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反派后 第77章

作者:咕彦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现在的宋司谨好像没以前那么好欺负了。

  就在宋司谨以为他要骂人的时候,段灵耀头一扭,躺平,哼哼唧唧:“反正我不会一次两次就轻易原谅你,记得轻一点,别压到我伤口。”

  这下宋司谨真有点忍不住了:“你不要再说胡说了,我是要帮你换药,没有别的意思,还有,谁要你原谅了?”

  段灵耀一下子得意而笑:“人家说的就是换药,怎么,谨哥哥想到哪里去啦?哼,没想到有些人表面那么正经,其实心里下流得很!”

  宋司谨:“……”

  宋司谨理都不想理他了,径自从床头的小抽屉里翻找出常用的纱布、酒精、药膏和小剪刀,然后开始拆段灵耀身上旧的纱布。

  段灵耀继续嚷嚷:“记住了啊,轻一点,别压到我伤口。”

  拆开旧纱布,看着段灵耀腹侧那个狰狞的疮口,宋司谨的心顿时又软了下去。这道伤虽然看着比较小,却也流了很多血,而且扎得这么深,也是段灵耀命大,才没有得破伤风。

  想想宋司谨就有些后怕,刚刚升起的一点火气跟别扭就又迅速消散:“对不起。”

  这三个字出来,段灵耀刚露出的得意便瞬间凝固,他唇瓣嗫嚅,有两点星光迅速在他眼中闪过,他偏开头,声音软了不少:“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

  “我知道,你不用原谅我。”宋司谨实话实说,“我也没有原谅你以前对我做的事,你连对不起都没跟我说过,太没素质了。”昏迷的时候不算。

  段灵耀一下噎住,脸色红红白白十分精彩,他正想说点什么,宋司谨已经开始给他抹酒精,于是要说出口的话直接变成痛呼。

  段灵耀情不自禁抓紧宋司谨的衣角:“你轻点,嘶……轻点轻点。”

  因疼痛而紧绷的身躯,在昏睡这么多天后仍显出悦目而流畅的肌肉轮廓,又因久不见阳光更加苍白,也就显得那道深红的伤口更加狰狞。

  “已经很轻了,你忍一忍。”

  一道小小的扎伤,痛就这一块地方,忍忍也就过去了,给肩背那道伤口上药才要人命。

  段灵耀趴伏在宋司谨腿上,身上因疼痛渗出冷汗,像一条刚上岸还没有学会站立的鲛人。

  宋司谨一点一点给他消毒,酒精渗透血痂,段灵耀疼的发抖,就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刚才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没有原谅我?”

  “就是字面意思,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没有忘。”

  段灵耀又疼又委屈:“不是说信我了吗。”

  “是啊,信是一回事,那又是另一回事。”

  “可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

  宋司谨迟疑:“你也可以不原谅我,单独处理。”

  段灵耀疼的直抽气:“不要!你说我欺负你,那你也欺负了我,凭什么分开算。”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理?”宋司谨忍不住加了点力道,疼的段灵耀差点哭出来,“要不是你先不信我,我也不至于害怕到弄伤你。”

  段灵耀咬着牙反驳:“还不是因为你骗了我好多次?”

  宋司谨动了动唇瓣,一瞬间有些无力:“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骗你……段灵耀,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你自己外的人都没有心?”

  惯爱蛮横耍赖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那点无力与失望,试图继续狡辩的话语便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他一下抓紧宋司谨的衣角,有些无措,有些慌乱,心底钝钝的痛:“我没有。”

  宋司谨没心情应付他,便不吭声。

  而他一沉默,段灵耀就忍不住想起那时他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心脏紧缩缩,惶恐、歉忱,他想,谨哥哥都先对自己道歉了,又何必再犟。

  原来人都是贪心的,之前还想着只要有一点点真心他就不再跟他犟了,如今却又得寸进尺。

  段灵耀小小反省了下,只是他多少有些害怕,怕宋司谨仍在欺骗自己:“没忘就没忘嘛,大不了我以后……”

  可宋司谨已经懒得跟他纠缠:“算了,不说那些了,就当我们扯平吧。”

  话被塞了回去,段灵耀咬住唇:“真的?”

  “嗯。”

  愁眉苦脸的小公爷挤出一点笑脸:“那你以后得更真心一点对待人家。”

  宋司谨有点尴尬:“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段灵耀惊呆:“不是说扯平了?”

  “嗯,扯平了,可以不提过去的事……但是灵耀,我不想再骗你,实话实说,你这样的性格就算不提过去,只看现在和未来,我也没有办法接受。”

  迎面就是直白一击,差点叫段灵耀呕血。

  “哦,随便,我才不在乎!”段灵耀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眼泪歘地留下来,张口便咬住宋司谨的大腿。

  “诶,别咬啊!”难道段灵耀是属小狗的吗,一醒来就咬人。

  给醒着的段灵耀换药真是太辛苦了,换完药两人四目相对,俱都泪眼汪汪。

  段灵耀带着点哭腔:“你根本就还在介意,骗子!”

  宋司谨心虚地移开视线,要他一下就完全不介意,也太难了。

  ——

  可能是上次谈话不太愉快的原因,也可能是段灵耀依然怀疑宋司谨的原因,总之他越来越难伺候了,他会故意刁难他,以此来考验他对自己的耐心真心和爱心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不是想吃肉了,就是想吃很贵的松子糖。外头山路两边的小摊哪有卖这些的?宋司谨压根没法当天给他买来,就叫段灵耀的小厮下山去跑腿,段灵耀很不满意,嚷嚷着宋司谨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对此宋司谨忍了又忍,但泥人也有三分骨气,往日熟悉的被控制感和无力感逐渐回来,段灵耀昏迷时脆弱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渐渐从宋司谨脑海中消退。

  于是在段灵耀能下地蹦跶的时候,宋司谨决定不忍了。

  他伺候人这么久,该偿还的也偿还了,再说段灵耀以前总欺负他,欺负了那么久呢!宋司谨宽容大度,不想跟他一直纠缠,才勉强同意两人扯平。

  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忘了。

  不过他已经决定不再跟他吵架,因此大部分时间,宋司谨只是语气有点不太好地冲段灵耀说几句,然后扭头就走不伺候。

  爱杀不杀随便你。

  而宋司谨这样不配合,段灵耀却总要先来和好。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晃荡到宋司谨身边,宋司谨不理他,装没看到。

  段灵耀越晃越近,脚尖踢踢宋司谨的脚后跟:“喂。”

  宋司谨在帮许万青晒药材,仍旧不理他。

  段灵耀稍微提高一点声音:“我伤口疼”

  宋司谨转过身直直看他:“不是我弄的,别找我。”

  “什么时候说是你弄得了。”段灵耀嘟囔道,“我饿的伤口疼不行呀,要不要出去吃肉?  段灵耀假装之前没有跟人吵架,背着手,慢吞吞地溜达,宋司谨帮他绑的头发有点歪,斜着垂在肩上:“辛青偷偷带饭了,有笋蒸小鸡和清炒虾仁。”

  天天吃素斋,普通人哪受得了这个,宋司谨一听两道菜名,嘴巴里就不停分泌口水。

  “好,好吧。”

  他根本无法拒绝偷偷吃肉的提议。

  两人便在闹矛盾又和解的过程里无限循环。

  这日,许万青给段灵耀开了最后一次药:“这个药方拿去,连续喝一个月清掉余毒即可,不过这个药喝了容易犯困,自己多注意些。”

  他话里话外,是想赶人走了。

  但还有个问题,许万青笑眯眯地看着宋司谨:“宋小大夫,你答应我的条件什么时候能完成?”

  宋司谨:“您等一下。”

  宋司谨冲回房间,掏出一个小本子,里面都是用炭笔描画的自己记得的,但大岳国没有或者少见的植物,他把自己记得的特征与用处都写了下来,包括甘蔗、玉米、地瓜、土豆……

  这些东西不一定能找到,但因为一直在想它们,关于这些食物的美味做法倒是一个接一个从脑子里往外蹦,宋司谨都有了想开饭馆的想法了。

  “许大夫,您看这些行么?”宋司谨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一些很有用的作物,大部分都长在海外的土地上,可以把它们印下来交给出海的船员,让他们在海岛上找找。”

  活字印刷术、草叶造纸术甚至是火药,这个时代都有了,宋司谨真的想不出别的带技术含量又能成功造出来的东西,而且没有人提点,漫无目的地去思考,很难触发被蒙蔽的那部分记忆。

  许大夫接过画册啧啧称奇:“老夫真想认识认识那位教授过你的游医,到底是什么样的奇人,才能有如此独一无二的智慧和知识。”

  宋司谨干笑两声:“可惜时间过得太久,我连那位老人家的模样都忘了。”

  坐在一旁的段灵耀慢吞吞吃杏仁,面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他好奇地看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许万青反手把画册甩给段灵耀:“自己看,宋小大夫想找到这些东西造福民生呢。”

  段灵耀看着看着,顿时有了不少想法,他眼中异彩涟涟:“不错,这些作物要是真的存在,确实于民生大大有利。”

  要是能快些找到,还能借此为三皇子造势一番。

  许万青又道:“那就请信国公府想办法去找吧,老夫一届游医,可办不到靠自己找到这么多东西。”

  听他这么说,宋司谨才意识到自己又考虑不周了,好在许万青并非想为自己谋利,托给信国公府办事更便利。

  段灵耀自然一口答应,就算许大夫没打算叫他办,在知道这些东西后,段灵耀也想要主动去寻找。而且他很想拉拢许大夫到公府里面任职,再不济,叫他一直留在瑶京也好。

  但许万青不想去,他说自己会在青崖山留一段时间,之后去哪里只凭缘分。

  ——

  要下山的那天,辛夷辛青兴高采烈地驾着马车迎接段灵耀,宋司谨与他同乘,一钻进车里,段灵耀就开始犯困。

  他刚喝过汤药,那药早晚都要喝一次,许万青也没有夸张,确实喝了容易困倦。

  于是段灵耀开始往宋司谨身上靠,宋司谨怕他不小心又碰到伤口,就叫他躺下睡。

  马车颠颠簸簸摇摇晃晃,像个大型的摇篮,没一会宋司谨无聊地也开始犯困,慢慢地外头杂乱的声音越来越大,马车驾驶的也越来越颠簸。

  忽然伴随着一下剧烈的震动,辛青大喊的声音顺着车窗传入:“马,小心马!”

  下一瞬一股惯力操纵着宋司谨向□□斜,他扶住窗框向外看去,发现马车外溅了大片的血迹,而拉着他们的马受了惊,正胡乱往前跑着。

  这还不算什么,更糟的是有一群蒙面的山匪正在与辛夷他们厮杀,同时不忘追杀乱跑的马车。

  宋司谨分不清这群山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看到他们掏出弓箭的那一瞬,他打了个激灵,抱着段灵耀缩成一团。

  心中越发沉重,下意识他想到了一个名字:颜雪回。

  总觉得突然遇到这种事,跟颜雪回脱不了干系。没有更多时间让宋司谨乱想,马儿中箭倒地,车子向前倾倒,因天热没有关门,宋司谨跟段灵耀一下滑到了地上,好险没被马蹄踹到。

  许万青的药也是厉害,闹成这样,段灵耀才勉强挣扎着从困倦中清醒一点。

  来不及等他醒了,山匪人数众多,有好几个人已经追了上来,呈包围之势将宋司谨跟段灵耀逼到料峭崖边。

  脚下是湍急的河流,前方是凶残的匪徒,他们手中要么举着寒光凛冽的大刀,要么就架好了势不可挡的利箭。

  当刀与箭同时向宋司谨袭来的时候,宋司谨腿一软,控制不住地抱着段灵耀往后倒——两人向崖下坠去。

  段灵耀终于醒来,迎着风哇一声哭了:“你就算想杀我,也不至于赔上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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