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在清穿文里割韭菜 第75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强强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策凌敦多布看到这场面,“嘭!”一声,狠狠将刀子往地上一扔冷声道:“不比了!甚么破刀子?”

  显然是他输不起,实在太丢脸面儿,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云禩也没有阻拦,唇角一挑,满含谦虚微笑,朗声对着扬长而去的策凌敦多布道:“使者,承让了。”

  策凌敦多布都要走了,这会子被云禩羞辱了一番,心中有气,但是比试是他提出来,若是再掰饬下去,丢人的反而是自己,因而只得生生忍了这口气,硬着头皮离开了。

  ……

  宴席可谓是不欢而散。亲王世子想要给他们下马威,结果反而自己讨了一脸难看,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策凌敦多布也想给他们难堪,同样碰了一鼻子灰,谁也没讨到好处。

  散席之后,世子饮得有点多,被几个美人儿搀扶着往自己的帐幕而去,走得摇摇晃晃东倒西歪,他刚进入帐幕,便觉得不对劲儿,这帐幕之中,竟还有旁人。

  世子定眼一看,道:“这……使者怎么在此?”

  是准噶尔的迎亲使者策凌敦多布。

  策凌敦多布坐在席上,自斟自酌,笑道:“世子是大忙人儿,回来的这般晚,我来,自然是给世子送礼的。”

  世子一听,觉得策凌敦多布话中有话,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美人先退下去。

  “是,世子爷。”美人们娇滴滴的应声,纷纷退下。

  世子摇摇晃晃,扶着桌案坐下来,道:“使者深夜前来,不知何故啊?”

  策凌敦多布笑着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道:“世子这里的酒,就是和我们那面儿不一样啊!真真儿的好饮,只可惜,这片地方的酒,并非全都是世子的,不是么?”

  策凌敦多布果然话中有话,亲王世子没有立刻接口。

  策凌敦多布继续道:“其实我都知道,世子也不容易,你的父亲虽是台吉,名正言顺,但是许多分支打着正支的旗号,见天的闹腾,非要把天捅一个大窟窿才行。”

  罗卜藏丹津的父亲,也就是和硕亲王达什巴图尔是台吉,去年进京朝拜,康熙很器重他,让他总辖青海诸位台吉,也就是说,大家都是台吉,但是世子的老爹高人一等。

  但关键在于,虽清廷很器重和硕亲王,但是当地的台吉都不服他,因着达什巴图尔是庶出,并非嫡出。

  不只是中原人才分嫡庶,和硕亲王这里也有一本难念的经,很多正支看不起和硕亲王一族,甚至不承认他们。

  偏偏世子罗卜藏丹津又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他不但打压着当地的正支,还野心勃勃的想要在青海一家独大。清廷器重和硕亲王,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因着和硕亲王“不争”,甚么事情都顺着清廷,还和清廷往来密切,若是他们家想要在青海独大,集权意识强烈的康熙如何能容忍他们?

  因着这种种的缘故,康熙又是器重和硕亲王,但关键时刻,又是对他们家若即若离,揣着明白装糊涂。

  策凌敦多布道:“清廷不过把世子作为一颗棋子罢了,想用便用,想丢便丢,世子想必也感觉出来了,这样的清廷,值得世子卖命么?不若……我们合作。”

  世子眼眸乱转,道:“使者这是来迎亲的罢?你们与清廷马上就要成为姻亲之好了,为何还要大费这些周章?”

  策凌敦多布冷笑一声,道:“甚么姻亲之好?他们不过是想要笼络我们大汗罢了,清廷自以为是大汗的恩人,觉得大汗能够即位,都是清廷的恩德,还想用一个刚刚册封的野公主拴住我们大汗?决计不可能,这场姻亲,必不能成!”

  亲王世子还是犹豫,道:“这……使者虽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你也知道的,这送亲的使团,太子、大爷,还有四贝勒和八贝勒,哪一个是省油的灯?那个八爷,你也见识了,油滑得紧呢!”

  “这有何惧?”策凌敦多布道:“他们狡猾阴险,我们便束手无策了?我还留了一手助力,安插在使团之中,保证无人知晓。”

  “是谁?”世子来了兴致,追问道。

  “进来罢。”策凌敦多布冷笑道:“让世子见见,以后咱们大家都是一家子人了。”

  哗啦——

  伴随着毡帘子打起来轻响声,一条高大的人影从帐幕外面走了进来。

  那人恭恭敬敬的给罗卜藏丹津作礼,道:“渊吝拜见世子爷。”

第42章

  来人站在摇曳灯火之下, 明明暗暗的光线,打在他的脸面上,衬托着那张气质不俗, 又显得极为恭敬的容貌。

  此子乃是佟佳氏之后, 一等侍卫鄂伦岱的庶弟——渊吝。

  渊吝恭恭敬敬作礼, 亲王世子上下打量着渊吝,似乎觉得他眼熟,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渊吝跟随着送亲队伍, 也是使团中的一员,但是他一直很低调,不如他的兄长鄂伦岱那样有存在感,所以世子难免记不住他,也是常有的事儿。

  “他是……?”亲王世子眯着眼睛, 怎么也想不起来。

  策凌敦多布笑道:“世子如此健忘?他不正是清廷的使者之一么?”

  “是了!”亲王世子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来着,但是本世子记不太清楚了。”

  策凌敦多布介绍:“此子在紫禁城, 也是宫中行走之人, 帮助清廷的皇帝,撰写草拟文书, 此次跟随清廷的送亲队伍一同前来。”

  亲王世子一听,便露出一些许嫌弃的目光,草拟文书?就是个文人?他速来看不起甚么文人,且渊吝这个文人的品阶还不高。

  亲王世子道:“一个文人, 能做甚么?不是我说,使者你可别嫌弃我说了大实话啊!就算他是你的眼目细作,一个文人罢了,你还指望着他行刺清廷的使者不成?”

  策凌敦多布哈哈大笑,道:“世子快人快语, 我又怎么会怪罪呢?你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人。但是渊吝乃是一等侍卫鄂伦岱的弟弟。”

  “鄂伦岱……”亲王世子又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是了,便是那个生的很是俏丽!把本世子的小妾都比下去的那个!”

  “正是。”策凌敦多布道:“这个鄂伦岱,难缠得近,当年清廷攻打噶尔丹,噶尔丹杀死了清廷来游说我大汗的使者,清廷的人因为噶尔丹的淫威,都不敢作为使者再次出使,独独这个鄂伦岱,倒是有那么一些骨气,而且底气硬的很,我听说,他非常擅长火器,当时的战役,他就统领着一队火器营。”

  策凌敦多布说了这么多,又笑起来,指着摇曳的灯火,道:“世子须知……这灯下黑啊!”

  亲王世子道:“你的意思是……?”

  策凌敦多布道:“越是渺小的人物,越是不起眼,才越是适合做眼线,世子您说,难道不是么?”

  “也对。”世子点点头,似乎觉得策凌敦多布说的有道理。

  策凌敦多布又道:“如今渊吝在使者团里行走,清廷师团的一举一动,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亲王世子道:“看来……使者是早有打算了?”

  策凌敦多布道:“若是没有打算,我又怎么好在世子面前显摆呢?我知道,世子您一心想要壮大青海,但是那些个所谓的正支儿,总是给世子摆脸色,而清廷呢?明面上扶持亲王,其实是用亲王来牵制各位台吉,让大家窝里打,如此一来,青海便无法一支独大,无法威胁清廷的统治,好一招杀人不见血啊!”

  策凌敦多布总结得很到位,康熙表面上器重和硕亲王,而和硕亲王是青海台吉里面,最不被承认的一个,因着他是庶子的缘故,当地的权贵多有不服气,这些权贵便想了,凭甚么清廷器重一个庶支?如此一来,青海各位台吉互相不服气,互相牵制,康熙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了,康熙这样做,难道和硕亲王看不出来么?他当然看得出来,和硕亲王只是个表面上的老好人罢了,否则他一个庶出,又如何能在青海立足呢?因此和硕亲王和康熙,说到底是双方互相利用的关系,和硕亲王利用康熙的器重,快速在青海集结势力,统辖青海诸股势力。

  和硕亲王是拎的清楚得紧呢,但是罗卜藏丹津这个世子,却拎不清楚这一点子,总觉得康熙对不起他们,应该让他们家在青海独大才对。

  策凌敦多布抓住了世子这微妙的心理变化,道:“若是你我合作,等到时候我们大汗一定会助力世子,有了我大汗的助力,根本不需要清廷的施舍,到那时候……没准世子还能与清廷分庭抗礼,一争高低呢!”

  亲王世子眯着眼睛,在跳跃灯火之下,他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但策凌敦多布看得出来,他的脸面上,跳跃着兴奋的光芒,已经开始心动了,甚至开始冲动了。

  策凌敦多布笑道:“如何?世子爷。”

  亲王世子似乎在慎重考虑,道:“好!我们合作!”

  策凌敦多布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世子是爽快人!但……这合作的事情,需不需要与亲王商量一番?”

  “无需!”世子大手一挥,道:“家父这些日子身体不好,这里所有的事宜,全都交给我来处理,不需要与他商量任何,等我将整个草原全都拿下来,看他还能说甚么!”

  和硕亲王是一板一眼,一步一个脚印儿之人,与他的儿子罗卜藏丹津不同,因此经常教导罗卜藏丹津,野心不要太大,要稳稳的来,哪里能还未学会走路,便已经跑了起来?岂不是要摔跟头的?

  但是罗卜藏丹津根本不喜欢听这些,就跟叛逆期的学生不喜欢听家长唠叨一样。然而叛逆期的学生顶多考试成绩差一点,罗卜藏丹津可不是,他这是要造反呢。

  策凌敦多布等的就是这一句,否则他就去与和硕亲王谈了,何必与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在这里浪费口水?他就知道,和硕亲王是谈不动的,只能和他的儿子谈。

  亲王世子道:“使者可有计划了?”

  “自然。”策凌敦多布道:“这是自然的,否则我也不敢来找世子,是也不是?”

  他们说着压低了声音,道:“清廷的送亲使团还要在这里逗留几日,世子不妨组织一场狩猎。”

  “狩猎?”

  “是了,狩猎!”策凌敦多布说着,沙哑的笑起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仿佛雷电暴雨的夜幕,透露着阵阵阴森:“世子是东道主,只要在狩猎上动一些手脚,再加上我这个细作,清廷的使团自然发现不了,到时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公主与太子。”

  “太子?!”世子吃了一惊,险些从席位上跳起来,道:“太子?你们要动清廷的太子?”

  策凌敦多布满不在乎的道:“这有甚么可大惊小怪的?只要杀死了公主和太子,清廷必然大乱。清廷笃定我们大汗刚刚即位,因此不好和他们翻脸,总要把他们当恩人一样供着,此时不反,更待何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看看清廷还如何小看我们!”

  噶尔丹战败之后,清廷扶持了策妄阿拉布坦上位,但是策妄阿拉布坦并非是个小人物儿,他和当年的噶尔丹一样,全都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在他们面前,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被利用的朋友。

  在策妄阿拉布坦面前,清廷就是被利用的跳板,如今他成为了准噶尔汗国的大汗,便想摆脱清廷的控制,不只是摆脱,还要制衡清廷。所以策妄阿拉布坦才会把噶尔丹的骨灰,和他的女儿全都扣押下来,一方面是收拢当地的民心,另外一方面,则是想要制约清廷,找机会偷袭清廷。

  亲王世子没想到他们顽的这般大,原来不只是要针对送亲的使团和公主,连太子也要动。

  谁人不知,太子胤礽可是康熙的心头宝,谁能动一下?动一下康熙和他拼命,让他赔命!

  亲王世子瞬间就犹豫了,就在此时,一直没说话,本本分分的渊吝拱手道:“将军,这刺杀太子一事,恐怕为时过早。”

  世子一听,道:“对啊,这可是大事儿,需要从长计议。”

  他这么一说,策凌敦多布就不干了,眼看着便要说动了世子,哪知道渊吝却突然说为时过早,策凌敦多布冷笑一声,抬起手来,“嘭!!”一拳直接打过去。

  渊吝是个文人,下巴生挨了一拳,猛地倒在地上,豁朗一声撞翻了案桌,险些爬不起来。

  世子吓了一跳,也被策凌敦多布的威严震慑到了,毕竟策凌敦多布在准噶尔,可谓是常胜将军,骁勇善战,脸上还带着一股狠戾阴险,光是那高大如山的身材,便让人不敢忤逆。

  策凌敦多布劈手就打,打过之后反而哈哈大笑:“世子见笑了,方才渊吝不过开句顽笑,你说对罢,渊吝?”

  渊吝倒在地上,下巴肿了一片,嘴角还微微噙着血迹,想来是刚才他挨打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舌头,渊吝抬起手来蹭了蹭,嗓子滚动了好几下,这才道:“是,小人刚才不过开句顽笑话儿罢了,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策凌敦多布道:“世子,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您身为东道主,这片草原,还有谁能比您更加熟悉呢?狩猎上动一些小小的手脚,再容易不过了罢?只要让太子和公主有去无回,剩下的便交给我就好,到时候我们大汗一定会助力世子,还需要看甚么台吉和清廷的脸色么?这样看别人脸色的日子,便到头了!”

  亲王世子心里扑腾了好几下,听着策凌敦多布的话,一颗心都要扑腾到嗓子眼儿了,他的野心被策凌敦多布燃烧了起来,火焰烧着他本就不多的理智,当即“嘭!”一拍桌案,阴测测的道:“好!我便与使者联手!该怎么做,请使者明示!”

  ……

  宴席不欢而散,策凌敦多布先离开,很快亲王世子也离开了。

  宴席上都是肉,但是这肉味儿却不如云禩做的好,众人都是吃着京城里精致的饭菜长大的,未免觉得这里的彩色太过粗犷,反正太子是食不下的。

  太子很快也离开了帐幕,准备回去歇息了,太子一离开,大爷也就走了,只剩下云禩、四爷胤禛,还有鄂伦岱几个人。

  三个人结伴从帐里出来,鄂伦岱不拘小节的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肚子,道:“这一趟来的,也没甚么可口的。”

  鄂伦岱不喜欢羊肉,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这儿的羊肉有一股奶膻味,吃在口中特别的油腻,方才的宴席上,百分之八十都是羊肉,鄂伦岱食了几口就给腻歪住了,实在吃不下。

  看到席面上有一碗“素净”的面食,鄂伦岱便来了兴趣,面食他喜欢啊,当即抱起碗来,“呼噜噜——”秃噜了一大嘴的面条。

  结果……

  “嘿,四爷八爷您二位猜怎么样?”鄂伦岱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念念不忘”的,那面条的感觉好像还在自己嘴里回荡着呢!

  四爷胤禛一听,不需要让鄂伦岱再说下去,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似乎也是回忆起了鄂伦岱所说的面条,这会子两个人还挺心有戚戚焉的。

  鄂伦岱一拍巴掌,豪爽的模样与他“漂亮的脸蛋儿”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鄂伦岱道:“那竟然是羊肠子的面食!”

  无错,羊肠面。

  羊肠子里满满都是油,还给炸了一下,又筋道,又油润,羊肠可是人间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