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怀了先帝的崽 第96章

作者:三九十八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那家伙送的东西就这么好么?韫韫等不及要尝?”齐胤垮着一张脸,抱住宋韫胳膊不依不饶,“是臣妾人老珠黄了么?昨夜上巳节,陛下都不想尝尝臣妾的滋味,现在闷头喝酸的,是在暗示臣妾善妒吗?臣妾也不想做妒夫啊,但陛下答应了只要臣妾一个,再让臣妾假装大度看陛下左拥右抱,臣妾做不到啊!”

  宋韫正端着第二盏酸梅汤,送到唇边,还没喝先被齐胤的话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酸啊,以后别自称臣妾了,太奇怪了……”

  齐胤更来劲了,衔住杯沿就着宋韫的手,仰头把酸梅汤含尽,又凑上宋韫的唇,一滴不剩地渡过去。

  宋韫「唔」了一声,身上颤栗不止甚至更厉害了。

  “要是以后韫韫再喝别人给的东西,都这样喝。”齐胤威胁地磨了磨牙,“好让韫韫知道我到底有多酸。”

  宋韫好气又好笑,“真是妒夫。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别那么针锋相对,总有一天你要感谢裴红药,现在把事做绝了,以后见面多尴尬。”

  “最好一世不见面。”齐胤扭头,“我凭什么感谢?感谢他觊觎我的韫韫?休想,本宫与这些癞势不两立。”

  “这都哪跟哪啊……什么癞?”

  “想吃天鹅肉的怎么不是癞?”齐胤哼道,“他还说什么太子义父,倒会给自己贴金。难道韫韫你没看见他那副挑衅的嘴脸?就差说我无子又善妒,七出之条占了两条了。”

  宋韫失笑:“岂止,你还多言。”

  齐胤哼哼道:“已经三条了,也不怕再加一条——”

  齐胤凑在宋韫耳边,轻声吐出个字,宋韫瞬间脸红。

  齐胤得意道:“裴红药这辈子也别想跟我抢韫韫。就算我把七出全返了,韫韫也不能休我。”

  宋韫抬眼逗他:“凭什么?”

  齐胤认真道:“律例里有七出,还有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不得休。韫韫不要我,天大地大再没有我容身之处了。韫韫,你不许找别人,也不许让人给你生孩子。”

  宋韫心头一片柔软:“嗯,只要和你生的孩子。等今年生辰,给你送份大礼。”

  齐胤嘴角快翘到耳根:“我就知道陛下独宠臣妾!”

  宋韫:“说过不要再自称臣妾了啊!”

  “臣妾遵命。”

  “呃……”马车走上官道,颠簸少了许多。

  宋韫靠在齐胤心口,问:“我都不在,怎么复的国?连年号都定下了。”

  齐胤又借题发挥,抬起下颌骄矜道:“陛下这是在问谁啊?”

  宋韫会意,无可奈何道:“当然是问贤良淑德的贤内助皇后了。”

  “陛下发问,臣妾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齐胤这才弯起唇角眉梢高扬,“要打着谢家的旗号复国,当然要有领袖。但局势未定,一旦谢家血脉站出来便是明晃晃的靶子,我不会让韫韫冒这个险,韫韫的其他家人也不会。这些日子,是臣妾的小舅子易容替韫韫暂代新帝之位——小舅子画画易容天下无双,其他方面实在是不敢恭维,批出来的奏折我都得重批一次,可把我累坏了。韫韫回去,我便不用受这份累了。我就安安心心做皇后,暖好被窝等着给陛下侍寝。”

  宋韫听完有些恍惚,这样也行?他人还不在,国家已经兴复,还有人顶着他的脸替他主持大局,待他回去便会将一切归还。

  正如宋韫难以想象齐胤身着宫装涂脂抹粉一口一个本宫臣妾,他也难以想想宋翊端端正正坐在案桌前朱笔批阅奏折。

  也难以想象,忠正无私的父亲不怕担上谋逆骂名带头废帝;难以想象,怕事求稳的父亲藏着前朝血脉近二十年,现在又推出唯一的亲子代替担险。

  宋韫起初觉得滑稽好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泛了上来。

  宋韫何德何能,什么都没做,天下都成了他的。

  只不过因为一个爱字。这些爱庭霜爱宋韫的人,背弃许多付出许多,心甘情愿。

  齐胤看宋韫红了眼圈,瞬间收敛了戏谑,额头抵上宋韫的:“韫韫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韫摇头,微微仰头,贴了贴齐胤双唇:“是我这一生太舒服了。我最近就是很爱哭,不许笑我。”

  齐胤失笑,被宋韫瞋了一眼后又迅速正色:“遵命,陛下。”

  作者有话说:

  憨憨齐胤还是不知道自己当爹了,大礼就是崽崽。

  古代七出之条包括: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盗窃。

  七出之条,看看就行。时代不同了,现代婚姻自由平等。

第110章

  降书 ◇

  我也要向韫韫投降

  虽然齐胤一路戏谑, 但宋韫心里明白,现在的局势并不是完全乐观。

  康国疆域不如晏国广阔,人口也不如晏国多, 但徐家几代人骨子里都蕴藏着野心,这场统一天下的仗已经筹谋许久。即使可能不是以徐霁设想中那样开场, 但徐霁绝不想做败方。

  徐霁御驾亲征,虽说领兵打仗的本事平平, 奈何康国上下都有不怕死的精神, 经过半个多月的鏖战, 双方死伤都很严重。

  如今战场虽已被推到康国境内,看似康国落于下风节节败退,但逼到绝境上,难免会背水一战。而哀兵必败或是哀兵必胜,谁也不能未卜先知。

  战事初起时, 是晏康交战,后来靖国兴复, 康国的对手便成了靖国。

  如今靖国军中是李骋为主帅, 胡复屈茂为副。

  裴季狸与焉云深尚在兖州稳固后方局势,控制住废帝齐俦,也压制着仍齐家各地藩王。

  而齐胤,留在闵州, 身份实在尴尬。挂着个先锋的头衔身先士卒,将士们大多不认得他,知道他有勇有谋,却万万想不到是晏国的先帝在为靖国新帝鞍前马后。

  从药王谷出来, 一路低调。齐胤领着宋韫悄然进了州牧府, 迎面碰上鸬鹚。

  从前衣着狂野的汉子, 换上一整套盔甲,很有魁梧将军的架势,但一开口还是匪气:“妈的,小小先锋,见到将军也不问好么?”

  齐胤看他一眼:“军中论军功不论军衔高低,与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如多退敌几里。”

  论口齿,十个鸬鹚也敌不过齐胤,鸬鹚语塞,看向与齐胤站在一处的宋韫——

  别说,真的就是不一样。

  别人不清楚,但鸬鹚等人是知道现在的「新帝」是宋翊假冒,当初齐胤提出这个法子时,鸬鹚还想反对来着,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虽然宋家那位公子易容的技术出神入化,旁人乍看确实是宋韫的模样,到底是画皮难画骨,神韵难以模仿,但凡认识宋韫的人,都知道宋韫不该是那个样子。

  ——宋韫该是什么样?真要细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齐胤这碰了一鼻子灰,鸬鹚本想和宋韫再说几句,但齐胤压根没给他机会,拉着宋韫快步而去了。

  而只要有齐胤在,宋韫压根不会多给旁人眼神。一如从前。

  看着宋韫背影,鸬鹚握了握拳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立在原地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便讪讪地大步走开了。

  宋家都在闵州。

  宋韫先去见了宋谓然和许泽兰夫妇。许泽兰看见宋韫便扑上来把人挽住一口一个「阿韫」叫着:“瘦了……受苦了……”

  宋谓然虽然没有许泽兰那样的大动作,但也是神色舒缓了许多,目光不自觉瞟向宋韫腹部,又发觉齐胤仍是浑然不知便又有怒气,对宋韫道:“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

  话没说完便被许泽兰扯住了,目光示意他,小两口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说,别多掺和。

  拜见过父母,该去换下宋翊了。

  宋韫到行宫里所谓的新帝书房时,宋翊正伏在案桌忙活着,听见有人推门,赶忙揽过旁边的奏折堆在面前,抓起朱笔装模作样地批改,同时沉着眉头,嘴里振振有词:“混账……岂有此理,写得都是什么东西?”

  “看不明白,有没有可能是你拿倒了?”宋韫走近,护着腹部蹲身捡起被宋翊碰掉的奏折,余光一瞟扫见奏折下露出一角的画纸,“又是金蟾抱鲤?”

  宋翊看清是宋韫,眼前一亮,很快又撇了撇嘴,扔了奏折,放松地往椅子里一靠:“我画什么你管得着吗?自己逍遥快活去了,留我在这顶缸受罪,哪有你这样的姐——”

  宋翊突然顿住。时至今日,他还没有适应,不情不愿喊了近二十年的长姐其实是长兄,这长兄也不是亲的这回乱七八糟的事。

  ——就说嘛,老头子自己都不是读书的材料,怎么生得出宋韫这种脑袋瓜子灵光的儿子?

  毫无血缘的宋韫却是父母心头肉,打不得骂不得,家里只剩自己做出气筒……宋翊以前很不服气,心想要是宋韫不是宋家的就好了。

  可现在,宋韫真不是宋家人了,宋翊的心情更加复杂——

  既然宋韫是靖朝的皇嗣,现在又是新帝,再也不是自己能够直呼其名的了。以后,全家都要像其他人一样称他为陛下么?

  那以前自己对他颐指气使,还让他替考,还连名带姓骂过他是狗东西,现在还易容坐在他的位置上……宋韫不会记仇吧?不会砍了他然后满门抄斩吧?

  宋翊越想越觉得脑袋凉嗖嗖的,收拾好刚才画的画,摘下面具从座位里挪出来,起身往外走,色厉内荏道:“警告你,不许跟爹告我的状。昨天今天的奏折都在这了,自己慢慢看吧,小爷我不伺候了。”

  “阿翊——”宋韫喊住往外走的宋翊。

  宋翊脚步顿了顿,心头颤了颤,把面具捏成一团,梗着脖子道:“怎么?要卸磨杀驴啊?我可不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小爷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宋韫失笑,走上前,拥住宋翊轻拍他后背道:“阿翊,谢谢你。宋韫永远姓宋,叫兄长也好,姐姐也罢,或者像从前一样连名带姓,都好。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被抱住那一刹宋翊身体有些微僵,听见宋韫的话又放松下来,努力压下不自觉翘起的嘴角:“谁管你姓什么……既然你当了皇帝,天下人都归你管,你跟老头子说说,别逼我读书了,一看就打瞌睡……”

  “好。”宋韫笑得眉眼弯弯。

  “还要最好的画纸!墨和砚台也要最好的!这几天学你说话做事可累死我了!”

  “好。阿翊有功,要什么都可以。”

  “这还差不多……”

  一旁的齐胤看不下去了,上手把两人分开,将宋韫拢进自己怀里:“这几日辛苦小舅子了,现在韫韫回来了,你玩去吧。”

  宋翊突然被扒到一旁,讪讪地看着齐胤,什么小舅子,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还「玩去吧」,糊弄三岁小孩呢。

  不过书房确实不是宋翊喜欢的地方,柜子上案几上密密麻麻摆的都是书,书上都是看不懂的字,一进来就昏昏欲睡。

  宋翊又要了几样东西,宋韫一一答应,他走后,宋韫无可奈何道:“鸬鹚也就罢了,连和阿翊多说几句都要吃醋么?”

  齐胤哼道:“原来韫韫知道我在吃醋。那为什么还抱着不撒手?”

  宋韫耐着性子道:“阿翊是我弟弟。”

  “异父异母的弟弟。”齐胤纠正,将宋韫送到宋翊方才的位置坐下,塞了本奏折在宋韫手里,“韫韫是有家室的人,不许再抱旁人,别说是宋翊了,亲弟弟也不行。不许反驳不许拒绝。反正担了善妒的罪名,总要落到实处才不吃亏。”

  宋韫哭笑不得,想跟齐胤讲道理,但某人压根不像二十出头的大男人,小孩儿似的捂住耳朵蛮横不讲理,表示什么都听不见?

  宋韫答应了不再抱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君无戏言!韫韫要说话算话!”

  宋韫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心想。醋成这样,以后怕是连抱孩子都不让。

  陪着齐胤胡闹一阵,宋韫看起奏折来,上面写的是请批若干粮草运至前线。

  宋韫问齐胤怎样批复,齐胤拿了纸笔往旁边圈椅里一坐,开始描画宋韫的模样,回答道:“后宫不能干政,陛下自己处置就好。”

  宋韫拿他没办法,只好自己处置。

  满桌的奏折,宋韫逐字逐句斟酌并圈点勾画给出批复,一坐便是近一个时辰。

  宋韫舒了舒胳膊,拿起最后格外厚重的一本,明黄的壳子,上面没写名目,宋韫翻开便是一惊,抬眼看向齐胤:“这……”

  齐胤画完了画,拿给宋韫看。他的画技当然不如宋翊,但把宋韫画得很好看,头戴冕旈身穿龙袍,身旁却突兀地一左一右一只黄狸一条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