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 第6章

作者:嘉紫升 标签: 穿越重生

  德叔‘欸’了声,关门退下了。

  沈余往床头靠了靠,微微侧头看着她,眼中带着点笑意。

  宗家这个小霸王,浑天浑地,出大格的事虽然没干过,小屁点的糟心事却没少干。

  宗夫人管不了她,于是干脆两眼一闭交给宗楚,宗楚可半点都算不上好脾气的哥哥,真要查出来她办了什么混账事,实打实的棍子家法伺候,谁劝都不管用,宗酶从小没少挨家法,简直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而且宗楚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她来找沈余脸色都会更黑一点,宗酶思来想去把这归结为是因为打扰了这俩人的二人时间才让他看自己不顺眼,要是搁在平时,宗酶看见宗楚都要两股战战的,更别提直接闯进公馆来找沈余这种听起来就不要小命的事。

  实在是这回这事实在是不小,她思来想去唯一能帮她的也就只有沈余一个,这才慌里慌张的大清早跑来公馆求救,以至于连宗楚的忌讳都没来得及注意。

  不过人都来了,也不能白来。

  宗酶哭着脸,两根手指可怜巴巴的抓住沈余的被角,“沈哥,我谈恋爱了。”

  沈余:“……”

  他忍不住扶额,嘴角牵起一个清浅的弧度,“酶酶,你已经十八了,宗先生应该不会限制你的私人感情问题。”

  宗酶却看起来更绝望了,她咬着下唇,眼睛四处乱撇,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闭了闭眼压低声音:“沈哥,他…他姓李。”

  姓李?

  沈余微微蹙眉,然后视线逐渐凝结,迟疑的问:“李天一?”

  宗酶闭着眼重重点了点头,她扁着嘴巴,嗓音有点发抖:“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他是李家那个李天一…沈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我真的挺喜欢他的,但是现在,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她抓着被角的手是真切实际的开始抖了,毕竟李家这次得罪她哥的事已经闹得北城人尽皆知。

  沈余垂眸,白皙的指节微微曲起,轻点着被子,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分开,立刻。”

  宗酶眼眶瞬间就红了,使劲吸了下鼻子。

  沈余皱眉,从床头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宗酶憋着眼泪接了,低头眨了眨眼,看到他手上的痕迹,又忍不住多嘴嘟囔了句:“我哥是属狗的吗,这么啃你沈哥你都不生气。”

  沈余收回手,视线轻微波动了一下。

  他看着宗酶,语气十分冷静:“宗酶,这件事我帮不了你,立刻和他分开,然后和你哥说明。”

  “我,我也想,可是我害怕啊---”

  她要是敢把不想分手这话告诉宗楚,他哥会活活打死她!

  沈余长相精致,虽然性格温和,但是认真起来的时候总有股特殊的锐气,尤其被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浅色眼睛盯着的时候。

  宗酶一时间六神无主,半天才颓然的说,“是我不想分手,李家是李家,李天一是李天一,他爸做的事情也不代表天一是知情的啊!而且他爹有好多私生子呢,他绝对不知道…”

  “宗酶,这件事之后,你觉得李天一可能会真心和你在一起吗?”

  沈余冷静的问她。

  李天一是李氏集团的大少爷。

  李家原先也是北城老圈子里的世家,只不过这一辈的接班人手腕不足,于是十几年下来稍微显得落魄,这两年凭借着联姻外戚的人脉才又往上发展了一步,还不知道从哪找了条路子接触到了宗家。

  李家为了接触到宗氏,拉关系耗费的金额不是一笔小数字,把本来就快亏空的家底掏得差不多精光。不过要是李家攀着宗氏老老实实做事,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偏偏李天一的爹李德海是个老糊涂蛋,打着宗家旗下产业的名号偷工减料,甚至还办出了欺压工人逼得人跳楼的事。

  这事被宗氏派下来的团队查到了,李德海塞点钱以为打点好关系就能压下来,没成想在宗楚手下调-教出来的人没一个敢瞒报实情。

  驻派的团队领导被这一糟吓得差点直接心梗,连夜写了五个报告请罪引咎辞职,事情就被捅到了宗楚这边。

  宗楚掌权近十年,这种敢打着他名号犯事的还真没碰见过一个,也不知道是该说李德海胆子大还是蠢得无可救药。

  宗楚听到秘书汇报时甚至都愣了一秒,顺手给李氏选了条敞亮的死路。

  既然当初摆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那就干脆全吞了,该进去的进去,那些靠压榨赚来的风光日子,一个也别想留。

  李氏的人听到风声吓得肝胆俱裂,一边咒骂着李德海一边费尽心力打听谁能捞他们一把,甚至还真有人打听到了沈余这边,备了重金来接触,沈余一概推了不见。

  这事触到了宗楚的逆点,没人敢在这时候犯他忌讳。

  李天一在这时候求宗酶,摆明了是把她推出去救自己。

  沈余面色不虞,宗酶猜到原因,她颤着声音保证:“沈哥,天一没有求我,这都是我自己要做的。”

  这倒是令沈余意外,他侧头看着自己看了三年的小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绝境使人冷静,宗酶这次出奇的理智,她冷静的说自己调查过这件事,没有任何李天一插手的痕迹。

  放了李天一不算件事,只不过搞李家是宗楚亲自下的命令,宗酶要是这时候开口求宗楚保李天一,简直是当面打宗楚的脸。

  在她哥多年的无情镇压下,宗酶虽然着急但是也至少知道这情绝对不能她去求,她要是敢,宗楚就能打断她的腿。

  但是沈余不一样,沈余是宗楚的人,他要是开口,这个面子执行人绝对掂量掂量,更何况这事半大不大,捅到宗楚跟前实在是因为这么多年没人敢这么干过,宗楚既然已经下了命令,那些个小虾米的死活自然有专人料理,不会有人不懂眼色的再往上报,也就是说,这事直接越过宗楚也不是没有可能,前提是她能说动沈余。

  宗酶知道这件事是强人所难,但是她放不下李天一,她求沈余惯了,这时候也颤巍巍的抱着希望。

  她揪着被角往前一步,可怜巴巴的说:“沈哥,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看他再失去一次了。”

  沈余神色微垂,他握着水杯,白皙的手指晕着反射的波纹,一荡一荡的,晃动人的心神。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酶酶,我没办法。”

  他现在自身难保,昨晚临睡前那番温存给了他不自量力的错觉,以为宗楚已经消气。

  但是怎么可能呢?

  宗楚最忌讳的就是顶撞他,背着他做事,沈余一下犯了两个。

  宗酶闻言,彻底瘫坐在他身边,视线无神,她大概能猜到沈余又和她哥闹了矛盾,过了半秒才站起身来,语气颤抖却又坚定的说:“我……我去求求我母亲,沈哥,你自己……别惹他,我哥他最近脾气很不好。”

  沈余往床头轻微仰了仰,眼皮微阖,纤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水杯,轻轻说:“我知道,走吧,不要抱……太大希望。”

  宗酶眼眶通红,她握着拳头,然后转头就往外跑,房门没关,外边传来德叔疑问的‘大小姐不留下吃早饭吗?’,宗酶冷静说了句不吃,随后就是仓促的脚步声。

  沈余额角刺激得一抽一抽的疼,他微微蹙起眉头,轻轻按了按额角,腰部以下仍然有些麻木。

  昨晚宗楚带着气不让他好过,动作狠了,宗楚又有把东西留在他身体里的习惯,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沈余也才勉强习惯。

  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自身难保,不是夸张。

  宗楚对他工作这件事很不满意,沈余费了点心思才留下这唯一的外出活动。

  他现在手里的是个大项目,片方那边请了不少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出山,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不去,说不过去。

  当然,打了招呼不去,同样说不过去。不过现在这个招呼打是不打,显然轮不到他来做决定,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招惹宗楚,给他理由彻底断了自己的工作。

  沈余薄唇轻轻抿了抿,圆润窄小的唇珠轻点在浅色的唇瓣上,像朵失了血色的花瓣。

  德叔捧着一杯热好的牛奶,敲了敲门。

  “您进来吧。”

  沈余轻声说。

  德叔手脚放轻进门,他先看了眼靠在床头的青年,默默收敛了视线,把牛奶放在床头,瓷杯和柜子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轻响。

  沈余睁开眼睛,他看着手中奶白色的杯子,低声问:“先生说了我什么时候能去工作吗?”

  德叔张了张嘴,最后化成一口气,叹道,“小少爷,五爷也是为你好,今天歇一天,检查好了养养身体再去---也不影响什么,片场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

  沈余安静听着,表情平淡的点头。

  他知道了,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今天别想出公馆大门。

  宗楚的家世和背景造就了他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要做什么决定,从来不需要知会被决定者,沈余跟了他四年,早已经熟知这一点,也明白再多说什么都没用。

  “我能给飞哥打个电话吗?”

  他握着温暖的瓷杯,又问道。

  电话昨晚放在床头柜上,早起刚醒的时候就已经被拿走了。

  宗楚要断了他的硬气,从来都是干脆又凌厉的手段。

  德叔显而易见的犹豫了几秒,为难的说:“小少爷,五爷已经叫人和那边通知好了,您静养期间,工作这些还是放放,对养身体也好。”

  老人看着青年苍白平静的脸,稍有些不忍,他劝:“也就个两三天,小少爷,您服服软,等晚上五爷回来,稍微说点好话,五爷他也是---担心你。”

  沈余视线略微波动了下,他握着温暖渐渐消失的杯子,缓缓勾了勾唇角,轻声应道:“我知道的,谢谢您。”

  青年嗓音还带着点喑哑,安静顺服的垂着视线,仿佛被削掉利爪的猫咪,安静蛰伏在主人床边。

  德叔无声叹了口气,静默无声的退出去,临出去前,沈余忽然叫住他,哑着声音轻声问:“德叔,酶酶来这件事,能不告诉先生吗?”

  到底只是个小丫头,要是他能挡一挡,沈余也不会介意多问一句,虽然结果几乎是不可能。

  果不其然,老管家微微顿了顿,说,“小少爷,这事---”

  沈余于是知道答案了,他轻轻应了句:“嗯。”

  整栋庆德公馆都是宗楚的眼线,他看似风光得住在里边,实际上却是被牢牢禁锢起来。

  老管家十分心疼,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压着声音提醒他正事,说医生大概下午二点钟到达,沈余安静的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侧着身,重新窝回被子里。

  羽绒被里暖暖的,还带着点残留的体温,像给他加了一层保护屏。

  门被轻声关上。

  沈余注视着墙角暗色低调的花纹,视线却没有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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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唉,想打狗

  目前为止主要角色可能都出来溜了一圈了,之前的事后几章点嗷

第5章

  撂脚巷2号街。

  下午的街头褪去了城市的热闹吵杂,卤肉店门口的小姑娘晃荡着脚吃着手里的棒棒糖,帮午睡的大人看着小店。

  小路远处挎着篮子的女人穿着碎花布裙哼着歌慢悠悠的走着,闻到熟悉的卤肉味眼睛瞬间一亮。

  她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容貌依稀还能看出来年轻时的眷丽,只不过眼尾却留下了极深刻的痕迹,“小丫儿,来一斤卤猪头肉。”

  女人快步走到卤肉店前,兴急着说道。

  这是她儿子最喜欢的东西,每回带回去都会搂着她的腰甜甜的叫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