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掌中娇 第83章
作者:肥煮幼骗
洛闻心向来没有起夜的习惯,但也许是打雷的缘故,又也许是睡前喝多了茶水的缘故,他头一次在半夜醒过来了。
四下环顾一番,看到屋里摆着的夜壶。
洛闻心在刚到献州,生病不得已的时候,也用过那个东西,但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
可小腹又实在酸胀的难受,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披了衣服,一个人去了后头。
天黑,路又滑,洛闻心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慢,可外面下着雨,水汽又重,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冷了,解决好之后,哆哆嗦嗦的加快步伐往回走。
闲云庄很大,白天的时候还不觉得,可到了黑漆漆的夜间,就愈发觉得这里的厢房一间连着一间,走廊又黑又长,还弯弯曲曲的。
洛闻心冷得厉害,只想赶紧回到暖阁里去,胡乱拐了几个弯儿,进到一个格局熟悉的院落,推开门便“噔噔噔”一下子扑进了被子里。
脸蛋在被里蹭了蹭,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出去一趟,被子里的热气都没有了,凉冰冰的,像比睡觉前还要冷。
他踢掉鞋子,又解开外衣,小脚缩进被子里,外面的雷声依然还有,他便仍然拿手捂住耳朵,慢慢的睡着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偶尔的闪电伴着白光,让床前有片刻的明亮。
-
午夜。
房门被推开。
男人只穿一条深色裤子,一边拿一张宽大的布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进来。
他只随意擦了两下,便一扬手,将布巾扔到盆架上,发丝上未干的水珠顺着结实的背肌慢慢流下去。
布巾轻飘飘搭了个歪七扭八,季晟抹了把脸,朝床榻走去,眉心浅浅拧着。
他这些天难得有些心浮气躁。
他一烦躁,倒霉的就只有孟桥,两人在山上练到深夜,见雨势实在急了,下了山。
季晟刚一点头,孟桥就捂着一条胳膊跑的没影。
临走前,他随手扔给孟桥一瓶跌打膏,心里还想着洛闻心那句变态。
靠近榻边,天边突然一道雷,轰隆隆的震的直响。
榻上似乎有个活物微微颤动了一下,季晟脚步顿住,瞳孔一缩,差点隔着半尺远将那人拍死。
好在他借着闪电的光看清了那人的脸,硬生生收住了力气,屏住呼吸。
少年蜷在季晟的被子里,睡得正香。
耳垂腻白,眼皮睡得泛粉,撅起来的嘴唇难得红润,整个人软在被褥里,似一团新雪。
季晟盯着他,好半天才放下手来,眸色有些阴沉。
习武之人天生警觉性高,季晟更甚。
以他的实力,放在往常,屋里有个大活人躺着,能在进门前就发现。
刀风穿透木门,而这人甚至活不到他进来。
可今天雨声跟雷声都大,季晟刚泡了澡,神经正是放松的时候。
洛闻心又向来身体不好,气息比一般人要微弱不少,这么闷在被子里,季晟还真没有发现。
他靠近床榻,裸着精赤的上半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洛闻心。
片刻,他双臂撑上床榻,俯身,偏着头,一寸一寸的将洛闻心看得更细。
就如每天摘了桃花放他床头时一样。
目光犹如实质,落在少年身上,若不是洛闻心已经睡着了,不然必定得被季晟看得躲到床脚里去。
少年生的纤瘦,整个人就小小一只,两条胳膊能轻松的把他锁在里面。
季晟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自然不是君子。
君子四艺,他是一样也不会;品性高洁,跟他也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但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应该也算不上变态——
这两个字,一听就明白不是什么形容好人的话。
而他迂回的问过一回孟桥,在把孟桥吓得张口结舌后,得知在那姑苏最大的销金窟醉涂山,真正变态的手段,远远不止摸摸对方的小腿。
那现在又算什么?
一边骂他变态,一边又在晚上偷偷跑来他床上。
额前未干的发丝落下一滴水,落到少年锁骨上,瞬间氤氲成一片晶亮的痕迹。
季晟的视线定在那截雪白的颈上,半晌,伸手将那滴水珠抹去。
动作难得放得很轻。
却没能把手抽回来。
被子里伸出来两只小手,软软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少年动作熟练无比,仿佛曾经做过无数次,乖巧的像只猫儿,只是吐出的话语却委屈至极,仿佛含着哭腔,“哥哥别走……”
又将脸蛋贴了上来。
软而嫩的脸颊一下一下蹭着季晟的手心,蹭的他浑身肌肉发硬,手心发痒,总觉得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将少年那细嫩的脖子掐碎。
偏偏洛闻心还在呢喃着撒娇,说出来的话像呓语,“别走嘛,我害怕……”
声音越来越低,只是手还抓着季晟。
季晟任凭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维持这姿势站了片刻,直到他不再有动作,才挑起被子的一角。
“你说的。”
男人嗓音低低的,在暗夜里犹如坠着块磁。
恐怕再让它蹦两下,他就要被闹的立刻答应季晟了。
……这样一点也不矜持。
洛闻心只好将声音压的低低的,让自己静下来一些,假装羞恼的瞪他一眼,“哪里有这样求婚的呀……”
什么准备都没有,把人压在草地上面,啃了一通脖子,就说要成亲。
他抬眼看着季晟,小声道,“在我的家乡,如、如果要向人求婚的话,是不能跟你这样的……”
“你说要怎样。”季晟看他,亲亲他的手指头,“都依你。”
“我、我不知道呀,我又没有求过,”少年乌黑的眼睛乱转,脸都红透了,语无伦次道,“可是起码要有戒指吧,而且、而且年龄还没有到……”
洛闻心伸着手指头晃荡两下,扁了扁嘴,抬起眼,就对上男人热切的眼神,里头像藏了束火。
男人用臂弯困着他,俯下身来,一点点亲他,声音都变得温和,“是不是这样的?”
洛闻心看着那个丑丑的指环,嘟了一会儿嘴,过了好半天,眼眶里却又涌上一点点眼泪来。
他才十七岁,在这之前的短短十几年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对未来的爱人有过任何幻想。
可就算是有,恐怕也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是这样一个人。
样貌,性情,好像通通都不对劲。
唯一对劲的,恐怕就是他爱他,只爱他一个。
而自己好像也是一样,他向自己求婚,这样急切,这样简单,可自己还是好想立刻答应他。
少年伸着细细白白的手指头,在阳光下静静的打量着那枚指环,好半天都没说话。
“好不好?”男人在他颈间抬起头来,深眉朗目,眼睛里有碎光,“嫁我。”
第 75 章 第 75 章
都说春风十里扬州路,可这十一月的扬州,风景似乎也不比三月阳春差到哪里去。
如今秋意正莽,青山隐隐,绿水沼沼,城外数十里处有一热闹酒肆,招子上写着“朋来酒肆”,里头人来人往,正应了它招牌的上的这朋来二字。
“你说季晟?你还不知道吧,他早死啦!”
这话一出,似是一道惊天响雷平地炸出,酒肆内静了一静,随后,无论是有心或无心的,均默默向说话那人投去视线。
只见一身披白色披风的少年端坐酒肆一方,对面坐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某门某派初出茅庐的小弟子,二人俱都白衣佩剑,端的是意气风发。
方才讲话的,正是那拢着披风的少年。
洛闻心晃了一会儿他的手,他还是那样看着自己,便忍不住委屈起来,流了几滴眼泪。
哥哥好像被他的眼泪动摇了,俯身帮他擦掉了眼泪,又一言不发的上了床,将他抱好。
虽然没有拍他的背哄他,但就算只是被那样抱着,洛闻心也很满足了,在哥哥怀里翻了一个身,脸贴着他的胸膛睡着了。
他睡了好长一觉,醒来的时候,还贪恋着梦里的温暖。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赤.裸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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