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家族之看尽落花能几醉 第44章

作者:鼓手K99/一壶浊酒尽余欢 标签: 双性 生子 强强 近代现代

夜,无边的夜,正缓缓降临。

(强强生子) 第九十六章 虐心~

男人走出山洞後,步子越走越快,越走越乱。

本来平稳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先是细微的,明显压抑着,直到不堪负荷,那不得已的压抑崩裂了,变为剧烈的颤抖,仿佛处於狂风暴雨中,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每一处都失了平衡……

最後男人几乎是跌跌撞撞,根本没看脚下,歇斯底里地逃离着,时不时一个踉跄,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堪比行屍走肉,每一步都是惊险万分,随时都可能摔下山脚……

终於,他停止了奋力的奔走,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般,瘫软地靠在一棵树上。不知何时,夜色已经盖住了整个山头,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在变冷。就像他曾经熊熊燃烧过的心。屡屡夜风拂过,在枝头上茫然地穿梭,所过之处,留下灰烬一样的虚无。这座山就像死了,最後一丝气息也被掐断在浓重的黑暗中,天空被它孤独的投影所淹没……

靠在树干上的男子低垂着头,似乎灵魂在某个瞬间被绝望抽走,连呼吸也变得僵直,每一下都像石头砸入空气,说不出的沈重。他无力地倚在上头,一动不动,但是他的右手,那五根指头却以可怕的姿势扭曲着,紧紧地掐进干枯的树皮里,鲜血从指缝里汩汩而出却毫无知觉,除了红色的似乎还有其他的液体滴进这冷淡的夜色中……

他曾经想过那人辜负自己的各种理由,但都不是以失去亲身骨肉而告终。他能够数出这一生中所有令他难过的事,但都不及这无情的分手来得心疼。日日夜夜都期待着的梦在刹那之间就这麽轻描淡写地碎了,没有一声解释,没有一句歉语,他们相处的这几年都去了何处?是不是早就被绝望吞噬得一干二净?唯有自己被蒙在鼓中?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就像血肉被一点点分离的惨痛,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头来却是一场缠绵的骗局,他不计回报的付出最终换来的竟是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连一条伪装的出路都不给他留,阮云飞,你於心何忍?!

忽然一片薄光扫过这深深的黑。

原来是月亮出来了。

它站在高高的,从古至今,从来都在那最远处,那是种对芸芸众生充满怜悯和疏远的高度,不曾靠近过,以变幻无穷戏弄着那些仰视、爱慕着自己的凡人。

而那个人就像是这轮月亮,给他的永远都是井里的倒影。虚幻是唯一的真。只有自己才这麽傻傻地认为,这是份充实的拥有,值得一辈子去呵护。

猛地吐了一大口血,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目光痴痴的。

月光照亮了他脸上交错的泪痕,以及嘴角狰狞的血迹,却也熄灭了他眼里最後一簇火。

他脸上每一块抽搐的肌肉都轮廓分明地裸露着,狼狈和痛苦终於从坚强的废墟里走出,然而他曾经那种柔情满满、怀着幸福的眼神却模糊在这独自舔伤的孤独之中。

这副身体里,曾经如一笔挥毫般苍劲有力的奢望的痕迹,像被淅沥的小雨打湿,逐渐淡去。

这副表情里,曾经有过的发誓永不改变的守望、忠贞以及爱惜,被月色浸成薄薄的一张纸,这张纸上不再有那个人专属的烙印,像是从来没存在过那样毫不留恋地化掉了。

情动,情灭。从此,两不相见。

只听见,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哽咽。

风,停止呻吟。夜,似在倾斜。月,不再流连。

仿佛落幕一般,归云山再度变作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

山洞里,阮俊钦正在给男人梳头。

至从沈擎苍走後,这个活由他接手。

每当这个时候,阮云飞最近不见笑容的脸更显阴森。镜子里和镜子外的,仿佛是两个人。

阮家就像是个不详的印证。很多至亲的人都成了不可追忆的往事。他们之间,就如过去和现实,永不能彼此重叠,永不能互相理解,一旦发生交集,就被视作违背规律而被硬生生地分开或者打散。

阮云飞和沈擎苍就是个例子。

不管曾经有多麽亲近,就算彼此依靠过,在艰难中扶持着,在死亡面前谈笑自若,甚至两人双手交握掌心是情爱的禁果,誓言,承诺,可到了最後,总是只剩下伤害,总是要走到恩断义绝这一步,总是那麽残忍,这到底是为什麽?

(强强生子) 第九十七章

“俊钦,你有没想过跟大哥学武?”本以为会沈默到底的阮云飞在头快梳好了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镜子里的那张脸毫无血色,且面无表情,只有直直瞪着自己的那双眼不是死人的。

不知是不是幻觉,总觉得大哥最近变得越发可怕,总是一副让人很难懂的样子,那种深沈就像是浸着看不见的血,透着叫人喘不过气的诡异。

“当然想过。”生怕男人说他不思进取,阮俊钦赶快朝他想要的那个方向答应。

只听阮云飞又说:“男儿当自强,凡事要靠自己。切忌,绝不能让别人看低。”

点了点头,却总是摆不脱那种莫名的压抑,阮俊钦正要岔开话题,那把声音又接着响起:“过几天我要下山一趟,你在家好好照顾三哥,知道麽?”

“嗯,但薛凤……”谁都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对阮家的忠诚摇摇欲坠,早就和他们不再是一路人,若是原来不用自己提醒阮云飞就会令他走人,哪容他继续蒙混……

“我知道该怎麽办,你少管。”阮云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是笑容的笑容来,看得阮俊钦不由打了个寒战。

三天後,阮云飞孤身一人下了山。

在山下买了匹马,他骑马来到离归云山最近的一个小镇。

小镇还是老样子,只是物是人非,很多店铺的老板不在了,茶馆换成了酒楼,由於天一点点变冷。

他在酒家那里买了些好酒准备带回去过冬,不料在街头的拐角处踢到一个叫花子,酒坛掉在地上,碎了。

这种上好的女儿红是最後几坛,以高价才得手,酒家卖完就关门,说是今晚会有暴风雪,关门时还劝他赶快离开。虽然酒没了,但及时折回去,还可以在别处买到几坛,尽管没先前的好,可也能凑合凑合,不至於空手而归。但他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双眼直直地盯着乞丐看。

那是个胡子邋遢的男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怕光似地低着头蜷在那,头发乱蓬蓬的,潦倒不堪。刚才酒坛摔在地上发出这麽大的响声,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里一片空洞,就仿佛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然而他虽病恹恹地佝偻着,但是高大的身形还在,他的表情他的外貌发生了改变,可那双浓密的眉毛在他眼中并没陌生一点,只是谁都不会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沈大侠竟盘踞在这麽一个小小的阴暗的角落,像只不待人见的老鼠般脏乱。

在风刮起来,天空开始飘雪的时候,阮云飞转身离开。

是夜。

夜半三更。有人却了无睡意。

烛光闪闪。

手持烛台的男人往山洞深处缓缓走去。

洞里轻轻回响着的脚步声就像渐渐变得轻盈的沈沦的梦境,涨潮一般向四处铺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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