭的狩猎场。我原先以为和模拟战一样，只是抓到后，给他做一个标记，表示已经杀死了对方！”谢黎辰抓抓头，“当然大家都是那么做的，除了史蒂夫。”

　　“他真的杀了人？”

　　“嗯，我和他狩猎了一阵子后，走散了。再一次找到他的时候，他杀了一个……或者说正在杀一个年轻的酒店服务员。”谢黎辰回想往事，“我到的时候，只看到他在用刀疯狂地捅一个服务员，对方已经死了，满地的血。”

　　“那你是怎么做的？”

　　“很多同学都看到了那场景，还能怎么样？大惊失色！女生的尖叫声引来了其他的服务员和房客。最后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察就来把我们都带走。”谢黎辰耸耸肩，“之后的事情比较混乱，我们其他几个都被释放了，毕竟玩游戏不算犯法。警察问证的时候，我只是实话实说看到的景象，最后的判决结果是，史蒂夫以蓄意谋杀被判处了终身监禁。”

　　“他为什么要杀那个服务员？”荣劲不解。

　　谢黎辰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再想去见他的时候，他的刑期被改判成了十年，不过他不肯见我。”

　　荣劲歪过头，“刚刚你确定看到的那个人是他？毕竟过了很多年了。”

　　“嗯！”谢黎辰肯定地说，“这个我确定。”

　　“你这十年都没有联系过他么？”荣劲觉得无法理解，“没有问他当初为什么杀人？”。

　　谢黎辰摇摇头，“我后来就回国了，没再关心那个案子。

　　“这么冷漠？”荣劲不满。

　　谢黎辰苦笑，“那你要我怎么做？我也很反感他杀了一个无辜的服务员。可时隔多年，我们那帮人都没有再联系过了。”

　　荣劲听完后，皱起了眉想心思——的确是很奇怪的事情！不过，谢黎辰似乎有什么隐瞒！

　　第28章 恶性向测试

　　“可是，看他的神色好像很恨你啊！”荣劲有些担心，“会不会他当年杀死那个服务员是有什么原因的？他跟你关系怎么样？”

　　“只是同学么。”谢黎辰想了一下，“我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他跟我……也算比较不错的朋友了。”

　　“泻立停，你是不是骗我的？”荣劲眯着眼睛靠近谢黎辰，“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对他有些反感，因此他有牢狱之灾你都不救他？”

　　谢黎辰愣了，随即笑这摇头，“你用不用那么了解我啊？”

　　荣劲坐下，背对着谢黎辰，自己的脊背紧贴他的背部，“说！不准骗我。”

　　“干嘛这个姿势？要坐坐到前面来！”谢黎辰话没说完，被荣劲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一下，“我这样是能感觉到你的心跳，就能感觉到你情绪的变化，休想对我撒谎！现在老实说吧，当年干嘛不帮他？”

　　“……”谢黎辰沉默了一会儿，“史蒂夫这人平时就很奇怪，他经常会幻想杀人之类的事情。那天的服务员，验伤后，身上有四十多处刀伤。而且那天史蒂夫真的眼睛都红了，狠命刺他的时候脸上还有笑容。我当时拉都拉不住他，他还很疯狂地问我要不要也来两刀，很刺激……于是我就觉得，监狱真的很适合适合这个疯子，那样的人如果放在外面肯定会害死更多更多人……何况他那么聪明，还那么有钱。”谢黎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所以后来他的辩护律师找到我，想让我做假证说他是受到了服务生的攻击才反击，我拒绝了。”

　　“这也的确构成了他恨你的理由，因此出狱后第一个来找你报仇么？”荣劲觉得这条线索比什么冯骁远和亡魂索命要靠谱得多。

　　然而谢黎辰还是单手托着下巴发呆，他心中在想什么，从来没有人能猜到。

　　荣劲也不再追问他了，两人在海洋管理逛了一会儿，大海之中缓慢运动的大海龟缓解了两人极强的心理压力。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没有交谈，谢黎辰心事重重，荣劲疑心重重。

　　疑心？荣劲怀疑的是谁？自然是谢黎辰。

　　从科洛提供的线索来看，谢黎辰是个可怕的天才，同时也是个神秘的商人。

　　他的人格分裂技能，有些类似于变态！荣劲记得他刚刚接受任务的时候，科洛跟他形容过谢黎辰的能力——不可预测的超强杀伤性武器！要控制好他，不然谁知道他的人格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多重人格的人大多有恶性向和善性向，万一分裂成了恶性向，那种危害不是简单的“坏人”二字可以概括的。必要的时候，不排除在他失控前，先杀死他。

　　荣劲一直以为科洛是在跟他说笑，但是如今看一看……他根本不了解谢黎辰。当一个人的体内存在很多的人格，他也许真的有一天会忘记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荣劲莫名就觉得有些伤感。其实不可否认的，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一点都不讨厌谢黎辰了，甚至发现了他很多优点，想跟他好好地相处下去，搭档么……

　　荣劲向来也是独来独往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曾经有过搭档。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无外乎先让一个孤独的人交到朋友，然后再让那个朋友死在他的面前。

　　回到了家里。荣劲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了安明义和萨拉。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都离开去查线索了，门口已经安排了一定量的警力来负责保护。

　　谢黎辰继续练体力和荣劲教给他的功夫，荣劲则是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脑，一遍摸着凑过来撒娇的霹雳，观察着谢黎辰的一举一动。

　　谢黎辰自顾自做运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过了大概有一个钟头，谢黎辰总算忍不住了，“兔子，你要干嘛？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荣劲捏了捏僵硬的腮帮子，鄙视地白了谢黎辰遗憾，伸手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道，“我给你做几个心理测试吧？”

　　“哈？”谢黎辰仰起脸来，继续踩着单车，问，“心理测试还是脑筋急转弯啊？”

　　“少废话，你要快速回答，不准考虑！”荣劲说着，挑出了试题，这是用来测试被测试人危险指数的题目，一般都是给危险性人物做评估的。

　　“第一题。”荣劲问，“看到有人落水，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谢黎辰眨了眨眼，问，“是看到有人落水还是看到有人在水里呼救啊？”

　　“看到了落水的过称。”荣劲道。

　　“嗯……”谢黎辰考虑了一下，“要看什么人吧，如果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会下去救。”

　　“只救自己人是的人？”荣劲皱眉。

　　“我水性不是很好的。”谢黎辰摇了摇头，老实说，“水性不好的人贸然下水救人，非但就不上来人还可能会害死自己，这是非常不理智的表现，还是寻求有效的救助比较合理。”

　　“唔……”荣劲点了点头，帮谢黎辰写上答案。

　　“第二题。”荣劲接着问，“睡觉的时候，听到‘呯’一声类似枪响的声音，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谢黎辰耸耸肩，“起来看看咯。”

　　“不报警么？”

　　“也许只是热水瓶爆了而已。”谢黎辰觉得好笑，“干嘛总疑神疑鬼的，警察们力量有限，留着救更需要救援的人吧。”

　　“那如果你住在二十层的高层，晚上听到有人在完全不可能站立的窗外敲你的窗户，你会怎么做？”荣劲帮着填完了第二题的答案，问谢黎辰第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