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兄弟出道我决定成为天王巨星 第16章

作者:木樱枝 标签: 励志人生 娱乐圈 升级流 近代现代

第 26 章

  在另一辆大巴上,被一拥而上的练习生挤得晕头转向的朱玄祯相当狼狈地扶住靠椅,在一片嘈杂声中努力提高自己的嗓门:“你说什么?河泽还没上车?”

  哪怕是在这样哄乱的场合,他的声音也柔和得像是一汪潺潺清泉。

  ——因此,也彻底被淹没在了电话那头弟弟们的吵闹声中。

  “河泽他没上车——”

  “我没看到他,也没看到他从宿舍楼里头出来……”

  “他不在宿舍房间里头,河泽比我和小七先一步下来,我俩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朱玄祯扶着头,只感觉像是有一万只乌鸦环绕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高歌,嗡嗡声乱作一团涌入耳中,彻底绞成了一个无法打开的死结。

  一直到五点四十二分,骆河泽才接了他的电话。

  明明在电话里头,还说得好好的,河泽的声音也显得很正常。那会儿璀璨家其他人坐的大巴已经因为满员先开走了,弟弟在电话里说自己已经上车和其他人汇合了,朱玄祯也没想那么多,眼见着到点儿车都开了出去,急忙就近挑了另一辆,被后头的练习生们推搡着稀里糊涂就上去了。

  谁知道现在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怀着最后的侥幸心情,朱玄祯忍着焦躁感,向工作人员说明了这件事,并拜托了他们和在其他车上的工作人员进行核实。

  也许弟弟是上了另外两辆车呢……?

  十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骆河泽压根就没有上车。

  朱玄祯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此时大巴车开出去半个小时了,已经开上了高速,怎么可能让载着一车子人的大巴再折回去就为了接弟弟一个啊!

  这可是骆河泽的第一个节目,弟弟之前天天数着日期等着开录的样子还被其他几个人调侃过,那坐立不安又满怀期待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现在却连车都没上……不会是身上扛的压力太大,临时起意决定罢录了吧?

  朱玄祯再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弟弟们都看好,他就应该找根绳子把这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崽子们排好队一个接一个串起来的,走到哪儿提溜到哪儿!

  现在事情都发生了,后悔也迟了,身为大哥,他自然不可能落下弟弟一个人孤零零在宿舍里,况且骆河泽罢录这件事节目组也是绝不可能会答应的。

  如果不是这会儿在高速上,他都想让节目组停车,然后打车回去找人了。

  可恶,早知道会出这种事,他应该更关注一点河泽才对,明知道河泽最近压力大,他却因为事情太多而忽略了过去。

  河泽如果真的是因为压力太大罢录了,甚至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这里,他咬紧了牙,脑子嗡嗡作响,只能靠不停深呼吸来使自己平静下来。

  因为刚才他的请求,骆河泽不在车上的事儿工作人员已经全都知道了,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如果是其他练习生也就罢了,偏偏是背后有着华夏花旦骆冰兮撑腰的骆河泽,把这位小少爷丢下了让工作人员也是吓得不轻,一股不安的情绪迅速在人群中扩散了开来。

  跟在大巴车边的面包车里,一个身材高挑、烫着一头大波浪的女性猛地把眼罩推到额上,语气急促道:“打电话联系宿舍那边,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骆河泽的人……不是让你们对着名单一个一个数,按A到Z的方式一个个清点吗!到一个,就打一个勾,再让人上去……你们现在弄出来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米娜姐,我们倒是想按名单一个一个清点,但他们有些人来得实在是太迟了……而且一看车门开了就开始挤,我们压根就拉不住,到后头完全乱得跟锅粥一样,还不停有练习生跑上跑下,一会儿说出去买东西,一会人说东西忘带了,一会儿又说去找人,打过勾的也不能保证是在车上的……”

  “这叫理由吗?”米娜疾言厉色道,“你们工作失职还还好意思叫屈?是不是要我手把手教你们怎么维持现场秩序?懒得一个个清点,想着这种场合不可能有人会蠢到上不了车的,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了,你们是不是这样想也这样做的?”

  她把手里的节目流程表一摔,怒道:“赶紧去给我查啊!去给我查,除了骆河泽以外还有没有人没上车的!还有,让留在宿舍的人停了手头工作去找骆河泽,直到找到为止!”

  整个车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直到手机的来电响铃震破了当前压抑的环境,米娜接了起来,那头是小姑娘怯怯的回复:“米娜姐,除了骆河泽以外,还有一位叫林溯雨的个人练习生也没有上车……”

  就在这时,米娜身边一直满头大汗发着信息的短发年轻女孩儿抬起头,急急道:“米娜姐,找到了,找到了,说是骆河泽和一个叫林溯雨的练习生在一块儿……”

  “那就赶紧找辆车把他们送过来啊!”

  年轻女孩儿张了张嘴,应着米娜凌厉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道:“他们已经跑出去了,说是不麻烦节目组,会自己打车过来的,现在已经找不到人了……”

  越说到后头,她的声音就越是小,说到最后时,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看到米娜眼睛中燃烧的熊熊火焰,她的内心绝望地浮出“死定了”的念头。

  这个月的奖金,大约是没指望了。

  要是骆河泽没赶上录制,估计下个月的,也悬了……

  那么,肩上负担着一大票子人下个月奖金的骆河泽,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答案是,他正在和林溯雨如同被撵的野狗一样拼命在土坡上奔跑着。

  林溯雨此刻已经形象全无,湿热的发丝贴着他红晕遍布的脸颊边,前胸后背上全都遍布着热出的汗水,让他整个人宛如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掉毛小狗。而骆河泽的模样更惨,林溯雨好歹是衣服裤子整齐的,而他,裤管直接被撕出了好几道裂隙,在跑动时布片来回飘动着,少年纤细修长的小腿在其下若隐若现。最惨的还是骆河泽脚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靴子,沾满了烂泥不说,甚至连上头系着的鞋带都断裂了,仿佛随时都可能被一脚踢飞出去。

  骆河泽,一个本来清冷俊气仿佛天使一般疏离又高冷的少年,此刻已经被逼得活像刚从贫民窟里逃难出来的落难野鸡,满脸崩溃地喘着气:“我真的快跑不动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种鬼地方根本打不到车啊!”

  林溯雨也喘得不行了,但回过头看骆河泽一副随时都要瘫倒在地的模样,便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跑去:“现在说这个也已经迟了,我俩再跑回去,再等节目组安排车过来,节目都录完了!”

  “停一停,停一停,我快死了……”骆河泽被拽着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步一步地艰难挪动着,汗水如下雨般流淌,泡湿了他大半的头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人生要遭受这样的委屈啊!”

  林溯雨怒道:“你要是说出去为了救一只野猫把下水道的过滤口卸掉了结果一脚踩进去拔不出来了这种话,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干出这种事的人是个傻逼的好吗!”

  骆河泽:“我、我……”

  林溯雨直接打断了他:“而且被卡下水道卡了半个钟头了,我当时问你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助,你回我啥?”

  没等骆河泽说话,林溯雨劈头盖脸地继续骂道:“你这个傻逼竟然回我,‘我,就看会儿风景’,左看右看装得跟真的似的……你在开水房看什么风景呢,看锅炉怎么烧水吗!?要不是我后来觉得不对劲,又回去找你,你是不是还准备继续在那里卡着看风景啊?还是你准备把自己腿锯了,拿出来再接上去啊?”

  “我……就……”

  虽然被骂了“傻逼”,但骆河泽看到林溯雨此刻狼狈得头上出的汗水流下来都带了他染发膏的金色,糊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心虚得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然后又怕给节目组添麻烦,你就把自己整得跟孤胆英雄似的,‘不用特意关照我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去的’,等出来了才发现这一块区域偏僻到连车都叫不到,十五分钟了还没有一个司机愿意接单,现在不得不往市区方向跑,指望能在路上走了狗屎运能打到一辆车……你说你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完全被林溯雨身上汹涌澎湃的气势压倒的骆河泽嚅嗫道:“我,我当时就想着这事儿太丢人了……而且我自己闹出的这事儿,总不能再给节目组添麻烦了……谁知道这旮旯角打个车都跟要了亲命似的,早兹道这鬼地方破成这德行,我还要那点自尊心嘎哈啊!”

  已经濒临崩溃的骆河泽甚至连地方口音都飚出来了,他已经这么跑了将近二十分钟了,在这种地势高低不平的路面撒欢地跑和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加上他早上也没吃早饭,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林溯雨擦了把汗,哪怕他毅力再强,此时拖着骆河泽这么个大活人,也不可能走得快,更不要说跑了。

  两个人只能像被搁浅在沙滩上濒死的两条鱼一样苟延残喘地互相支撑着,踉跄着走在这片看前望后都是一片不毛之地、连个鸟影都没有的郊区。

  就在两个人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在沙漠中、还断水断粮的干尸时,林溯雨突然眼睛一亮,猛拍着骆河泽的后背:“喂喂,河泽,有救了!”

  骆河泽脸上的汗水都快把眼睛糊住了,他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往林溯雨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赫然是两辆被扔在树下的……共享单车。

  “我回国是来当偶像的,不是在这种一眼望去秃秃一片,像大早上就迫于生计出来拉活一样,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马路牙子上头,蹬个二轮儿迎着风唱着歌的啊——!”

  已经完全丧失了身为偶像的尊严的骆河泽在这一刻依然没忘记掉自己的自尊心,本来已经快要瘫软在地上一副随时都可能昏倒的神情顿时激动了起来,仿佛在做着人生最后的呐喊:“而且,我压根就不会骑自行车啊!”

  林溯雨用比他还大的声音吼了过来:“那就现学啊!这么大的马路你随便骑!骑到可以迎着风唱着歌还能把手举起来对着路边给你打call的粉丝挥舞的程度啊!!”

  骆河泽:“……”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俩靠走的能比你现学自行车更快?你要是天生小脑不发达,学不了自行车,你站我单车前头那横杠上头,我蹬着你去啊!”

  行,你赢了。

  今天注定是骆河泽此生最难以忘怀的人生经历之一。

  在这个太阳刚刚升起、万籁俱静的清晨,穿着最贵的Cucci,骑着最浪的小车。

第 27 章

  大概人被逼到绝境之时,爆发出来的潜能真的是无穷的。

  十分钟之前还完全不会骑自行车、杵在座椅上头死活不敢把脚从地面上挪开的骆河泽,在接到朱玄祯说大家已经到地方开始化妆了的电话后,化悲愤为力量一般,一脸绝望地哭喊着拿出了仿佛要把自行车蹬散架的气势。那转得飞快几乎要碰擦出火星的车轮,简直是要冲出这条马路,直飞向外太空和太阳肩并肩。

  ——然后这歪歪扭扭蛇皮走位的路线,差点儿没给连人带车一起翻进旁边的水沟里。

  要不是林溯雨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车后座,这位璀璨家的小少爷怕是要享受人生中第一次被淤泥洗脸的难忘体验了。

  连提出这个方案的林溯雨,看见骆河泽满脸丧意仿佛灵魂出窍的样子,都觉着自己仿佛在欺负小孩儿。

  谁知这一茬过后,骆河泽竟然真的会骑单车了,不仅骑得飞快,而且路子极野,在大马路上如同螃蟹一般横冲直撞,一边骑还一边喊着“我的粉丝朋友们,你们在哪里”、“爱我的人请举起手来”之类的话,喊得歇斯底里仿佛真的在舞台上表演现场蹦迪。

  好好儿的一个娃,就这么给逼疯了……

  …………

  “你们璀璨人还没有到齐?”

  面对导演无语的神情,朱玄祯只能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前不住地鞠躬道歉:“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河泽说他坐上车了,应该半个小时内就能到……”

  “第一天录节目,就没坐上车,真当是自己家里了啊,想几点出门就几点出门。要你们璀璨录节目能有当初塞人这么积极,我工作量都能减少一半。”

  要是当着骆河泽的面,高胜龙当然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就算心里对璀璨再不满,他也不会傻到去得罪骆冰兮的弟弟,鬼知道那个记仇的女人会不会转头就给他买个丑闻,让他也尝尝上热搜第一的滋味。但面对朱玄祯,就没必要有这种顾虑了。至少这个在人前只会笑得一脸温和,甚至到了谦卑地步的青年,这种不痛不痒的嘲讽落在身上,也只会一声不吭地扛下来。

  朱玄祯神色不变,再度深深地弯下腰:“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失职,非常抱歉,我回去会好好反省自己的,下次绝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也请您不要责怪河泽,他第一次录节目,有些事情还不太懂……”

  “行了,这种话也别说了,漂亮话谁不会讲……”高胜龙烦躁地摆着手,“按顺序下一批就应该是你们璀璨上场了,现在人没到齐只能继续往后延迟,让后头的人补上去。等到没人可补的时候,就得所有人等着你们璀璨一个人,就坐原地干等!得,这下可好,所有节目计划全都给打乱了……”

  之前有参加过别的选秀节目的朱玄祯自然清楚在发生这种录制意外事件时,一般是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全场坐着等的,像骆河泽这样的情况,多半是节目流程继续往下走,事后再补录他的镜头,绝不可能会发生一群人坐着就等他一个的情形,哪怕是骆冰兮的弟弟也不可能会享受这样的待遇。但朱玄祯同样看得出,面前的这位导演只是借题发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言语之中的怨气似乎并不只是因为骆河泽的录制事故,更多的却是冲着璀璨去的。

  早就已经锻炼出了应对能力的朱玄祯此时一句都不反驳,高胜龙说什么,他都只是温温柔柔地应着。“我的错”、“我会教育弟弟的”、“您说的对”——这样的朱式三连击下来,饶是高胜龙对璀璨意见再大,也被噎得够呛。

  看大哥出来的身影,蹲在外头的弟弟们神色紧张地围了上来:“大哥,没事吧?他没为难你吧?”

  朱玄祯本想揉揉弟弟们的头发,看他们一个个都做好了造型,头发在灯光下柔顺发亮的模样,到底是没伸手:“没事,别担心我。河泽有没有说他到哪儿了?”

  明秋回答道:“刚才他在群里发定位了,我看离这儿就十公里的距离……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那就好……”朱玄祯稍稍松了口气,“后台还有多少人没出去?”

  “一半儿?这个自我等级评定的环节耗不了多少时间的,我们要不然跟他们说说,让他们走慢点儿?”

  莫名其妙被弟弟一本正经的“走慢点儿”戳中了笑点,朱玄祯摇头,低三下四道了半天歉的郁闷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没必要,我们的镜头大概是要事后补录了,河泽过来还得先化妆呢……”

  但直到见了面,他才知道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

  岂止是需要化妆……

  自家弟弟简直是整个人都要被拉去回炉重造的节奏啊!

  …………

  事实证明,长相再标致的男孩子,在脸红脖子粗地挤压着自己胸腔内的空气,声嘶力竭地怒嚎着发力,把自行车以龟爬的缓慢速度蹬上斜坡,满脸汗水神情狰狞的时候,那样子都不会太好看。

  等好不容易蹬过这座桥,骆河泽满脸发白,只觉得手和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谁知道一回头望去,却看见林溯雨正优哉游哉地推车上来,直到推到桥中央的最高点,才一踩脚踏翻身上车,轻轻松松顺着斜坡滑了下来——整个过程他甚至都没蹬一下车轮子。

  双方这过于鲜明的对比,把骆河泽真是气得够呛,但想想林溯雨那行云流水踩着脚踏在路面上S型漂移的一整套动作,他这种单车新手肯定是做不到的,到时候他只能先把车停下,再推车,再停下,再战战兢兢地坐上去……那画面,大概就像一只短腿柯基试图爬上高脚凳一样微妙吧。

  还不如自己蹬上去呢……

  “以前,不说在家里吧,在璀璨,那也至少是出门标配一辆保姆车的,只有在逛街买东西的时候才用得上我这两条腿。自从来了这个节目,助理不让带,车不让停,买个电热水壶都要翻山越岭,好,这也就算了。现在呢,现在,我,竟然在这里,骑着个漏风的自行车,跨过了一片宽宽的田,又跨过了一道弯弯的河!”说到这里,骆河泽悲从心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爸,妈,儿子对不住你们……生活越过越艰难,儿子不止没混出个人样,现在就差后头放个盆给人磨剪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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