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祭坛 第193章

作者:海底轶闻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爽文 升级流 穿越重生

  谢寄正有此意。

  他这趟出来就是为了调查昨晚开始的失控,既然江霁初主动开口,他自然答应。

  他们并排前往江霁初停车的地方,江霁初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辆自行车从旁冲出来都没注意。

  谢寄忙一把把人拉回来:“小心。”

  高中生大约赶着上课,车骑得飞快,头也没回。

  二人因突如其来的插曲靠得极近,谢寄视线略一下滑就能看见江霁初白皙的脖颈。

  谢寄知道江霁初长得好,但当脖颈送到眼前时,他有了一种超乎于欣赏之外的冲动。

  谢寄悄悄搓了搓手指,颇为正人君子地忍住了,只低声提醒:“想什么呢,不看路。”

  正值春末夏初,两个人衣服穿得都不算多。

  江霁初后背挨到谢寄胸膛,他不习惯跟人离这么近,本该立刻拉开距离,但又清楚地感知着身后心脏的跳动,一下接一下,透过肋骨与布料与他共鸣。

  江霁初:“谢谢。”

  江霁初的走神只是个意外,接下来一路上车都开得很稳,载着谢寄来到一家僻静的咖啡店。

  他先是对昨晚谢寄买画表示感谢,而后因为不擅交际,再也找不到新的话题。

  短短几句交谈,谢寄对江霁初性格了解得更加深入。

  正如他之前所料,江霁初就是一个蜜罐子里养大的艺术家,和谢泉差不多,不过没谢泉那么活泼率直,心思也有些重,但没坏心眼。

  总而言之,是个各方面都挺不错的青年。

  见江霁初词穷,谢寄接过聊天的主动权:“江大师……”

  江霁初只是小有名气,自认万万担不起大师的称呼:“谢总叫我名字就可以。”

  谢寄从善如流:“霁初。”

  江霁初:“……”

  他以为谢寄会和厉天衡一样叫他小江,或者叫江先生一类。

  他们只见过两面,叫霁初其实有些过于亲近。

  可意外的是,他并不觉得厌恶。

  谢寄:“我昨天看了你的一些画,《问山海》的风格对你而言似乎比较特别。”

  江霁初喝了口咖啡,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画《问山海》。”

  谢寄做出个愿闻其详的手势。

  江霁初眸中流露出真切的困惑:“我确实不知道,像是某种灵异现象,当我放下笔时,《问山海》就已经完成了。”

  谢寄:“所以你觉得它是个沾神碰鬼的烫手山芋,索性捐出去卖掉。”

  “不是想处理烫手山芋,”江霁初定定看着他,“我只是冥冥之中感觉到,它就该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

  谢寄靠在椅背上,不着痕迹地瞧着江霁初,判断江霁初的话有几分可信。

  如果江霁初所言为真,那江霁初很有可能和他遇见了同一种情况——脱轨。

  有一个成天钻研风水堪舆的表弟,谢寄对鬼神之说还是抱有几分敬畏和几分相信的。

  他相信所谓“冥冥之中的感觉”。

  江霁初“不受控制”地画出了《问山海》,并听从冥冥之中的感觉,把画送到拍卖会。

  而他也因为冥冥之中升起的念头,把画买回了家,从而发现自己状况不对,出来寻找答案,又恰巧碰见江霁初。

  两个从前毫无交集的人因为一幅诡异的画作,坐在歌曲沉缓旖旎的咖啡厅相顾无言。

第182章 圆满4、我错了……哥哥……

  江霁初没有说谎。

  当他画出《问山海》后自己都吃惊, 《问山海》和他一直以来的意境相差甚远。

  他喜欢以墨线为主,追求神韵,画多留白, 可《问山海》的留白却一反常态的显出孤寂, 天地万物,山水有灵, 而他却仿佛无亲无友, 连风都不愿经过肩膀。

  他明明父母恩爱,虽不善言辞,却也有三两好友,家境富裕,学业有成,更不需要为生计担忧, 为什么会画出《问山海》。

  虽然对《问山海》有所怀疑, 但左思右想寻不到缘由, 他也没过多纠结。

  直到最近新画出的那幅画。

  两个男人在拥抱亲吻的那幅画。

  就像《问山海》一样,不该出自他之手。

  “听起来很有意思。”

  听到谢寄的话, 江霁初手中金属小勺子轻轻一晃, 映着他面容的咖啡随即晕开。

  谢寄:“你们学艺术的, 是不是会有那种,无我状态?”

  和他说话时,谢寄一直是笑着的。

  或许谢寄并没有笑, 只是天生微微翘起的唇尾给他在笑的感觉。

  难以捕捉的灵感在此刻突然浮现。

  江霁初也想过玄乎的“无我状态”,可他画多了山水, 《问山海》还能解释, 海边的那幅却完全背离了他的认知。

  自己应该是见过那个场景的, 江霁初想。

  因为见过, 才能分毫不差地画出来。

  而空白的两张人脸,其中一张,似乎很适合画上谢寄。

  江霁初没回答谢寄的问题,反而突兀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谢寄单身至今,亲朋好友不是没怀疑过他的性向,但如此头一遭碰见如此突兀地询问。

  尤其问他的还是被厉天衡纠缠的江霁初。

  厉天衡荤素不忌,却也有那么点风度,如果江霁初不是gay,不会死缠烂打。

  江霁初显然也在话出口后意识到不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问谢寄有没有在电闪雷鸣的海边和男人接吻吗?

  谢寄没有放过江霁初的慌乱:“想问什么?”

  江霁初定了定神:“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谢总?”

  谢寄恍然。

  那种不知名的熟悉感时有时无,最终也不过一句,他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因为只有惊鸿一瞥,便被遗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随时间的推移被其他画面糅杂扭曲淡化,以至于再度重逢,谁也分辨不出究竟是真的打过照面,还是某种难诉诸于口的缱绻幻觉。

  或许他的迟疑给了江霁初信心,青年沉静的面容有了变化,语气里包含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殷切。

  “雨夜,雷鸣,大海。”

  “谢总,我们有没有见过?”

  谢寄的迟疑在听到三个元素后消退。

  他确定自己没有在雷雨夜跑去海边等雷劈的癖好。

  谢寄:“应该是没有的。”

  江霁初难掩失望,勺子剜下一块草莓班戟,尝过后更加失望。

  这家味道也不对。

  青年一向少有表情,但谢寄却好像透过那张冷淡的面孔看见青年耷拉下来的犬科大耳朵。

  看得他心痒。

  谢寄:“不合口味?”

  江霁初:“太淡了。”

  谢寄目光划过班戟里露出的草莓,想起今早下厨的失误:“我今天刚做了份一样的草莓班戟,现在还放在冰箱,味道偏甜。”

  江霁初抬起头。

  谢寄话中潜藏着明显的暗示,他遇见过太多邀约,其中不乏下流心思,可谢寄从容自然,像看出他的失望,单纯想为他排解。

  可能是咖啡店换了首曲调缠绵的轻音乐,也可能是斑驳碎光落尽谢寄那双噙笑的眼里,心脏一时像是被羽毛轻抚。

  他们仅仅知道彼此姓名,尚未深入聊过什么,邀请进家门实在是有些早。

  谢寄明白,可他还是说出了口。

  江霁初:“谢总还会做甜点?”

  谢寄:“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嫌饭不好吃,喜欢自己倒腾。”

  “谢总多才多艺,”江霁初握着勺子的手指一紧,“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谢寄深谙社交规则,知道自己的话有几分冒险,但江霁初接受了。

  他勾起唇尾:“是我的荣幸。”

  咖啡已喝得见底,江霁初跟着谢寄起身,说实话他有些怕谢寄像某些人一样抢着付账。

  但谢寄给了他足够尊重,只单纯站着,这让他对人好感度又上升了些。

  在二人即将离开座位的那刻,谢寄手机响了起来。

  谢寄:“什么事?”

  江霁初无意偷听,可零星几个字还是透过声筒冒了出来,他心知这顿甜点是吃不成了。

  果然,谢寄挂掉电话后抱歉地对他道:“公司有点急事。”

  江霁初:“没关系。”

  他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失落,但成年人总会有事要忙,何况谢寄负责的还是那么大的谢氏,他理解。

  江霁初拿过车钥匙欲走,鼻梁上却突然被架了副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