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聂先生的恩宠 第99章

作者:青云待雨时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事实是,Len的人打入人家内部这么久,只要刻意留心,探出这几位外派杀手的特征也并非难事。

  但聂铮对童延一向不吝夸赞,接着又说:“很聪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放过。”

  童延不禁得意起来,接着问:“齐厦怎么样了?”

  聂铮说:“今天早上已经获救,人没事,很圆满。凶徒已经落网。”

  厉害了,被抓进匪徒窝理都能全须全尾地出来,齐厦真是有福之人。童延还记得,2013年,《往生劫》,因为燕秋鸿本人受伤,他跟着这部戏扑得很难看,齐厦却因为没被选上,完美闪避了这一切,转而凭退而求其次的那部戏,在2014年登上视帝宝座,这运气简直没谁了。

  童延忍不住问:“Len为什么对他那么尽心?他们的关系就像我跟你这样?”在亡命之徒手下救人自然不容易,就他的了解,就连聂铮这个帮忙的都派出了不少人手,当然,全是看在和Len的交情。

  聂铮别有意味地说:“是,男人都有不能动的软肋。两个人大风大雨一起走过去,苦尽甘来后,关系更稳固。你猜,是不是过不久就有一场婚礼。”

  结婚?怎么最近他们周围的GAY,一对一对都结婚,童延想到齐厦那年纪,不可置信道:“他才二十七八,就想着结婚?”楚绎更甚,才二十六七,对吧?这就洗手作羹汤了。

  聂铮再开口时,语气中的愉悦像是淡了些,“二十七八结婚,很早?”

  童延想都没想,“可不。”

  不对!聂铮刚才是不是在跟他暗示什么?

  他是不是开口又把聂铮给得罪了,毕竟,他几个月后才满二十四。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又无可解释。

  很快,聂铮说:“好像的确早了点。行,就聊到这儿,我这还有别的事。”

  童延这一下懵了好几天。

  平心而论,他是不愿意跟聂铮分开的,可是,结婚,会不会早了点儿?床上玩情趣时叫老公是一回事,真成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认真说,因为赵老爷子这一手搅和,他俩连恋爱都没来得及好好谈,要是聂铮的话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这一点头,是不是就要直接奔向柴米油盐老夫老妻了?

  他是真心想跟聂铮过一辈子,毕竟,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陪给这男人。可是,也只真心想要一段毫无阻碍的没羞没躁的热恋期。结婚啊,那一纸文书下来,以后连上床都是合法上床,会不会少了些滋味?

  童延难得的纠结了,可是,与其同时,他事业似乎正在朝巅峰靠拢。

  《从雪阳》热映,好评如潮,他微博的粉丝数量激增,连着半个月,他的名字都在话题榜首。

  而被童延泼了一头冷水的聂铮也没闲着,平安着陆后的事等平安后再说,当务之急,赵老的局就快要破了。

  Len这次能把齐厦平安救出来,聂铮出了不少力。Len带齐厦回国的当天,自己走不开,却给聂铮打了个电话,说:“谢谢,几天后的事,我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聂铮说:“你一直很尽心。”

  Len说:“任三那边风声最近已经紧张起来,他放在外边的人正在朝三藩市回撤。但你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最后五天了。”

  聂铮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携手而过的一对情侣,想到什么,眼中晕出一丝极淡的笑,“等一切都安置妥当,请你和齐厦到我这儿来做客,海岛的浪漫风情,很适合度假。”

  Len立刻回答,“当然。”

  这一年的二月,就像Len说的,赵老布下的那盘棋完全乱了,任三干亲父子两个斗起来,组织内部暗潮汹涌,只等着一触即发的决战。

  童延对遥远国度的黑棒内斗自然是无法感知的,被聂铮藏起来的第十天,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一场大风大雨过去,他受了凉,身体有些不好。

  这晚上,他做了个梦。赵老站在他床前,还是几年前他见过的那副模样,但神色很凄厉,“你坏了我的大事,你是要遭报应的!”

  奇怪的是,童延居然没怕,也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可怕,他也没做错什么。

  而且,聂铮被算计一把,他这气还没出呐,于是,半梦半醒之间,童延说:“报应个头!您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您见我的第一句话,不就是说我有福?聂铮该还您的一点都不会少,我等着平平安安,跟他白头到老。您且看着吧。”

  梦中的人影猝然溃散。

  童延醒来,心里很痛快,但头疼得厉害。

  他身子乏力,人晕晕沉沉,这一晕就晕到天亮。听见窗外的鸟叫声时,他依然睁不开眼睛。

  恍惚间,像是有谁的手触碰他的身体。童延人醒不来,只能下意识地挣扎,但很快,又似乎听见有人对他说:“童先生,聂先生让我们送你到岛上去。”

  他立刻心安,安然中又陷入一片黑甜。

  再次半醒时,似乎有风吹拂他的脸,耳边有哗啦的海浪声,接着,是保镖说话的声音,“您别担心,刚才大夫说了,童先生只是受凉发烧。”

  而后,他的身体进了另外一个怀抱,抱着他的人没说话,可别问他为什么,即使意识模糊,童延就知道是聂铮,除了聂铮,不会有别人。

  终年夏日的热带岛屿,照说天气已经是热的,海风也应该是热的。可童延周身彻骨寒凉,眼神睁不开,他就像是在一片冰凉黑暗的大海里,朝着深处沉没,还在越沉越深。

  他想抓住点什么,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抬起一条胳膊,好容易才攀到一片坚实的温热。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风没了,海浪声也没了,他的身体终于陷入一片平坦的柔软中。

  勉强找回了些力气,他吃力地抬起眼皮,聂铮英俊的脸庞就在他眼前。

  男人深邃的双眼中有浓浓的忧色,手背贴在他的额头,“很难受?”

  童延想摇头,可脖子似乎不由他控制。又是一阵睡意袭来,很快,他又沉进更深的混沌。

  再次醒来时,他非常清醒,但目光朝着天花板打量一会儿,童延发现有什么不对。

  天花板上,泛起的墙皮晕着斑驳污黄水渍和霉点,这是,他在贫民窟的家。

  他讷讷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童艳艳进来,手里提着件衬衣一抖,把衣襟上的干涸的泥点子给他看,“臭小子,你这衣服在哪弄的?全是泥,裤子上也是,昨儿从医院出去,你骑车摔泥坑里了?”

  童延一愣,“医院?”

  他妈画着一脸浓妆,眼睛一瞪:“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呸!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老太太的医药费老娘心里有数,不用你成天瞎忙活。”

  童延大惊,又有几分怅然,老太太?

  心里却恍惚记着一件事儿,他今天,是不是还得想法子应付姓黄的?

  那衣服上的泥点子,是他昨晚在医院追聂铮时被车溅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哪个是梦?眼前这个,还是他跟聂铮的五年?

  童延立刻翻身从床上跳起来,卧槽,别告诉他跟聂铮走了那么长一遭,全都是梦。

  他急得在屋子里打转,心焦似火,总觉得是谁在他过不去,转瞬,冲出屋子,朝院子大门跑过去。

  可那院门紧紧合着,童艳艳在身后拉住他,睁大的眼睛居然透出几分狰狞,“你去哪?这儿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别出去了。”

  不是,这不是他妈。

  童延用力掀开女人的手,嘶吼出声,“让他滚!”

  身子猛地一抖,童延猝然睁开眼睛,没有起墙皮的天花板,头顶是露了木梁的精致斜坡屋顶。他背上冷汗涔涔,缩紧的手握住了另外一只手,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声线,“醒了?”

  童延心脏跳得很急,望着男人深陷的眼窝,呼吸才逐渐平复,他忙不迭地点头。很奇怪,他头不晕不疼了,腰腿也没那么酸痛了,只是,身子还有些无力。像是那几个梦散去,他什么都好了。

  他看见自己手背上胶布贴着棉球,显然是打过针。

  得了,眼下就是药性发作,他感冒好了些,根本没有什么怪力乱神。

  他对聂铮笑了下,“我饿了,想吃东西?”

  于是,这顿饭,童延又是在房间里吃的,挺大碗的粥,他接连喝两碗。

  填饱肚子,他冲了个澡,也不想正儿八经穿衣,就套了身浴袍,盘腿坐在床上。

  聂铮给他递了杯水,他一口气喝完,男人放好杯子,拖了把椅子在床侧坐下来。

  一直望着男人落座,童延身子斜倚床头,侧躺下去,笑着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咱俩这一遭全是我做的梦。”

  童延刚才昏睡时一直在说胡话,显然是精神压力大。想着童延被自己藏了十来天,聂铮安抚道:“马上就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要结束了,今晚就是丧钟敲响的时候。谁的丧钟?当然是赵老暗中埋下的爪牙。

  童延却依然在意那个梦,问:“要是再来一次,我再退回到跟你不认识的那一步,你说,咱俩还能走到一块儿吗?”

  这个问题对于聂铮来说不需要思考,聂铮很坦诚。

  他眼神灼灼地望着童延泛着水光的双眼,说:“人跟人相遇,偶然的成分挺大,但相遇后,能走到一起,应该是必然。”

  这话童延爱听,这就是说,就算他跟聂铮的关系被清空一百次,只要他还能找到聂铮,他们就还能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是他?不是别人,只能是他。

  有个问题,他跟聂铮调笑时问过不止一次,但童延这次是认真的。他眼光一瞬不瞬地跟男人对私,“你喜欢我什么呢?”为什么,他就是必然?

  聂铮也是许久没见童延,虽然,每天都通话,可面对面的感觉终究不一样。

  凝视童延线条优美的脸庞,他干脆正儿八经地开了个玩笑,“脸!”

  童延哪是能吃亏的个性,即使明知男人是玩笑,也不干了,眼睛一瞪,“快问我同样的问题。”

  聂铮微微笑,明知故问,“什么问题?”

  童延急着抢白:“问我喜欢你什么。”

  这真是头一遭,聂铮敛笑,故作严肃道:“哦?你喜欢?”

  童延嗤了声,“这还用说?快问吧。”

  明知有什么在等着他,聂铮还是给机会让童延扳回一局,认真地问:“我何德何能,哪里打动你?”

  果然,童延乐了,“钱!”

  没毛病,聂铮要是喜欢他的脸,他就喜欢聂铮的钱。童延说完自己笑了,这他妈,到了这个地步,答案要是这样,看客们都得怀疑人生了好吗?

  他索性坐起来,跨坐到聂铮身上,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说句好听的。”

  聂铮用大手扶住童延的腰,“你啊,胆够大,心够野,偏偏还能听话。”

  确实,童延野心够大,胆色也够大,连他的床都敢不管不顾地爬。可是,也会对他屈服,不是做小伏低,而是心悦诚服的那种。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跟别人怎么能一样。

  聂铮眼光深深注视童延,他还喜欢童延什么呢?嗯,还有,这孩子内心也有容易脆弱的地方,让人怜惜,可是每次趴下还能自己站起来,生命力强。

  病状散去后,从窗外吹进的风很是和煦,带着热带阳光的浓烈的温暖,也带着园中草木的芬芳,熏人欲醉。

  树叶摇曳出沙沙的声响,远处,似乎有海浪起伏的绵长喟叹,令人心醉神往的惬意。

  只叫人期望,就这样惬意地过完一生,有自己,也有此时眼前的人。

  童延笑容渐深,“对,我胆够大,心够野,就算重来一次,我总有办法把自己送到你面前。”

  二十三岁的童延,依然有十八岁时候的蓬勃的冲劲,也依然有一颗不甘平凡的心。

  聂铮又点一下头,“嗯,野。对你再好,总有那么点养不家的意思。”

  这句话并非贬义,童延可以为他死,但活着,就会一直以自己的本色活着。童延那颗不甘平凡的心从未泯灭,他对童延再好,这孩子也没有长成一副完全依附他的样子。

  看样子,童延没理解他的意思,对他扯出一个笑,“那我真是罪过了。”

  聂铮握着童延修长的手指,送到唇边,很轻地吻了下指间,“不是罪过,非常迷人。”

  如果把童延比作一只猫,这只猫在外头嚣张,却只对他翻肚皮,时不时,还对他撩一下爪子。

  童延酷爱追逐,正好,他也爱追逐。这孩子有不停往上攀爬的个性,从来不会在原地止步不前,可能需要他追逐一辈子。时刻都在挑逗他的征服欲,何其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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