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在清穿文里割韭菜 第19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强强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胤禛脸色阴沉,没有回答兰英的话,又道:“当地可有闸夫,勒索百姓才会开闸放水之事?”

  小小的兰英又点了点头,不过很快摇头,又摇头又摇手。

  胤禛皱眉道:“到底是有,还是无有?”

  胤禛本就生得高大阴郁,别说兰英小小年纪了,便是一般成年男子见到四爷,也会觉得心生畏惧。

  噌!

  兰英一步窜到了云禩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袍子,一张小脸藏起来,根本不敢看胤禛那“凶神恶煞”的脸面。

  云禩蹲下来,声音放的很温柔,说话也没有胤禛那般刻板,尽量用孩子听得懂的话,道:“兰英,不要害怕,你告诉哥哥,闸夫到底有没有做坏事?”

  兰英低垂着眼睛,瞭着眼皮去看云禩,似乎做了重大的决定,咬了咬小嘴唇,这才道:“哥哥,在这里是不能说闸夫坏话的!”

  她压低了声音,偷偷的道:“闸夫是杨老爷家中的小舅子,是……是我们这面儿的水霸,天皇老子都没有他大。”

  “狗屁!”老九胤禟正好发完了粮食,冷笑道:“天皇老子?好大的威风啊!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个狗屁的天皇老子!”

  兰英被老九的粗鲁吓到了,又缩回云禩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衣袍不放手。

  杨老爷应该说的便是河道总督了,如今的河道总督受到了家中荫庇,乃是清朝首任河道总体杨方兴的孙子。

  嵇曾筠所说之事,字字属实,兰英这么小的年纪,应是不会骗人的,当地河台强制百姓捐款,闸夫河台共通一气,鱼肉浑河百姓,简直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四爷胤禛不怒反笑,冷冷的一笑,幽幽地道:“好,好得很呐。”

  他说着,对身后的豹尾班侍卫道:“你立刻返回,去请圣上。”

  “是!”侍卫动作麻利,翻身上马,马蹄飒沓,一路点着泥水飞快向回打马。

  胤禛又道:“咱们这就去会一会这个杨河台。”

  胤禛等人要去会见河道总督,自然要带上当地的难民与河台当面对峙才好,哪知道一听说要与杨老爷当面对峙,别管给多少银子,那些难民竟吓得连连后退,没有一个敢伸头的。

  老九胤禟道:“一两银子!一两!不买你们女儿,也不买你们儿子,只是去找河台对峙,说两句话儿,保你们无事!”

  难民们吓得还是后退,仿佛他们是瘟疫一般,全都窜远,远远儿的躲着,唯独个头小小的兰英,怀里紧紧抱着粮食,眼巴巴的看着云禩。

  小兰英伸着脖子,艰涩的咽了一口口水,道:“大哥哥,真的……真的有一两银子嘛?那……那我大娘和弟弟,岂不是有吃的了?以后都不用饿肚子啦!”

  她说着,眼睛里迸发出光芒的喜悦,那是活着的希望……

  云禩矮身和兰英平视,也不嫌弃,抬起手来揉了揉兰英的头发,将她凌乱的头发一点点整理好,别在耳后,温声道:“自然,哥哥甚么时候骗过你?”

  “我、我去!”兰英鼓足勇气,挺起小腰板。

  “兰儿!”大娘搂住兰英,一脸绝望的哭道:“兰儿,咱别去,别去啊!大娘不饿的,别去!”

  “大娘,”兰英眨巴着大眼睛,用一副正色的口气道:“大娘,我不想挨饿了,乡亲们也不想挨饿了,让我去罢。”

  兰英还那么小,她说出来的话,或许连自己也不懂,亦或许她隐隐约约懂得甚么。

  云禩伸出手来,拉住兰英的小手,道:“你放心,哥哥会保护好你,不让旁人将你欺负了去。”

  “嗯嗯!”兰英使劲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干粮交给大娘,握住云禩的手,郑重的道:“哥哥,走罢!”

  众人很快继续上路,当地的人都认识杨河台的宅邸,兰英也识得,有她带路,就在不远的地方。

  河台的宅邸硕大,拔然而立,只不过浑河遭灾,四周荒凉的紧,到处都是泥水,河道总督的宅邸便是再恢弘,也显得落魄而衰败。

  老九胤禟上前叩门,大喊着:“有人吗?有人没有?开门开门!”

  众人等着应门,胤禛垂目看了一眼,小女孩还拉着老八的手,一刻也不松开,好似十足信赖老八一般,分明他们才认识没多久。

  胤禛低声道:“八弟倒是能耐,为兄不知,你还有哄孩子的手段?”

  云禩挑了挑眉:“一会子见到了河台,还要看四哥的能耐。”

  吱呀——

  正说话,河台宅邸的大门轰然打开,一个仆役打扮的男子前来应门,嘴里叨念着:“敲甚么敲!敲得这么急,叫魂儿呢?”

  他说着,定眼一看,声音也拔高了:“是你?!”

  那仆役瞪着云禩和胤禛身后的嵇曾筠,似是认识嵇曾筠,随即破口大骂:“好你个奸商!”

  嵇曾筠的眼目还没恢复,他看不到,但是能听得到,仍然是一副文质彬彬,甚至迂腐的模样,道:“小生清清白白做生意,怎么的便成了奸商?”

  那仆役指着嵇曾筠鼻子,点着名儿的骂他:“你不是奸商?便是几天之前,我们家老爷想买药草,你卖多少?当归五两银子!”

  旁边的天文生齐苏勒吓了一跳,道:“五两银子?一车么?”

  “甚么一车?”仆役愤愤不平的道:“一钱!”

  一钱放在现代也就是几克,几克就要五两银子,这不是奸商是甚么?

  嵇曾筠恍然大悟,道:“是了,小生想起来了,确有此事,但这亦是没法子的事儿,谁叫浑河闹灾,平日里不怎么值钱的药材,也变成了金子呢?”

  仆役怒道:“好你个奸商,你还敢狡辩?你卖我家老爷一钱五两,转头却便宜卖给那些贱民!你还敢来,就是讨打!”

  嵇曾筠后退两步,准确无误的退到了齐苏勒身后,齐苏勒身材虽高挑,却远远没有嵇曾筠高大,根本罩不住嵇曾筠,惊讶的道:“你、你这是做甚么?”

  嵇曾筠平静的道:“小生眼目不能视物,若是与人出手,唯恐吃了大亏。再者说了,官老爷保护平头百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么?”

  仆役可不理会他们,立刻挥舞着拳头朝着嵇曾筠打过来,嵇曾筠又躲在齐苏勒身后,便是朝着齐苏勒的面门打来。

  齐苏勒被嵇曾筠的歪理气得干瞪眼睛,但没有法子,当即一皱眉,袖袍发出“哗啦!”一声,竟一把纳住了仆役挥来的拳头。

  没成想斯文俊气的天文生竟还会武艺,拧住那仆役的手臂,借力向后一推。

  嘭!仆役狠狠摔在地上,他人高马大的,竟被一个文弱书生给打了,气的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大喊:“来人啊!护院呢!护院!”

  踏踏踏踏!脚步声围拢而来,仆役一招呼,许多彪形壮汉抄着家伙便跑了过来,将他们铁桶一般围起来。

  “是你们?!”

  云禩一看,冤家路窄,真是巧了,便是刚才去收义女的那几个壮汉仆役,看来的确是找对了地儿。

  “好家伙!”壮汉手中抄着家伙,他们人多势众,又是自己的地头,胆子也跟着壮起来,指着云禩的鼻子破口大骂:“原是你这个不知死了爹还是娘的晦气书生!”

  “呵……”云禩听他这般辱骂自己,非但不生气,还悠闲的轻笑了一声,一个“不小心”,碰了一下身畔的四爷胤禛。

  胤禛腰上的“玉佩”喀啦应声掉在地上。

  云禩施施然弯腰将“玉佩”捡起来,甚么玉佩,那掉在地上的物件儿根本不是玉佩,而是一方……青白玉鎏金令牌!

  云禩手执令牌,轻柔而做作的掸了掸,修长的食指点了点令牌上阳刻的两方大字,笑着道:“你可识字?”

  仆役们不知那是何物,顺着云禩手指的方向念出声来:“圣——旨?”

  “圣旨?”

  “圣、圣旨?”

  云禩手执令牌,分明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儿,气质却陡然不一样了,唇角斜斜的一挑,笑道:“狗眼看人低的蠢才,你方才说甚么?‘不知是死了爹还是娘的晦气书生’?你可知家父是何人?”

  仆役们看到青白玉鎏金令牌,神色已经不比方才,一溜儿的开始打飐儿,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

  他们回答不上来,云禩也没想让他们回答,反而是四爷胤禛,冷笑一记,凉凉的道:“八贝勒的父尊,自是当今圣上。”

  “八……贝勒?”

  “圣、圣上?!”

  方才还嚣张的仆役愣是变成了口吃,一个个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人话儿也说不出。

  云禩的笑容越发温柔亲和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第二次发问:“哦?即是如此,四哥你可知,辱骂当今圣上是甚么罪?”

  四爷胤禛十足配合,开启了双打模式,薄情的双唇轻启,低沉阴鸷的嗓音只吐出一个字儿……

  “死。”

第23章

  “死。”

  咕咚——

  胤禛一个字儿落地,杨河台家的仆役傻了眼,竟是双膝一软,眼目无神,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何人喧闹!”

  有人闻声从宅子里走了出来,一男一女,男子四五十岁年纪,看着打扮像是老爷,不用说了,必然是杨河台本人无疑。

  那女子年纪不到二十,也就十七八左右,扶着杨河台走出来,与杨河台生得有些许相似,应是杨河台的女儿。

  杨河台呵斥的走出来,打眼一看,正好与云禩手中的青白玉鎏金令牌一对,先是怔愣,紧跟着整个人触电一般筛糠,不由分说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身边的女子道:“女儿,快!快跪下!”

  云禩幽幽一笑,道:“杨河台,你倒是识货。”

  “不知钦差大臣到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杨河台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甚么钦差!”老九胤禟道:“睁大你的招子仔细看看!”

  不是钦差,却比钦差说话还有分量……

  杨河台跪在地上,心虚的厉害,又是一连串儿咚咚咚的磕头。

  云禩摆弄着手中的令牌,挑眉道:“杨河台,何故行此大礼呢?”

  杨河台颤巍巍的道:“奴才……奴才……该死!”

  “你也知道自己该死?”云禩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温柔的轻笑可把杨河台吓得不轻,脸色惨白,一个劲儿的流汗,立刻改口道:“奴才……奴才知错了!饶命啊!饶命啊!”

  胤禛眯着眼目,语气冰冷:“知错?你错在何处?”

  好一道送命题!云禩不由多看了一眼胤禛,四爷果然便是四爷,小情侣吵架的送命题,竟被四爷活用到了此等大场面儿上。

  让杨河台自己说自己错在何处,往小了说,避重就轻,四爷能绕过他?往大了说,但若是说到了旁人不知情的内幕,岂不是自掘坟墓?

  杨河台抬起袖袍擦了擦额头上滚下来的冷汗:“奴才……奴才知情不报,耽误……耽误了浑河灾情。”

  “还有。”

  “还……还有?”杨河台眼珠子乱转,道:“对,还有,奴才的仆役冲撞各位皇子大驾,该死!该死!”

  “饶命啊!”

  “大人,饶命啊!”

  “小的们不知情,不知情,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