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白月光同我私奔了 第10章
作者:炎炎原燎
一看葡萄,喻安卿记起昨天看到的那幕,心情跌落几分。
“葡萄汁水流到手指,黏腻得难受,如果有人帮忙剥就好了。”
不吃拉倒,矫情!程深墨刚想说出口,只见喻安卿一双美目灿若星河,撒娇地冲自己眨眨眼,内心一下子被击中,耳朵被火烧燎似的发烫。
美人撒娇最为致命。
美人就该吃没有皮的葡萄,是葡萄不识好歹!
程深墨:“我最会剥。”
三下五除二剥完五颗葡萄,放进新碗,递给喻安卿。
喻安卿无甚表情地接过碗,从牙缝里冒出两个字“谢谢”。明明给剥了,心情反而更难受了。
程深墨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把葡萄拈入口中,纤长瓷白的手指捏住紧实的果肉,微酸的汁水自手指尖滑落,果肉被皓白的贝齿咬住,沾湿红唇。
程深墨突然感到口渴,舔了舔嘴角,内心感慨:一骑红尘妃子笑,古人诚不欺我。
喻安卿哑然失笑:“就这么喜欢吃?”
“我最喜欢吃了,可惜是御赐之物,很难得。”程深墨有些羞赧,摸摸鼻头。
喻安卿看向夜峦,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夜峦:……主子,你咋回事?哪有赏赐的东西往回要的,这可从没过。
他张了张嘴,面容夸张又惊喜:“少爷,您瞧,要不是看到葡萄,我险些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昨日陛下有赏赐葡萄给主子,结果,送到了烧毁的院子。奴才今早刚去户部粮科院重新领回来,有两斤呢,真多啊。”
两斤?一晚上就被你吃没了八斤,你是猪嘛。
喻安卿狠狠瞪夜峦一眼,悔不当初。
夜峦很无辜,这玩意真的不经吃。
他把木盒拎出来。底部冰块已融化蒸发,只留下浅浅一层水,偌大的木盒里,两斤葡萄少得可怜。
程深墨没见过世面,惊呼:“好多啊!”
听说武侯府才得两斤,韩缨拿给他的葡萄不到三两。
程深墨一脸欣喜,双手合十,眼睛闪亮亮看向喻安卿,满眼写着“拜托拜托”。
喻安卿惭愧顿生,越发后悔,不该怄气。
“良姜哥哥,我们一起吃吧。”
程深墨愉快地剥起葡萄,安卿一个,我一个。
兔子的欢快气息感染了喻安卿,他将剥给自己的那份,重新推回去:“你喜欢吃,多吃。”
程深墨抱住碗,感动地抽了抽鼻子:“安卿弟弟,你是我亲哥。”
软绵绵的小兔子乖巧地喊‘安卿哥哥’。
喻安卿感觉浑身血液在沸腾,眼眸闪现奇特的光。
“叫一声‘安卿哥哥’听听?”
程深墨嘿嘿一笑,拒不认账:“这就是个比喻。比喻你我关系非比寻常,是好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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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缨带妹妹韩木羽过来,笑道:“今日觉醒寺有庙会,非常热闹。我们一同去逛逛。”
程深墨看向韩木羽,约会好是好,谁带电灯泡啊。
韩木羽眉头跳了跳,暗暗咬牙,小小大夫,敢嫌弃本小姐。
她呵呵一笑:“阿墨哥哥、安卿哥哥,上次是我做得过火,哥哥已经训斥过我,我知道错了。”
程深墨挠挠头:“那一起吧。”
他不指望玩得开心了,只希望韩木羽别出幺蛾子。
喻安卿眯眯眼,附和道:“韩兄不介意的话,在下也跟着凑凑热闹。”
韩缨心漏跳一拍,急急说道:“再好不过了。”
很难想象喻安卿愿意参加人潮拥挤、嘈杂混乱的庙会。肯定是不想自己与程深墨独处呢。
距离寺庙几里路外,马车已经进不去了。
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歌舞百戏、吃食茶点、日常百货,各种摊位摆满道路两旁,好不热闹。
几人下马车,挤进人群。
程深墨被挤得站不住脚跟,忍不住想要握住右侧韩缨的手。
刚抬胳膊,被撞了一下,跌进喻安卿的怀里。
黑脸的喻安卿抱住软绵绵的兔子,厌恶烦闷不觉减轻些许。
他把人扶起,牵住手腕:“太挤了,我们到茶铺歇歇。”
程深墨点点头,侧头看右边,韩缨被挤到五米开外,冲他招手。
他刚要出声,韩木羽冲他摆个鬼脸,硬拽住韩缨,扎进人群,朝着耍猴戏的过去了。
韩缨大喊道:“猴戏台这里,过来啊。”
去屁嘞。程深墨竖了个中指,跟喻安卿坐进茶棚。
两人挤这么一会,就出了一身汗。大家哪里来得劲头,也不嫌热。
程深墨说出内心想法,喻安卿宽慰道:“不过五日就到立秋了。往年的京城,此时已有几分凉意,今年夏天热得格外久。”
“我要了一碟绿豆冰沙、一碟西瓜冰沙,去去热气。”喻安卿道。
冰沙清清凉凉,程深墨一勺又一勺,不觉开心起来。
吃得差不多,人群稍许宽松。
程深墨起身道:“走吧,找找韩缨,别走散了。”
喻安卿撂下木勺,嘴角垂了垂。
两人走出几步,忽的头晕眼花,昏倒在地。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茶棚后面,忽然窜出几人带药箱,摇药铃:“中暑了!中暑了!我们是巡庙会的大夫,快抬走。”
这般大型庙会,京兆府会设置几个定点,配备大夫、汤药等,还会有官差巡逻,确保庙会秩序。
因此大家见怪不怪,看着两人被抬走,没了身影。
只有茶铺的老板在犯嘀咕,刚吃了他家冰沙,怎么可能中暑呢?
程深墨醒来时,双眼被黑布蒙住,双手双脚被缚,吓得啊呀直叫,不停扭动。
他能感受到马车的颠簸,天呐,他被绑了。
“良姜,我也在,别怕。”
是喻安卿的声音。他循声望去,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害怕得哆嗦身子:“安卿,是你吗?”
“是我,我和你一起被绑了。”
程深墨“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喻安卿慌了。他的眼睛亦蒙了布,看不真切,只朦胧看到一团影,柔声道:“别哭,别哭。”
程深墨眼泪浸湿了黑布,不停抽噎:“我竟然没吃出来冰沙里有迷药!呜呜呜呜……我学艺不精,太丢脸了呜呜呜呜……没办法在大夫行混下去了,让我死吧。”
喻安卿抿了抿唇,小声说道:“这不怪你。”
怪我。
绑匪买蒙汗药时,他主动派人假装黑心大夫,卖了暗阁秘制的、无色无味的蒙汗药,确保良姜闻不出、尝不出。
监视侯府时,喻安卿发现有小小的异动,不是来自幕后黑手,而是来自韩木羽。
前些日子,韩木羽暗中雇佣了一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准备在庙会上绑架他和程深墨。
喻安卿很想知道韩木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主动说要加入庙会,故意拉程深墨到茶棚,给绑匪们创造绑架的有利时机。
没想到伤害了程深墨作为大夫的自尊心,是他的错。
喻安卿心虚地转移话题:“良姜哥哥,绑匪为什么要绑我们?”
程深墨哪里知道,他一个穷大夫,有什么可绑的?
他往喻安卿身边蹭了蹭,猜测道:“会不会是我们长得太好看,被人贩子相中了……呜呜……我不想被卖去当小倌……”
喻安卿一时竟无言以对。
程深墨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害怕得要命,又往喻安卿身边蹭了蹭,接触到对方温热的身躯,害怕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还好他不是一个人。
兔子快抖成筛子,喻安卿有几分心疼,又有几分无语。人贩子,亏他想得出来。
一双肉呼呼的手从自己腰腹艰难摸索,喻安卿瞬间绷直了身子,难以呼吸。
那双小肉手攀上手臂,握住他的手,紧紧的,传递出主人的恐惧。
程深墨结结巴巴道:“你别害怕,有哥哥在呢。”
“良姜哥哥,我好害怕啊。”喻安卿勾起嘴角,抖着声音道。
挣开程深墨的小肉手,大手重新包裹住,趁机捏了捏,又肉又软。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程深墨重复话语,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钻进了喻安卿的怀里。
兔子缩成一团,软软的,带着草药的清香。
喻安卿心情舒畅,哦,好可怜的小兔子。
马车没有行驶多久,停了下来。
两人被粗鲁地推下马车,丢进草垛里。
有声音道:“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老大声音有些粗:“嗯……要钱,写信要钱。你们谁会写字?”
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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