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10亿我开始还房贷 第175章

　　“怎么会这样……”耿甜甜捂住了嘴，尉迟恭显然也十分吃惊。

　　“人变成食物和实物，所以，是能量守恒定律吗？”尉迟恭思索着问。

　　“对，能量守恒定律。”景泽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尉迟恭那里靠了靠，“没有任何东西能在不消耗能源的情况下无止境地运转，哪怕是个虚拟世界，何况，为了延长自己的存活期限，皮托蒙不停地在对外释放信号，吸引新的进化者来到这里，也就等于不断在增加这个世界的消耗。

　　“这个虚拟世界本来的能源支撑只有天穹1所在的现实世界的能源，但那些能源本就捉襟见肘，而为了留住所有进入这里的进化者，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一次性消耗品‘，皮托蒙还需要根据进化者们的需求量身打造适合他们的环境，这无疑是更大的消耗，所以基本上所有人的生活都以这座城为基础，其他地方比如城外只有一片空白。就是在这种状况下，皮特脱离B级世界的任务期限，整整多活了十五年，也让这个所谓的末日世界维持黄金年代的模样运作了十五年。

　　“然而，皮特虽然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他本人的存在却仍然依赖于这个皮囊。尽管他可以调动这个世界的其他活物作为自己的眼睛，可以穿梭在不同的躯壳之中神出鬼没，但与末日系统绑定的，具备特殊进化能力的，只有皮特的灵魂搭配皮特的皮囊这个完整存在，缺一不可。所以，这具身体对他来说尤为重要，重要到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显露自己的真身，这正是皮特把他的身体藏在天穹1附近的虚拟与真实界限处的原因，也是末日神教的那些人为什么要选择与进化者同归于尽的原因，他们并不知道皮特的真身藏在哪里，只能一换一。”

　　景泽想，还有，这也是吉萨苏关于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件事的记忆存在断层的原因，因为他并不是在攻击奥格雷堡的时候无端端死去的，而是在发现了天坑中通往天穹1所在的通路后，被皮特给杀害了。

　　“吉萨苏和唐秀当初其实走对了路，只可惜半路就被皮特用一个所谓没有来源的老头给破坏，还导致了末日教的分裂。而我在下天坑的时候之所以会被突然袭击，随后进入一个给我专门定制的黄金年代，正是因为皮特为了阻止我和小雪找到天穹1的所在，不得不暂时灵魂归位，回到自己藏在天穹1附近的身体里的缘故。由于他本人并不是数据体，仍然是个活人，而天坑里没有其他活物，所以他在袭击我失败后无法将自己的身体及时隐藏起来，情急之下只能伪装成自尽而亡，然而他并没有想到我和小雪竟然会带上他的身体回来。”

　　“也就是说……”尉迟恭看向那口“穿”着衣服的箱子，“这里头的其实是个活人？”

　　“嗯。”景泽说，“至少在我和小雪发现他的时候是。当时他是一副刚刚用枪打穿了自己太阳穴，死了没多久的样子，有趣的是……”景泽顿了顿：“后来我回想了一下，除了发现的时候尸体还很新鲜以外，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脑浆。”

　　尉迟恭惊讶地看向那口箱子。

　　外面依然轰隆声不断，白雪霁与大脑的战斗显然进入了白热化。

　　景泽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啪的点上了火：“现在，差不多是时候该把皮特的尸……不，应该说是皮特本人烧掉了。”

　　“什么？”

　　“烧掉？”

　　尉迟恭和耿甜甜同时出声，随后耿甜甜点点头：“对哦，如果这个世界的一切问题根源都出自皮特，那么把他的身体烧掉，他的灵魂就回不去了，再把外面的灵魂具现体摧毁，就等于把他解决了。”

　　“没错。”景泽说，“也许这个世界以前确实是无解的，但从皮特出现在这个世界并实施他的计划开始，这个世界的末日因素就变了，现在此时此地的末日因素就是皮特，而要完成末日任务，回到进化者世界要做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只要摧毁皮特这个存在。”

　　景泽说着，正要用火点燃那口箱子，耿甜甜突然惊叫一声：“会长小心，尉迟！”

　　景泽飞快地扭头看向尉迟，却见后者也正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然而，尉迟的脸色很快变了：“耿！”没等尉迟说完，耿甜甜已经狠狠撞在了景泽的身上！

第209章 追逐未来

　　景泽惊诧地扭过头去，耿甜甜隐藏在花白头发下的脸孔在一瞬间变得神情陌生起来。她冷笑着，将手肘往后微微一拉，然后更用力地往前一送，一下、两下、三下……耿甜甜用不知从哪里拿到的锋利刀刃不停戳刺景泽，仿佛他是杀父仇人一般不死不休。

　　尉迟恭终于回过神来，大喊了一声：“你干什么！”伸腿一脚将耿甜甜狠狠踢了出去。耿甜甜哪里经得起尉迟恭这一脚，就像一口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小景、小景你怎么样！”

　　尉迟恭抢上前去，就看到景泽蜷缩着身体，紧紧捂着自己后腰的地方。

　　“耿甜甜，你疯了吗！”景泽气息微弱地说，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弄得地上到处都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这么做……”

　　耿甜甜也是好半天爬不起来，不过趴在地上，她的表情居然是愉快的：“你问我为什么，谁让你破坏我的好事。”

　　“你的好事？”尉迟恭大喝，“你到底是谁？”

　　“他是皮、皮特。”景泽喘着气说。

　　“皮特……”尉迟恭大惊，“可皮特不是外面那个大脑吗？”

　　“呵，”耿甜甜冷笑，“那只是我的特殊道具。”

　　耿甜甜说：“景泽，你这个人真是难搞，留你在春申城你不干，留你在矿山镇你又不干，给你打造一个专门的世界，你还是不干，千里迢迢非要跑回来找我的麻烦，那我也只有除掉你这一个办法了。”

　　尉迟恭飞快地开出一枪，正中耿甜甜的左肩，打得她一个后仰，鲜血流出，她却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尉迟恭又开了一枪，这次是右肩，耿甜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说：“没有用的。”

　　“没有用的，”景泽也在同时说道，“那不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在……”

　　尉迟恭蓦然明白过来，将枪口对准了那口穿着紧身衣的箱子，皮特猛然反应过来，下一秒，尉迟恭的子弹出膛，耿甜甜的身体猛地往地上一仆，失去了动静，同时，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身入内，刀光一闪拦住了尉迟恭射出去的子弹。

　　“雪哥？”尉迟恭惊讶地看着白雪霁，“你为什么拦着我？”

　　“因为好不容易请君入瓮，不能让你把瓮给搞坏了啊。”

　　“小、小景？”

　　说话的正是景泽，只见刚刚还死死捂着后腰，一副快要不行了样子的景泽这时候一骨碌跳了起来，活蹦乱跳，看起来一点儿事都没有。

　　尉迟恭目瞪口呆：“你、你不是……”

　　景泽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嫌弃地抽了抽鼻子说：“不是我的，是外面那个大脑软管里的东西。这东西别的都好，就是太臭了，所以刚刚我让小雪特地引了几根触手进来，好提前让你们适应那个味道。”

　　“那你的伤……”

　　“当然是假的。”景泽说，“我用了小雪给我的一次性防御道具。”

　　咚的一声突然响起，尉迟恭吓了一跳，循着声音看去，那声音似乎是从箱子里发出来的。果然，紧跟着又是咚咚咚数声，箱子震动着，似乎里面有个愤怒的东西想要挣脱箱子爬出来，但又做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迟恭问，“箱子里不是皮特的尸体吗？”

　　“现在是灵魂归位的完整皮特了，不过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景泽说。

　　“为什么？”

　　“因为我给箱子穿了动作片男主角的紧身T恤。”

　　“什么、什么T恤？”

　　“简单来说，就是我给箱子穿上了一件什么都能防，什么都挡得住，不会破洞不会坏的超级防御道具，所以外面的攻击对箱子无用，同理，箱子里面的攻击也对箱子无用。”景泽说，“当初我也只是灵机一动，谁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

　　看来是箱子里的人也能听到景泽的话，所以锤击箱子的动静变得更大了，箱子哐当哐当的发出愤怒的“咆哮”，简直要跳起来，不过可惜的是，里头的皮特就是挣不开束缚。

　　“想不到还真的行啊。”白雪霁绕着箱子走了一圈，像观赏动物园珍奇动物似的，兴味盎然地摸了摸下巴。

　　“毕竟逻辑上是讲得通的。紧身T恤的作用是保护穿着它的主体的安全，既不允许外部攻击对主体产生威胁，当然也不会允许内部攻击起作用，毕竟有时候有些进化者的能力很阴险，比如从内部发起攻击什么的，而现在动作片男主角就是这口箱子，紧身T恤当然会保护好它。”

　　景泽说：“皮特，别白费力气了，你出不来的，离魂也没用。”

　　箱子又砰砰砸了两下，然后里面的人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有个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们想要什么。”

　　景泽说：“想问你几个问题。”

　　皮特说：“如果我如实回答了，难道你们会放我走？”

　　景泽笑道：“你可以赌一赌。”

　　皮特：“那算了。”

　　景泽说：“怎么，你都不尝试一下？”

　　皮特：“我不信你，你诡计多端。”

　　景泽：“……”

　　景泽对白雪霁说：“这算恶人先告状吧？”

　　白雪霁：“算。”一面说，一面走过去道，“那就这么算了吧，我也懒得跟他废话，早看他不顺眼了！”

　　“等等！”皮特似乎感觉到白雪霁是来真的，不由得慌了，“你、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你们放我走，我都愿意说。”

　　“不行，”尉迟恭立刻反对，“小景，你刚刚不是说现在这个末日世界的末日因素已经变成皮特了吗，如果把他放走了，我们就没法完成任务回到进化者世界去了。”

　　“尉迟恭！”箱子里的皮特愤怒地喊道，“你过了四十年的太平日子都是拜我所赐，每天养尊处优难道不比在陌生世界打打杀杀舒服得多？！”

　　尉迟恭冷下声音说：“外部条件是舒服的，但我内心没有一刻平静过，我之所以一直留在春申城没走只是为了找到小景和雪哥，当然，那时候还有照顾你……不，耿甜甜这个因素，可惜你骗了我！”说到这里，尉迟恭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耿甜甜的身体，他犹豫了一下，问景泽：“小景，难道耿甜甜是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吗？”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个世界的关键词吗？”景泽问。

　　“演员的自我修养？”

　　“对，皮特就是那个演员，而耿甜甜只是他扮演的角色。”

　　尉迟恭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我们在进化者世界里遇到的那个耿甜甜就是皮特？”

　　“应该是皮特通过某种方式派出来的傀儡。我们在雪景遇见的那个耿甜甜根本就不存在，当然，也许以前她存在过，比如在我申请注册公会的时候，但是很快就被皮特给同化了。”景泽说，“耿甜甜来雪景找我的时候曾经提过，她原先找了带她过任务的会长死了，她甚至来不及救，公会的其他人也死了，回过头去想，既然其他人都死了的话，一个医疗系进化者是怎么独自活着从末日世界出来的，当时她又遇到了什么？”

　　箱子里的皮特冷冷笑了一声：“那个公会的人都是菜鸟，收拾他们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只不过我没想到，我把耿甜甜放出去，竟然会把你们这种麻烦的家伙招惹来。”

　　景泽从一开始就猜测皮特用了某种方式引诱进化者进入这个世界，现在来看，他撒出去的诱饵正是耿甜甜这个宝贵的医疗系进化者。有谁能阻止一个医疗系进化者只要带过一个中级末日任务就加入公会的邀请呢？

　　景泽说：“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认识景清，他来这里找过你吗，后来他人去了哪里？”

　　这次，箱子里沉默了很久才有声音传出来：“你问他干什么，吉萨苏让你问的？”

　　“回答我！”景泽说，不自觉地把声音放沉了。

　　呼吸声在这个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此起彼伏，过了会儿，皮特说：“是的，景清是来找我的。他是个很麻烦的人，我不想被他逮到，所以在知道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躲到了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夹层中。”

　　景泽想，这就对了，这和吉萨苏所描述的相符合，这也是为什么吉萨苏第一次出奥格雷堡也就是春申城后会在空白地带遇到皮特的原因，而皮特当时扯谎说自己因为能力特殊，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被这里的末日因素所迷惑。

　　仔细想想，皮特可以不被迷惑，但一个要来做任务的进化者，老不进城，却在城外转悠又是想干什么呢？

　　“景清没有找到我，我们擦肩而过，至于他后来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

　　“景清找你做什么？”景泽又问。

　　皮特却突然发起火来，把箱子拍得哐哐响：“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有点私仇，谁知道他咬着我不放干吗！你已经问了够多问题了，一点好处都没给我，我拒绝回答你接下去的问题！”

　　“景清是怎么离开的？”

　　“我不知道。”

　　“景清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

　　“景清……”

　　“说了我不知道、我全都不知道！”皮特忽然狠狠一拳砸了出去，只听咔擦一声，原本纹丝不动的箱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由内向外拱出的凸起，现场刹那静了一静。

　　糟了，来不及，景泽想。动作片男主角的紧身T恤之前被景泽用得只剩下3点耐久值，能够支撑多久其实景泽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在赌，赌在耐久值降为零之前能够问出足够多的答案，这也是景泽在发现耿甜甜有问题后立刻决定的行动方案。

　　至于景泽会怀疑耿甜甜的原因很多，比如有演员就有观众，既然他和白雪霁都不是演员，那么就只能是观众，观众当然是来看演员表演的，从头至尾都在他们俩视线范围内的人只有耿甜甜，就连尉迟恭都是后来加入的；又比如景泽在天坑里被袭击的时候，周围存在的可被皮特“魂穿”的活物只有耿甜甜和尉迟恭两人，而当景泽与白雪霁找到皮特的“尸体”爬上去后，尉迟恭和耿甜甜就不见了，那显然是皮特怕耿甜甜暴露动的手脚……

　　没办法了。

　　景泽给了白雪霁一个眼神，杀无无情地划出雪亮光芒，在将动作片男主角的紧身T恤这件损耗型道具粉碎的同时，也将里面来不及魂穿的皮特切成了碎块。白雪霁如此还不放心，同时奉送了一团火，火光熊熊，眨眼间整个屋子都成了一片火海。

　　皮特在火海里化为灰烬，与此同时，周围的空间也开始发生扭曲，景泽知道，那是末日因素被消除，世界重启的迹象。

　　房屋轰然垮塌，还没落地就像被黑板擦擦去的粉笔痕迹消失。火海蔓延，很快席卷了全城，吞没了街心花园、喷水池、游乐场、大型商场、许许多多的家庭。萤火从地面里浮了出来，慢慢漂浮到半空中。

　　“感谢你们帮助我。”

　　“我不想死！”

　　“为什么不能让我活在梦里！”

　　各种各样的人声传来，有表达谢意的，有破口大骂的，有哭哭啼啼的，也有茫然无措的，但世界重启的按键既然已经按下就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