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23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穿越重生

  想着想着,容夫人就想到了偏远冷僻处没用的‘儿子’了。

  好相貌,还不好生育,年纪也大了,她说给挑个门户低的女子草草成亲瞒过去就好,结果容烨反骨跟她作对,硬是不从,结果那般大的年纪迟迟不娶亲,还让她颜面无存,找了借口身体不好。

  现如今要是能送进宫,帮他姐姐一把,也算是他福气。

  容夫人越想越觉得好,便再次进了宫,同容皇后说明了,可天顺帝身边皆是女子,没有一个哥儿,容夫人怕圣上不爱哥儿。

  容皇后倒是觉得好。

  “当初在天圣院读书时,圣上还赞过弟弟几句容貌,如今要是知道弟弟身份,那自然是水到渠成。”

  “不过母亲先不急,我暂且探探口风。”

  若不是容烨,那就是叔叔家的堂妹六娘了。容皇后见过六娘,容貌极为姝丽,人也年轻水灵,阖宫宴时,六娘悄悄打量她的穿着打扮,眼底是羡慕——

  当时容皇后还高高在上,甚至是享受这样目光,等听到两宫太后说明年大选,京里世家送人时,再想起六娘当日看她衣裳首饰的艳羡,便成了堂妹小小年纪心中甚是有野心。

  六娘也想进宫,也想拉她下来换上去。

  是了,同是姓容,谁坐皇后位置不是坐呢?

  容皇后想到此,更是觉得容烨甚好,没子嗣,只有圣上宠爱又能如何?这大历皇后位置还能换一个哥儿坐不成吗?

  那简直想都不必想。

  容皇后试探了天顺帝口风前,先传唤弟弟进宫看看,情谊拉拢,进了宫总是要站在她这边的。

  可万万没想到,容烨进宫了,也洞悉了家人想送他入后宫,便使了一计策,坏了自己名声,也累及了容皇后,国孝期间,容皇后与胞弟在后宫饮酒作乐。

  这事只是隐隐在后宫传开,被圣母皇太后压住了。

  容烨也被带回容家,自然是先抽了一顿,询问他酒是如何来的?容烨不答,反而说:“若是下次,那就不是酒了。”

  “你真是生来讨债要我的命的,你是恨我恨你三姐是不是?”容夫人恨恨道,对这这个无用的儿子,眼底再也没有一丝的亲情温度。

  容烨便问母亲,“国孝未过,母亲就和姐姐商量如何将我送到圣上床榻——”

  便被容夫人亲自抽了巴掌。

  “你们敢送,下次容府意图弑君——”

  “住口!你还敢满口胡言!”容父也震怒,“你是想送了全家人性命,这畜生,钉鞭拿来,看我今日不打死这个孽子。”

  血肉模糊的背伤便是由此而来。

  容烨奄奄一息,是听着他父亲要把他剔除族谱,再也不是容家子弟。他在一角柴房苟延残喘时,府里的少爷小姐皆来看他,庶出的、堂兄弟妹,奚落的嘲讽的,人人都能踩他一脚。

  最后一辆破马车,还有一老一少仆从送他离京。

  都是二哥安排的。

  “你别谢我,就当全了之前这么多年兄弟情分,以前明明是一母同胞所出,你样样比我出头,父亲母亲极为疼爱你,我也是眼红过你,可你是我亲弟弟,你说你怎么这么倔,现如今让六娘抢了……罢了罢了,总归容府的事和你在没关系了。”

  “你快走吧,这俩粗鄙的你也一并带着吧。”

  容二郎将二百两银子递给了弟弟。

  昔日京里风光无限的容四少爷,穿美衣着华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如今是满身的伤,一辆破旧不起眼的马车在后巷停着,天不亮,避开耳目送出了府。

  自此,容四少爷在京里是‘病逝’了。

  马车出了京里,老钟便问去哪里。

  前路茫茫,容烨已经是无根的浮萍一般,再也没有家了。

  “……去昭州。”

  去看看那个夫郎老板,一个官夫人却做了买卖的商贾。

  黎周周从前院回来了,顾兆一看,就说:“怎么去的时候还高兴着,回来脸上就没了笑了?”

  福宝赢了一兜子的椰糖,可真是小气!就跟他俩爹一人十颗,顾兆便问:“黎照曦你怎么小气吧啦的,我今个儿可给你喊加油嗓子都劈叉了。”

  “诶呀我的好爹,您瞧瞧,这一些,我要给平安,还有陈家一些侄儿侄女……”黎照曦开始分椰糖给他爹看。

  顾兆看完,顿时闭上了嘴,他拿到了哪里是区区十颗椰糖,他拿到了简直是福宝对他的拳拳父爱!

  因为椰糖不够分,黎大还说他的不要了,不过被黎照曦给硬塞了。

  爷爷也十颗。

  糖自然是不够分,黎照曦要送的小伙伴可太多了,最后黎周周就说:“椰糖分一分,还有椰皂椰蓉,可以做了点心送过去,再不济还有流光绸。”

  于是乎,黎照曦欢呼一声,拿着东西回自己院子开始做统计表了。

  顾兆:……

  哭笑不得。小孩子真好玩。

  后来顾大人见他家周周也分糖,是一篮子里头五颗椰糖,一些果子,顿时惊觉不好,这十分珍惜珍贵的十颗椰糖,送谁啊?就送一半,出手这般大方。

  他半眯着眼,肯定是前头容四!

  顾大人虽然嘀嘀咕咕,也爱说两句小酸话,但没拦黎老板送糖举动。一是夫夫信任,二则是周周正常社交想交个朋友,不阻拦,不然跟神经病似得。

  朋友是精神上能交流是平等的。

  在昭州,黎周周其实没什么朋友,捧他奉承他的很多,大多是后宅妇人女眷,同他打交道的男子多是商贾老板,这是合作伙伴,不是朋友。

  而王坚霖哥儿渝哥儿桃子等等,对黎周周来说都是小辈,他是爱护这些孩子的。

  能算作朋友的,京里柳树一个,府县杏哥儿算一个。

  加上黎周周心善,容烨那一身伤到了昭州,是亲眼看着小田清创挖的血肉,自然是多了些可怜包容。

  “怎么糖送完了后悔啦?我分你一些。”顾大人摸了摸桌子,一把的糖纸皮,只剩三颗了,全都塞周周手里,“我都没了。”

  “大名鼎鼎黎照曦的冠军椰糖。”

  黎周周手里握着椰糖便噗嗤笑了起来,他知道,相公定知道不是因为送糖的事。夫夫俩彼此都清楚,可这般的‘胡搅蛮缠’作怪,每次都是有用的。

  “刚容烨跟我说了些事,林康安走丢,孙先生讲学……”他一一说了起来,还有容烨说京里的那些事。

  黎周周到也不是给容烨打什么同情牌,只是全告诉相公,好让相公做评判。

  这人留不留。

  “这厮还挺聪明的。”顾兆听完先道了这么一句。

  之前顾兆虽是看着‘醋’,但语气上也是尊重,现如今用了‘这厮’就能看出听完心里也气,他仔细思考了下说:“以前立场不同,他如何做,那是他的事。”

  “回头我写了书信跟老师言明情况,这事我做不了主,应当老师说话。”

  “他现在背井离乡孤立无援真是绝路上的人,今日同你说这些,不知道是真袒露还是混着别的心思,想借着你的善良,先说清楚明白了,好让咱们打消这个芥蒂——”

  “若真是动这翻心思,那他还是想留昭州,想留府里的。”黎周周道。

  若真是不在意,何必费心思?

  顾兆想也是,便说:“你想留他借住就留,破船尚且还有三分钉,他离开黎府去买个宅子过个小日子也成,留昭州或是去旁的地都成,咱们又不是他爹妈,不管这些。”

  “我想等他伤养好了,再由他决定去留。”黎周周也有了决定。

  顾兆点点头,“成啊,反正他现在再咱们地盘。”便不再容烨身上多说了,他看周周也在分糖。

  从他腰间荷包倒出五颗糖来——这是福宝给他阿爹的。

  顾大人眼尖,一眼就看出来,“好啊周周你这儿怎么多了一颗?黎照曦给你了十一颗?!”

  黎周周便剥了糖纸塞了一颗到相公嘴里。顾兆是含着糖,含糊不清说:“多得一颗就是甜。”

  “他谢我给他出的好主意,本来椰糖不富裕,现在那些奖品都能派上用场了,谢谢我的。”黎周周解释。

  其实顾兆也没真伤心,不至于为了一颗糖。再者福宝是周周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哥儿就是怀九月生的略早一些。

  所以时下人才看轻哥儿,当男人同女子成亲吧,极难使女子怀孕,这就是子嗣不丰。当哥儿嫁人吧不是十月怀胎,大家觉得孩子没足月身子骨弱不好养,早夭的多,哥儿也没奶水,还得买奶羊。

  后来顾兆觉得哥儿生的孩子早夭,那锅不能给哥儿,穷人家才娶哥儿,自然是买不起奶羊,你给月子孩子喝米汤面糊糊能有个什么营养?自然是身子骨不好。

  但锅全都是哥儿不好,生的娃娃不健康,于是子嗣不丰。

  反正哥儿处境艰难就是这样造成的。

  顾兆在想,要是以后大历能把蕃国、茴国打下来,那边畜牧业发达,好多牛啊羊的,盖个厂子做奶粉——

  又开始想偏了。

  现在人家俩国打大历,还大历打下人家。

  “周周,岷章橡胶轮胎的事你来做,我把孟见云留下来,什么跑腿的辛苦的得罪人的全让他干。”顾兆道。

  黎周周就笑,相公是嘴硬心软了,说是给孟见云脏活累活,可谁都知道孟见云是相公亲信,加上孟见云不爱读书就爱到处跑,相公这差事是送到了孟见云心坎上。

  “好记着。”

  顾兆当没看到周周打趣他的笑,咳了咳很是有顾大人威严,强行正经说:“本固那儿我去说,先官府的马车车辆换上橡胶轮胎,还有咱们昭州商陆地队伍,至于买卖的话,后头松了你再来吧。”

  “好。”黎周周说好是说的不舍了。

  他现在也不操心不想容烨的事,全都是相公。知道相公这是交代活,相公在昭州留了一个月,怕是要去鄚州办差了。

  黎周周不舍。顾兆一看,就蹭了过去,他如今个头猛,身板也威严,可撒起娇来还是得心应手,不能大鹏展翅撒娇也有旁的技巧,他摸着周周的手略略摩挲了下。

  “痒。”摩挲人的顾大人说。

  简直是倒打一耙。

  黎周周却笑了起来,顾大人也就笑了,笑完手也没撒开,俩人没说话,就是坐着牵着手没散开,含着椰糖吃,过了会,椰糖味也没了,顾兆才开口:“我老觉得忘了个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再想想?什么时候有这念头的?”

  “我刚同你说轮胎的事。”顾大人开始复盘刚才交代的几件事,想了一遍,公事上没有,那便不想了,“不记得应该不重要。”

  便同周周洗漱早早睡。

  第二天梁府递了拜帖来。黎周周接的,中午吃饭时跟相公说:“梁大人夫人同母亲想来见见我聊天说话,相公要是不急着走,再留一两日?”

  “好。”顾兆也答应的干脆,“弄个宴席,好好给本固一家接风洗尘。”

  之前人家到时,他这忙着办蹴鞠比赛,加上府里还有个伤员容烨,就只派周管家过去问了一声要不要帮忙,带着一些仆从给梁家洒扫了新府邸。

  现在得空了,他也要走,正好安排一下接风宴,他同梁江把事再说细一些。

  “那就陈大人一家也请上。”顾兆道。他嘴上没说,上次蹴鞠场上见过梁江母亲和夫人,怎么说,就还挺板板正正规规矩矩的。

  他怕接风宴上,周周同这两位处不来,请陈家女眷来好。

  “蹴鞠赛,梁——”顾兆拍了下脑门,“周周,我终于知道昨天下午忘记什么了,这事可大可小,幸好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