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15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穿越重生

  黎周周本想问相公有没有听见,但想着张家的嘴里骂人难听,还是不要让相公听见了,总跟他们没关系。

  村里没人惹田氏,不是因为张柱子有多厉害,而是田氏那一张嘴,骂起人来不要脸,跟小寡妇哭坟一样,嘴里话脏,对谁都拉着就骂,声音尖细拔高,一边哭一边诅咒嚎,能唱个一天。

  谁见了都要躲远远的。

  张家院子里。

  牛蛋怀里紧紧捂的那只小鸡,见阿娘吓得手一抖,鸡儿掉地上,扑棱两下,没多少气,如今天冷,想也知道活不了了。

  田氏气上头,冲上去就揍,什么‘杀千刀的小畜生’、‘怎么不死了’这种话,她小时候家里也这么骂她,田氏不觉得哪里不对,气在头上,骂的话哪管道理,先发气再说。

  牛蛋被这么一揍,话也说不利索,只会哭和吃肉。

  动静大的,田氏吵吵嚷嚷她的鸡,好不容易养大点,眼瞅着坐住了,等着来年开春下蛋吃的鸡……

  左右隔壁院子听得一清二楚,呦呵,还不是小鸡仔,都已经坐住了,那确实是亏大了。抱回来的小鸡仔小小的,十只里精心伺候着,能养大下蛋也不过七八只,总会折两三只鸡仔。

  就和人怀胎一样,三个月过去稳了才安心。鸡也是,这时候的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吃都没几两肉。

  大家听着张家院里的热闹下饭,谁也没管没拦,以前有人好心劝过,还被气头上的田氏骂了回去,反倒惹了一身腥。

  田氏打孩子骂孩子常事了,总会有消停。

  “牛蛋下午尝了肉味可不是勾的惦记上了。”

  “不过这牛蛋这么小,怎么敢动家里的鸡?”

  “你都说了牛蛋小,小孩子懂什么,就想着吃肉,田氏一年到头不给孩子见点荤腥,往娘家拿肉倒是勤快,该。”

  “是该,要不是她晌午使唤牛蛋去要肉也没这遭。”

  “你说田氏折了只鸡儿,明个儿不会赖到黎家头上要赔的吧?”

  “关黎家什么事,是她要牛蛋要鸡吃的,人都给了,欠她什么?”可说到这儿,想到田氏的脾性,还真不一定。

  没准明个儿田氏要去黎家闹。

  没成想,今个儿田氏打孩子没那么快消停,都洗洗睡躺炕上了,田氏还在骂,不过这次没骂牛蛋,在骂大牛,张柱子可能护孩子,说了句,田氏又骂开张柱子。

  一入夜,村里安安静静,冷的连狗都不吠,田氏的声就显得尤为大。

  “相公,是不是吵得睡不着?”黎周周问。

  顾兆竖着耳朵听热闹,就是真的隔得远,什么都听不真切,耳朵就被周周给捂住了。

  “睡吧,相公。”

  顾兆:……

  为了在老婆心里乖巧绿茶人设不崩,顾兆只能遗憾点头,反正听不清,想也知道是鸡的事。再者说,村里谁家丢根针,明个儿都能当个话题传,所以不愁听不到八卦。

  于是顾兆乖巧的靠在老婆怀里胸上。

  黎周周对自己的漂亮小相公很是疼爱,又拉了拉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丁点风不透,才闭上眼。

  刚睡着没多久,远远的又听到田氏拔高的嚎叫声,黎周周被吵醒,刚一动,腰上相公搂着他的手拍了拍。

  “老婆乖乖,不怕。”

  相公声音还睡迷糊的。黎周周心里甜,被吵醒也没觉得不快了。

  第二天一早。

  黎家吃过早饭,各忙各的活。昨儿吃饭,黎大听哥婿说喝大骨头红枣汤补身子,尤其是对生孩子好,反正没事干吃了早饭就去山里捡柴火。

  家里有柴房,柴火又不怕放,烧炕也用的着。

  黎大背着筐出门,顺手还能割筐猪草回来,周周就不用干了。

  黎周周拎着扁担,相公拿着空桶,两人去河边挑水,这也是早上习惯。黎周周本想说天一天比一天冷,相公就不用陪他了,可相公说这也是锻炼,在路上还跟他讲了科举考试的事。

  “……要是轮到了春闱,春寒料峭的不能穿夹衣,只能单衣,关在小隔间里,三天吃睡都在里面,还要做题,身子骨不好抗不过去的。”顾兆说。

  黎周周从未听说过,“原来还要这样的辛苦。”

  “不辛苦,跟着家里的活比算不得辛苦。”更别提庄稼地里的了。所以说,有了功名就是翻身,一个天一个地。

  到了河边还有人打水,见了黎周周有人说:“周周,张家的没找你事吧?”

  “什么事?”黎周周接了相公手里的桶蹲着开始打水。

  那人说:“你没听说?昨个儿张家的都吵成那样了。”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完了,“我听得清清的,牛蛋把他娘坐住的鸡给捂死了,张家的打骂一通牛蛋又骂你,还说明个儿要找你赔她家的鸡……”

  “牛蛋把鸡捂死了?”黎周周手里活都停下了。昨个晚上牛蛋嚎,他还以为是牛蛋闹着吃肉,张家的打孩子,没听清。

  “你小心些,给鸡还给出麻烦了。”

  说话的水打好了,又碍着顾兆在场,不好仔细学给黎周周听。也说不上来为啥,可能顾兆是读书人,她说起热闹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相公,你说对了。”黎周周挑着扁担。

  顾兆:“鸡不能给。”

  “当然不给,我凭什么白给她一只鸡。”黎周周说的肯定,一看相公还在,又收起厉害,他怕相公不喜欢他这样。

  顾兆看的只觉得周周可爱的鲜活。

  哪有人不发脾气不会生气,那就是面团了。

  回到了家,黎周周给水缸填满了水,早上也不去洗衣服了,万一自己一走,家里就剩相公,张家的来讨鸡,相公对付不过来,不能任由相公被骂。

  黎周周不爱听村里说是非,也少有和人拌嘴,主要是他说不出难听的话,也不去学。这会揉面,家里馒头吃完了,本想着下午蒸,干脆现在蒸了,一边干活,黎周周脑子里就想,要是张家的敢骂相公,那他一定也骂回去。

  结果一等等了半晌,张家的没来,院门口杏哥儿声:“周周?你今个儿怎么没去洗衣服,我正等着和你说。”

  杏哥儿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手指冻得通红,边走边说。

  黎周周从灶屋出来,领杏哥儿进灶屋说话,相公在屋里看书呢。杏哥儿眉眼都是喜色,把盆往屋檐下一放,坐在炉灶前儿烤手,一边迫不及待说:“张家的回娘家了。”

  “啊?”黎周周搓馒头的手都停住了。

  杏哥儿脸上是幸灾乐祸看热闹,得意说:“不知道吧?河湾湾那说了半天了,我就等着你过来,没想到你今个儿没来,我又高兴赶紧过来找你说。”

  “替你解解气。”

  说半天也没说怎么了,就是黎周周不爱听热闹的都没忍住打断,“到底咋了?我知道牛蛋捂死了鸡。”

  “说是大牛昨个夜里提刀又杀了只鸡。”杏哥儿说。

  黎周周眼睛都圆了,怎么一只鸡变成了两只?

  “大牛怎么敢的?”

  不是黎周周小瞧大牛,张家屋里,没田氏开口,张柱子和他爹加起来都不敢动家里一根菜吃。

  杏哥儿眉飞色舞,火也不烤了,乐滋滋学说:“牛蛋捂死的是小鸡,张家的骂完打完,家里人就说鸡死都死了,干脆炖了吃了。”

  可不是,鸡死了活不了,虽然肉少但能沾个荤腥味。

  “谁知道张家的骂了回去,说她的鸡谁敢吃,我也是听得,反正骂了一家子,骂来骂去最后说要把死鸡拿回娘家给大弟补身子。”

  “大牛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灶屋,提着刀摸到了鸡圈又杀了只鸡。”

  黎周周就说夜里本来安静了,又给来了一下。

  “听说大牛鸡毛都没弄干净,夜里摸黑就给把鸡囫囵煮了,张家的在灶屋门口跳脚骂了大半夜,嗓子都劈了,就这儿大牛愣是没开门,鸡煮完了门一打开,张柱子和他爹也傻眼不知道说啥……”

  黎周周问:“鸡呢?”

  “说是都吃了,哦张家的没吃,气得吃不下,对着大牛又打又捶的,说是要分家,张柱子和他爹总算是说句人话,大牛还没媳妇儿分什么家。”

  闹了一夜,田氏第一次被人骑头上,还是她儿子。在家里威风惯了,怎么可能忍得下去这口气。

  “这不一大早拎着个篮子,听说牛蛋捂死的鸡仔还有蛋都拿走了,谁知道还有没有钱,估摸着是有的,张家钱都人家管着,张柱子跟在屁股后头追,还没回来呢。”

  杏哥儿学的津津有味,说完又唉了声,“怕是晌午就能回来,张家的没走远,这么来回一折腾,以前咋样以后还是咋样。”

  说完了热闹,杏哥儿也没多坐端着衣盆走了,回去要做饭的。

  黎周周也这么想,张家还是归田氏当家管的,不过耳根子能清静一天是一天,张家的要是敢上门,他是要挡相公前头的。

  就如黎周周和杏哥儿猜的那样,当天天还没黑,田氏和张柱子就回来了,篮子空空的,怕是都给了娘家兄弟。

  黎周周操着心,等张家的第二天上他家门讨鸡,没成想是等不到了。

  田氏被大牛给克住了。

  准确说大牛宰完鸡,好像发现了对付娘的办法,只要他不要脸,阿娘又不能真打杀了他,就是骂几句,那还怕什么阿娘。

  要肉吃,不给就作势杀鸡。

  要吃干饭,不给就杀鸡。

  田氏天天的嚎骂,说不动,作势要回娘家,张柱子又去追,来来回回折腾,哪里还想得起黎家。

第13章 村中闲话13

  一连十多天,村里每天扎堆磕牙都是张家院子里的事。

  田氏早上嚎骂了,中午叫唤了顿。

  大牛又杀鸡了?

  那倒没有,大牛焖了大米饭,香的味蹿到我家了。

  过几日,田氏背着包袱又回娘了,张柱子去追了。这都第三次了,大伙早都习惯可说起来还是眉飞色舞的乐呵,平日里都是田氏笑话别人,可算是轮到田氏了。

  笑话完了,有说田氏该,也有觉得可怜见的,说大牛也不该气他娘,不是嚯嚯鸡就是米面,谁家还能见天吃。

  “张家的有什么可怜的,就该她儿子磨磨。”杏哥儿恨恨说,还记着没出嫁在家时,田氏就说他屁股小生不了娃。

  把杏哥儿当时气哭了,他还没嫁人,这种生孩子的话不能插嘴反驳回去,不然名声还要不要了?

  现在田氏受儿子磋磨,杏哥儿是高兴,每天听到了什么,第一个学给黎周周听,他俩都被欺负过。

  黎周周知道杏哥儿不爱田氏,他也不喜欢,不过张家的院里事,刚听还有个解气的劲儿,听多了,就不爱听这些了。

  不是他可怜田氏,而是人家屋里的事,过的好坏跟他没什么关系,不愿意把精力浪费在这家上。于是打断杏哥儿接下来瞧热闹的话,说:“过几日我想去一趟镇上,你去吗?”

  “是了。”杏哥儿话头立刻跟着黎周周跑,说:“再不去镇上,要是下了大雪就不好走了,去年是什么时候下的?好像就现在没多久连着下了三天,家里盐也不多了,不过现在买饴糖干果是不是太早?”

  杏哥儿盘算着家里一团,自顾自的说,“还要买点棉布,趁着离过年还有快一月,给元元做身新衣服,你不说我都忘了日子了,过的可真快。”

  元元是杏哥儿的儿子,去年元宵生的,还不到一岁。入了秋天气冷,杏哥儿就很少抱孩子出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