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99章

作者:油盐不进 标签: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陈晚睁眼后的第一反应是,幸好他的火车在下午,随即想到了工作间桌上的纸条。他蹭地从床上坐起,扯到酸疼的肌肉,瞬间苦了脸。

  每天早上晨练的时间虽短,但持续了两个多月,一定程度上还是起到了强身健体的作用,陈晚的体质较之前有明显的提升,可谁让他遇到的是许空山呢。

  陈晚揉了揉腰,穿好衣服下床,精力似乎永远用不完的许空山在打理院子里的菜地,萝卜再长就要长老了,他留了几个大的育种,其余的全部拔了起来,他和陈晚吃不了可以往陈二姐、陈五姐那边送。

  封了一半的炉子上温着许空山给陈晚留的早饭,副食店门口买的包子,以及一碗黄澄澄的鸡蛋羹,许空山加了小半勺猪油,蒸好后表面光滑如镜,戴着油脂的香气却丝毫不腻。

  许空山放下手里的活陪陈晚吃早饭,陈晚吃,他看。

  陈晚从许空山的反应判断出他上午没进过工作间,香滑的鸡蛋羹下肚,陈晚放下勺子:“山哥,我要去京市一趟。”

  许空山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去多久?”

  “今天下午,两点的火车。”陈晚语气晦涩,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对不起山哥。”

  这是陈晚的决定,在等许空山回来与去京市争取《雾山恋》的服装设计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许空山接下来的行为出乎了陈晚的预料,他满脸懊恼地埋怨自己昨晚折腾得太过分,竟是一点也不介意陈晚的“偏心”。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许空山让陈晚趴到沙发上,替他按摩腰腿,以缓解他的不适。

  “收拾好了。”陈晚仰着头,视线落在许空山的脸上舍不得挪开,“山哥你什么时候放假?”

  现在是腊月初,眼见着离过年越来越近,不少单位都在着手安排放假的事宜,所以冯导才催那么紧。运输队过年同样会放假,只不过假期时间比普通单位短,前后不过四天,大年初三便要复工。

  陈晚不确定自己会在京市待多久,他想了想,对许空山承诺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工作间的纸条陈晚不打算销毁,他趁着许空山在厨房忙活的功夫把剩下的纸条写完,放进抽屉里。吃过午饭,许空山从工作间提出陈晚的行李,把他送到火车站。

  京市地处北方,许空山怕陈晚冷,让他把自己那件羽绒服也带上。陈晚讲究,不可能一件衣服从头穿到尾的。

  这是陈晚第二次坐火车,冯导帮他买的是卧铺,许空山将行李放到他的铺位,交代了一番让他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同车厢的其他几张床铺空着,外面过道不时有人经过,陈晚极力克制想拥抱许空山的冲动:“山哥,我在工作间的抽屉里给你留了东西。”

  具体留的什么陈晚没有透露,说许空山回去就知道了。

  火车即将发车,许空山握了握陈晚的手:“我走了,到了京市记得给我发电报。”

  “嗯。”许空山握得很用力,松开的速度却很慢,陈晚留恋地勾住他的手指。

  嘭地一声,两人触电般地分开,原来是门口有个人的箱子落在了地上。

  在列车员的催促中,许空山跳下火车站到铁轨外面,许空山扒着窗户,火车缓缓启动,许空山随着火车前进。他先是走,然后慢慢跑起来,速度逐渐加快,直到被彻底甩到后面。

  眼见着许空山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陈晚的心顿时空了一大块。

  火车一路向北,窗外的色彩由绿转白,车外的温度极低,一夜过去,玻璃窗上结满了冰花。下铺震耳欲聋的鼾声终于停歇,陈晚揉着太阳穴,呼出一口浊气。

  列车员挨个通知着前方到站的信息,陈晚收拾好行李,做好抵御严寒的物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准备。

  冯导派了人来接陈晚,裹着厚重棉大衣的年轻人举了张纸板,上面写着陈晚的名字。

  远远看见名牌,陈晚从容不迫的走近,他下车前整理了仪容仪表,尽管在火车上一直没休息好,他面上也未有丝毫颓色。

  “你好,请问是制片厂的同志吗?”陈晚站定,探头探脑的年轻人忙不迭点头。

  “冯导说得果然没错。”年轻人自我介绍姓王名亮,他事先没见过陈晚,冯导跟他形容了一番,说陈晚人群里最独特最体面的那个。

  除了派人接,陈晚没享受到任何特殊待遇,他在王亮的带领下乘坐公交车到达制片厂。

  冯导有事脱不开身,陈晚在招待所开了建房,顾不上休息,去邮局给许空山他们发了电报。

  发完电报,陈晚回招待所洗了个澡,头发将干未干之际,忙完事情的冯导亲自找上了门。

  冯导和上次见时没什么变化,倒是陈晚明显瘦了一圈,期末那段时间累的。再加上同车的人晚上打呼白天唠嗑,吵得他没睡好,人一疲惫胃口自然欠佳,要是许空山看见他此刻的模样,铁定会心疼坏了。

  消瘦的脸颊使陈晚显得愈发清冷,冯导体谅他的奔波,简单寒暄几句便主动离开,让陈晚好好休息,明天天再来带他去见制片厂的领导们。

  顺带一提,《雾山恋》的女主角已定,正是陶美丽,但她不是爱炫耀的人,因此消息只在小范围传播。

  陈晚躺在床上,窗外偶尔有自行车铃声或者吆喝声响起,算不上吵,身体与精神皆疲惫到了极致,他闭上眼睛,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室内一片漆黑,陈晚打开灯,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六点,一时分不清是傍晚还是早上。他从窗户往下看,国营饭店门口的蒸笼冒着白烟,他竟然睡了十六个小时。

  陈晚穿上外套出门,他太久没进食,饿到反胃,急需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热乎乎的包子还有点烫手,表皮白而喧软,底部浸润着汁水,陈晚吹着气咬下一口,慢慢嚼碎,猪肉大葱的香气盈满齿颊,空荡荡的胃终于舒畅了。

  街边的树全是光秃秃的,六点的京市是安静的,透露着几分悠闲,陈晚静静打量着这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割裂感。

  陈晚就着豆浆吃完了包子,制片厂八点上班,他回了招待所,干冷的空气让他失去闲逛的兴致。

  二人约了早上七点半在制片厂门口会合,冯导依旧带着帽子,不过换了顶带毛有耳罩的,他缩在下摆快拖到地上的大棉袄里,跟个小老头似的:“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陈晚跟着冯导往里走,制片厂占地面积颇广,他一个外人,没人领着真容易迷路。

  冯导对陈晚抱以厚望,他一边走一边跟陈晚介绍等会有哪些人在场。自从见过陈晚的本事,冯导对港城的衣服就看不过眼了,否则也不会全力为他争取今日的机会。

  “老冯来了。”冯导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正在说话的三人转过身来,说话的是居中那位,“你说的那个设计师呢?”

  陈晚身形修长面如冠玉,鹤骨松姿,三人以为他是冯导新找的演员。

  在从冯导口中听到陈晚的身份后,他们露出了和冯导第一次见陈晚时如出一辙的表情。

第121章

  《雾山恋》性质特殊,制片厂的厂长可是在文化部那边立了军令状的,拍不好所有人都得吃挂落,因此他们才会如此谨慎。

  与会者陆续到齐,论职位没一个比冯导低,陈晚南财大学生的身份头一次成了减分项,当即就有人表示反对,非科班出身的陈晚不可能担此重任。

  “他要是科班出身就不会站在这了,每年从纺织学院毕业的人还少吗?”冯导语气不善,对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有些难看,厂长知道二人不对付,出来打了个圆场。

  “别的我们先不说了,小王——”厂长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王亮应声而进,陈晚看见他手上抱着叠花花绿绿的布料,身后跟着两个抬缝纫机的人,这便是为陈晚安排的考验了。

  为了避嫌,冯导未参与制定考验方式的环节,他和陈晚一样,也是此刻才得知要做什么。厂长选取了《雾山恋》的三个片段,让陈晚根据片段在两天内为男女主各做三套不同的服装。

  说完要求,厂长询问陈晚的意见。

  “厂长——”冯导眉头一皱,男女主各三套,哪怕陈晚给女主全做连衣裙,加起来也有九件了,这不是为难人吗?

  “好。”陈晚的答应打断了冯导,他神情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六套衣服,两天内从设计到成品,对于任何一位设计师而言都是极具挑战性的,陈晚迎上厂长的目光:“请问我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厂长转头看向王亮,“小王留下,陈晚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跟他说。”

  王亮对做衣服一窍不通,他除了替陈晚跑跑腿,帮不了什么忙。

  厂长说完招呼其他人离开了办公室,陈晚争分夺秒地拿出纸笔,坐在缝纫机前画起了设计图。

  片段片段所处的情形分别在春夏秋三个季节,陈晚笔走游龙,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跃然于纸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亮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他怕打扰到陈晚,一直不曾出声。期间陈晚自顾自忙着,仿佛已忘记了王亮的存在。

  “陈晚怎么没和你一块?”厂里设有食堂,中午端着饭盒的冯导撞上王亮,“他进展怎么样,做了几件衣服了?”

  “我叫他吃饭他没理我。”王亮想起自己出声时陈晚抬头看他的那个凌厉眼神,仍然心有余悸,“他上午一直在画设计图,没有做衣服。”

  两人围绕着陈晚进行了一番交流,吃完饭王亮洗干净饭盒,重新打了一份饭给陈晚带回去。

  “陈晚同志吃饭了。”王亮将饭盒放到桌上,“待会饭该凉了。”

  “嗯。”陈晚手上的动作不停,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王亮以为陈晚不喜欢被人看着吃饭,闻言走出办公室,在外面溜达了大半个小时,回来一瞧,好嘛,饭盒原封不动,里面的饭菜凉透了。

  画完全部设计稿的陈晚终于感受到了腹中的饥饿:“不好意思,请问有开水吗?”

  来者是客,王亮特意为陈晚打了食堂的红烧肉,这会冷了,肥油凝结成固体,不用开水化开,吃了怕是会闹肚子。

  “有,我马上去给你倒。”锅炉房不间断有热水供应,王亮顺手揣上饭盒,“我把饭拿去让师傅给你热一下。”

  制片厂食堂的饭菜滋味如何陈晚没品出来,他机械般地填饱了肚子,立马接着投入了工作之中。

  下午五点是制片厂的下班时间,喧嚣声入耳,陈晚疑惑地望向王亮:“是下班了吗?”

  “对。”王亮点点头,“不过厂长说了,办公室你随便用,我跟他们交代了,不会有人来锁门的。”

  没人锁门当然再好不过,陈晚心情微松:“你先走吧,我大概会忙到很晚。”

  很晚具体是多晚陈晚无法给到具体的答案,王亮去食堂打了晚饭,又细心地帮他提了瓶开水,感觉没什么缺的了,才出了制片厂。

  手电筒的光线四处晃动,巡逻的保安经过唯一亮着灯的办公室,嘀咕着是谁忘了关灯,上前推门,被坐在缝纫机后的陈晚吓了个倒仰。

  “您还没走呢?”保安缓过神,陈晚腕上的手表时针走过第三个刻度。

  夜里下起了雪,陈晚手脚均冷得失去了知觉,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微微的青色,大半夜的的确怪渗人的。

  陈晚笑笑没说话,屋内屋外一个温度,冰窖似的,他实在不想开口。保安把手电筒挂在腰上,环视一圈:“我给您弄个炉子暖暖,大冬天的,小心把人给冻坏咯。”

  他没说啥让陈晚赶紧回招待所歇着的话,很快给陈晚提溜了一个烧着炭的小炉子过来。

  “我添了几块新炭,这门您千万别关,不然闷着了容易出事。”保安把炉子安置在缝纫机下头,离布料半米远。

  “谢谢。”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让陈晚倍加感激,他穿得厚,身上倒还好,唯有一双手是最难受的。

  “这有嘛谢的,您忙,我接着巡逻去了。”制片厂的仓库里摆了不少精贵东西,摄像机、胶片、放映机……他必须时刻注意。

  地面积雪渐深,保安在上面踩下一个个脚印,蒸包子的笼屉又冒起了白烟,炉子里的煤炭慢慢熄灭,陈晚红着眼缝好裤脚的包边。

  扫雪的沙沙声在门外响起,陈晚抬头望去,被触目的白晃花了眼,下雪了?

  起身的时候陈晚有一瞬间的眩晕,他用力扶住桌子,手背上青色的筋络高高鼓起。

  办公室门上挂着一把黄铜锁,钥匙在王亮那,陈晚拧上锁,打算回招待所洗把脸收拾收拾。

  “两个包子一碗豆浆。”六套衣服完成了五套,因此陈晚得以在店里慢条斯理地吃顿早饭。

  夜里值守的保安是两个人,还没交班,为了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关照,陈晚打包了十个包子。国营饭店的肉包卖得不便宜,一般家庭通常舍不得在这消费。

  一点炭火换了十个包子,两个保安反过来向陈晚道谢。

  “你们在聊什么?”王亮较往日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受积雪影响,刚好在陈晚预估的时间范围内到达制片厂。闻到肉包子的香味,他嘴里不由自主地分泌唾液。

  保安说了昨晚给陈晚送火炉的事,王亮大惊失色:“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陈晚默认,王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拼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熬过通宵。

  最后一套衣服花了陈晚两个多小时,王亮愈发不理解,明明时间来得及,陈晚为什么非要不眠不休。

  “因为我答应了家里人要尽早回去。”陈晚将衣服叠好,动作突然变得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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