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检察官遇上年下小狼狗 第21章

作者:蔷薇照雪 标签: 年下 甜文 励志人生 近代现代

  爱就爱了,不管他是男还是女。他一直没觉得和温殊在一起是一件不对的事儿,如果寝室人真的问起来,他也没想过要刻意隐瞒。

  但是现在看来温殊挺在意这件事儿的。也对,他那种工作,再加上他这样的个性,应该是挺注意影响的。

  顾彦棠给何浩林打了电话,何浩林告诉他寝室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两个去参加班上另一个同学的生日会了。

  温殊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他寝室看一看。

  温殊觉得他是应该认认真真地了解一下他的小朋友了。好像一直以来他们的爱情之路上,都是小朋友在一路连跑带跳地向自己狂奔,而自己好像一直就是在原地不动。

  虽然迄今为止,他看起来都还是挺乐意的。但是又能乐意多久呢?

  温殊以前谈过恋爱,他明白那种单方面付出的爱情长久不了。

  可能因为年龄和身份实在是相差太多,他从来没有站在顾彦棠的角度上去看待这个世界。温殊也知道自己不是善解人意的人,有时自尊心又强,说话做事难免会带给他伤害。

  虽然现在看来小孩儿还算是比较能忍的,但是不能因为人家好就欺负他。

  温殊既然已经承认自己动了心,那就不能那么纠结了,得让对方明白自己也是爱他的。

  顾彦棠的宿舍在七楼,不仅没有电梯,每一层的楼梯还没人性的特别的长。爬上七楼后,温殊已经气喘吁吁地想骂人了。

  顾彦棠本来还想背他,但是鉴于这地方实在是太人来人往了,只能作罢。

  温殊见顾彦棠连气都没喘,随口问道:“你是每天都在练健身吗?”

  顾彦棠回答道:“没有啊,我每天除了上课,就在做兼职,哪有那时间啊。”

  温殊想想也是,他哪有那闲钱和精力去健身房呢。

  没想到顾彦棠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温殊,还猛补一刀:“你体力怎么那么差了,你看我连气都没喘过,昨晚我还是做上面的那个呢。”

  温殊立刻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在心里骂道:“你在上面你还有理了?明明是下面那个更累啊。有种你让我在上面试试!”碍于宿舍的楼梯口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的,就没有说出口。

  没想到小孩儿硬是揣摩出了他的想法,一脸神秘地坏笑着:“好啊,今晚就试。”

  温殊的脸瞬间就有点挂不住了。倒不是他说了多让人害羞的内容,只是想到被一个小自己八岁的小孩儿当众调戏,温殊就莫名地感到羞耻。

  顾彦棠这次终于报了吃饭时被调戏的耻辱,笑得十分开心,两眼弯弯,脸上的笑纹皱成了一个包子,白白的小虎牙也终于露了出来,活像一只抓到了猎物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真是幼稚死了。温殊心想,但是他为这样的幼稚鬼心动,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何浩林开的门,一见温殊也愣了下,片刻的震惊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发着光的星星眼:“男神,你真的来了啊?”

  温殊微笑,还没来得及回应,顾彦棠一下就用胳膊勒住了何浩林的脖子,警告道:“什么男神啊?谁是你男神啊,别乱叫!”

  温殊任这两个损友打打闹闹,自己则观察起他们的寝室。

  温殊三年前才从T大读完研究生,自然对寝室的布置不陌生。就是那种普通的大学寝室四人间,上面是单人床,下面是书桌,书桌旁边还有一个小衣柜,可以挂一些衣服。

  顾彦棠的手劲儿很大,何浩林被他勒得连连求饶,他终于放了手。

  他回过头看温殊,笑嘻嘻地给温殊指了指自己的床位:“你看我的桌子是不是全寝室最干净的呢?”

  严格说来,并不是干净,而是整洁。为什么整洁呢,是因为顾彦棠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书桌的上层架子上摆放的全是大学课本,一本课外书或者小说都没有,桌子上摆着一台样式老旧的联想笔记本,一看就是好几年前买的,边角都有点磨损了。

  温殊打开了衣柜门,有点吃惊地发现,挂衣杆上就挂了四五件衣服,而且还是冬装加夏装放在一起的。

  温殊一下子觉得有点心酸,小孩儿今年十九岁,十九岁正是年轻人最爱美最讲究虚荣和面子的年龄。不知道其他的同学会不会笑话他啊?

  温殊一想,竟然从来都没发现顾彦棠换来换去就那两身衣服,大概是因为年轻男孩儿青春有朝气,顾彦棠又长得长手长脚的,自己只注意看他的脸和身材了吗?

  温殊的家里虽然不是特富裕那种,却是从小被温胜利宠着惯着,富养长大的。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是顾彦棠所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会不会怨天尤人呢?

  就算不对这个社会怀有抱怨,至少,人格上的自卑是少不了。

  这样看来,顾彦棠虽然有时偏执得有点奇怪,但人整体还是挺乐观的,经常笑,已经算是成长得还挺好的了。

  这样想着,温殊又感到一阵庆幸。

  当事人丝毫没体会到温殊那一系列复杂的内心行动,他只是感到奇怪,温殊干吗在衣柜前面站那么久。

  顾彦棠问道:“你是在找什么没洗的衣服比如臭袜子吗?没找到吧。都说了我是我们寝室里最干净的。”

  温殊接过了顾彦棠用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倒出来的热水,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回答道:“对,很干净。”

  一张用便利贴自己制作的贴在墙上的课程表,引起了温殊的注意力。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本来是想吐槽下顾彦棠的字的,顾彦棠的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龙飞凤舞,颇有点验证那条真理:脸长得好看的帅哥字都很丑,脸越好看,字越丑。

  可是认真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温殊又开始难过了。

  课程表写得密密麻麻,满满当当的,却并不是因为课程太多太满。上课的课表是用各色彩色笔写的,剩下用黑色的填充的则是各式打工安排。

  星期一和星期三下午是商业北区的奶茶店。

  星期一、二、三、四的晚上是要去学校里的电脑店。

  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要带两个家教,当然在温殊的强烈要求下,变成了一个。

  除去正常上课的剩下的本该属于一个大学生所有用来交友,玩乐的时间,几乎都被打工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过许多大案要案卷宗的温殊,会因为看了一个普通大学生的课程表,鼻子有点发酸。

  因为他忽然想起顾彦棠为什么之前每个星期五傍晚来找自己。因为他真的只有那天晚上才有空。

  然而去温殊家也没有哪一次是闲着的,他总是任劳任怨的做饭,洗碗,打扫卫生,整理房间。并且还特别开心地做这些事,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温殊的喉头颤动了一下,他那许多年都平静如水的心,也似乎感觉到了有一丝涟漪荡漾开来。

  顾彦棠也搬了张椅子坐了过来,扶了扶温殊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殊苦笑一下,问道:“为什么上课是彩色的?打工是黑色的啊?”

  顾彦棠抓了抓头发,回答道:“对我来说,上课就是休息了,开心嘛。”

  何浩林听罢也暂时放下手里的游戏,凑过来说:“男神,你也觉得奇怪吧?你说全校那么多大学生,谁会把上课当休息啊?你知道他的外号吗?”

  顾彦棠看向何浩林立刻换了一副脸孔,他挥了挥拳头,凶神恶煞地恐吓道:“你是不是活腻了,想死啊?”

  “没事,你说。” 温殊则示意他继续。

  何浩林接着说道:“铁人啊。大家都说,他那么好的精力和体力不去参加铁人三项真的是可惜了。”

  其实大家这样的评价还算是中肯和客观的,同学之间开个玩笑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温殊不仅不想笑,甚至还有点隐隐的不开心,因为他从同学们的话中分明听出了一丝嘲讽和揶揄的味道。

  温殊从他的笔筒里,拿出了一只蓝色的笔,在顾彦棠的课表上,唯一的空白时间段,画上了几笔。

  当顾彦棠看出他画的是什么时,立刻不开心了。

  那是一只活灵活现地在打着呼噜的小猫咪。

  顾彦棠抱怨道:“我知道你想我休息,可是你不能把我画成个小猫啊。我是属虎的,我明明就是个老虎啊,肉食动物——”

  话音未落,温殊就打断了他,冷笑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接受反驳。”

  说罢,就狠命地用手揉了揉顾彦棠的头发。

  还手当然是想都不要想,难得顾彦棠也没有再辩解。还一脸温顺的任由温殊的手“蹂|躏”着自己。

  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被主人呼噜毛非常满足露出肚皮的小猫咪。

  顾彦棠瞥了眼正沉浸在游戏中的室友,幸好这个动作没有被他看见,否则铁人威猛的形象瞬间就全毁了。

  ……

  星期天,温殊在顾彦棠去做家教的时间里,去超市买了水果,回家去看温胜利。

  温胜利在家看着电视,温殊扫了一眼,正是前两年十分流行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

  温殊因为工作很忙,并没有时间看电视剧。但是朋友圈看到不少人自来水按理这部剧,评价挺高的。

  温殊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温胜利在观看这样的剧情。

  大风厂的员工和山水集团伪装的警察因为拆迁的问题起了正面的冲突,在千钧一发之际,老检察官陈岩石赶到这兵荒马乱的现场,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终于制止了更大的人员伤亡和损失。

  看到电视上那个孤独的坐在石头上的白发苍苍的背景,温殊的心一紧。

  再回过头一看,温胜利已经在拿手背擦着眼泪了。

  温殊赶紧去拿了几张纸巾塞到了温胜利的手里,劝到:“别这么不小心啊,小心角膜炎又犯了啊。”

  温胜利从四十岁开始眼睛就不好,常年累月要用眼药水缓解眼睛干涩。其实温殊知道最主要的病因,是温胜利对工作实在太认真了,眼睛长期使用过度。

  温胜利一边用纸巾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还沉浸在剧情中无法自拔:“要是我们检察院的队伍里再多些陈岩石这样的好干部就好了。”

  温殊一边点头一边笑,说道:“对对对,温检察官您不就是吗?”

  温殊还知道温胜利虽然摆摆手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实则心里暗爽万分。

  温殊这次除了是来看老爸的,顺便也是为了之前说的那个案子。

  温殊:“那次你带来的那个蒋文龙的案子我看了,发现问题还挺多的。”

  “说说看,”温胜利的注意力终于从电视上移开了,看着温胜利那闪烁着睿智的眼神,温殊不得不承认温胜利那双眼睛虽然老花了,但是却一点都不妨碍其中透露出一种历经铅华沉淀下来的光芒。

  温殊:“案件本身疑点就很多了。有好几处取证不合法的,也没有构成完整的证据链。”

  温胜利点点头,说道:“对,唯一的一个关键性证据就是那个酒瓶上的指纹,但是一个手指,并且是朝上的指纹不合乎常理。”

  温殊接着说道:“还有一个特别让我疑惑的地方,是证人方育才的证词,两次陈述不一致。第一次说的是晚上八点多他们还在一起修车,蒋文龙就没有作案时间。但是第二次的笔录就变成了蒋文龙七点多就走了。这样嫌疑人就有了作案时间。”

  温胜利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证人记错了。”

  温殊摇了摇头,说道:“结合全案诸多疑点来看,我倒是觉得警方诱供的可能性更大。”

  温殊把那叠厚厚的卷宗拿了出来,把相关信息展示给温胜利看,说道:“负责这个案件检察院移交也不合法。”

  温胜利问道:“怎么说?”

  “2007年12月一审是在商丘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故意杀人罪成立,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蒋文龙不服,上诉。省高级人民法院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回重审。”

  温殊喝了口水,又说道:“然后2008年11月柞水县人民法院重审一审,判定故意杀人罪成立,改判有期徒刑十五年。蒋文龙不服,向商丘市中级人民法院上诉,2009年2月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温殊用平静的语调陈述完这个案子,问道:“爸,你看出来了吗?”

  温胜利点点头,答道:“重审违背了法律程序。”

  温殊表示同意,继续说道:“我们国家的刑法第二十条规定,有可能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的刑事案件,应当由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蒋文龙涉嫌的是故意杀人案,是有可能被判处死刑的。商丘市中级人民法院明明就是一审的法庭,市检察院还违背法律程度把案件降级处理,这里的处理严重不符合规定。”

  温胜利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们国家采取的是两审终审制度,所以市法院就可以把案件掌控起来,以逃避省级法院的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