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限度 第18章

作者:莫言往昔 标签: 近代现代

许思明冷冷瞥了她一眼:“我的事不用你指手画脚,等财产公证完了,你就自由了。”

傅岳池忙到七点才下班,早先顾佩玉给她打过电话,他和傅梓深已经回去了,今天的会面很成功,具体的等她回去再说。

晚上菜场已经没人了,傅岳池想到昨晚说要给傅梓深做贵妃醉鱼,开车拐到市中心的大型超市里买了几条活鱼和一些蔬菜,打算回去做。

结账的时候不期然遇到了苏慕莲,她看上去很不好,头发简单的梳理着,脸上没上妆呈现出病态的蜡黄,看到傅岳池後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怨愤地走过去道:“你开心了?”

傅岳池料想秦宇已经出国了,他们可能没有善终。

斟酌了一下语言,傅岳池开口道:“我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开心或是难过。”

“你永远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苏慕莲笑得恶毒,“可老天不会把宠爱全给你一个人的,我们都是生来受难的,生活的苦难、精神的囹圄,你现在有多得意,往後就会多痛苦,等着吧傅岳池,你的苦难就快到了!”

作家的话:

阿深要犯错了~~

☆、Episode 11

造成伤害的不一定是恨,也有可能是阴森森的爱意。

苏慕莲的话就像诅咒一直盘旋在傅岳池的脑海,预言般让她想到了傅梓深。

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到家,顾佩玉正拿着本画册指导傅梓深,见她回来,满是笑意地道:“黄老和白老都很欣赏阿深,愿意提携他,除却前期的广告宣传和场地装潢,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个月他就能开画展了。”

傅岳池阴郁的心情顿时被这个好消息冲淡不少,却也没有盲目欣喜,疑惑地问道:“怎麽这麽顺利?老师您别介意,只是秦宇过去一直为画展的事忙碌奔波,看上去很辛苦,我以为会很困难。”

顾佩玉解释道:“一般来说是很难,尤其是名不见经传的青年画家,艺术界绘画出色的那麽多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开自己的画展,阿深是个例外,他不是专业画手却又极为敏锐的色彩运用能力,新奇而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令人接受,阿深的画风不属於任何流派,说不定能自成风格,前景很乐观,这也是两位前辈愿意支持的原因。”

傅岳池却知道远远不止这样,如果没有顾佩玉从中周旋,画展的事怎麽会这麽容易定下?思及此,对他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没有谁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这个道理傅岳池比谁都明白,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如今能够用来报答顾佩玉的就只有她的感情了,幸运的是她并不吝啬付出。

相较於对待顾佩玉的热情,傅岳池对傅梓深冷淡多了,进屋之後只是朝他看了一眼,之後便没再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半分,这分刻意连顾佩玉都觉得奇怪,趁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问傅梓深:“你做什麽惹你姐姐生气了?”

傅梓深眼神阴晦地看着傅岳池忙碌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将摊在桌上的画册整理好,抱回房间,临了还赌气般将房门狠狠地摔上。

顾佩玉对他这种小孩子的行径有些好笑,起身走到厨房,从身後环住傅岳池,调笑般道:“女王陛下因何闷闷不乐?可是因为王子殿下又惹祸了?”

傅岳池轻轻给了他一拐子,闷笑道:“油腔滑调!”

顾佩玉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不以为然道:“也就在你面前为老不尊了,人前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伪装很辛苦的。”

傅岳池将他从身上挪开,没好气地道:“站远点,到处是油烟,弄脏了你几万块的衬衫我可不管赔啊!”

“没事,脏了管洗就行。”顾佩玉笑着再次黏上来,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半引诱地提议道,“今晚在你这里过夜吧,我没开车过来,这麽晚了不好打车。”

傅岳池刚想反对,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为傅梓深奔波忙碌了一天,提出一个简单并不过分的要求,她没理由拒绝,何况两人的关系严格说来是不平等的,一直以来都是顾佩玉迁就她,体贴周到得近乎完美,於是傅岳池觉得对他亏欠太多,便答应了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傅岳池也不如从前般照顾傅梓深吃饭,傅梓深干巴巴地刨完一碗白米饭傅岳池也没往他碗里夹过一根菜,傅梓深郁卒了。

将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傅梓深冷着脸回了卧室。

顾佩玉捧着饭碗问傅岳池:“到底怎麽了?从来没见你对他不理不睬,他做了什麽不可饶恕的事了?”

傅岳池垂着眼帘看不分明情绪,往他碗里夹了块鱼,淡道:“过去太宠他了,他不听话,我晾晾他。”

顾佩玉煞有其事地笑着道:“孩子不听话就得教育,孩子妈做得对。”

傅岳池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余光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收拾完饭桌,傅岳池敲了敲傅梓深的房间门,对里面的人道:“出来洗澡了。”

一分锺後,傅梓深抱着睡觉穿的t恤裤衩走出来,站在傅岳池的面前,等她帮他洗澡。

傅岳池别开头避过他的目光,指着顾佩玉对他道:“顾老师帮你洗,我去收拾你的房间。”说完不给傅梓深反应的机会,头也不回地关上了卧室门。

傅梓深抿唇抱着衣服警惕地看着顾佩玉,顾佩玉双手一摊:“还等什麽,一起吧,省时省水。”

直到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傅岳池这才安心地认真铺床。不经意地探到枕头底下,傅岳池摸出了一个形状模糊的木雕,她知道傅梓深爱雕石膏像,却不知他还会木雕。

摸着光滑的木块,傅岳池有些恍惚,她一直都觉得傅梓深是个孩子,需要的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可近来发生的事让她不由怀疑自己一直都错了,傅梓深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正常的独立个体,他有喜好、追求和欲望,顺从天性率性而为,这样的傅梓深是她没办法掌握又令她深深着迷的。

思绪涣散地坐了一会儿,傅岳池接着收拾。

前一晚发现的裸像稿纸已经不见踪影,书桌上、椅子上到处都是颜料盒画笔,将东西归纳整齐,卫生间里洗澡的两个人也都出来了。

顾佩玉没带换洗衣服,只能套傅梓深的t恤短裤,乍一看和十八岁的青年无二区别。

傅岳池将事先热好的牛奶递给傅梓深嘱咐他早点休息,他一口气喝完後站在那里不动,瞪着眼睛盯顾佩玉。

傅岳池不明所以,问道:“怎麽了?”

傅梓深充满敌意的双眼紧盯顾佩玉,那意思明确得很,这麽晚了还在我家干什麽!

很意外的,顾佩玉读懂了他的眼神。

“我今晚留在这里。”顾佩玉如是道。

傅梓深求证般看向傅岳池,傅岳池撇过脸淡淡道:“太晚了,顾老师在这过夜,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傅梓深有些愤愤地看着她,心里一阵难受,眼眶憋得通红,压抑着嗓子艰难地发不出声响,只一阵沈闷的粗喘暗示他颇不平静的心情。

傅岳池见不得他这样激动,像是被逼得狠了无处宣泄,每一丝表情都带着难过心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无时不在表现的冷酷和漠然。

顾佩玉觉察到姐弟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识趣地对她道:“你们聊,我先回房。”

傅岳池很是无奈地走到傅梓深身边,放缓语气对他道:“阿深别闹,姐姐和顾老师是恋人,在一起是人之常情,对顾老师客气点,他帮了我们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