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158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穿越重生

  其实是真的不必费事,还是想封存了记忆,都未可知。

  顾兆一听,当即笑着说:“那我就失礼了,之前没参加过这般宴会,我怕跪坐一会腿麻了,倒是更丢了颜面。”于是也盘腿坐了下来。

  严谨信也是这般盘腿坐下,他也没见过跪坐礼。

  上头与孙沐并排的施明文,本来是跪坐背脊笔直,如今一看,满室的没有规矩,便只能蹙着眉,然后换了腿,也坐下来了。

  只是瞧严谨信,即便是坐下来了,还是一派的君子端正之姿,不由心中赞赏。

  矮几上早已上了酒菜,酒是用火炉温着的,几碟子菜也好辨认,顾兆带过来的两盒卤鸭还有凉拌皮冻,都是凉菜,没有热乎的。

  大家便喝酒吃菜,欣赏外头的雪景。

  顾兆刚动筷子,就听上头的施大人提议作诗,以雪和桃花为题目。

  “……”

  “谨信先来。”施明文目光赞赏提议。

  顾兆不是瞎子,自然看出施大人对二哥很是厚爱欣赏,这会琢磨出味了,施大人这般提议,像极了过年时家长让孩子在亲戚面前表演一通,自然施大人肯定不会这么无聊只是单纯的炫耀,这炫耀的背后嘛——

  他看向上头笑呵呵抚胡子的孙先生。

  莫不是想让孙先生收了二哥为徒?

  顾兆琢磨出来,眼睛亮了,是吃酒看二哥作诗,一首罢,顾兆抚掌,说好。

  “小顾也来一首。”孙沐笑说。

  顾兆:……

  他刚叫好声是不是太大了?但他发誓,第一响亮说好的是施大人,他只是跟在后头当个气氛组而已。

  “这?我作的慢,让我想想。”顾兆是硬着头皮望窗外。

  室内几人是看了等了,幸好没人催,大家伙只是该喝酒的喝酒,可都等着顾兆作诗。顾兆也不是要躲,既然答应了那就作,在心里来回算,什么平平仄仄仄仄平押韵,这个字不押,换换换。

  最后一首诗出来,是对仗押韵了,可半点灵气也无,匠气的厉害。

  孙沐听完握杯子的手抖了。

  顾兆尴尬一笑,“我作诗水平不及二哥,当初我俩一起府县念书,他教我了几年,已经是上的水平了。”

  其他人看严谨信,严谨信颔首,说了句尚可。

  “我也觉得今天这首真的还行,押韵对仗都工整了。”顾兆高兴继续吃鸭翅,还让梁大人别客气也来一首。

  倒是脸皮厚的。梁子致心想。

  然后随便信口捏了一首。

  顾兆是放下鸭翅就抚掌说好,当气氛组。

  一顿午宴吃的很是热闹,主要是顾兆也不客气,让他作诗他就作,大大方方的,别人作诗他听,当气氛组点评两句还挺言之有物的,其他时候喝酒吃菜也不装,真的吃喝尽兴。

  等仆从上了热乎的汤,顾兆还问有没有面条,下一把,切着卤鸭杂,要汤的,来点醋……

  仆从:……

  “是。”仆从应声下去准备面条了。

  严谨信跟两位先生大人说,兆弟应该是喝多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不必客气,都说了来我这儿做客,定要尽兴而归。”孙沐倒是乐呵,半点气都没,甚至跟阿忠交代,“按照小顾吃法给我也来一碗。”

  阿忠就是孙伯大名。

  梁子致自然是也要了。于是最后全成了吃卤鸭杂汤面。

  施明文做官参加宴席这么多年以来,今天还真是‘肆意’了把,等尽兴头上,大家都多喝了些,便提议说:“沐之,你看今日严谨信如何?作诗是不是有你当日风采?不由就收了吧。”

  “收?”孙沐乐呵说:“好啊,我也正有此意,那我便收顾兆,你收了严谨信如何?咱们是同一个国子监出来的,从同窗之谊到如今的老友,那两个小辈跟着你我二人也相似,不如今日你我添个新徒弟。”

  施明文怔愣,有几分犹豫,又觉得不好,“不成,我是翰林院的学士,若收了严谨信为学生,对他不好。”

  若是以后翰林大考,他作为主考官,本来以严谨信学识定是没问题,可——

  “君子坦荡荡,若你收了严谨信为徒,只会更加严厉,才不会做放水护短之举。”孙沐说:“再者,你在翰林,一心钻研学问,不问朝堂纷争,咱们就是最无用的文人书生,他往上走了,也影响不了什么。”

  这倒是。施明文没想过动迁,他不爱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当年老友鲜花锦簇,入了内阁,现在的褚宁远还落在后头拍马都赶不及,后来呢?

  不提也罢。

  孙沐见施明文动摇,老友性格他知道,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严谨信,说明十分赞赏严谨信品行,已经考察过了,之前犹豫可能怕自己影响严谨信前途,才想让他收了。

  毕竟他不做官,只有一些虚名而已。

  “你都说了,此子在翰林待不久,他一出去,你做你的清闲翰林学士,也不牵扯,还是说你想攀附哪家不成了?”孙沐最后那句是逗人的。

  施明文被说服了定了主意,面上说:“我一个五品,年岁又大,谁会拉拢我。”又说:“你确定认了那顾兆?他作的诗,怕是不及你六岁——”

  “有趣就成,我观他活泼大方,举止坦荡,又会维护兄长,是个好的。”

  两人这般说了,还要问过顾兆和严谨信意见。

  “不急,你们二人回去慢慢想。”施明文说。

  顾兆喝的脸颊有些薄红,举手说:“孙先生您真要收我为徒?我的诗真的练不出来的,我怕以后气坏您身体了。”

  “……”梁子致。

  孙沐哈哈大笑,说:“老夫想试试看了。”

  顾兆便点头,说您不后悔就成,那我愿意,当即跪着磕了三个响头,砰砰作响。梁子致在旁送了热茶,说:“顾师弟,敬茶。”

  这边一通拜师礼,利落效率高。

  那边施明文看的直皱眉,这顾兆梁子致真是一窝窝全是没规矩的性子。严谨信见施大人看那边,他心中觉得这般草率行拜师礼,似乎不太好,可见施大人似乎不拘小节,也是,和鹤仙人交友多年,怎么会拘泥世俗礼节。

  “老师,受弟子严谨信一拜。”严谨信撩着衣袍跪了,也是三个响头。

  施明文看着面前的新出炉弟子,什么择吉日都抛诸脑后,眉宇都是慈爱笑意,说:“好!”

  等顾兆灌了一碗醒酒汤,坐在自家骡车上,吹了冷风,半晌脑子才清醒过来,然后回想这一天发生的,尤其是他喝多上头情绪不受管控的时候。

  他得了一位老师?

  还有字了?

  跟着大师兄字排序,叫子清,顾子清。

  还有后头天色不早了,老师留他休息一晚,他不干,摇头说:“不成,我答应了周周,今晚要和他看花灯的……”

  顾兆回忆结束:……

  他掀开帘子叫方六停,说:“我去二哥那儿坐着说会话。”于是跑到了严谨信车厢里。

  两人是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酒意夹杂着回忆懊恼。

  “喝酒误人啊。”

  严谨信深有同感的点头。

  两人以前在府县念书时,因为喝酒费钱,喝完了头晕看不下书,这不浪费时间学习,便很少喝酒,不像郑辉酒量十分好。这会倒是有些后悔,没能早早锻炼下酒量,今天出丑了。

  “我刚给老师磕头,好像规矩不端。”严谨信回忆失态之处。

  顾兆说:“二哥你心意到了,额头都红肿一片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嘶了声,也疼。

  两人又彼此看着无话,过了会,严谨信又说:“我认了施大人做老师。”

  “恭喜,我就说施大人对你特别赞赏。”

  两人又安静了会。顾兆先说:“我始终觉得像是没睡醒,还迷糊着一般,不是来喝酒吃席的,怎么就多了老师还有字。”

  严谨信点头,也是想不来。他也多了字,叫守心。

  兄弟二人是发了一路的呆,尤其是顾兆,都没搞清老师为何收他为徒,今天作的诗真的不行,难不成被他活泼不做作给吸引住了?还是叛逆,非得挑战他这个作诗水平?

  不管如何,兄弟二人收获师父成就达成。

  十五元宵城里不宵禁,相反还十分热闹,规矩主街道不让摆摊贩,今个就是破例,两边都是花灯摊贩,门面铺子家家户户都挂着花灯,一个赛一个的稀奇,听说还有花灯游街。

  方六是老把式,一到夜里天黑,没往主街赶路,直接走的巷子胡同穿梭,后头严家车跟着,这样走起来反倒快。

  顾兆与严二哥道了别,到了自家酒已经清醒许多,这会估摸差不多有晚上八点多,平日这个时间,要是没有夜生活,那就是睡了。

  他进了门,问蓝妈妈,“周周睡了没?”

  “夫人——”蓝妈妈刚起了个头。

  二道门里头院子传来脚步声和黎周周的声:“是不是相公回来了?”

  蓝妈妈先回夫人的话,说:“是,老爷才回来。”

  顾兆也不等蓝妈妈说话,劲直往里院走,见周周端着油灯,没走回廊,直线穿过院子,这样快些,两人中间遇见,顾兆接了油灯,一握周周说:“冷了。也没披上斗篷。”

  “没察觉到冷。”黎周周让相公没摘斗篷了。

  顾兆便揭开一侧裹着周周,就这般遮挡住风寒进了堂屋。顾兆放了油灯,黎周周借着屋里光线好,看到相公脸上好像有些红,“喝酒了?”

  “中午喝了些,回来前在老师那儿饮了一碗解酒汤,风一吹,现在人清醒了。”顾兆握着周周手,两人坐下说话,不用想就知道福宝睡了,他声音放小了些,说:“我今个认了一位师父,是有名的鹤仙人,如今四处讲学,学问十分厉害的人物。”

  黎周周自然为相公高兴。

  “晚上你们吃的什么?”

  “蓝妈妈煮了元宵,相公要吃吗?”

  顾兆摇头,“我不想吃甜的,腻的慌,不过元宵节还是来一颗应个景。”

  “好。”黎周周去外头跟蓝妈妈安排。

  没一会蓝妈妈送了一碗元宵,是就两颗,一碗的元宵汤,顾兆吃了一颗,塞给周周一颗,汤倒是喝的干干净净,解了渴,胃里也舒坦了。

  “我换身衣裳,都是酒味,外头热闹,咱们去看花灯。”顾兆说。

  黎周周心疼相公喝酒应酬一天,才回来坐下没多久,便说不去了,早早歇着吧。顾兆兴致勃勃给周周描绘,说:“正街上可热闹了,有鱼灯、兔子灯,还有猜灯谜的,花车游行,买糖人、糖画的都有……”

  “真不去?”

  顾兆又黏糊,跟块黏皮糖似得贴着周周,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花灯热闹景象,去吧去吧周周,明日又不当值,睡晚了明日睡它个日上三竿。”

  黎周周哪能不好奇不心动,只是担心相公才压着好奇,他早上就听蓝妈妈描绘,说每年的元宵节京里如何热闹,有些富裕乡绅还会将门口布置一通,让人免费观赏,如何如何漂亮。

  “那就去吧。”黎周周眼底带着笑意说。

  “那我去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