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120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穿越重生

  “我、我是来看病的,来找郑大夫,郑秀才的祖父,我有郑秀才的信,劳您递一声话。”

  关铺子的伙计手停下来了,“你认识我家辉哥?”一看夫妇俩满脸的伤痕,脸上的巴掌印字都肿着,不过是皮外伤,涂点药膏就好了,估摸不是为这个事来,一看信上写的字迹,好像就是辉哥的。

  “是,也不算认识,我家住在石榴巷,开的面条铺子,与顾秀才的铺子是隔壁——”

  “你还认识顾秀才啊?怎么不早说,先进来说话。”伙计招呼两人进来坐,热情说:“先喝喝茶,你们从府县来定是两眼一摸黑,我先问问管事的……”

  说罢,人就往后院去。

  郑家的铺子大,后头连着院子,伙计休息吃饭的地方,还有炮制晾晒药材的地方,平日里闲杂人等不能进的。

  铺子里空了,马家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为啥,提起郑秀才也还好,虽然伙计没刁难人,但一说顾秀才立刻热情起来,搞得马家夫妻以为说反了。

  后来管事出来了,还热情给腾了一间休息的房子,让夫妇俩安心住一晚,明个儿一大早让伙计去宅子里递信请老太爷过来。

  今个马家铺子又没开张。

  黎周周还嘀咕,等爹回来,听到爹说一大早天没亮碰见了夫妇俩,背着行囊瞧着是出城门去。黎周周这下知道了,心定了,便不再冲着马家的院墙操心了。

  当天顾兆回来,见周周满脸高兴精神奕奕的,就知道隔壁夫妻俩去了平安镇,当天周周小课堂重新上了起来。

  再次见到马家夫妻还是五日后。

  正巧顾兆那日休沐在家。

  夫妻俩一走这么几天,最初巷子里人还以为出什么事,后来听说是求医去了,心里还嘀咕都坏了有八、九年了,求啥医,指定没希望了,别是被骗了。

  这日傍晚,乍见到马家夫妻俩,大家伙自然是瞧热闹,纷纷询问关心。

  马嫂子一走这么多天怎么看着精神好了,想明白了?

  “是求医去了,多亏了顾秀才找了郑秀才来家里劝……”

  “郑老神医说了,能治,就是我之前时间久耽搁了,得一边扎针吃药,快了一年时间,慢了得两三年,我们夫妻俩想着搬到平安镇上治病养身子,这边的院子退了租。”

  啊?

  真能治啊?别是骗人的吧。

  但这是顾秀才介绍的,黎家铺子还开着,要是骗人顾秀才名声不就是完了。周氏一听是郑秀才家,立马说:“指定没错,我当初怀四娘都没发觉出来,还是郑秀才一看我说我有了孕。”

  众人突然想起来这茬,对啊,郑秀才好像说过他家行医的。

  不是骗人可太好了,马家两口子苦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的能医能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了。

  因为这喜事,马家夫妻精神奕奕,去了黎家道谢,一边处理退租的事情,每年赚的银子都给了婆母公屋,身上就留了二两银子用来买菜买肉开销,夫妻俩本想着退两年租金还能有个十来两,到时候去镇上租一间小铺子,一边治病一边开面馆赚钱。

  院子主人家也好说话,可以退,不过你们说好了大后年到期现在不租了,那得扣个一两银子才成——

  夫妻俩手紧着,一听就难受,这可是一两银子啊。

  “不然我租了你家院子成吗?”黎周周开了口。

  马家院子小一些还窄,一个年租金是八两,两年就是十六两银子。黎周周年前就有主意想扩大铺子买卖,招人手,如今打着瞌睡送来了枕头——虽然一间院子是大了些,可紧挨着他们家,做起事来也方便。

第67章 府县生活27

  马家夫妻手里如今就一两多银子,要是不退了府县院子租金,那去平安镇抓药看病租房子手里都没钱——至于为啥不去乡下找婆母要,两口子想都没想过。

  不可能给,甚至会说平安镇大夫是骗人,你都坏了这么多年,看病吃药费了这么多钱,还不死心,是不是不想供你弟弟,让你媳妇撺掇出来这一茬?

  马家男人知道娘会说什么,所以断没有开口要钱。

  院屋主家要扣一两那也没法子,租契说好了三年,如今一年刚过,马家夫妻搬走了,这院子小不好租可不得闲置下来,主家也难受不愉,要不是和马家夫妻打交道多年,是不依要扣更多。

  幸好隔壁黎家租下来了。

  桂娘和她男人感恩戴德不成,两口子嘴皮子不是利索,只会一遍遍说谢谢。

  “我家生意本来也想扩大一些,算是凑巧了。”黎周周这般说。

  夫妻俩自然知道黎周周这么说是为了让两人好过,不必太挂怀,可就是这样才更感激。

  “多亏了黎夫郎救了桂娘性命,不然——”马家男人眼眶都红了。

  黎周周本来不是多嘴人,可说到这里还是没忍住说:“我这次是赶巧,可千万不能有以后了,马嫂子命是自己,人活着总能找到希望。”

  “我知道,就算这次治不好了,我也不会寻死了。”马嫂子去平安镇这几天也和丈夫说开了,不藏着掖着了,了结了这么多年彼此心里压着事,要真是治不好,那就抱一个女孩或者哥儿到膝下,若是丈夫不同意——

  话还没说完,马家男人就怕了,忙不迭说同意。

  “桂娘她寻短见上吊,我真怕了也后悔,幸好幸好。”

  之后事情便是马家夫妻收拾东西,因为去平安镇路途远,大件行李不好带,像是床、柜子,还有铺子里几张桌子凳子,全都留给了黎家。

  黎周周过意不去,还没张口说花钱买,马家夫妻先说不要,对于黎夫郎救命之情,还有去平安镇看病就医,以及帮他们夫妻租下这个院子,这些出手相助,已经是说感激都没办法报答全。

  本来两口子想把家具处理卖掉,估摸卖不下几个钱,用了这么多年,一起也卖不下一两银子。现在挺好留给黎夫郎,黎夫郎用上就成。

  夫妇俩带了衣裳,两口大铁锅,这是贵价东西。走之前,还将院子屋里齐齐打扫了一遍,收拾干干净净。

  而顾兆则是跟院子屋主签租契,多费了一道功夫——马家夫妻与原屋主废了租契,改头原屋主与黎家签了租契。

  为就是防马家夫妻在乡下婆母公爹找上门闹事。

  第二天晌午后,马家夫妻租骡车到了,东西都搬了上去,夫妻俩要走,巷子里人都听闻了,有送了菜,还有蛋,也有包着红包,这个少。

  人情往来,马家夫妻一走院子都不租了,十有八九不回来了,包出去红包钱,那指定收不回来,不如送一些菜蛋包子馒头,利头小,没想过人情要回来。

  许阿婶就给送了六个包子。张家一瓶醋。黎周周是包了红包。

  因为送人多,七手八脚,马家夫妻都不知道收了什么,等出了巷口,离着巷子越来越远,两口子心里不舍,但更多是对未来期望。

  桂娘整理刚大家送东西,一看有个碎布缝包,打开一看,半两银子,顿时愣住了,这、这没人会送这么多,她拿给男人看。

  “黎夫郎送吧。”桂娘是问话但很肯定。

  桂娘握着银子许久,眼眶都泛红了,“要不是黎夫郎,我这条命就没了。”

  “黎家为人厚道,肯定是不好占咱家那些家具便宜,才给包了银子。”

  没多包,怕他们心里记挂不好受还回去,半两银子差不多买了旧家具正正好,夫妻俩握着手一时不知道说啥,只是心里对黎家黎夫郎感激之情更甚。

  后来后来,夫妻俩终于有了孩子,孩子还没出生在肚子里时就起好了名字,就叫马黎,要是女孩或者哥儿就叫黎黎。

  要是没有黎家,就没有这个孩子,可能马嫂子连命都没了。

  确实如此,上辈子没有黎家告官黎老太事情发生,夫妻俩藏着心里事,勤勤恳恳辛辛苦苦供着幼弟二十多年,可幼弟不是读书料子,二十了别说中秀才,连童生也没考中,却一身臭毛病。

  不务生产,只知道啃大哥大嫂。

  成了亲,因为大哥大嫂奉献,家底在村中算是丰厚,娶媳妇儿娘家也丰厚,这有好有坏,好是娘家厉害了能帮衬,坏便是儿媳妇儿厉害有主见,第一个孩子人家辛辛苦苦生下,凭啥给外人抱去?

  后来就闹起来了,积怨太深了太深了,马嫂子也是上吊,这次没黎周周,被发现时人都死透了,马家男人愧疚后悔,提着刀结束了性命。

  夫妻俩劳碌了大半辈子,搭进去了两条命,什么都没指望上。这在村中被说了很久,就是村里人看热闹说闲话嚼头。

  如今不一样了,黑暗中破了土,升起了一丝丝曙光希望。

  面条铺子是两间大,有烟囱管道那间砌着大灶,中间那堵墙打通了,整个地方很宽敞。桌子板凳用了七八年了,虽然马家夫妻很勤快,经常打扫擦洗,但不免还是有些旧。

  墙面要刷石粉弄白,桌子凳子捡着好收拾一通,打磨好了刷一层桐油晾干,这样就能新一些。黎周周不打算请人来做,下午买卖收拾好了,他和爹趁着相公没回来就能做这些。

  主要也是人手还没招,不着急。

  三、四天就能弄完了。

  马嫂子夫妻在小院子生活了八年,但东西真少,睡得屋子就是一张四柱床、一个放衣服大箱子,一张四角桌并着两个凳子。箱子马嫂子夫妻收拾带走了。

  整个屋子就床和吃饭桌凳。

  黎周周想收拾都收拾了,干脆这间也用石粉刷了好了。

  夜里顾兆给老婆捏肩背,放松放松,黎周周趴在床上,脑袋换了个方向侧躺着,背后上头是相公说话声:“黎老板,小兆力道如何?”

  黎周周笑出声,顾兆听见了,故意不依不饶说:“小兆说哪里不好,黎老板怎么还笑话小兆。”

  “相公——”黎周周察觉到背后力道轻了,立刻清了清嗓子陪相公玩,改口说:“小兆,重一些。”

  “好黎老板。”

  夫夫俩在床上正经按摩,黎周周趴着说隔壁院子进度,“睡觉屋子今个都刷好了,床和桌子也打扫擦洗过了,天气冷一些,晾个几天干了就好,隔壁两间铺子要多几天,还有桌子凳子要收拾。”

  “这些都不要紧,慢慢做,别累着,人还没招到。”顾兆手上捏完了老婆背面,“老板劳驾翻身了。”

  黎周周听话翻了身,翻完之后和相公脸对脸就有些不好意思,可不好意思还是没动就乖乖躺着,任由相公按按。

  “今天许阿婶还来找我,说我扩铺子人手指定急,她家乡下有个远房亲戚干活很利落……”黎周周笑出了声,因为相公捏他胳膊到了肚子上有些痒。

  顾兆是摸着老婆肚皮向上,一边正经脸说:“还是算了。”

  “我也拒了,说不着急。”黎周周觉得要是许阿婶亲戚,和招巷子里其他人没啥区别,“而且张嫂不乐意,许阿婶走了后过来说她男人那边也有个哥儿。”

  许阿婶和周氏别苗头,黎周周不想掺和,招谁都得罪,干脆都不招。

  “家里铺子要是扩了,那要先去衙门登记,以后要交商税,这个咱们和爹商量过,我打听打听规矩,看看如何界定商籍,是一年得利多少按着商籍划,人手这边慢慢找。”顾兆跟周周说。

  像石榴街上挑担子卖菜卖鸡,货郎卖杂货,这些人家绝对算不得商籍,都是底层小老百姓,为了生活讨一口饭吃微薄盈利。

  要是划分成了商籍,那黎家铺子指定要挂别人名下——顾兆要科举,不能影响这个。

  人选也有,不是黎家就是顾家。

  挂靠事需要和当事人说清楚,一旦改了商籍,那第二代不能科举,第三代才成,所以铺子扩张收拾不着急。第二天,顾兆上学就找郑辉讨经验,没成想郑辉是个空有名头‘二少爷’,对什么商籍如何界定不知道。

  “我听我爷爷说过,当初曾祖父是贩卖药材挑着担子走商,那时候户籍还是农籍,当时乱轰轰,对着这个界定不严,再加上我曾祖父东奔西跑,盈利多少外人咋知道,一直是农籍。”

  “后来我爷爷学了医,开了药材铺子——这时候也还是农籍。”

  郑辉使劲回忆,“其实怎么说,没人告发,上下打点疏通能瞒过去。”

  顾兆:……

  才想起来,现在社会又不像现代社会,你做生意没有营业执照那是开不了门,一抓一个准,而现在社会简单许多,拿钱拿关系上下打点疏通也能瞒下。

  毕竟镇上离府县还远着,除非你家生意做大了,同行眼红去告发,不然小老百姓是不会从镇上出发去府县敲鼓告发——没那个胆子也嫌麻烦。

  “后来何时改了商籍,应该是大历改了规定,商籍三代可科举,我也不清楚,反正如今我家里是商籍,生意已经选了族亲,每年给包五十两银子作为酬谢。”郑辉说。

  郑爷爷是想远,他家现在是商籍,生意挂在郑爷爷名下,可要是他去世了,生意断然不可能明面上交给郑辉爹——

  商籍第三代可科举,但第三代老子不能做生意。只能选族亲挂人家名下。

  “今年过年我爹还催着我让我明年下场试试,这么早下场试干嘛,柔娘怀了孕,明年我家孩子还小,我不想折腾早早去。”郑辉现在当了半个父亲——孩子还没出声,已经不想离家离妻子身边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