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祭坛 第64章

作者:海底轶闻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爽文 升级流 穿越重生

  什么转折!

  好在谢寄极快,立刻反手挥动树枝,直将从溪水冲出的一条蛇拦腰打在地上:“你突然说这么吓人的话时能不能换个表情?”

  在他们就信任问题插科打诨时,数不清的小蛇沿着溪水由各个溶洞中悄无声息地靠近。

  和昨晚遇到的不同,崖底的蛇是正红色,游荡在溪中时像流动的鲜血。

  先是小溪,而后崖壁上也不知何时爬出红色,想将他们从海陆两路团团包围,无数双猩红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们,信子曲了又伸,伸了又曲,随时都要冲上来缠绕他们的脖颈。

  谢寄:“趁它们还没集合完毕,冲出去。”

  江霁初:“去哪儿?”

  谢寄向上一指:“溶洞上面!”

  蛇群纷纷弓身,做出要攻击的姿势,谢寄来不及解释,在它们动弹的前一秒,找准一个红蛇相对稀少的方向率先冲出。

  红蛇像染血的子弹般成排自溪中袭向谢寄。

  谢寄后背如同长了眼,返身用巧劲在空中化了个圈,将三条先行的红蛇绕到树枝上,又用力抛向第二批冲他袭来的蛇群。

  趁这间不容发的空档,他不退反进,朝着蛇群最密集的溶洞冲去。

  他们是从西边的悬崖下来的,东边是大大小小的溶洞,奇怪的是红蛇虽从溶洞内游出,溶洞外的石壁上却见不到几条蛇,而且越往高处蛇就越少。

  谢寄寻了处东边地势较低的地方,踩上块石头用力向上一蹬,右手扒住上面的石块就往上爬。

  石壁红蛇数量虽少,但毕竟还有。

  谢寄没爬多高,一条手腕粗的红蛇迎面扑来。

  森寒的獠牙被红色皮肤衬出红光,他腰部发力,跳起来抓住石壁上另一块凸起,与红蛇擦脸而过。

  下面的红蛇紧追不舍,眼见它们就要追上来,谢寄口中低骂一声,往斜左方一跳,左手抓住石块,右手从腰间摸出把银色手//枪。

  对形势的本能判断与对枪的熟悉令他无需瞄准,拉下保险栓后照着蛇群就是一枪。

  鲜血轰然炸开,最上面的蛇席卷着下面的一同坠入小溪。

  谢寄抽空往江霁初的方向看了一眼。

  青年长刀直插入石壁,又用力向下一划,将刀下的蛇斩成两断,借着长刀的力道,江霁初飞速向上窜出数十公分。

  动作干净利落,劲瘦的身形不断弯成优雅锋利的弧线,一往无前地朝溶洞上边的平台冲去。

  谢寄唇边笑意渐大,一枪将追击江霁初的红蛇崩地血肉纷飞,又朝自己脚下开了一枪,趁蛇群短暂退避迅速攀爬。

  他们先后爬到溶洞上面的平台,坐在草地上喘气,而红蛇似是对平台有所忌惮,一条也没跟上来。

  “还好它们没集结完毕,我们又跑得快,”谢寄把气喘匀,“本来以为是灵异剧本,结果现在成了群蛇围城,下一步是不是狂蟒之灾。”

  江霁初无语道:“别毒奶了行吗。”

  谢寄:“我从来不毒奶。”

  他话音刚过,东南方一块红色巨石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58章 死讯、在未知中苟延残喘的活,或在真相中毫无意义的死。

  还没休息两分钟的二人拔腿就跑, 刚才动手杀的小蛇估计是红蟒的蛇子蛇孙,一弓身子紧追在他们屁股后面。

  红蟒腰和谢寄身高等长,窜起来地动山摇。

  江霁初边跑边吐槽:“你不是说你从不毒奶吗!”

  “是祭坛有毒!”谢寄十分愤慨, “你给我的枪是破魔buff, 打这么大蟒没用,你个物理攻击的跑什么?”

  江霁初理直气壮:“村里洗澡不方便!”

  谢寄:“小祖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犯洁癖?!”

  短短十来分钟, 江霁初辈分被一提再提,可他没工夫做出回应,红蟒身躯庞大,动起来却很是灵活,血盆大口直向他咬来。

  他向右侧翻躲过,旁边半人高的石块登时被红蟒咬了个四分五裂。

  他们在平台狂奔的同时还要不断躲避红蟒的袭击, 谢寄觉得这是他长这么大跑得最快的一次。

  飞溅的碎石擦着谢寄侧脸掠过, 差点给他划出血痕来, 红蟒带起狂风,哪怕尾巴尖撞上都能把人撞得吐血。

  它猛地从天扑下, 二人左右跳开, 滚得满身烟尘。

  再这么跑下去迟早会被撞上, 江霁初紧握长刀,开始考虑回头和红蟒大战八百回合。

  谢寄滑下一处矮坡,余光瞥到一处山洞, 他叫道:“前面有洞,我们进去!”

  他反手射出一枪, 正中红蟒眉心。

  江霁初给他的银枪是高级关卡的道具, 没有弹匣, 子弹无限量供应, 比普通枪后坐力小,威力却要大上许多,这一枪直将红蟒打得昂首低吼。

  随之而来的,是红蟒更加迅速而激烈的冲击。

  谢寄和江霁初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几乎是斜铲洞穴。

  红蟒在洞口停下,洞穴对它来说太小,根本钻不进去,只得在外面疯狂拍打尾巴。

  二人各自捡回一条命,靠在洞穴石壁上同时松了口气。

  江霁初:“以后不要瞎奶。”

  “不奶了,再也不奶了,”谢寄暗叹自己进祭坛后运气直线下跌,就连谢泉都能被他带的欧气全失,“你跟思悠上午在林子里有看到这种红蛇吗?”

  江霁初摇摇头:“只有紫蛇和普通的蛇类。”

  蛇果关卡任务不明朗,村子里只有人类村民,连个boss的影儿都没看到,而村子周围不是树就是山,也就这么一个地方是峡谷,听起来特殊突兀,所以他才想来一探究竟。

  虽然凶险,但多少有收获。

  刚才遇见的红蛇也好,红蟒也好,看起来和紫蛇一样,都是陈家村的“特产”,它们攻击性不比紫蛇弱,而且只存在于东面的悬崖峭壁下。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洞穴深长,被红蟒在洞口一堵,前方就只剩个黑漆漆的甬道。

  谢寄本来是想探溶洞,提前从招待所拿了个老式手电,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红蟒趴在地上,用灯笼似的眼从洞口望着他们,猩红的信子不断往里试探。

  他打起手电,在信子上饶了一下,又把光束打向洞穴深处:“只能往里走走看了。”

  他们两个最低也有一米八,洞穴高度只有一米六左右,只得矮着身子前行。

  谢寄不喜欢这么压抑的氛围,拉着江霁初聊起天:“小同志,这可能不是我毒奶,而是你欺骗组织的报应,还不从实招来。”

  江霁初揉揉眉心:“我手里有思悠一件东西,她一直想要回去,但我不给。”

  谢寄:“你拿人家姑娘什么东西,还不还给人家。”

  江霁初沉默了会儿:“暂时不能给她。”他做事少有犹疑和后悔,只有思悠的事上,一直不知是对是错。

  谢寄追问:“为什么?”

  江霁初这次沉默的更久,当谢寄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再次听见青年淡漠的嗓音:“我母亲生下我后没几年,我父亲就失踪了,她深爱着我的父亲,满世界寻找他的踪迹。在寻找的过程中,她像变了一个人……从漂亮优雅的富家千金,变得形容枯槁,偏执疯狂。”

  谢寄从谢泉口中听过一星半点,可由江霁初说出来,无论是意义还是震撼都更上一层,他配合道:“后来呢?”

  江霁初继续道。

  “后来,我偶然得知了父亲的死讯。他临时去国外采景,走得急,没来得及跟我母亲说。

  “当他抵达后还没和我母亲联系,又遭遇暴雨和山体滑坡,他的脸被砸得面目全非,身份证明丢失,去的地方比较敏感,没走正规渠道,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只依稀辨认得出是我国人,又因随身携带画具,尸体招领启事被登在国外某个油画网站上。

  “我认出了他和母亲的结婚戒指。”

  谢寄依稀猜到了什么:“你告诉了你母亲?”

  “那年我九岁,不知道该不该说,直到我母亲查出癌症中期,”江霁初声音渐沉,“我劝她治病,她不治,还要去找我父亲……”

  “她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在他出事的地方自杀殉情。”

  昏暗的甬道中,江霁初像负着一洞黑暗弯腰前行,手电筒的光线映在他半边脸上,颜色浅淡的唇微微抿着。

  当年的江霁初本能地意识到死讯说出来会有不好后果,可母亲身患癌症,他只想让母亲尽早接受治疗,回归正常生活。

  如果是年纪再大一点的江霁初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那时候他只有九岁,只想让母亲去医院。

  谢寄听得又心疼又气,忍不住道:“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当时才那么小,说不管就不管了?!之后你……跟你哥怎么办?”

  许是往事沉重,江霁初没注意到谢寄的停顿,他吐出口浊气:“往后的事不重要,总归活到了现在。谢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思悠那里拿走的,就是类似于‘死讯’的东西。”

  在未知中苟延残喘的活,或在真相中毫无意义的死。

  父母的骨灰跨越重重海域埋回故土,也永永远远地压在江霁初心上。

  谢寄:“你打算永远也不给她?”

  江霁初:“等时机到了,我会给。”

  父母已故,思悠却还活着。

  他无数次怀疑过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可谢寄来到祭坛,最好的时机也即将来到。

  江霁初算着还要多久,垂在身侧的手猝不及防被谢寄拉住。

  力道温柔而坚定,偏热的体温想要驱散整个山洞的阴寒。

  谢寄和声道:“无论发生过什么事,都不是你的错。”

  江霁初没有回应,只浅浅笑开。

  ·

  因山洞太低不得不弓身行走,速度被拉低不少,许久后,他们看到了光。

  洞外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天际蔚蓝,绿草如茵,美得像一幅画。

  在画的正中央,伫立着一棵红色果树。

  这是他们在陈家村见到的唯一一棵红色果树,它没比别的树高到哪儿去,静默而孤独,却给人一种足以抚慰心灵的安宁。

  离开洞穴后,谢寄伸了个懒腰,长时间的弓身让他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他们走近红树,大大小小的红色果实垂在枝头,圆润饱满,清新逼人。

  谢寄摘下来一颗果子,不知道是不是运动久了有些口渴,他竟有想尝一口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