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践 第56章

作者:十步方寒 标签: 年下 虐恋情深 HE 近代现代

  他的腹部又开始有些抽搐似的疼痛。许河紧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休息一会吧,别再说话了,爸……”

  许青舟攥着许河的手说。

  一时间病房里又沉默了一阵。

  半晌之后,许河睁开眼睛,又叹息了一句:“可能……我真的、不是一个……好老师吧。”

  许河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睁着眼睛,呼吸停顿了很久。

  许青舟将他眼睛合上。

  然后一会儿,老人浑身猛的出现惊厥的症状,剧烈的抽搐起来,四肢和面部的肌肉都在抖。

  他的脸上的神情狰狞而扭曲,嘴角牵动着,像是要笑,又像是欲说话。他的面上开始泛着青紫。“爸?爸!”

  许青舟大叫,他看见许河嘴角不断蠕动,他把耳朵凑到许河嘴边,听见许河不断地叫:医生,医生……

  许青舟的眼泪落在许河的病服上,他叫着爸,但是却没有呼叫医生。

  他不断地叫着:爸……爸。

  然后他的泪水汹涌的沾湿了许河的衣服。

  尖锐的警报声,让值班的医生涌入病房。

  他们看着旁边仪器的各项数据,又看了看许河的状况。在紧急忙碌了一阵后,低低在许青舟耳边说着:“家属,节哀。”

  许青舟跪在许河的床边,握着许河犹带有身体余温的手,闭上眼睛。

  那双手总让许青舟有种错觉,仿佛面前的老人还活着一样。

  他还活着,会板起脸来严肃的教训他:“小舟,不能没有教养!”

  他还活着,会满脸顽固而不开心地训导他:“小舟,你可不能做出什么败坏家门的事情来。”

  他还活着,就仿佛许青舟所有付出、承受的,都还有意义一样。

  他还活着,就仿佛是许青舟的希望。

  ·

  许青舟跪着,心中猛然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与哀恸。他趴在许河的床前,肩膀轻轻抖动着,终于嘶声大嚷:“爸!!!……”

  他管这个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叫了三十多年的父亲。可是他是真正的,爱着这个作为自己父亲的人。无论他犯了再多的错误。

  他仍旧是许青舟的父亲。

  ·

  现在,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

  作者有话说:

  还是没能重逢我错了呜呜呜。我以为这章可以写到陆承出来的!

  下章必须重逢!不重逢我吃书!QAQ

  婚也离了,业也失了,爹也死了。真的在没有什么能阻止陆许HE了!

第六十三章

  在阔别了文市快要两年之久,许青舟只身一身,回到故乡。

  许河是文市人。他自出生起就在文城,曾随着战乱颠沛,但几番流离,总是回到故乡教书。

  所谓落叶归根。老一辈人,对故土更有种根蒂深重的留恋。

  所以许青舟满足了父亲最后的心愿,将他的骨灰带回文城安葬。

  ·

  许河生前的朋友不多,自从生病以后,更是与人断绝了来往。葬礼是文山中学给办的,来的人只有寥寥数十个。他们在简单的追悼之后,因为避免与许青舟尴尬的见面,便又匆匆离去。

  许青舟没有强求什么。

  时隔一年多,再次回到文市,他只觉得有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

  许河暂时住在许河的老房子里。

  后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需要处理,比如遗产的交割,一些相关手续的办理。

  因为许河是在夷北的走的,所以这些手续操作起来,又更加显得繁琐。

  处理完遗产后,许青舟简单收整了一下许河的遗物,将一些之前的古籍或捐赠,或转卖,都进行了处理。

  而许河的手稿——

  许青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将其焚烧。

  ·

  他们都是寻常的人。

  普普通通的活着,也普普通通的死去。

  人死如灯灭。所有生前的功与过,是与非。

  也已经没有必要再留给什么后人去评说了。

  ·

  许河的后事,许青舟前前后后忙了约一个星期。

  一切尘埃落定。

  当最后一篇手稿随着火焰化成灰土时,许青舟心里徒然生出了一种寥落的苍茫感。

  他在这座城市里,有着太多的回忆。或甜、或痛。

  曾经离开的时候,孑然一身。而如今回来了,依然除了回忆之外,一无所有。

  他无处可去,也无家可归。

  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浮游或一粒尘土。

  漂浮着、游荡着。

  既找不到来路,也寻不到归处。

  ·

  许青舟回了一趟自己曾经的家。他在门口转了一圈,老旧的铁门外,已经被被堆满了杂物。门栏上积攒着锈迹,锈迹之上,是厚厚的灰土。

  许青舟走到门外坐了下来。

  透过糊着白痂的窗户,他看清室内结了蛛网的陈旧家具。

  茶几上的遥控机,客厅那台偶尔会坏的电视。

  端着锅碗和从房里走出来的妻子,与骑在白色木马玩具上的女儿。

  那些景象都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他生命里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许青舟笑着叹了口气。

  他放弃追寻的年头,漫无目的的走在文市熟悉的街道上。

  四周熟悉的景致,在行走的短暂过程里,开始一点点转为陌生。

  那种陌生感让许青舟渐渐感到恐惧。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逐渐变得“透明”了似的。

  他仿佛已经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联结。

  ·

  许青舟大脑一片空白,循着本能坐上了一趟公交车。

  这趟车将他载往陆承的公寓楼下。

  停车的时候,当许青舟的脚踩到地面的刹那。

  整个世界,才好像重新有了实体。

  ·

  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小区依然显得安宁。偶尔零星进出来往的车辆,无一不高档。许青舟走到门口的时候,在保安亭里打盹的青年精神了一下,揉着揉眼睛看许青舟。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最终都因为觉得对方眼熟,而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

  人车分流的高档小区,进出车辆都有牌号的识别。

  地面行人这个闸口在一年之中,总是清闲的让人发慌。

  许青舟短暂住在这里的时候,下楼买东西时总会经过。他像是整个小区了唯一格格不入的外人,于是便和门口时常趴着抽烟,偶尔下地便能看到瘸了一条腿的男人,彼此点头轻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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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电动门无声无息地打开。

  许青舟扭头想要离去的步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迈不动了。

  面前的高楼仍旧威严气派的耸立。

  顶楼二十四层,依然小的如一颗青豆似的,藏在蓝天里。

  许青舟站在外面,沉默了很久,还是接受了那仿佛无声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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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三的下午两点钟。

  陆承应该还在上班。身为一家集团公司的老总,他总是忙碌并且时常出差。

  哪怕是在文市的时候,其实许青舟能够见到陆承的日子,也并不算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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