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当涂 第27章

作者:薇诺拉 标签: 励志人生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第二十三章 念远

顾遥后来又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有点三顾茅庐的意思。我没答应,也没说不,我这人平时没这么拿乔,只是这事儿实在不好办。

天气越来越热,底楼潮湿,蚊蚁横行,我把能挂蚊帐的床让给了我爸,自己在厅里的沙发上跟它们死磕。白天喷过药水,夜里点上蚊香,外加此刻我挥胳膊动腿儿人工驱蚊,不想最后仍旧败下阵来,悻悻在心里:打不死你,我撑死你。

没有老板的日子,我就很闲。吉良让我等,我也不知道等什么,吉良让我别胡思乱想,可我闲得发慌,偏偏不干。把头埋进毛巾被中,囫囵便是一觉,其间小梦一场,不知怎么的就梦见了我还念初中的时候。

像是晌午。草地青涩,青涩如少年情愫,阳光蓬勃,蓬勃如少年性欲。我午休时从厕所小解归来,忽然被一群女孩子气势汹汹地围住。乍看还以为她们聚众逞凶,很快便发现不是,打头阵的女孩不断向身后招手,说什么,来呀!别怕呀!跟他说呀!

我看见一个胖妞缩紧了身子躲在人群之后。低着眉眼,红着脸,瞧着特别怯,清了半天嗓子,最后还是一个字没留下,人倒跑了。另几个女孩恨其不成钢,一拥而散,散前有一个多了一句嘴:她一直特别喜欢你呀。

喜欢就喜欢了嘛,我不懂,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就得那么怯。

后来一个哥们跟我说,咱们年级的级花也摆明了对你有意思,一般的女孩当然自惭形秽,不敢迎难而上。我暗暗拿级花与那胖妞比较一番,结果发现她俩于我根本没任何不同——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明白,不是当时自己眼拙,而是我天生与异性绝缘,她们把初恋给了我,我却把初恋给了左手。

梦里樱桃红罢芭蕉绿,两眼一睁,便被流光抛过十年。我睡不着,从沙发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电脑。

我在网上搜了搜黎翘演过的电影,找了一部看简介还算喜欢的,一边劈叉一边欣赏。

片子勉强合我胃口,黎翘在里头演个嗜血变态,比他本人消瘦不少,还是个瘸子。不过虽是瘸子,却也是个屌大钱多,俊美无俦的瘸子。因为演话剧出身,初听他念台词还有点拿腔拿调,但其实功力挺好,搁在这么一个万人迷身上也毫不违和。

早些年黎翘几乎来者不拒,凡跟他合作过的适龄女星鲜有不传绯闻的,这片子里的这位也一样。他俩的一场床戏拍得特别真实,特别唯美,足令旁观者口舌发燥热血沸腾——

我突然想起,除了偶尔遥控指挥《遣唐》,黎翘这一出去拍戏便与我彻底断了音讯。

那一晚我们到底肏没肏过呢,我渐渐有些恍惚了。

膛里的一颗心不归我管,胯下的二两肉却好支配。我鬼使神差地取出藏沙发底下的按摩棒,又将裤子拉链拉开,低头看看自己的老二——本来觉得它还算圆壮粗长,可一联想到那日黎翘亮出来的家伙,又立马嫌弃它瘦了吧唧的,一点不精神。

镜头里只见黎翘优美赤裸的上身,但他额前微微汗湿,眼神脉脉又凶狠,喉结随挺腰送胯的节奏明显起伏,完全可推想出这两具肉体的交锋有多激烈。他在喘息中轻呼对方的名字,我的心脏也跟着蹦进了嗓子眼,仿佛这戏里没女人,与他对峙、与他缠绵的角色统统是我。

我以那根假东西摩搓自己的性器,以假龟头抵住性器根部两囊之间,反反复复,上下搓动。不一会儿我的那管东西便绷得笔直,淫液冒出马眼,我又将那硕大前端对准自己的臀眼,轻轻打转。

一心三用,我一面关注剧情一面想着戏里的黎翘自慰,还得匀出一点心力考虑顾遥的邀请。几样念头在脑袋里争锋,都想力拔头筹,最后我犹如身处巅峰一阵痉挛,在镜头中那双烟灰色眼睛的凝视下一泄如注,酣畅淋漓。

泄过以后身体突然松懈,宽松的T恤都汗湿了一片。起身开窗,引得星光入户,扑面一阵热风。杂草丛中的那一点点红与紫都已热蔫了,天上的月亮像一弯姑娘的眉。

我在沙发上蜷作一团,闭上眼睛劝自己入睡。

这日子花不好,月不圆,但我特别想念我的爷。

大约凌晨四点的时候我被手机铃音惊醒,刚刚接起电话,那头的人便劈头盖脸来了一句:“让你二十四小时待机,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

“爷,”久违了的声音惹得人心里头一阵暖,我打个呵欠,揉揉眼,“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刚回酒店,你在干什么?”为了赶进度,剧组刚刚收工,这位爷现在人在青海,不抓紧宝贵的时间去歇一会儿,居然还不让别人睡。

“我刚在看你的戏,你跟顾遥首次合作的那部——”

“刷脸装X的黑历史,不准提。”话还没完,黎翘就冷硬地打断了我,“你白天在做什么?”

“没干什么呀,都是鸡毛蒜皮的,不值得你听。”

“问你就回答,哪儿那么多废话?”

听他口气没要紧的事情,就是要开唠。我打起精神细细回想,随即一一回答。

“别说别的省市了,你连北京的路线都不熟,我带你随行都派不上一点用场。你别忘了自己是司机,闲来就开车上街转转,司机就得有司机的敬业精神……”

大概还是太困,黎翘这话说完,我脑袋“嗡”地响了一下。

“倒淌河这边风景不错,开锅肉的味道也好,几个藏族群演特别会跳舞,今天收工之前,有个十来岁的藏族男孩跳了一段舞,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大概一样是太困,黎翘说这些的时候嗓音特别倦,特别温柔,但他说的什么其实我压根没听清楚,“司机”那两个字就跟留有回声似的,在我脑海里久久不去。我突然开口打断他,“爷,我有话跟你说。”不等他提问,一鼓作气把话说完,“爷,我得辞职了。”

连呼吸声都霎时间静止,连一声“为什么”都不问,电话那边完完全全安静下来。

几次欲言又止,我静静地等着对方发落。

“我他妈日了狗了。”黎翘摔电话前留下最后一个字,滚。

电脑黑了屏,蚊子嗡嗡地飞,连手机这点微光也暗下去后,整个房间黑咕隆咚的。听着电话断线的声音,我有一点后悔,却有万点高兴。我如释重负,如顿开了心眼,感到自己随时可以无拘无束飘飘远行。

……等等,他刚骂谁狗呢?!

时间不仅能检验真理,时间也能检验真爱。在经历了“一日三秋”的想念之后,我终于承认我爱上黎翘了,我体会到了当年那个胖妞的尴尬与怯懦,但我觉得这真没什么可丢人的。

理顺这些以后,我激动得在黑暗中浑身发抖,嘶着嗓子喊了两声,却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一个字。

于是我决定给我的爷发微信,像敞开双腿一样敞开我的爱情。老不要脸了。

——爷,那天你肏我,我迎合着你让你肏得那么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爷,我这人在舞蹈上真的特别有天赋,不是跟你吹,像我这样的,一百年估计也就能出一两个吧。所以我眼界得宽,得念着远方,因为别人把自己活耀眼了那是权利,可对我来说,便是义务。所以爷,我不干你的司机了,我要去跳舞了。

——爷,你是我的心尖痣,可我不是你的鞋底泥,不干你的司机以后,你丫要再敢揍我,信不信我就还手了?

——爷,虽说我不干你的司机了,但我随时欢迎你来干我……

——爷,我喜欢你……

微信发不出去了,该是黎翘把我拖黑了。

第二十四章 流放夜郎,流放北京

在黎翘这儿辞了职后我就答应要与顾遥签约,仍是顾遥的经纪人出面接待。我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但我记得他的造型,几年来形象不变,一圈精心修剪的山羊胡子,下头还绑了个小辫儿。人说过于讲究第二性征的男人大多外强中干,果不其然,山羊胡子没少对我点头哈腰,言下之意是他当年失误,有眼不识我这座泰山。

按理说这下我该有了些扬眉吐气之感,可实际上我的心情半晴半雨,我一来记挂着黎翘那好看的唇形吐出的“滚”,二来怨自己那晚的表白冗笔过多,本该把话说得再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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