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在床上谈情说爱 第36章

作者:疯帽子与诗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薛然答:“我俩之前在上海做过挺长一段时间的服装,你也知道上海那个地方,人心薄凉,压力大,现在稍微上了点岁数,钱也赚够了,就来这里做点清闲的事情。”

苏越和一听薛然是做服装的,又是从上海来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行,话匣子就打开了,说:“好巧,我也是做服装,也是从上海来的。”

薛然也来劲儿了,追着问:“哎,那你是做哪方面的?又是在哪家公司任职?”

“我和男朋友开了一个工作室,没什么名气,主要设计一些色染和织布,刚起步,没什么名气,估计你也没听过。”

一边全程都在埋头吃饭的,只听并不言语的阿离,“啪”地一声把筷子摔在了桌面上,从口袋里面掏出来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起来,也不说话。

薛然愣了一下,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这个又帅又酷的小孩生气了。但是旁边的苏越和摆摆手,说:“别介意,她就是这样,刚进入叛逆期。”

阿离撇了一眼苏越和,见苏越和压根没在意,转过身子扣手机了。

薛然松了口气,借着阿离正在烟雾缭绕,偷偷摸摸地看了下左右,诺言不在,也给自己点了根烟,平时诺言管地严,身上稍微有点烟味就不给上床,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讲是小屁孩抽烟的味道。

薛然继续刚才的话题,说:“现在服装行业难做,每年的业绩都在负增长,但是你和你男朋友能做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难,但是怎样都是开心的。不像是我和诺言,都已经做不动了。所以才来搞了个时下流行的民宿。”

她缓了下,叹了口气,说:“其实做民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现在房子都订出去了,等人到了,就该忙了,因为地方太偏,连个帮忙的人都招不到。”

苏越和想了想,说:“这样啊,要不你顾我吧,安吉就这么点地方,晃两天估计就晃完了。反正要呆两个月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打个工省点房费也是好的。”

薛然可是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就聊了个天,就把人给招到了。正开心着,耳朵上却一阵疼痛,诺言从后面把薛然夹在手里才抽了几口的烟给拿了过来,丢在了烟灰缸里面。轻飘飘地说:“今晚你睡沙发。”

薛然一听晚上要睡沙发,原本笑得灿烂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说:“看在我给你招到人的份儿上,就原谅我这次吧。”小心翼翼求饶的模样让一边看着的苏越和都觉得好笑。薛然见诺言不为所动,继续可怜兮兮地补充说:“我会仔细洗漱的,绝不会有味道的。”

诺言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薛然的求饶,接着刚才的话语,说:“其实这里的工作很简单,后厨有请了当地的师傅,做饭不用操心,前台都是我和薛然守着。你只要在夜里人多的时候来照顾下客人就好了。”

说完指了指对面,说:“那边是个露天的酒吧,晚上提供酒水。乐器一应俱全,客人也可以唱歌。”

阿离听见诺言的这话,终于把脑袋从手机里面拔了出来,说:“我会唱歌。”

苏越和没想到阿离竟然会唱歌,更没有想到阿离竟然也会顺着自己的意思跟着自己一起找个兼职。就想调笑一下,说:“哎,你竟然会想着打工。”

薛然接话,想着替酷小孩讲几句,挽回一点在她心里的形象,说:“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打工又不丢人。”

却没有想到阿离直接回了一句:“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把所有人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诺言说:“欢迎你也加入。”手在桌子下面捏了捏薛然的手,表示安抚,哭丧着脸的诺言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诺言见两人都点了头,说:“现在你俩都没有问题,那么房费我给你们打个对折,算是你们的酬劳,现金或者支付宝都可以。”

苏越和说:“房费打折就好了。”

诺言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留下薛然继续和两人聊天,说一下民宿的详细情况。

薛然毕竟在商场混了那么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只要是能喘气的,都能聊个所以然来,再加上苏越和也是个健谈的主,又正好和薛然同行,两人聊起来也就停不下来了。直到又有客人来,薛然才站起来去招待人去了。

默默在旁边听了一路的阿离,终于又说话了,她问薛然:“诺言和你是什么关系?”

薛然和诺言在她俩面前并没有掩盖之间的亲密,明眼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苏越和出于礼貌,两人没有主动说起来,自己也没有提。她觉得阿离的话太唐突,就扯了扯阿离的衣摆。

薛然扭过头,见阿离提到了诺言,脸笑成了一朵花,说:“诺言是我女人,漂亮吧。”也没有等阿离的话,忙去了。

阿离听了薛然的话,眼光有些闪烁,扭头看了看一旁正看着自己的苏越和,一时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张了张嘴,还是吞了回去。

两人趁着傍晚落日余晖,出去逛了逛,就像是苏越和说的,地方不大,景区都在远处,要去要么自驾要么在白天做旅游专线。没一会儿就晃了一个遍,天一黑,连路灯都没有,两人打着手机的手电筒才一路摸索着回来。

晚上吃的饭是后厨厨师做的,和薛然下午做的放了糖的上海菜完全不是一个风格。菜色都山中特有的野味,两人吃的也算是满足。

苏越和先去洗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阿离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面路灯下的芭蕉树,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影太孤单了,让苏越和觉得,如果当年没有把阿离还给郑堃,那么现在的阿离应该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不会像现在这样,光是孤零零站着,就让人觉得寂寞。

她想上去抱抱这个在她眼里一直还是个孩子的小姑娘,却不知道抱上去了,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安慰她。苏越和说:“阿离,你先去洗澡,洗好了我帮你洗头发。”就像是小时候照顾阿离一样。

阿离点点头,拧灭了烟头,就去洗澡了。

苏越和进到浴室的时候,阿离已经乖乖的坐在浴缸旁边,双手拔在浴缸沿上,头发散了一整背。

阿离的头发是真长,平时都是高高地扎在脑袋后面,现在散下来就已经到了腰际。柔柔软软的,抓在手里让人忍不住想要往下捋。

苏越和把阿离的头发向前拨,垂落在浴缸里面。苏越和拿起花洒浇水,抹洗发水,揉搓,冲水,护发素,冲水,再擦干。轻车熟路。她想,她这是多少年来头一次给阿离洗头发。

之前阿离因为和郑堃置气,也会跑到她家里来,但也都是住一晚就走了,因为第二天郑堃总会派人来把她接回去。从阿离十二岁之后,就没有像这样再给她洗过头发。小时候会一起洗澡,现在即便见面,也都是匆匆忙忙,阿离有了自己的人生,就像是突然间长大了一样,而苏越和就像是错过了阿离长大的整个过程,再接受的时候,阿离已经十八岁了。

会抽烟,有纹身,打架斗殴,连阿离会唱歌这件事情也都是刚才才知道的。她似乎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苏越和在给阿离擦拭身上落下的水滴的时候,发现后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细细摸上去,阿离觉得痒,就接过苏越和手里的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苏越和问:“你后背的伤疤怎么来的?”

阿离边擦头发边说:“这个啊,16岁的时候跟人打架的时候搞出来的。”

苏越和想更多地了解这个似乎已经不太熟悉的妹妹,继续问:“为什么要打架。”

阿离像是在想很长远时候的事情,眉头稍微皱了皱,说:“当时班里有个男生骂是是个杂种,有娘生没娘教,赔钱货,连爹都不愿意要。我一时听不过去,就在放学后叫了几个人跟他干了一架,结果被砍了两刀。”

至于男生为什么会骂她,是因为男生喜欢的姑娘跟阿离表白了,男生觉得没面子,为了出气就骂了阿离几句过了嘴瘾,结果却被阿离叫人给直接砍进了医院。这事儿在学校闹得挺大,郑堃见没有闹出来人命,就找人给压了下来。结果一周阿离伤好后又回学校上课了,而男生则转学了。

其实,中学时代的阿离因为叛逆而沾染了一些边缘危险气息,却意外地受小女生喜欢。但是阿离并不想让苏越和知道这些。

苏越和听阿离话讲得随意,心里面一阵沉重,从后面环上之前就像抱在怀里的人,说:“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我就是你亲姐姐。你并不孤单。”

阿离低头看环在胸前的手,手轻轻覆了上去,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说:“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妹妹。”

苏越虽然在阿离身后,却从镜子里面看到怀里人嘴唇动了动嘴唇,问:“什么?”

阿离摇了摇头,打开吹风机,继续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