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检察官遇上年下小狼狗 第7章
作者:蔷薇照雪
单身而已,有那么可怕吗?就算是孤独终老又有什么可怕呢?不比天天和一个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人绑在一起,要幸福舒服许多吗?
温殊从没觉得孤单有什么不好。至少在忙完一天的超负荷工作之后,不用和人说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发呆,看看书,不用搭理谁,顾及谁,他很享受这样的自在。
温殊会想恋爱,也只是希望恋爱让自己的生活更好。
他也从不在意身边那些不相干的说三道四,可是他却不能不在意他最爱的父亲的看法。
温胜利这句以爱之名说出来的话,比那些流言蜚语恶语中伤的刀子还让他的心疼。
温殊难过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他想,单身就已经是对不起温胜利了,如果他出柜了,温胜利估计会气得把他活扒了。
温胜利看他这个反应,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只好继续喝他的二锅头。
但看他穿衣服起身要走,温胜利赶紧挽留道:“怎么回家了还不过夜呢”。
温殊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温胜利急着说道:“清明节放假,叶岚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扫墓……”
温殊迈着大步已然走远,全当听不见。
直到到了家门口,老远看到那小孩提着一袋东西,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坐在楼梯上等他。
温殊刚才被老爸气到,气到忘记和小孩的约会。他看见小孩看见自己立马起身,表情欢快得真像一只迎接主人下班的养熟的狗狗。莫名心情好像好了一点点。
忽然想起之前去超市买的可乐和鸡翅还有贵的要死的水果都直接孝敬给了老爸,心里难免内疚起来了。
“吃饭了吗?”
顾彦棠摇了摇头。
温殊看了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问道:“那饿了吗?”
顾彦棠点了点头,这时他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温殊微笑着说道:“今天我们不做饭了,你去把菜放冰箱里吧。我们等下出去吃。”
“嗯,好的。”少年雀跃。
看着顾彦棠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简直不能好好走路的样子,温殊顿时觉得他果然还是个幼稚的小孩子。
两个人去吃了火锅。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吗?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吃火锅总不会错。
烫了鸭肠,毛肚,酥肉,毛血旺,还有地道的有嚼劲的牛肉丸。
与顾彦棠的大快朵颐恨不得自己有两个胃相比,温殊看起来是有点食不知味了。碗里堆了很多的食物,却有点下不去嘴的感觉。
顾彦棠问道:“温殊你为什么不开心?”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温殊解释道:“没有,吃得少是因为在家里吃过了。”
顾彦棠摇摇头,把头靠近了,凑过来认真地看:“你哭过,为什么哭?”
“我没有。”被一个刚成年的小孩看出自己的脆弱,这种感觉也太不好了。
“你爸爸欺负你了吗?你人那么好,他为什么欺负你?”
“都说没有了”,温殊的语气十分不耐烦,赶紧给他夹菜,企图分散掉他的注意力。
顾彦棠叹了一口气,道:“要是我快点长大就好了。”
温殊:“为什么啊?长大有什么好啊?你不知道我有多不想长大。”
顾彦棠:“长大就可以保护你啊。”
温殊听罢噗嗤一笑,心想,这话怎么说得我好像是个林黛玉似的。我明明是个大男人,比你还大多了,有什么好保护的。
但是四目相对,温殊发现顾彦棠说话的神情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愣了一下,温殊说道:“你简直吃饱了撑的,我用得着你保护吗?你保护下你们学校的小姑娘还差不多。”
讲到学校,温殊忽然想起这孩子之前不说是要来问案例题目的吗?于是便发问。
少年这下就吃了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尖。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因为吃得有点多,再加上还喝了几瓶啤酒,就有点微醺的状态了。于是叫车回来的。
到家之后,酒醒了一点,温殊就叫顾彦棠去洗澡铺床,早点休息。
当看到那套崭新的符合他高大身材的睡衣,还有新的床套时,顾彦棠的眼里发着光,一个劲儿的要抱温殊。
温殊被他追得没了法,边跑边发狠话:“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再靠过来就给我滚。”
因为他知道万一自己真被“抓住”的话,就不是仅仅拥抱那么简单了,那小孩儿绝对会在你脸上亲一大口。
怎么说呢,那倒也算不上强吻什么的,那是一种不带有情|色意味的,但是让人仍觉得心里怪怪的过分的亲昵。
硬要找个比喻的话,那更像是一只特别特别喜欢主人的小狗,会一看见你就忍不住和你亲近,舔你一脸口水的感觉。
洗完澡之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温殊在网上和瑞先生聊了很久。
温殊主动说道:“今天我和我爸吵架了。”
瑞先生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过来,“神棍在线做法,猜一下是不是又是让你结婚找老婆的事?”
温和的弦:“你真是神棍啊!半仙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瑞先生:“唉,你成天担心的事儿不就那两样嘛。”
温和的弦:“哪两样?”
瑞先生:“你爸让你每个星期五去相亲,还有就是工作上无偿加班呗。”
也是,温殊心想,和他聊天那么久了,自己的生活就那么三点一线,这么枯燥乏味又简单,有什么烦恼他肯定能猜到了。
温殊忽然想到自己对于瑞先生几乎一无所知,心里难免有一丝郁闷。
第7章 第七章
清明节温殊放了两天假,温胜利和他一起去扫墓的时候,果然和计划中一样带上了叶岚和王姨。王姨是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来了倒是也很正常,可是叶岚呢?
温殊也是觉着奇怪,这姑娘也不知怎么想的,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呢。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温殊妈妈袁瑛的墓地在T城所属的地级县,开车不堵车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温殊开着他那辆白色大众带着一行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温胜利和叶岚坐在后座,一路上很热情地聊着天。他以前没见过叶岚,这样一见倒是很满意。话不多,但是有问必答,看得出来是个有教养的姑娘。对长辈很尊敬,说话做事也都有分寸。
再加上职业多好啊,将来生的小孩连家教都不用请了,现在这样条件的姑娘不多了,再看看温殊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温胜利觉得简直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一行人到达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翻山越岭来到一个较僻静的山头,袁瑛的坟前摆满了他们从城里带来的鲜花,有白色的百合,白色的玫瑰,还有紫色白边的康乃馨,这些都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
墓碑上的照片,看起来还很年轻,眉宇之间十分温柔,但是那张瘦瘦的瓜子脸又显出几分清冷的气质。
温殊的长相有八分长得像她,就连那种不爱搭理人的气质也是来自于她。
正是因为实在太过相像,又很小就没有母亲疼爱,后来温胜利把儿子宠得不像话。
虽然母亲去世的早,然而,关于母亲的记忆还是有一些。
那时候还是住在机关单位的大院里,一群同单位的小朋友总喜欢明里暗里的比较。
温殊也不爱和别的小孩儿一起玩,一方面是因为温殊的玩具总是比别人要高级一个档次,另一方面是他总嫌别人脏。
相比于同样年龄大小的那些恨不得每天在泥里打滚的熊孩子,温殊确实是另类得出奇。
因为袁瑛总是把他得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每天洗头洗澡,脸上还涂上带着牛奶味儿的郁美净儿童护肤霜,整个人香喷喷的。
温殊长得又白,像个白玉似的小人儿。他骨子里的高傲即使不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从小就有的。
记忆中,只要有妈妈在的地方,总是一尘不染的。别说客厅,餐厅这些要招待人的地方,就连厨房的地板甚至抽油烟机,这些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也都总是擦得干干净净的。
温殊后来才知道母亲是有点洁癖的,温殊常想要是母亲能够活久点,不知道看到自己卧室有时能乱成那个样子,会不会气得昏厥过去。
母亲还有一大爱好,是爱花,简直就是个远近闻名的花痴。那个时候温殊家还住在职工家属区的一楼。
一楼虽然阳光不太好,但是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有个自己的小院子。
这个几十平米的小院子里,母亲种了上百株花。春天的时候,万物复苏,温殊家的小院子也开始变得绿意盎然。
温殊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在母亲的怀抱里咿咿呀呀的学着花的名字。母亲通过花朵教他认识颜色,红色的玫瑰,白色的茉莉,蓝紫色的紫罗兰。
母亲通过花教他辨识气味,米兰的清香味,天竺葵的特别味道,百合的浓郁香气。
温殊从小就跟着母亲浇水,剪枝,除虫,对当一个花农很有兴趣。
母亲笑意盈盈地和他说:“温殊你看,有些花很美,但是不香,比如牡丹,有些花很香,但是不美,比如桂花。有些花很娇贵,一定要打药除虫才能活下来,像那束红玫瑰就是,也有些不需要怎么打理,只要按时浇水就行,你喜欢哪种?”
温殊正在给一株开枚红色花朵的天竺葵浇水,手上顿时染上了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温殊闻了一下,眉头皱着,仰起头用小奶音回答妈妈的话:“都喜欢不行吗?”
母亲笑答:“当然可以。”
温殊看母亲正在摆弄一株刚刚从土里萌芽的牵牛花小苗。小苗刚刚从土里冒出来一个芽,嫩嫩绿绿的两片叶子,头上还顶着尚未脱落干净的种子皮,活像戴着顶小帽子,十分的可爱。
温殊伸出小肉手去摸那两片小叶子,然后把它的小帽子摘掉了。
母亲笑着说:“你就是这个小苗苗,每天浇水,施肥,它慢慢长大,你就也长大了。”
温殊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养过一种很神奇的菊花。
这种菊花长得挺高,一到秋天就开始开花,最初的时候会开黄色的,白色的,紫色的,长在不同的枝上,开了一段时间,就出现许多一朵花上几种颜色的混杂的,十分的漂亮,又很神奇。
这花又十分的争气,不仅开到深秋,那一年的冬天初雪来得早,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这花还在盛放。
在整个世界漫天的白色中,一株多种颜色混杂的菊花还在怒放,看起来又妖艳又诡异。
对于这个场景,温殊的印象十分深刻,他后来也没有再见过。
七岁那年母亲忽然就病了,病来如山倒。得的是一种小地方压根查不出来的病。
温胜利和袁瑛向单位请了很长时间的假,要去北京治病。他们要把温殊交给王姨看管一段时间。
温殊当然是不知道母亲身体的真实情况的。他还天真的以为母亲真的只是感冒了。
离别的那天晚上,袁瑛挣扎着要一起出去逛街。
温殊那时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自己买那么多看起来那么大的完全不适合自己身材的衣服。
母亲还买了他一直以来念叨好久地,那个橘黄色的,很酷的,有小发动机,会自己跑的小摩托车。之前温胜利一直嫌贵,所以不给他买。
温殊高兴坏了,拿着小摩托车兴奋地要命,经过夜市的时候,他闻到一阵从路边摊里传来的香味,有很多人在排队买锅贴饺。
温殊说想吃,温胜利说:“妈妈累了,我们先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