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 第139章

作者:撑船的云鹅 标签: 长佩 近代现代

阚君桓将视线移至凑成一团争吵歌词写作的万幸等人身上,思绪却去了更遥远的地方,唇边的笑怀念且揶揄,像在述说极其有趣的奇闻轶事,他接着讲:“一喝醉了就抱着我的腰,拖都拖不动,好容易把人劝乖了,一转眼把店里驻唱的吉他和麦克抢过去,唱《死了都要爱》。最后大喊大叫‘乐乐对不起’,我想应该是说给你听的。”

唐之阳一噎,笑容凝固:“……”

乐时原本感动得心中起伏,这下猝不及防的猛料向他的心里猛地砸了一下,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嘟嘟囔囔、哭哭啼啼、疯疯癫癫的于斐,还有他拽着麦克风吼得撕心裂肺,仿佛天涯浪子的狂放形象,他忍俊不禁,展颜一笑。嘴上却毫不留情地奚落于斐:“丢人。”

“我等会儿去见一见他。”阚君桓说,“我有点想念他。”

结果他并没能看见于斐,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多有照顾的后辈,好像已经早早回了宿舍,为了不抛头露面地引起骚动,阚君桓放弃了和于斐再见一面的想法。他在A班的小练习室里待到天亮,这些天来第一次没有在破晓时莫名其妙地落泪,得亏那些全心全意扑在练习上的后辈,令他找到了很久前在HP为出道努力时的感觉。

临别时,唐之阳坐在他身边,晨光在练习室的地板上静谧地延展开来,他们互相地沉默,日影缓慢地推移,从唐之阳的身侧缓步走过,来到阚君桓的指尖,他们沐浴在温柔和暖的阳光里。

时间如同离别的旅人,告别快乐与欢愉的狂夜,走进属于生活的苦辛与酸涩。

唐之阳安慰他,随意提及的语气:“你要是真的想见于斐,周末的时候我们有一天休息,我和他一起到你家里去。”

他的语气这么自然,家的字眼敏感,带着温度地刺痛人心。

唐之阳又说:“我再试试把之芝叫过去,大小姐真的太难劳动了。对了,你到时候想吃什么?”

阚君桓看着他,眼里有晨曦的柔和,他的话题似有似无,好像落在主题,又好像轻轻一撇,去了别的地方:“我想吃虾。”

唐之阳点点头,却也拢住了下一句话。这段沉默却和上一段不一样,阚君桓一定想和他说些什么,但终于没有说。他只是欠身过来,虚虚抱了他一下,力气很轻,飘忽得像一片蕴含着细雨的云,似乎立刻就要分离。

他为了这若即若离而感到恐慌,回过神来的时候,唐之阳发现自己回应了那个拥抱,他的手指抚在阚君桓的后脖颈上,带点儿挽留意思地紧紧抵住。

对方因此没有动,只是保持着轻轻的拥抱的姿势。从唐之阳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他柔软的棕色发尖,裹着玳瑁壳子的镜脚,在明亮的光线下并不真切,似乎所有东西都带着即将消散的,半透明的色泽。

他们明明在许多不同的场合,都曾交换过拥抱,可只有这一次,唐之阳好像拥着一个梦似的,他的心脏慢慢收缩,舒张,心中的湖泊突然平静,只偶尔有一条银色的小鱼,月光一样地跃起,在湖心留下一小圈涟漪。

阚君桓对他说:“谢谢你。我很高兴。”

“你辛苦了。”唐之阳说,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发抖,“你不这么辛苦也没有关系。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下去。”

阚君桓向后略一退,唐之阳的手放开了。

“我该走了,时间不早。”阚君桓说,他的脸上留存着淡淡的笑意,眼底的感情仍旧温和,他站起身,向唐之阳扬起了一只手,又轻轻挥了挥。“别送了。过会儿记得去医务室换药,和队友一起。”

唐之阳直起了背,点头应答:“周末见。”

阚君桓回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迎着日光,回头向唐之阳轻声道别:“再见。”

他的镜片一闪,光芒冷淡。唐之阳的眼睛一晃,再没有看清楚阚君桓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他好像一直都这么坚定和强大,似乎永远没有难题能够击倒他。可他最怀念的,还是刚出道的时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模样,那时他的眼前是需要追逐的光,身后是能够依靠的影。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找到了生而为人的意义。这章很长,谢谢观阅!

第83章 繁星之下

另一边,《锦衣行》的练习,并没有多数人想的那样一帆风顺。以最好的人选组成的最佳配置,能够留到现在的练习生,多半是实力过硬、唱跳俱佳,而又在镜头前分外讨喜的。但镜头前的营业状态与镜头后的朝夕相对显然不一样,不到一个周,于斐就觉察出了其中阴晴不定的端倪。

他先时一直和213宿舍的舍员,以及自己宿舍的练习生关系不错,练习时多半除了专注自身,注意力都时有时无地放在乐时身上,现在忽然没了个依托,他有时虽然也想得抓心挠肺,恨不得到他们练习室外不管不顾地大喊一声对方的名字,再跟上一句我好想你,最终还是悬崖勒马。

即便他在闲余时间自弹自唱的歌曲,清一水地从激情摇滚变成了伤感慢歌,练习室的人一看见他捡起吉他,就仿佛能看见他头顶聚起的一朵愁云,还稀稀拉拉地朝下滴着小雨,唱腔十分凄苦,表情也十分伤感。所谓伤心的人唱慢歌,一个星期下来,他没和其他练习生关系多好,却旁听了不少别人的心酸恋爱史,辛酸而好笑。

虽然在镜头前都是非你不可的三好男友,但不少人并不是从未谈过恋爱,只是多少都因为艺人的身份而主动放弃了。

周望屿常常游离于谈话的主题之外,即使在闲余时间,他也十分努力地练习舞蹈。练习生之间流传的风言风语,他虽然姿态骄傲,心中却不见得完全不在意。他在3M没有接受系统的舞蹈训练,队长江河组织的合练,许多一个动作、一句指点就能被消化的动作,他需要额外付出更多努力——在时间紧迫的快速练习里,这是致命的。

他引以为傲的Vocal,由于缺乏足够时间的锻炼而处理粗糙,逐渐被于斐拉开距离。

不止有一位导师赞叹过,那是从HP里出来的ace的实力,在经历了前几个舞台的畏缩与挫折之后,彻底地张开了羽翼。“好像变得更自信了”是对他的赞许评价,只有于斐心里清楚,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舆论评价的回暖,而是因为他终于从前段时间的低谷状态走了出来。

面前的挫折仍然困难,出道的希望仍然蒙尘。他在惊悸的梦里会想起那一份板上钉钉的出道名单,他不想坐以待毙,知情人不止他一个人,至少组内人大多都心里有数,在极度疲惫的空隙里,负能量往往遮掩不住,他们偶尔会抱怨赛制的不公,也偶尔会对投票发出怀疑,周望屿是谈话的核心。

在第二次测评的时候,导师们向号称复仇者联盟的《锦衣行》组,提出了“或许可以换C”的想法,在此之前,Center是周望屿。虽然不清楚这是不是官方新一轮的虐粉卖惨催票环节,但这一风波确实在小组内形成了一股避开正主小声讨论的风潮,不同于表面上的亲密热络,小团体冷漠的排外尽显无余。

他们并不排斥拉踩的主角于斐,于斐抱着吉他听了不少小话。

“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肯定会出道,3M砸钱买的出道位,一路绿色通道,连现在也是我们组的Center,有一说一,于斐哪点不比他好?”说话的练习生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又压低声音和同伴接着说:“换C这件事也不好说,之前楚湘东那组换C的事情,被换上去的人挨了多少骂?组内霸凌都出来了。”

另一个人:“3M大公司,不敢惹不敢惹。”

“唱歌还行,跳舞是真不行。你说这么偏科,怎么就想不开要做偶像了?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家的唱片公司作为歌手出道岂不更好?他们那样的人,一生下来就有人规划好人生,怎么出道,怎么大爆,道貌岸然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的那个位置,是挤下了多少个比他还要努力,天赋比他还要好的练习生得来的,啧啧……”

于斐摸了摸吉他琴颈上的烫金字,把它放回吉他包里。他轻咳一声,那两人的眼睛立刻不安地扫了过来,有些谄谀的意思,却为于斐眼睛里那两束不轻不重的冷光扎得一顿,于斐的语气十分认真:“你们不该这么说话。”目光并不亲近柔和,虹膜在日光下覆一层淡淡的深褐,有淡漠犀利的意思,像野原上停留的狼只。

“有说这些话的功夫,不如多去练习。”

两个练习生尴尬地咳嗽着,结伴挑了个离周望屿最远的角落,开始结对练习。于斐抬眼一扫,看见不远处的周望屿在看他,江河在向他说些舞蹈的注意事项。

但周望屿很快转移了视线,下一次的动作练习有点儿用力过猛,他的心里好像憋着一口气。于斐在他的身后看了很久,镜子投映出他稍稍有点儿发冷的面色,于斐有时候会提点两句,但周望屿这几天和他闹了别扭似的,即便他说得字字确凿,一针见血,周望屿仍然没有太大改观,甚至有点我行我素的感觉。

江河走到他的身边,一边打开运动饮料的瓶盖,边轻叹一声:“小周在和自己钻牛角尖呢。”

于斐歪歪头:“我看他是在和我钻牛角尖。”

“怎么?”江河仰头喝了一口水,嘴唇没有触碰瓶盖,他将瓶子递给于斐,又说:“你和他吵架了?”

“现在还没,我看快了。”于斐回答,视线一直停在那个紧紧盯着镜子,耳朵与脖子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涨红的人的身上,这不要命的练法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于斐扑地笑了一声,“说实话,我不太擅长哄生气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在跟我生什么气,我也没对他下什么乱七八糟的结论。”

他又看了一阵,上前拍拍周望屿的肩膀:“你得休息一下。”

周望屿十分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回答:“我不。”

于斐眉头一皱,更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

“是你跟我说的,这段的合乐非常不好,经常错拍。”周望屿的语气僵硬,一口黑锅劈头往于斐脸上盖,于斐被他说得一懵,合着让人这么没日没夜辛苦练习的,还算是自己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