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娶寡夫 第42章

作者:渔梦鱼 标签: 穿越重生

  戚文晟还想着,这该不会刺青吧?就听他前边有人断断续续的念道:“案犯右脸带疤、去年七月、谋财害命、上月逃窜、现重金悬赏缉拿……”

  听到“右脸带疤”,戚文晟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他再仔细的看那幅画像,那不就是……

  可左看右看,戚文晟是真想看出来,这画像上哪怕能有一丁点的地方,画得像郑大贵。

  不过当戚文晟把这张榜文,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他在心里敢百分百的认定,这上面说的就是郑大贵。

  榜文上说案犯是去年七月害的人,那正是郑大贵出门做生意的那个月,还有上个月案犯逃窜,那也正是郑大贵跑回村里的日子。

  戚文晟难掩心头的兴奋,嘴角上扬出了一个明显的弧度。这回事情可就更好办了,他一下心里底气十足,挤出人群,快步往县衙走去。

  进了县衙大门,戚文晟正想着找个衙差说明情况,就看见左边一处长廊里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三四个穿着公服的衙差。

  “我的夫啊,你到底在哪儿啊?”

  戚文晟朝着长廊那走去,就听一个妇人哭嚎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倒是什么时候能给我找着啊。”

  “都知道偷窃的人是个疤拉脸了,你们为何就是抓不住那贼人呢?”

  “再要是没有消息,我还活个什么劲啊,我……我干脆今日一头就撞死在你们这里得了。”

  “哎——哎!你可别做傻事啊。”

  戚文晟见那哭得凄惨的妇人,说完话后就猛朝着一根柱子扑去,几个衙差又慌忙的去拉拽她。

  妇人的哭嚎声,让戚文晟听得感到同情,但他又止不住的心头发热,有种距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感觉,好像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所有的疑惑就都清晰了。

  “哎!你是干嘛来的?”戚文晟刚要走上长廊,一个衙差就扭头问他。

  随着衙差的问话,妇人也停止了哭闹,与几个衙差一同看向戚文晟。

  戚文晟停下脚步,声音很稳的说道:“我是来报官的,我有榜文上说的,那个脸上带疤的人……”话未说完,就看那妇人突然又朝着他扑了过来。

  戚文晟到不觉得她会有伤害人的举动,但也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妇人竟然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小哥,那你有没有我夫君的消息?”

  戚文晟弯腰赶紧搀扶起妇人,面对她满是泪痕的一张脸,戚文晟真不忍心告诉她:你夫君可能早已被烧成灰给埋了,而埋他的人还是我媳妇儿。

  再看对面的几个衙差也赶紧围了过来,他们看戚文晟的眼神里,就差直接说出来:哎呀,你可算是来了。

  之后戚文晟就被衙差带去了后堂,有人迅速去通报县官。之前戚文晟还想过,到时他是不是也得往公堂上一跪,然后听两排衙差,手敲棒子,口喊“威武”,大老爷再一拍惊堂木,对他严厉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不过事实证明是戚文晟想多了,他跟着衙差来到后堂,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县官一身常服的也来了。

  有衙差已经提前告诉了戚文晟,见着县官要叫“周大人”,戚文晟这时也不胆怯,给县官行了个礼,人家一摆手还让他坐下说话。

  不用下跪和过堂,戚文晟心里还挺高兴,又见这周大人一身正气,戚文晟更是心中踏实。

  周大人身边还跟着个县尉,县尉先问了戚文晟的姓名和是从哪里来的。

  戚文晟一一答过之后,又听县尉问他:“你果真有那案犯的下落?”话中听着还有些急切。

  “有。”戚文晟肯定的一点头。

  “那快快讲来。”县尉很是沉不住气。

  戚文晟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周大人,他内心也不慌乱,先从去年郑大贵出门做生意开始说起,说到中途郑大贵被山贼“杀害”后又回来了,戚文晟就见周大人缓慢的捋上了胡子,而那县尉则是眼睛瞪大。

  再到后来把郑大贵回村子后,身上那些可疑之处一说,周大人就与县尉连连低语上了。

  等了片刻后,戚文晟就看到县尉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倒是想问上一句,郑大贵在这里面到底是犯的什么事儿,不过想也知道,人家县太爷怎么可能再把案件说给他听呢。

  随后果不其然的,周大人对戚文晟说他们还要再商议下案情,又吩咐了衙差安排戚文晟先在县衙住下。

  一直到晚上有衙差给戚文晟送饭,这才告诉了他,周大人已经指派下了三名衙差,明早和他一块儿回东榆村捉拿犯人。

  听到了这个消息,虽是之前大有把握,戚文晟也不禁长出一口气,心中犹如有块石头终于落地。

  当夜,戚文晟就在县衙里,安安稳稳的睡下,临入梦以前他都在想着,郑大贵这次可是该彻底的要玩儿完了。

  这边戚文晟觉得郑大贵插翅难逃了,而那边的郑大贵呢,还想他自己也绝不能坐以待毙了。

  夜黑风高,东榆村里的各家各户都已睡下,唯有郑大贵爬上了他家的院墙,仔细看去,他的后背上还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

  郑大贵一路摸黑的往山里走,冷风吹得他浑身不住的打哆嗦,他走进一片阴森森的树林,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树上的一群栖息客。

  “哇——哇——哇——”

  头顶忽然传来了乌鸦嘶哑的叫声,吓得郑大贵,一个激灵就从后背窜上了头皮。

  “哇——哇——哇——”乌鸦一只一只的,惊慌的不停拍打着翅膀,一股尘土扑面而来,郑大贵呛得捂上嘴,连连咳嗽。

  老鸦叫,祸事到。

  郑大贵想起了小时候,听他爷爷说过的一句话。

  不,这肯定是凑巧了,他……他什么也没听见,没听见。

  郑大贵两手堵上耳朵,拼命的往树林外跑,跑得他浑身冷汗都变成了热汗,跑得他嗓子里感觉都冒了白烟。

  终于,郑大贵跑到了他的目的地——山边上的一颗老松树底下。

  郑大贵大喘着粗气,从裤腰上拿出了把小铁铲,开始慌忙的挖坑刨土。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他感觉铁铲杵到了一个布包袱上。

  郑大贵又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来,一同埋进了那个坑里,往回填土的时候,风停了,山间静悄悄的,郑大贵的心里也慢慢的松缓下来。

  他是害怕的,紧张的,但他也是得意的,想他明日再拿上最后一样东西后,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天底下任何一个地方了。

  现在这坑里有银子,有首饰,还有衣服,足够他从这里出去后谋生的。

  郑大贵想他这次一定要好好的重新做人,他再不去赌场,再不去妓院了。

  可是,赌场和妓院,那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两个地方。

  郑大贵把坑填好,往地上一坐,后背靠着树干,他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回想起了前不久的日子。

  那是他这辈子,过得最逍遥快活的几个月,他有一摞子银票,他游荡在各个赌场,他浪迹过每个青楼。

  还有那个叫秋月的小倌,痴痴的迷恋着他,可惜他无法给秋月赎身,秋月就气恼了他,最后被一个真正的富商给赎走了。

  郑大贵自嘲的笑了两声,想他一个粗鄙的村夫,还在秋月的面前装成是富商,也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还不是过了从前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只要明日再熬一天,他依然有机会再过那样的日子,到时候还会有无数个秋月,上赶着来巴结他。

  郑大贵就这样的,做着美梦睡着了,他和戚文晟一样,都十分期待着明日。

第六十四章 明朗

  几个时辰后,东边的天际泛出了一道白线。

  东榆村里已经有起得早的村民,扛着锄头出来了。

  “小三子,天天见你起这么早,怎么也不见你上地里干活去?”

  被叫做小三子的人,正两手揣着袖子,迷迷瞪瞪的走着,闻言也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嗯”了一声的说道:“我早起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大呵欠。

  “唉,你这小子,也学会嘴里没实话了。”和小三子说话的村民,一见他这副模样,摇摇头走了。

  小三子一路几乎闭着眼走路,走着走着他隐约听到,身后还有脚步声传来。以为这又是哪个出门干活的村民,小三子靠着墙边,慢慢悠悠的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并没有什么人。

  小三子忍不住又打起了呵欠,两边眼角还冒出了湿润,可忽然就见他半张着嘴巴,眼睛瞪圆。

  没有人!

  小三子瞬间清醒过来,拿手背蹭了下眼睛,仔细的看了看眼前长长的一条土路,真的是连个鬼影也没有。

  “娘嘞。”小三子吓得扭头,撒腿就跑,没看见他刚一跑开,不远处的一道土墙后面,就闪出了一个人影。

  “哼。”看着小三子吓成那副德行,郑大贵冷哼了一声,心说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小三子天天盯着他。

  郑大贵已经察觉出了,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向他靠近,刚刚在山边他被冻醒的那一刻,他是真想背上两个包袱赶紧就跑。

  可是不行,就这样跑了,出了村子他就得被人抓住,除非他下半辈子躲藏进深山老林里。

  郑大贵当然不会去做那样的野人,想他只要今日逮住机会,偷上了他大哥的户籍牌,那明日的这个时候,他就是想去哪就去哪的“郑大富”了,反正他也不是没有给自己换过名字。

  郑大贵如此一想,就觉得崭新的人生正在向他招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行动了。

  可惜,当郑大贵又从墙头爬回家的时候,郑大富和李氏还睡得熟着呢。想这两个懒人不到日上三竿绝不出屋,郑大贵就是再等不及,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没机会下手。

  于是郑大贵只得先回了自己那屋,也趁这时候赶紧养养精神,裹上被子大睡上了。

  这同一时候,还远在两百多里地外的戚文晟,是正准备返程了。

  只见他跟着三名衙差,每人各牵一匹高头大马,出了县衙的角门,身挂大刀的衙差们先陆续的翻身上马。

  再看戚文晟,他左手抓着缰绳和马的鬃毛,右手撑住马鞍,左脚一踩马镫的跨上了马背。

  “呦呵,可以啊。”一个衙差说道,他见戚文晟这般的动作利落,收起了其实他还准备奚落两句戚文晟的话。

  刚才他们三个人牵马出来,是打算着路上轮流的带戚文晟的,可没想到戚文晟却来了句,“不用那么麻烦,我也会骑马”。

  衙差听他口气不小,当时还忍不住回了句:“你别是骑过几回驴子,就拿马也当驴子骑了吧?”心里真觉得这个乡野村民不知天高地厚。

  戚文晟双腿夹着马肚子,背脊挺直的骑在马上,闻言对着那个衙差笑了笑,心说他是骑过小毛驴不假,可他上辈子也没少在马场上策马狂奔。

  就这样的四人打马上路,直到马儿不停歇的跑出了一小半路程,几个人才在路边的一个茶寮里歇息。

  这一段路上,三个衙差骑着马,暗自跟戚文晟较量,结果是自打一出城门,戚文晟骑马超过他们时,说了句“我头前带路”,就一直快马加鞭的把他们甩在了后面,他们是怎么也赶超不上。

  “哎呀,你小子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几个,这是跟着你跑八百里加急呢。”其中一个衙差喝了口茶水说道,脸面上却是难掩痛快之色。

  戚文晟笑道:“王捕头说笑了。”心里想的是这他还嫌慢呢,早抓住了郑大贵,他和秋溪就早歇心。

  这会儿闲在下来,就听三个衙差也聊上了,“赶紧的完了这趟差事,这下衙门里可就能清净了。”

  “可不是,那个李芸英三天两头就来哭哭啼啼的,要不是周大人先前发过话,不能委屈了苦主,我早就把她轰出去了。”

  “你说这事儿邪性的,谁能想到咱们找来找去的,那孙达生的尸首,去年还就在衙门里待过呢。”

  戚文晟心中一动,听出来他们说的就是郑大贵的这件案子,于是他赶紧支棱起耳朵,水也顾不上喝了。

  “那个疤拉脸真他娘的有两下子啊,把孙达生的脸给砸烂了,还跟人家换了衣服,又拿着人家的钱财吃喝嫖赌去。”

  “他最后要不是当了孙达生的玉佩……”

  一刻多钟以后,几个人歇息够了,有衙差往桌上撂下十几文钱,四人四马又是奔着东榆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