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为人下 第190章

作者:公子轻尘 标签: 破镜重圆 娱乐圈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阿姜给王爷煮了乌梅汤,王爷很喜欢,进餐也比以往多了些了。”

“很好。”阮臻点点头,“你们把他照顾得很好,朕都有赏。”

“这都是老奴们份内的事。”马总管急忙躬身道。

他们俩站在隔着池塘的走廊里,被茂密的葡萄藤和芙蓉花遮着,却可以望到那头阮韶的身影。

阮臻背手站着,痴痴望了好久,才道:“他最近,可有说过有什么打算?”

“回陛下,王爷平日里很少说话,也就是和阿姜聊点家常。”

阮臻失笑,“你没和他提过朕来过吧?”

“老奴不敢,陛下吩咐过的,老奴全都照办了。”

阮臻点了点头。那头,阮韶侧过脸来,似乎和阿姜说了什么,然后望向池塘里的睡莲。阿姜手起了书,顺着回廊绕过来,竟然走到了阮臻这边。她跪下行礼,道:“陛下,王爷请您过去。”

阮臻一惊,“他知道朕在?”

“王爷说他算到了。他自残后侥幸不死,现下几日才算活了过来。有些话,也该好好和陛下您说了。”

阮臻苦笑,“不愧是我的阿韶。”

阮韶看着阮臻走近,起身正要行礼,便被阮臻重新按回了椅子里。

“你身子才好,不用多礼,好生休息着吧。”

“我还没娇弱到这个份上。”阮韶浅笑,“多谢你这些日子里来探望我。我之前精神一直不济,虽然知道你来过,却不方便见你。那副样子和你见面,又怕吓着你。”

阮臻苦笑,“自那夜后,还有什么能吓着我的?”

阮韶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偏激了。”

“那你可改了主意?”

阮韶又不语了。

阮臻一笑,摇头,“我也是随口说说。我知道你的性子,一旦决定是事,死也不会回头。更何况,你现在算是死过了。其实,你若不死一次,我也不会清醒过来。那段日子好似一场噩梦,醒过来后才知道自己对你做下多深的伤害。而你也,真是……太狠了……”

一想起那鲜血横流的一幕,阮臻依旧情不自禁地恐惧颤抖。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他就要彻底失去眼前的这个人了。

阮韶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道:“我从未怪过你,你是知道的。我只怪自己,招惹了你……”

“不!”阮臻握住了他的手,“不是的,阿韶,你不是的。我们一起相依为命地长大,不是吗?你说过,我们就是一体的,我也这么想当然。却是没想到,你毕竟不是我,我也毕竟不是你。我们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你没招惹我,我自己爱上你,爱你善良体贴,宽容大度,爱你无私付出,隐忍坚韧,更是爱你对我的纵容……你对我太好,我才犯了那么大的错。”

“阿臻,”阮韶轻声道,“一切都已过去了。”

他那晚偷藏着刘琸送他的那把鱼肠小剑,趁着阮臻睡熟了,刺到胸腔中。他那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只是力气不够大,二来刺偏了点,擦过了心脏,虽然失血严重,却勉强救了回来。只是从那以后,他又多了胸闷气短的毛病,受不得凉。

阮臻放手后,也曾问阮韶有什么打算。

刘琸回了藩国,这一年来安静老实地呆着,什么消息都没有,只听说散了家中姬妾,王妃也在家庙里带发修行,夫妻成了陌路。

阮臻以为阮韶会去找刘琸,阮韶却摇了摇头。

“庸帝刚立了唯一的儿子太子,表面上是尘埃落定了。可太子只有半岁,庸帝只要撒手人圜,时局肯定就要动乱。我作为大越宁王,跑去见中山王,不是让他落个里通外国的嫌疑说不清吗?”

阮臻嘴里不说,心里自然希望阮韶永远留下来。他不久也立了大皇子为太子,阮韶也将大侄儿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改名阮祺,做了宁王世子。妹妹一家儿子多,倒是乐意给个儿子为哥哥传香火。

荷花开的时候,永安公主和驸马也来清江避暑。两家的庄子隔得近,平时经常凑在一起小聚。公主家有一艘画舫新下水,邀请宁王一家游江。永安和妹妹在一处聊着脂粉和孩子,驸马则和妹夫说了庄里的杂物,阮韶反而成了最无聊的人,于是干脆去外面船舷边站着看风景。

今年的荷花开得如往年一般好,可是在阮韶眼里,却怎么也比不过去年。说不请是荷叶不够绿,还是荷花不够艳,又或是阳光不够烈,江水不够清。

两岸荷花中,照旧有小船穿梭不息,船娘婉转地唱着歌。等到日暮西沉,月上树梢,荷花丛里渔火点点,在风中飘摇。

“你有没有想过去中山国看看?”许书宁不知何时走到阮韶背后。

阮韶没有回头,轻声道:“为什么要去看他?”

“你不是很想他吗?为了他,甚至不惜和陛下闹成那样。”

“并不是为了他才闹的。”阮韶说,“陛下疯魔了,我没有其他法子让他清醒过来。我那时也是被他逼上了绝路罢了。”

“你这可是自欺欺人?你难道要和我说,你不喜欢刘琸?”

阮韶茫然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确实想念他,可那是不是喜欢。我不知道。我和他如仇人般纠缠了那么多年,哪里能说爱就爱的,太可笑了。”

“你就要为了一个‘可笑’,而错过幸福吗?”许书宁摇头,“为什么不能爱上仇人,你就为了赌那一口气?你若还放不下他当年对你的折辱,那你更该回去,把他也折辱回来好了。反正他那么爱你,没准还甘之如饴呢。”

阮韶失笑,“阿宁,我真羡慕你的直爽简单。”

“我知道你觉得我笨。”许书宁白他一眼,“我话已至此。而且谁叫你必须以宁王的身份出门了?去见见他吧,搞清楚自己的心思,也省得我日日看你愁眉苦脸的心烦。”

阮韶呵呵轻笑起来。

几日后,一队简便的商队模样的车马,踏着清晨的薄雾,从宁王府出发,一路向北而去。如今庸越两国通商频繁,这样的商队多如牛毛,不论走到哪里,都没有惹起过多的关注。若说特别之处,大概就是领队的公子年轻俊美,如琼枝玉树一般,虽很少露面,可每次一露面,必然引来不少关注,和女子爱慕的视线。

旱路转水路,水路又转旱路,商队终于行至大庸的中山国地界。中山国位于西海,建都平城。沿途过来,只见海产丰富,到处都可见售卖鱼贝虾蟹,沿海的地里还有块块盐田。

阮韶看到这里,放下了心。虽然皇帝将刘琸排挤出了政治中心,可中山地产富饶,山水秀丽,倒是个安居之处。

他一路过来,下榻客栈时,也会听茶楼里的人闲聊。路人提到中山王,也都是恭敬爱戴,说他轻徭薄赋,律法公正,回藩国后还彻底清扫了土匪流寇,治下十分清平。似乎唯一不好,就是王爷子息不旺,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又说道皇帝的儿子缘也薄,如今太子还那么小,担心将来外戚专权云云。

上一篇:叔入豪门

下一篇: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