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 第34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苏懋:……

  “我就等等你嘛,怎么了!”姜玉成吭哧两声,又理直气壮起来,“你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可不敢做你的好兄弟。

  苏懋看出了他的怂,予.讠就是怕太子呗,也不多说,掀袍走进门:“今日可有收获?”

  “有啊,可太有了!”

  姜玉成一边往里走,一边和他分享:“我让人帮忙去查往年宫里都哪有过沙子,自己就去找那几个小孩,小孩们都吓着了,跟着家人往宫外走呢,我逗了逗他们,就把人给哄笑了,问他们为什么跑到那边,谁都说不清,就是觉得那里有意思,我说一片平地有什么意思,他们也说不清,好像是听谁说的,具体是谁,一堆小屁孩,也问不明白,我就问他们说,在哪玩时可有遇到过谁,结果你猜怎么着?”

  苏懋:“有今日我们见过的人?”

  姜玉成瞪眼:“你怎么知道?”

  苏懋心说,就你表情,能骗的了谁。

  “就是我们见过的那几个,都路过过!”姜玉成不管了,掰着手指头数,“荆国公家那个檀二爷,和安恪侯家长子单君卓,曾经说话路过,说了什么,小孩们没听清,但都说没什么笑模样,我寻思啊,这两个是驸马竞争对手,估计没什么好话,没准就是看对方底的……”

  “还有那个小寡妇,宁娘子不小心,在那里跌了一跤,你猜怎么着,她可不是自己要摔倒的,是安恪侯家里那个庶弟,单君阳追的!你说他一个要选驸马的人,追人家小寡妇做什么?还把人追的惊倒了?”

  “有个小孩眼尖,看到宁娘子摔倒时,地上有几个铜板,不知道是谁掉的,但最后被宁娘子捡了起来,揣进了荷包,要说这位宁娘子可真是贪财,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那几枚钱?”

  苏懋:“你可曾问过这几个人话?”

  姜玉成:“那倒没有,宫里出了事,宴席散的早,外男自也不便停留,我这没来得及问,不过这位宁娘子,我给你带来了!”

  苏懋:“嗯?”

  “她是为五公主特意召进宫的绣娘么,自然暂宿宫中,现在天也黑了,没办法做绣活,问个话岂不正好?”姜玉成把酒放在一边桌上,“咱是现在问,还是吃完了再说?”

  苏懋视线滑过一边屏风:“先问话吧。”

  宁娘子就被叫了进来。

  今次近看,发现白日里并没有看错,她的确生的很美,杏目桃腮美人面,削肩细腰指葱葱,就是眼珠子转的有点快,显的就有点轻浮了。

  可白日里看,她分明是眸黑专注,看起来很认真的人……她对这奉和宫,很有兴趣?

  苏懋能看出来,这位宁娘子是个知道规矩的,也努力压抑了,但有些好奇压抑不住,遂只能用力把头往下垂。

  安静片刻,他开始问话:“皇宫出了事,你可害怕?”

  “怕是有些怕的,听说挖出了死人骨头,但同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宁娘子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皇宫会死人,别的地方也会死人,天底下哪没有新鲜事?妾身不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也算吃过见过,反倒没那么在意,且妾身在五公主那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也不会有人因此跟妾身为难。”

  “是么?”苏懋饮了口茶,“听说你今日被人追,跌了一跤?”

  宁娘子面上就带出厌恶了:“妾身知世道险恶,哪能遇到的都是好人,却真没想到,宫里也能有这样不知分寸的人,那位安恪侯家的庶公子,叫单君阳还是什么的,非要追着妾身找事,他说自己马上就是驸马了,让妾身做绣品顺便给他绣点相似的花样,好叫五公主欢喜……”

  “我呸!看起来像是要讨五公主欢喜,实则就是想穿戴和五公主绣纹一样或类似的东西,叫别人以为他和五公主有什么说不得的牵扯,继而支持他们,这种花样妾身瞧的多了,才不会干!”

  苏懋默了片刻,想要作实私相授受?

  “你不喜欢单君阳。”

  “妾身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妾身要嫁人,”宁娘子还是诚恳的点了头,“不过我确实也不喜欢他。”

  苏懋:“单君卓呢?”

  “他兄长?”宁娘子摇了摇头,“妾身并未见过,不熟悉,不过一个窝里出来的,一个不是东西,另一个难道是个东西?”

  苏懋笑了,似不经意提起另外一人:“听闻荆国公府的檀二爷今日也在附近,你可曾见过他?”

  宁娘子点头:“见过的,他曾拦住过妾身,但不是那个挖出骨头的地方,是在另一处,是小花园深处,地方有些开阔,时间也要早些。”

  姜玉成悄悄瞄了苏懋一眼,这么问话,故意的吧?想看着小寡妇有没有说谎?

  当时檀盛拦住宁娘子说话,附近并没有旁人,只他们两个在远处,恰巧看到,如果宁娘子说谎,这一下就得露馅,但显然,这小寡妇虽然贪财,却是个实诚的,并没有说谎。

  他便帮忙问:“檀二爷拦了你,所谓何事?”

第34章 得加钱 这么喜欢这把匕首?

  “为了什么……”

  宁娘子叹了口气:“拦妾身一个绣娘, 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要下单子,让妾身做衣服罢了。”

  她话很诚恳,说有点烦恼自己这一手刺绣本事, 出了名声,挣钱是挣钱,可是引的谁都来问, 但做绣活需要时间,签了契, 得负责任的,旁的雇主就只能狠心拒绝了。

  她细细把和檀盛见面的事说了一遍,独隐藏了一件事——她捡了檀盛的玉佩,塞进了自己荷包。

  姜玉成理解, 爱占小便宜的人, 就是忍不住这点心思,那都知道是占便宜了,怎么可能直接跟外人说?要是让还回去怎么办?

  宁娘子配合答完话,见上面没有在问,就小心的提出告辞:“……虽说夜了,不好刺绣, 但白日的料子总得整理, 五公主倒是好说话, 周嬷嬷就不行了,严厉的紧,别人一点便宜占不着不说,哪没做好, 都是要扣工钱的……”

  苏懋和姜玉成不是无故为难人的性子, 干脆的放了人离开。

  “这个人……”姜玉成还煞有其事的点评, “底气有点足啊,看起来就没在皇宫讨过生活,觉得只要不关自己的事,就不用害怕?”

  苏懋:“她身上也不乏市井气。”

  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爱占便宜,对高门大户里的人隐隐有一种对抗姿态,不算是太仇富,但明显非常讨厌这个人群里以势压人,品行不好的人。

  “说起占便宜……安恪侯的庶子单君阳也想占便宜,截住了宁娘子,五公主的周嬷嬷这么使用宁娘子,未必没有占便宜的心思,他们也缺钱?”

  “不是缺不缺钱的事,钱再多,有便宜也得捡不是?”姜玉成扇子遮唇,笑的神秘,“这在人安恪侯府,可是家教呢。”

  “倒也不全是。”

  有脚步声从屏风后转来,是太子回来了。

  姜玉成腾的一声站起来,挤眉弄眼看苏懋——原来我太子表兄不在的?

  苏懋也站了起来,给了小郡王一个隐晦的眼神。

  太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是不在的,你自己怕的不敢进来看,怪谁?

  姜玉成:……

  苏懋已经开始问:“殿下听到了我们方才的话?”

  “不多。”

  这两人问话并没有瞒着奉和宫的人,他一回来,鲍公公就迅速说了,从屏风后侧门转进来,刚刚好听到两个人的讨论:“但他们都不富裕,却是真的。”

  他掀袍坐下,慢慢饮了半盏茶,才又道:“去岁旱灾,草匪盛行,真定一带最为严重,安恪侯府产业大都在此,受损严重,传闻入不敷出;前岁江南频发水涝之祸,荆国公府损失颇大,他们家虽在京城,根基确在老宅;边关战乱虽已过去数年,所造成的亏空,并不是几年休养生息就能补的全的,户部谈不上连年亏空,但绝对不富裕,做事有些畏手畏脚;连吏部调派官员,除考绩之外,最先考虑的也是官员自身是否小有家业;就连后宫,因父皇近几年痴迷炼丹,耗费过大,都要倡导节俭之风。”

  这些话,听不懂的觉得绕,不明就里,听得懂的就知道,太子就差直接点名了。

  苏懋看过原文,皇上昏聩,当年立崔皇后只是为了朝局大势,为了权力稳定,并不喜欢她,崔皇后出身书香世家,身上有难得的正气和理念,这些东西都跟皇上的享乐主义格格不入,利用完后就扔到一边,不管不顾,对崔皇后生的太子,当然也不会真心关爱。

  太子占着储君名头,甭管他自己是不是好,是不是能立的起,其他皇子都不可能喜欢他,内里倾轧一直未曾少过。

  边关战事起,朝无猛将,连皇上自己都带着妃子往南边跑了,太子担起了责任,掌兵护国,几十场大大小小的仗打下去,威名赫赫,但敌军退却,天子还朝后,不免迎来更多忌讳,这兵权,自也被皇上收了回去,收回去给了谁呢?如今兵部在看谁的脸色?

  大皇子。

  大皇子说是擅武,懂兵法,但他的厉害只是在皇上的认知里,一些朝臣们的夸奖里,武功他确实学了,兵法书看过不少,但和真正的带兵打仗的本事差远。他可是居长,比太子大了很多岁的,几年前战乱太子经历过,他何曾没有?他不是没上过战场,只是战绩不如太子,可这种实力之差,因为皇上的偏心,好像所有人都看不到。

  不过太子说的不是这个,他说的是,兵部没钱,等同于大皇子没钱。

  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做出点成绩,大皇子就得努努力了。

  再说户部,有当年战事后续影响,加之天灾人祸,户部不宽裕,钱不凑手,做事时难免畏手畏脚,不能为自己势力整活,谁最难受呢?

  答案可能很多人都猜不到,是六皇子。

  户部和东厂走的近,东西两厂按理说都是皇上自己建的特殊部门,都只听他的话,但这几年后宫冯贵妃倍受皇宠,皇上只喜欢她一个,只信任她一个人,东厂里都是公公,在后宫往来比较方便,慢慢的和冯贵妃搭上了眼,关系越来越密切。

  你问皇上知不知道?皇上知道很多,他不问,不管,就是不想问,不想管。

  冯贵妃无子,只有一个天天来请安,一日不辍,乖顺的不得了的六皇子,你说户部没钱,不能帮忙整活儿,谁最难受?

  遂六皇子现在,也逃不过一个穷字,他生母还是个宫女,背后没有势力帮忙,他的困窘和迫切,可谓是肉眼可见。

  再说吏部,选派官员都得偏家中有产业的,为何?

  因为你京城官员到了地方,是有权力,但以权压人是办不了事的,你人生地不熟,别的地头蛇拧成一股绳对你对抗,你一个空有权的光杆司令,能干的了什么?还是得懂得打点人情,和当地人熟起来。

  以往派官没这条,是因为吏部有自己的暗里规矩,可现在哪哪都没钱,给不了你,你自己再没有,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天天上折子诉苦么?烦不烦?

  这吏部倒不用找跟谁近了,现在的吏部尚书,就是四皇子的舅舅。

  所以作为宫中位分最高,目前来说最为尊贵的长信宫母子,其实手头也是不宽裕的。

  皇上就更没钱了,炼丹玩都不够,还提倡后宫节俭,不但不想给自己的女人花钱,甚至还想从自己的女人那里搞点钱。

  再往下扒拉扒拉,只剩两个皇子,一个是才十五岁,什么心眼都没有,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七皇子,他是夺嫡大军中,除四皇子外,唯一亲娘健在的皇子,奈何亲娘只是个普通妃子,家世颜值都平平,做儿子的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当娘的更是没家底,连掺和进局的心思都没有,手头自也是不宽的。

  至于二皇子,虽说在太后那里养过,脑子也聪慧,但他常年抵抗大皇子陷害,自己还是个药罐子,没时间也没心思发展势力,哪来的积蓄?

  所以太子的话总结下来,就是苏懋疑问的扩展,别说选驸马的这几个外人,宫中夺嫡大军也是,有一个算一个,都穷。

  姜玉成经常在宫中行走,这方面被点一点,立刻通透,但——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对啊,就算所有人都缺钱,又跟命案有什么关系呢?

  ……

  和太子姜玉成一起吃过晚饭,睡觉时都在想这个问题,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迷迷糊糊,手摸上匕首,习惯性就想往脸上放。

  微凉刀刃一贴脸,他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不对!他可是睡在太子门口的,会被看到的!

  ‘吱呀’一声,正好门被打开,太子从寝宫里出来。

  太子垂眸看了看他手里的匕首,再看看自己,最后冲他微挑了眉:“嗯?”

  苏懋立刻把匕首藏起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要行刺——”

  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喂!

  他深吸口气:“我对殿下没有任何恶意,就是不小心……”

  太子眉目平直:“孤看到了。”

  看起来不像信了的样子。

  苏懋闭了闭眼:“我做噩梦了。”

  太子:“做梦自杀?”

  “是梦到了别人要杀我,我得自保!”苏懋一咕噜爬起来,转身往外跑,“抱歉殿下,我先去收拾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