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63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穿越重生

  洗漱后,点着灯用了饭,夫夫俩坐了会,便去院子消食走一走,顾兆还想着前头历将军,“小田怎么说的?”

  “要人先醒来。”

  顾兆便想,这是不是不醒来就是植物人了?现在又不像现代还有机器维护下,要真是成了植物人不得彻底完蛋了。

  “那电视里怎么说,要家属多说说话?”顾兆嘀咕了句。

  黎周周早对相公说些听不懂的习惯了,搭话问什么电视。顾兆就说:“四四方方的盒子,里头放着戏、话本,演员演起来和现在看戏差不多,就是方便很多。”

  随时开关随时看,也便宜,只需要掏电费和网费。现在请个戏班子过来表演,那普通的小戏班唱几折子戏也得五两银子打底。

  “历将军的家属,相公,这个可没有。”黎周周听了解释话又聊到最初。

  顾兆:“他爹驾崩,他娘在京里后宫,几个哥哥也不可能赶过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如今圣上,十四皇子的亲六哥,还真不把这位弟弟当弟弟看。

  十四皇子有个皇子名头,一个五品的武将官职实权,调动的兵马可能也就七八千人?这还是算上后勤的,上次见那些兵,瞧着也好坏参半,良莠不齐。

  “他娘那边亲戚就更别提了。”顾兆想十四那一身折磨的伤,两根手指头都被掰断了——

  多疼啊。

  黎周周想,“不然请小容过去看看说说话?小容虽不是历将军的家属,不过都是京里来的,之前还进宫读书过,见皇子的机会还是有的吧?”

  “……怎么叫上小容了——”顾兆哼哼完,见周周瞪他,意思让他认真些,别老吃没影的醋,便认真开始吐槽:“容四不是五皇子党派么,能瞧得上十四吗?年龄也差着,怕是不熟没怎么打过交道。”

  这倒是真的,容烨和十四在京里时,并没有私交。

  “那你说。”黎周周想不出来了,这个家属念叨如何念叨。

  顾兆想,也是他随意瞎聊,说些电视剧剧情没影的事,也不知道真不真能不能成,不过一想是容四在十四跟前念叨,又不是他,便欣然诚恳说:“还是试试吧,周周你说得对,容四再怎么和十四皇子不熟,也总该见面机会比咱们多。”

  他统共就两面,说话加起来不足十句,念叨什么嘀咕什么,

  难不成说:历将军你快快起来,不然忻州军营新来的那个王将军得在你管辖地吃喝嫖赌还要招军妓,快去治一治这个饭桶。

  这不得把人气死过去了?

  “那我明日跟小容说,现在时候不早了。”

  “周周,你怎么叫起小容了?之前还容烨的叫。”顾大人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正经,云淡风轻半点醋味都没有的样子。

  黎周周拿笑眼睨相公,最后一巴掌搭在相公手里,边笑边往回去拉,不早了,天都黑了回去歇着该睡了,嘴上说:“前些日子福宝学了一首曲,回来给我弹的叮叮当当响,我听着热闹些但老觉得不对劲,就去找容烨问问……”

  一问,容烨没说话,而是净手,坐下,抚琴,弹了一遍。

  黎周周听完:……

  “小容琴弹得好,谱子也好,听的人心里难过酸楚,跟福宝弹得不像一首曲子,我们聊了会,他这人冷清琴声也能感觉出来,没什么牵挂清清淡淡的,也不是可怜他,就是觉得这人和我以前打交道交的朋友都不同。”

  那一次,容烨邀他坐下,两人饮了一盏茶。

  “聊琴我可聊不来,他就说了在京里入宫读书的一些小事。”

  黎周周替相公解衣扣,顾兆则是两胳膊将周周搂了个满怀,黎周周习惯了相公亲近,接着把话说完:“宫里皇子念书可辛苦了,还要学君子六艺,听他说,有时候先帝还要亲自考校,没考好的要挨手心板。”

  “天下读书人都这般,起早贪黑酷暑严寒,他们皇权富贵已经享福了。”顾兆亲了亲周周脸颊说道。

  黎周周点头,“我就是没想到皇家管孩子也管的严,听他说,平时要是没写好功课,挨打的是伴读,他那时候是八皇子的伴读,从未挨过手掌心,可见厉害。”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黎周周的衣裳也解了干净,说完了还没感叹两句,小顾大人便抱着老婆去了床上慢慢说,只是这次可不提姓容的了,说一说夫夫俩的小话。

  翌日一早。

  霖哥儿来请安,他来的早,听到下人说阿爹和爹还没起来,便在正厅坐了坐,等了一会,福宝来了。

  “大嫂早,你来的好早啊。”黎照曦同大嫂问好。

  一人无趣,两人坐着说了会话,等了两刻左右,才见到了穿戴整齐的爹和阿爹。两人一前一后请安问好。

  顾兆让坐,黎周周让上早点,一起吃了别折腾了。

  “黎照曦现在有模有样了,还挺有眼色的。”顾兆打趣福宝。

  福宝眉目都是笑意和亲近,嘴上却哼哼两声说:“我还是不成,今个来早了,应该再略晚一些的。”

  “你知道就好。”顾兆面不改色赞同。

  黎照曦:……哼!

  顾兆又去看李霖,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也不用太客气,我知道你是孝顺孩子,不过我和你阿爹自由惯了,不那么讲规矩,什么晨昏定省的不用一板一眼恪守,要我说还是孟见云不是,成亲才两日就放了你一人,他去忙去了。”

  “爹,相公是忙正事。”霖哥儿先替孟见云找补了。

  黎周周在旁,说:“你啊,这么说小孟,逼得霖哥儿都叫小孟相公了,之前在我跟前可是一口一个孟见云,回头要是小孟听见了,还不知道什么神色。”

  俩成婚多年的夫夫在这儿打趣脸皮薄的小年轻。

  霖哥儿脸有些不好意思,黎照曦被打趣开玩笑有经验,正经说:“大嫂你别不好意思,不然下次还要拿这个笑你。”

  “对,就该学福宝,脸皮厚一些,这有什么。”顾兆道。

  黎周周给福宝夹豆沙包,哄孩子,一顿早饭吃的热闹。

  吃完了早饭,黎照曦今日不上学放假,便回自己院子写功课,等做完了约了小伙伴出去玩,霖哥儿则带了枇杷出门去杂货铺。

  黎周周和顾兆去了爹的院子问好。

  黎大早吃完了饭,这会卷着裤腿下地锄草呢,见俩来了,也没回厅里说话,那开垦的菜园子旁边还有个凉棚,放了桌子椅子,上头有茶壶,旁边放了个竹簸箩,里头小孩拳头大的杂粮馒头。

  顾兆看了竖大拇指,别家是放点心,他爹实在。

  “要是人不动胃口不成,干会活吃这个还香。”黎大就爱吃粗粮窝头,也别就什么肉啊酱菜的,就一口下去,有些粗粗砂砾感,越嚼越香。

  父子三人说了会话,黎大正好歇了会,就赶人走,“快走吧,别在我这儿逗乐子,不然你给我下去锄草?”说着把锄头递了过去。

  “……”顾兆笑的乖巧,“爹,我就算了,改天一定。”

  黎大笑的不成,等俩背影走远了,这才说:“还跟以前一样,那时候苦,也没想让他那瘦鸡仔身子去下地,还巴巴去干,干完一天人都快没了,第二天还能来,现在看是怕了。”

  顾兆拉着周周跑的飞快,他懂爹喜欢吃粗粮爱下地的兴趣爱好,十分尊重,但他不想参加进去。

  “爹逗你玩呢。”黎周周笑说。

  顾兆很认真说:“我觉得再留下去,爹真的要教我怎么锄草。”

  “……有我在呢。”黎周周哄相公。

  像是回到了以前在村里时,小顾大人是周周漂亮无用的花瓶小相公。两人还没感叹一两句,下人来找,说小田大夫来了。

  “那我去前头看看。”顾兆说。

  黎周周则道:“我去找小容说说。”

  夫夫俩分头行动,黎周周去了容烨院子,离得不远,略过两句闲聊,黎周周直接说正事,小容也不是寒暄客气的性子。

  “之前前院你住的那个偏院有个病人,昨天我相公回来认出来了,是十四皇子历将军。”

  容烨本来在喝茶,端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闻言端着茶盏的手顿住了,目光看向了黎周周。

  “受伤很重,性命垂危,从南夷接壤播林的悬崖掉下来的……”黎周周把大致情况说了下,“昏迷不醒快半月了,小田说要是还不醒,人就——”

  容烨两条眉毛淡淡蹙着,“我能帮得上什么?”

  他既不是大夫也没什么灵丹妙药。

  “相公说,也许相熟一些的人在他旁边说话,说一些往事,能叫醒历将军,我们这儿没历将军相熟的人,想来想去只有你了。”

  容烨将茶杯放下,不是他心思冷漠冷硬,而是实话说:“我同十四并无私教,也不甚熟稔。”

  “我去吧。”

  黎周周就笑,“还以为你不答应。”

  “京里那些人,我本是不想再见,不过十四,没什么私教也没交恶,要是容家人,那就由他们死吧。”容烨语气平淡,起了身。

  黎周周便起身带路。

  小田才把完脉,摇头还是不行,“脉象越来越弱了,实在不行,我用针……”

  顾兆以为用针灸能好些,结果是刺命门,原先是预备植物人,这一刺极大可能直接归西,当然也有小概率能有意识苏醒。

  ……那还是在慎重慎重。

  此时容烨和黎周周也进来了。容烨听黎周周说了,十四伤势严重,可一见比他想的还要重,不由略略动容几分。顾兆把小田说的,简单重复了遍,“……再等一等,实在不行就刺吧。”

  他们人留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顾大人就带着黎老板出去了,让容四在历将军跟前好好念叨念叨。

  下人搬了椅子在床边,容烨坐稳,望着床上的十四,一时无言,房间安静的针落可闻一般,容烨本不是话多的,现在看了看,最后还是开口了。

  第一天自然是没气色,床上的人一如既往。

  容烨本来还不习惯说这么多话,开口都斟酌挑了些客气的,第二天时,容烨来看望十四带上了他的琴,第三天还没动静……

  眼瞅着十四脉象越来越薄弱,有时候摸都摸不到那种。

  顾兆看向容四,“不然刺吧?”

  容烨不懂为何他做主。

  “你俩一道京里来的,一道读过几年书,这可是同窗之谊,你又比他年长几岁,那就由你做主,你就说刺不刺?”

  不是顾大人吹牛,时下读书人很看重同窗情的。自然容烨和十四皇子这个不太像——

  顾兆又认真了几分,说:“你怕是不知道,外头传的是:十四皇子无能被南夷掳去,其中百姓猜测舆论引导你也能想来几分,这些不提,前一个多月,南夷向大历说要一座城池换十四,就在前几日我接到了鄚州来函,圣上说的简短,意思就那意思,随便南夷要剐要杀十四,换城池不可能。”

  “如今对外,十四就是无能窝囊废,还有吃里扒外的嫌疑,命早都不贵重,他现在这样,拖下去就是个死,让你拿主意并不是给你加负担,你要是做不了主,我来也成。”

  顾兆把话说的直白,不过太直白了就难听许多。

  但容烨不觉得刺耳,这一切又不是顾兆定下的,真要追溯源头,想也不必想是京里那一对兄弟——他想到此,眼底讥讽冷笑。

  “沾了权势还谈什么亲情兄弟。”

  “当初五皇子对外仁厚亲民,私底下心胸狭窄妒忌成性,不愧是亲兄弟,六皇子表面庸弱无能善妒,最知道捡谁欺负了。”

  容烨同五六皇子差着年龄,入宫读书的课程也是按着年龄岔开的,他本是八皇子的伴读,加上姓容,宫中皇后贤妃多有照顾,宫里那些小太监宫女也不敢造次,端的规矩。

  在小皇子中,以八皇子为长,起引领带头作用。八皇子自恃身份,平日里做派还有模有样,还算友悌,虽然不喜十四这个南夷娘生的,但表现出的还算可以——

  没欺负刁难说难听话算可以了。

  直到有一天,射箭课上,本来是大班教育和小班教育在训练场是东西两头分开的,结果那天二皇子康郡王心血来潮得了空考校弟弟们骑射——

  二皇子骁勇善战,年长还封了郡王,占的还是康字头,且在衙门办差有了实权,在一众皇子中,地位比中宫所出的嫡子八皇子还要有威慑力。

  这些弟弟都怕着——小年岁的还好,因为二皇子看不上这些小萝卜头,不搭理不给眼神,所以考校了那些大班几个弟弟,五皇子、六皇子废柴不成,被二皇子当众说了两句。

  五皇子还好,认错认的快,说一定改进,不像二哥云云还夸了句。六皇子没他哥这个能屈能伸的嘴,脸上挂了几分,被二皇子逮着骂了一通,后来汪泽田来请,说圣上找二皇子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