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之远 第78章

作者:我怀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业尘子喉咙里「呵」了一声,意味不明。

  笑尘子反眉一皱:“老莫你好意思不屑我?你教出来的徒弟有多好哦?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古板生了个小古板,你看你把人小孩的天性扼杀成什么模样了。”

  “……”业尘子噎了噎,“至少,他很优秀。”

  笑尘子指指焦灼半晌,逐渐占上上风的衣轻飏,“优秀?瞧见没,那我徒弟。”

  随逐咧嘴:“徒儿大逆不道地寻思,师父您也没怎么教过九九啊。您说九九是大师兄教出来的,我还信一些。”

  笑尘子从桌上提供的瓜果堆里随手抓一个砸去,“刚夸你一句就皮痒了,用你拆为师台?”

  业尘子从台上站起,目光不可置信。

  “怎么会?老笑你小徒弟怎会进步如此神速?”

  衣轻飏如今的修为虽陡然飞跃,磕了药一样由炼形飞至金丹,可他大徒弟可是中乘期修士啊!

  第三洞神小乘期与第二洞玄中乘期之间,相差如隔天堑,占上上风这有可能吗?

  答案是有可能的。

  衣轻飏前期尽量避免与百里陵硬碰硬,一边避让一边消耗对方灵力,直至中后期百里陵攻势减弱,衣轻飏剑法之精湛才开始显山露水。

  玄天观重心法修炼,而轻道术,门派弟子多以拂尘为法器,可拂尘之威力相比剑而言还是差得太远。

  法器本身的优势外加过于出神入化的剑法,那点修为上的差距在前期大量消耗过后,也显得微不足道,足以磨平了。

  业尘子凝眉认出了剑法的路数,那一刻他几乎以为是容与君在场上比试。

  “这剑法……果真师出容与君。”

  云倏教过清都山很多弟子剑法课,可能继承到他剑法精髓的弟子,不足十之一二。徐暮枕算是其一,衣轻飏算是其一。

  可即使师承同一人,二人的使剑风格也大相径庭。徐暮枕是刚中藏柔,用剑攻势强悍的同时,处处暗含细节,攻守兼具。衣轻飏则是柔中带刚,看似路数随意不经心,可处处暗含凌厉攻势。

  他的使剑风格,可以说,完全与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不搭。

  而容与君本人的风格,也倾向于后一种。起剑轻飘飘的,看似只扫得起落叶,出剑时却凌厉可削铁如泥。

  业尘子眼睛一错不错,未有遗漏衣轻飏的任何一招一式。

  不,二人还是不同的。

  容与君落剑点到为止,衣轻飏攻势更强,即使想要点到为止,只怕最后也控制不住手里那柄剑。

  他的危险,甚至有时无法受他个人控制。

  业尘子回忆起五年前笑尘子寿辰,在清都山山廊时对衣轻飏的偶然一瞥。那小弟子与容与君有着无人可比的亲昵关系,这百年来,业尘子只见过他一个人,能与容与君如此亲密无间。

  不,不是只他一人。

  在业尘子出生前几十多年——也就是两百多年前,曾有一个人,也曾与容与君如此亲密无间。

  云倏前世的道侣,爱人。

  也是那个唯一一次被道门捉拿住的异数。

  关押鹤鸣山,也死在鹤鸣山的异数。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几天事情太忙了呜呜,卑微的作者瑟瑟发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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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天阶榜|五

  ——

  接连十几日都是比试。

  众道门弟子再看天阶榜时, 第二位的名字赫然写着那位曾名不见经传的清都山小弟子。

  一旦受到某种超乎自身承受水平的打击,人们往往倾向于找一些看似合理的理由。譬如围着天阶榜石, 一些弟子便议论开了。

  “听说这衣轻飏从小便由容与君教导……”

  “那怪不得了, 难怪看他剑法眼熟,确实有容与君的影子。”

  “一个金丹修士居然胜了中乘期,简直不可思议!不过说他是容与君教大的, 这也不奇怪了……”

  “楚沧澜和百里陵输得不冤!”

  此刻输得不冤的鹤鸣山大弟子楚沧澜, 正偷偷从后山摸进自家门派,脑袋往墙外一探。

  “没得人!”

  楚沧澜火速收头, 靠在墙上, 向旁边面无表情的「仙女」说:“长姬姑娘,等哈一定跟紧我!”

  “仙女”动动唇, 露出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的神色:“楚……我……”

  “别我我我了!”楚沧澜比他还急,“你说你被屋头人(家里人)赶出来,没得地方去是吧?”

  “仙女”点头:“这个……确实是。”

  楚沧澜:“你还说有瓜娃子因为看到你的画像,所以到处追杀你是吧?”

  “仙女”艰难点头:“这个……也确实是。”

  楚沧澜:“那不就对了!保护你这种小妹仔,我楚沧澜义不容辞啊!”

  麻木了的「仙女」本女长乩:“……”

  可到处追杀我的瓜娃子, 就是你们门派的人啊。

  楚沧澜本想拽起长姬姑娘的袖子带人跑,可拎到一半, 想起男女之别, 耳根子倏地红了:“我、我……反正你等哈一定要跟紧我, 你说哩不能让其他人晓得你躲在这儿哩嘛。”

  长乩低头嗯了一声。反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楚沧澜仍不放心长姬姑娘会不会跟丢,想了想, 踮脚探向墙头, 想折根木枝下来, 等会儿一人牵一头。可墙里那树桠开得离他远, 长乩离得近, 想也没想替他伸手折了。

  “谢了哈。”楚沧澜随口说。

  等哈……

  他抬头望向和他差不多高的长姬姑娘,有点蒙圈:“长姬姑娘你个女娃家家,啷个……长得这么高?”

  长乩:“……”

  “可能是,”他薄唇翕动,“小时候太能吃了?”

  楚沧澜想了想刚遇见他时一手一口馒头的模样,深以为然:“确实,你个女娃家家比我还能吃,属实罕见。”

  左拐右拐,绕过几行巡逻弟子,楚沧澜领着人闪进了外院弟子住的院。

  “等哈我去给你偷摸摸办个外院弟子名契,放心,这里住的都是女娃子,你躲在这放心得很!”

  楚沧澜刚想走,袖子就被牢牢拽住。

  哪知长姬姑娘一脸紧张,面红耳赤:“我、我住这里?不合适吧?”

  楚沧澜眨眨眼:“合适呀,合适得很!”

  他还要走,长姬姑娘的手却跟铁箍似的,挣都挣不掉:“不,楚……楚道长,我真不能住这儿!”

  楚沧澜顿一下,凝着长乩的脸陷入沉思,就在长乩心跳加速以为他识出自己真身份时,楚沧澜猛然一砸拳:“你是不是担心那些妹仔大嘴巴,把你躲在这的事拿出去到处说?”

  长乩:“你明白?”

  “我明白!我很明白!”楚沧澜不知哪来的自信,“这样子嘛,长姬姑娘,如果你不介意……嗯……可以来我那边住,我那儿只住了我一个人,我可以给你办个身份,说你是来照顾我起居的外门弟子。”

  说完,他还是有点犹豫:“你不得介意吧?”

  长乩立马松了口气:“我不介意,我很乐意。”

  ——

  “师父……师父?”

  百里陵轻敲房门。

  业尘子已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五日有余。

  听房内迟迟未有动静,百里陵深深皱眉,“师父?师父您在里边吗?您没事吧?”

  屋里忽地传来「嘭」的一道倒地声。

  百里陵心中一咯噔,也顾不上仪态了,猛一撞门冲了进去,便见自己师父正坐在蒲团上,身子向前栽在地板。

  “师父!”那一刻百里陵甚至以为是那些叛逃的魔族余孽前来暗害。

  业尘子发丝蓬乱一团,被扶起时,半张脸都糊着自己吐出的鲜血,往日仙风道骨的风姿已荡然无存,但他整个人却处于一种极致的兴奋与癫狂之中。

  喉咙风箱似的呼呼着风声,说不出一个字,手指却颤抖激动指着百里陵脚下。

  百里陵先是为自己师父这模样骇然,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便见自己脚下正踩着赫然一幅完整太极八卦图。

  他顿时明白了,涌上哭腔:“师父,您到底算了什么卦?竟然反噬如此强,把您弄成这副模样!”

  探知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要探知的天命越事关重大,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能叫当今道门第一术士口吐鲜血,几近折去大半寿数的卜卦,卜的究竟是谁的天命?

  徒弟险些哭出来,业尘子却丝毫不减癫狂之色,颤着手指头指了半晌,破风的喉咙终于发出声,喜悦而激动:

  “我、我找到异数了——”

  “他!哈哈!他就是异数!”

  ——

  接连十几日的比试,天阶大会终于即将迎来最激动人心的一场比试。

  天阶榜第一位对战目前的天阶榜第二位。

  玉妙宫年轻的新任掌门纳兰泱,对战清都山小师叔衣轻飏。

  比试前夜,衣轻飏洗完澡,抱着澡盆从男生澡堂里出来,往自己院里走,正巧路过十七的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