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在清穿文里割韭菜 第180章
作者:长生千叶
他说着,给身后的人打眼色,那人点点头,转身进了内里。
云禩能看不到他们的眼色?而且炉头和那人头上明晃晃写着读心术的黑体大字。
——心虚!
——有鬼!
云禩当下和胤禛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不需要说话,也不需要私信,便宜四哥怕是也看出来了。
炉头殷勤备至,道:“来人啊,还不上茶!上最好的茶来!”
云禩见那人进了内里,便道:“不必了,这宝泉局的铜钱众多,我们自己亲自进去看看就是。”
“八爷!八爷!”炉头想要阻拦云禩,云禩却一定要进去,炉头情急之下,伸手去搭云禩的肩膀。
云禩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炉头碰到自己肩膀的手,冷笑一声,鄂伦岱立刻上前,呵斥道:“小小一个炉头,也敢阻拦公务!?”
炉头吓坏了,但又不敢让他们进去,一看就知道有鬼。
云禩掸了掸自己的肩膀,把炉头的手掸下去,好像炉头是什么肮脏的灰尘一般,道:“看来今日的检查会很有趣儿。”
炉头更是慌张,脸上变色,支支吾吾的。
云禩也不废话,道:“今日皇上令我与四爷突击检查宝泉局,若有阻拦者,鄂侍卫。”
“在!”鄂伦岱拱手道。
云禩道:“一律击毙。”
鄂伦岱一扬手,身后的火器营士兵立刻端起枪来,做整齐划一的瞄准动作,吓得炉头后退了好几步,道:“这……这……”
云禩没有搭理他,抬步往里走去。
且说那和炉头交换眼神的人进了内里,立刻招呼劳工道:“快快!把这些藏起来,那些搬出来,动作快点,搬出来啊!混账东西,不是这箱,这箱要藏起来!藏起来!”
“藏起来甚么?”
一个温柔的嗓音从后背响起,吓得劳工一个激灵,“哗啦——”一整箱子的铜钱掉在地上,小钱瞬间从箱子里摔出来,散落了满地都是。
“八、八八八爷?!”
云禩闲庭信步的走过去,没有及时收住脚步,“咔嚓”一声正好踩在散落在地上的小钱。
只是轻轻一下,云禩再抬起脚来,地上的小钱竟然……
折断了。
小钱的面额虽然小,是当今流动的最小额度,却是用铜制成,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如此脆弱,哪里是轻轻一踩就能断裂?
云禩弯下腰来,将断做两半的小钱捡起来,左手右手一面一半,只看了一眼,笑道:“铜钱铜钱,自然是用铜铸成的,但我看这小钱的成色,不像是用铜做成的?”
“这……这……”劳工吓得面无人色,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四爷胤禛冷声道:“说!”
“饶命啊!饶命啊!小人什么也不知道,都是炉头儿干的,小人只是奉命办事,奉命办事啊!”
胤禛冷声道:“把炉头带上来。”
鄂伦岱亲自押送着炉头儿走进来,炉头看到地上散落的钱币,登时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高壮的身子好像小白花儿似的,若不是火器营的士兵押解着他,他立刻就要弱柳扶风一般软倒在地上。
云禩道:“有人到户部检举,说是宝泉局的钱币,铜钱无铜,反而都是铅,搀铸四年有余,中饱私囊,监守之盗!”
炉头先是害怕,随即一咬牙,好像打死甚么也不说,道:“奴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
“哦?”云禩道:“你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奴才真的不知道!”炉头一口咬定不知道:“一定是……一定是宝泉局里有手脚不干净的劳工,所以……”
“的确,手脚不干净,但我看手脚不干净的人,是你罢!”云禩道。
“八爷!”炉头口气突然很硬实,道:“八爷您无凭无据,凭甚么这般说?奴才请求见索额图索大人!”
云禩听说了,这宝泉局都似乎要靠关系才能进来的,就连宝泉局的炉头也是索额图的亲戚。
一提起索额图,炉头的气焰登时上来了,也有底气,道:“不瞒四爷和八爷,奴才乃是索大人府中七太太的舅父,就算是索大人见到了我,也要喊一声舅父!”
云禩挑眉,笑道:“七太太的舅父?还真是七大姑八大姨都上了?”
炉头本以为他们听说索额图的名头,就会放自己一马,哪知道云禩根本不买这个账。
炉头又强调:“我是索大人的舅父!我要见索大人!我要见索大人!”
四爷胤禛最是看不惯这些,淡淡的道:“押解起来,今日谁来了也不好使。”
“放开我!放开我!”炉头挣扎着:“我要见索大人!”
“你会见到的。”云禩道:“但是在你认罪之后……带走。”
火器营的士兵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又走了,走的时候押解着宝泉局的炉头,还抬着好几箱子的钱币,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
“我要见索大人!!”
“放开我!”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索大人家的亲戚!”
牢狱中传来炉头的大吼声,不停的大喊着,使劲的摇晃着牢门。
云禩和胤禛走进牢房,便听到一声声的喊叫从里面传来。
鄂伦岱头疼的道:“就这个炉头儿,真是能叫。”
云禩道:“索额图来了么?”
鄂伦岱笑道:“怎么能够?来了这不就牵扯上了么?这次皇上的阵仗这么大,让二位爷突击检查宝泉局,现在震动朝野了,索额图哪里能来?这不是用脸撞马蜂窝么?”
云禩道:“走,进去看看。”
他们虽然抓了炉头,但是炉头一口咬定甚么也不知道,是手下的劳工不干净,但是劳工又说是炉头指使他们这样做的,身为一个劳工,根本不敢偷换红铜,也没这么大的手段。
炉头看到云禩和胤禛,立刻道:“我要见索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甚么也不知道!只有见过索大人,我才会说!”
云禩摆摆手,牢卒恭敬的打开牢门,云禩闲庭信步的走进去,东看看,西摸摸,慢悠悠的道:“宝泉局搀铸的事儿,朝野已经震动了,索大人肯定知晓,但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说要见你,你自个儿心里头最清楚,这是甚么意思罢?”
炉头有些慌张,云禩谆谆诱导的道:“还不如你把事情的原委全都说了,看看爷今儿个心情是不是愉快,期待着从轻发落你。”
炉头的眼眸晃动着,似乎在考量云禩的话,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一张嘴就是:“我要见索大人!”
云禩好笑的道:“怎么,你就会这一句?”
胤禛已然不耐烦了,冷声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诶,”云禩道:“四哥,何必打打杀杀呢?皇上一向仁爱体恤,棺材甚么的,听起来好像威胁一样,待会儿炉头再喊屈打成招了,咱们可就冤枉了。”
“哦?”胤禛挑眉:“看来八爷有法子撬开他的嘴巴?”
云禩和胤禛一唱一和的,道:“这不说话的人,撬开他的嘴巴有甚么用?”
他说着,看向鄂伦岱,突然没头没尾的道:“鄂侍卫,我看你的火*枪威风的紧,借我耍耍行么?”
鄂伦岱眼眸一动,顺从的道:“八爷,你想要耍这个无妨的,只是火*枪它不长眼睛,您可别往自己个儿身上崩啊!”
云禩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打了谁我能打了自己么?”
云禩从鄂伦岱手里接过火*枪,鄂伦岱佩戴的火*枪个头很小,秀珍又别致,看起来像是小摆件一样,但绝对是目前最顶尖的火器。
“好枪!”云禩感叹了一声,随即眯着眼睛开始瞄准,枪头便指向了炉头。
不只是指向炉头,云禩还将枪头往下一压,正好瞄准在炉头的关键位置上。
炉头被火*枪比划着,吓得大惊失色,腿一夹,手一捂,分明人高马大的,竟然做了一个扭捏状,脸色煞白,惊叫着:“你要干甚么?!八爷,您……您这是……”
云禩笑眯眯的道:“最近接近年关了,大家伙儿都有指标,你也知道的,皇上吩咐的指标若是完成不下来,谁能过个好年呐?你若是不配合,爷也没有法子,是也不是?”
“八爷!你这是要草菅人命!?”
云禩道:“没有啊,谁要菅你?爷可没有这么重口,只不过是……擦枪走火罢了,你放心,应是死不了人的,最多变成太监,到那时候,也就送你进宫,指不定还能伏侍皇上,可比做炉头要体面的多了。”
炉头吓得捂着自己的关键位置,在牢房里上蹿下跳,而云禩就端着枪瞄准,道:“爷数到三,你若是还不说,停尸房、净身房,你总会选一个地儿的。”
云禩说罢,立刻道:“三!”
炉头脸色铁青,大喊着:“怎么还没数一二就三了?”
云禩一本正经的道:“自然是……八爷乐意,千金难买我乐意,阶下之囚,你能跟八爷讲理么?”
四爷:“……”头疼。
云禩故意道:“鄂侍卫,按甚么开枪?这个么?还是这个?”
鄂伦岱刚要说话,炉头已经惨叫着:“我说!我说!”
皇上找人去突击宝泉局的事情,震动朝野,很多臣工都亲眼看到了,四爷和八爷押解着宝泉局的烧火炉头,还有好几大箱子钱币回来。
索额图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这宝泉局的炉头,就是他家中小妾的舅父,炉头之所以能在宝泉局做炉头,都是索额图的安排,如果不走后门儿,谁能占得了这个肥差?
如今炉头突然被抓了,索额图觉得事情不对劲儿,立刻进宫来,是一刻也不能耽误。
只不过索额图进宫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去见炉头,而是绕了个圈,竟然去找了太子。
太子胤礽看到索额图来了,有些奇怪。
索额图道:“太子,这次您可要出面啊!”
太子奇怪的道:“不知是甚么事儿?还劳动您老进宫一趟?”
索额图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太子一听,竟然是关于炉头的事情?
太子道:“宝泉局一事,是皇上亲自下旨查办的,皇上动怒,给了八弟便宜行事,朝廷上下令的手节,谁也拦不住!这时候您可不能露面儿。”
索额图沉浮宦海这么多年,怎么能看不出来皇上这次有多认真,但他还是有所顾虑,道:“我不妨给太子透个底儿,那炉头是我家中的亲戚,我听说此次皇上查办宝泉局,是有人检举,这宝泉局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被检举,太子,这事儿怕是有人盯上老臣了!”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道:“盯上了老臣,岂不是就盯上了太子您么?这事儿,依老臣之见,不简单啊!”
太子眯起眼目,的确如此,索额图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索额图翻船了,太子也吃不到好果子。
太子道:“一个炉头而已,不要便不要了,这种时候,切不可因小失大。”
……
云禩和胤禛,并着鄂伦岱从牢房中走出来。
那炉头看起来硬气,其实架不住吓唬,立刻便招认了,说是自己贪图便宜,监守自盗,的确搀铸铜钱,偷走了很多红铜,私自卖给商贩。
胤禛蹙眉道:“这炉头虽然招认,但他说话,显然只说了一半,一个炉头,的确可以监守自盗,但是贩卖红铜,搀铸的事情掩盖四年之久,背后没点势力是不行的,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应该是怕牵连众多,事后没人会捞他。”
鄂伦岱道:“嗨!四爷您别操这个心了,如今皇上交代的事儿,您二位也都已经查办清楚了,大功一件,这是好事儿啊,咱们得去庆丰楼,叫几个菜,庆祝庆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