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支配 第30章

作者:烈冶 标签: 穿越重生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最配你。”

  我本想告诉他我觉得这很可爱,谢谢,但一听他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便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如果这些棋子能够凑齐,我或许会愿意跟季枭对弈那么几局。

  以上是我个人认为的,跟季枭为数不多算得上“和谐”的时刻,其实除这件事之外的大多数时候,我和他都分歧颇多。

  喻景盛最终还是被关进了监狱,老三去探望他的时候不知他跟老三说了什么,回来之后喻景澄就显而易见地消瘦了下去,开始避季枭如避洪水猛兽。

  就这件事我试图跟老三谈过,老三给出的答案竟跟当初大哥告知我的出奇一致——“喻家如今的局面,全都是由季枭一手促成。”

  他还说,“再不是喻家了,灯哥,过不了多久,咱全都得改姓季。”他还问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感到不可思议,想告诉他从血脉上来看,季枭算得上是你二哥,可喻景澄却冷笑一声:“父亲死前叫他改姓,他改了吗?叫他把景盛放出来,他照做了么?他从来都没有将父亲放在眼里……”

  改姓的事情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季枭也压根没跟我提起过,问起老三,才知道是只是上次老爹去看守所探监的时候,向老四透露过自己的意思。

  当晚回到公馆我便问出了口,而季枭却是满面的悠悠然,他反问我:“好端端地姓季了这么多年,他叫我改我就改,凭什么?”

  微微眯起眼,好整以暇地望过来,季枭说:“你是不是一直挺羡慕喻家那些人的?”

  我不知道季枭为什么会忽然说起这个。

  “你不知道你的眼神有多直白。”季枭的神情颇有几分嘲弄,“如果老头真的给你改了姓,那你还得叫我一声哥。”

  无端端地想起了某次春梦中我情不自禁喊出的称谓,暗暗攥紧拳头,这时我才意识到老爹在世的时候他其实收敛了许多,如今他正逐渐展现出自己的本性,开始将喻家的一切蚕食……

  “冉灯,严格说来,你不是喻家人,张口闭口喻家喻家,似乎比喻家那几个兄弟还要爱喻家似的,蠢不蠢?”宛若恶魔的低语,季枭笑着,冲我伸出手,“好好跟着我,听我的话,以后什么都是你的,明白吗?”

  我看着眼前人,明明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却不知为什么,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你不能这么做,季枭。”明知我的话语不会起任何效用,我还是徒劳无功地这样重复。

  像是早已料到了我的反应,他缓缓收回手,“想劝我,该怎么做,你应当明白的。”说着,他不再双腿交叠,身子微微后仰,像是在等待什么的模样。

  很奇怪,明明彼此之间誰都没有明说,可我知道他是要我坐到他腿上去的。

  暗暗攥紧拳头,我自是不会那么做。

  只是因为明白就算对他摇尾乞怜,他也八成不会心软罢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话我睡了。”明天还要同他参与各大家主齐聚的会议,再者已经到了该休息的点了。

  像是感到无趣,季枭轻啧一声,“想洗澡了,可以帮我准备浴室。”

  先前他明明没有这个打算!而且这种事为什么要来吩咐我?知晓大约是因为方才引起他的不悦所致,在原地愣了好久,我才默不作声地扭头,走出门去。

  四个月,四个月而已,这段时间,这三个字近乎已经成为了我蛰伏在他身边的唯一动力,能够感受到自己在喻家的权限正在被逐渐缩减,老爹在世时为我开放的权限也正一个接一个地闭合,意识到季枭想要架空我的时候,我的想法便是——想怎“m”“'f”“x”“y”%攉木各沃艹次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只是想要这间公馆罢了。

  确认水温适中,我便回房间告知季枭可以进去洗了。

  领着季枭将他带到了他自己原本的浴室,我感受到他似笑非笑的视线——怎么?难不成他还会认为我会要他在我的浴室洗澡不成?

  所幸季枭最终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什么,只是我额外多了给他擦澡的任务。

  我敢说我的拳头已经捏得咔咔响,四个月,四个月……这三个字如今像是成为了我的静心经,令我在面对季枭的裸体时,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身材不错。”毛巾擦在他的背上,我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我都不知道有些人已经残废到需要别人帮忙擦澡的地步。”

  季枭没有多说什么,他坐在圆形浴缸内,双臂展开,阖眸,微微仰头,是一个能将身材一览无余的姿势,有些人就是这么令人嫉妒,就算是自上而下的死亡角度,身体的线条也挑不出一丝瑕疵,更别某个近乎令人无法忽略的东西……啧,他以后的爱人想必会很辛苦。

  “看什么?”微微睁开眼,季枭的眸子带着些许审视,“是看你没有的,还是看你不如的?”

  我呸!“你身上的我哪儿没有?”

  勾起唇角,季枭笑得肆意,“肌肉,力量。”

  “大可不必这么自信,我未必不如。”跟他呆一起久了,有些胡话也能说得面不改色。

  于是季枭支起身子回头自上而下地打量我,许是见我因为给他洗澡而浑身湿透的模样有几分狼狈,他说:“如果你进来一起洗,就不用变成这副样子。”

  抽了抽嘴角,我说:“不了。”

  跟他一起洗澡?除非我疯了。

  随后他便将我赶出门去,只在最后擦身的时候叫我进去片刻,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觉得尴尬,特别是在毛巾的擦拭下,气氛明显有些异样的时候。

  罢了,反正需要冷静的又不是我,如今我可以说是真的豁出去了,只要是他的要求,我都毫无怨言地尽力去满足,我感觉只要在心中默念我那“三字经”,便没什么能够阻挡我。

  为季枭吹头发的时候,我抚着他的发,心说这么硬心肠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柔软纤细的发丝呢?

  季枭似乎有些兴奋过了头,那之后他又冒了几句不中听的试图激怒我,可已经习惯的我早就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还以为会再多挣扎一段时间,看来还是高看你了。”

  “老盯着别人这地方做什么,想要么?”

  反正无论他说什么,无视就是了,致于他的问的问题……我承认我只是产生了男人都会有的比较心理,在季枭将这事点出来之前,我本是不打算收敛的。

  “厉害吗?是不是很羡慕。”不得不说他的语气有几分欠揍。

  我面无表情地回敬:“不过如此。”

  要是我能料到这话在后半夜能够招致被袭击的后果,我一定不会这么说。

  黑暗中,被季枭覆压着捉住命门的那一刻,我听见他嗤笑出声,那带着捉弄的神气,近乎令我头皮发麻了:“搞了半天是打肿脸充胖子,有些人吹牛连脸都不红一下。”

  不要命地挣扎起来,被窝里的温度有些过热,叫骂声、踢打声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闷热又令人窒息,最终我自然是输了、投了降,毕竟被前后夹击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

  虽然这插曲只发生了不到十分钟,但当天晚上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做了噩梦,我梦见季枭长出了一双会魔法的大手,它炙热而有力,会将一切触碰到底东西都吸裹殆尽……

  那时窗台处的国际象棋只差三枚就能够凑齐两个阵营的所有棋兵,我一直认为用手认真制出的玩意儿是有生命的,但苍天有眼,那一晚,我只庆幸它们都是死物。

第38章 仆人带我去晚宴

  被季枭抚摸过的地方仿佛会留下无痕的印记,成为一种挥之不去的炙热触感,令人每每想起都止不住战栗。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知道季枭跟我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有些微妙吧,老实说,在往常的岁月中我很少跟他发生这类肢体接触,虽然他的言语侵犯似乎无处不在,但那种程度上的唇枪舌剑跟真正意义上的动手,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时我才迟迟意识到,似乎自我从国外回到公馆以来,跟季枭有这方面接触的次数已经大大超越往常了。

  这是否意味着他正似有似无地试探着我的底线呢?一时间止不住地恶寒,回忆着昨晚我可怜的二兄弟被恶意地捏在手中的感觉,我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言语上的侮辱倒也就算了,肢体上的侵略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

  决心往后要跟季枭保持距离,我站在镜子前,张管家站在我身后,他手中拿着另外几件备选西装,而我却觉得我身上这件衬我刚好。

  今晚有个家主之间的会议,打着生日宴会的旗号,这类原本家族内部的私密聚会竟一反常态地向各大家主发出邀请函,背后的意味不言而喻。

  如今季枭刚接手喻家,还从未同那几只老狐狸正面交锋过,今晚这场,说是鸿门宴也不为过。

  季枭愿意让我“m”“'f”“x”“y”%攉木各沃艹次与他同去,我第一时间竟然感到受宠若惊,毕竟自他接手喻家之后,我的权力便不可避免地被他大力限制,原本我还在想这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失去的对我的信任,可如今看来,倒也没我想得那么坏。

  五妹最近几天的状态很不好,自发生了喻景盛那件事情之后,她和她的母亲便被林家唾骂驱逐,甚至还有人放话说林家那三个心腹的出事可能就正是因为五妹母亲告密云云。

  毕竟算是喻的家人,虽然如今管事的季枭可能算不上是直系亲属,但这些事情终究也不能坐视不理,遵照老爹死前的吩咐,我将她们母女二人安置在了喻家名下的一处房产中,为了保证她们的安全,在最后清剿林家旁支余党的这段时期,她们母女二人甚至可以直接在喻家大院住下。

  季枭对于我的安排没有异议,算是默许,可当我走进喻家内部同她们面对面的时候,却发现五妹的母亲精神状态好像真的不容乐观。

  “需要去医院吗?”坐到五妹身边,在她的面前,我还是愿意做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你是不是也没睡好?”

  五妹轻轻摇头,“没有,只是不太习惯,也不想给阿枭哥哥添麻烦。”说起季枭的时候,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可名状的茫然与不安。

  十分凑巧地,季枭这时自楼梯上方走下来,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林女士竟应激似地站起身,“我……我去做饭……”

  季枭叹了口气,抬手示意不用,他走到我面前,顺手抚了抚五妹的脑袋,“抱歉,安置得有些匆忙,你们不用害怕,林女士,会有仆人为你们做好晚饭,不劳你亲自动手。”此刻他倒是全然收敛了那副欠抽嘴贱的神气,要不是瞥向我这头时那惯常漫不经心的笑,我准会以为他被什么人给附身了。

  五妹抬头仰望着季枭,大约是季枭的话语真的触动到了她,她的眼眶盈出泪来,上前,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腰:“谢谢阿枭哥哥。”

  约摸是因为已经知晓季枭也是老爹的孩子,血缘上来讲,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哥哥,此刻五妹待他也比往常多了些亲厚。

  类似于“不要对林家动手”这之类的话语,五妹如今再也没说过,也不知这段时间她究竟明白了些什么,想到老爹临死前的嘱托,我的心情也不免沉重起来。

  请来家庭医生为林女士面诊,结果是程度较深的抑郁症,身体方面除了稍微有些营养不良外,倒没有太大的问题,五妹像是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在外公去世之前母亲就已经开了好长时间的药了,没关系,冉哥哥,你们快去参加宴会吧,别迟到了。”

  与季枭同坐在车内,后座的氛围是沉静的,我们谁也没有先一步开口说话,约摸是方才五妹母子的境况不同程度上地影响到了我们的心情吧。

  凝望着窗外,我一直思考着老爹死前的嘱托,老爹并未对林女士做出任何安排,而她如今的境况……

  虽说在知晓老爹的过去后,明白了他对自己身边女人的冷漠处理方式并非没有原因,但想到兰阿姨和宋女士的结局,还有林女士的病,又不免感觉到,老爹这一生,其实不能说是全然没有过错。

  车缓缓驶离喻家大院,季枭就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塑一般坐在我的身侧,经过桥洞之时,车辆没入黑暗之中,车窗倒映着他的侧脸,某一瞬间,我的视线与他不期而遇了。

  “在想刚刚的事?”季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而有力。

  我点头,在车窗的倒影中,同“m”“'f”“x”“y”%攉木各沃艹次他对视着。

  看季枭的神情,我意识到他或许是有话想同我说。

  “怎么了?”我问他。

  离开桥洞,他的神情终于在我的视线中清明起来,“喻娇不是老头的。”他说。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忽然被按下了静音,什么也听不见了。

  喻娇是五妹的名字,私下里我都会叫她五妹或是娇娇,很少直呼她的大名。

  她也是在我的认知中,除大哥三弟外,喻家同我关系最好的小妹。

  “什么时候查的?”我问。

  “老爹遗嘱下来之后不久。”季枭的手指轻轻点在身下的皮垫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看得出他的心情有些烦躁,虽说喻家同外部争斗的事情他都能够游刃有余地解决,可遇上这种粘连着亲情的历史遗留问题……

  他既是愿意将这件事告知于我,就说明他是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的。

  “因为遗嘱上有她的份儿,本来只是例行公事,没想到……”说着,季枭嗤笑出声,“也难怪去采样的时候,她母亲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没必要拿这事儿开玩笑,随后他又给我看了拍摄好的亲子鉴定报告书,我简直不敢相信,林女士看起来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居然敢欺骗老爹到这个地步。

  也不敢想象,要是在老爹尚且在世的时候将这事公之于众,会在喻家内部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而五妹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怪不得林女士在同季枭共处一室的时候,会展现出那么明显的不安,或许她并非不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不能将这个秘密分享给任何人,她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还因此忧思过度……

  季枭应当还未就这事找她当面对峙,如今她住在喻家大院,还接受着喻家的庇护,她所面临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所以,现在这事只有你和我,还有林女士知道,五妹她……”略微有些无措,求证般,我望向季枭。

  “她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五妹仍旧认为自己是老爹的孩子。

  如果在被林家驱逐后才让她知道这件事,这对她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残忍。

  “……等过了这段时期再想办法解决吧,我看林女士的状况,她好像并不能承担这件事被揭发的后果,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五妹现在正在备考,怕是会影响到她的状况。”虽然本身我同五妹就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些年的情谊毕竟是真的,要我全然对她狠下心去,自然是不可能的。

  像是对于我的决定并不意外,季枭默然无声地点头,算是对我的建议表达了认同。

  这段讨论虽说是暂时告一段落了,静默之间,却是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种莫名的沉重,凝视着窗外的风景,我脑子很乱,千万条思绪须臾间一闪而过,回过神来却又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