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1983 第104章

作者:少予 标签: 年代文 甜文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涂文志讶然地接过名片:“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都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他想不通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徐慎是看出了涂志文身上淡淡的抗拒,他想到什么笑了起来,然后指着舒然说:“他是个作家来着,很多学生都爱看他的书,涂老师可能也听说过的。”

  涂志文又看了一眼名片上头的名字,有印象了,原来是个作家,那跟他们老师其实也是一挂的,他立马就推着眼镜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久仰久仰。”

  俩人亲切地握手,涂文志十分热情地说:“两位,请到屋里坐。”

  舒然提醒一声:“涂老师,你的盆……”

  “哦哦。”涂文志连忙捡起来盆,然后哎了一声:“我夫人还在等着我打热水哩!俩位先稍等,稍等!”

  “没关系,你先忙着,我们自己招呼自己。”舒然赶紧说。

  职工宿舍很窄小,一帘子之隔的屋里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出生不久。

  舒然和徐慎坐在小小的客厅里,打量着别人平凡又不失盼头的生活,心里头也是百感交集。

  “媳妇儿,你觉得涂老师会下海吗?”徐慎小声说。

  就刚才那反差,他觉得悬。

  “下不下海,那得看咱的嘴皮子溜不溜。”舒然说。

  “那你来说吧,”徐慎提醒:“我觉得这位老师心气很高,听说你是作家,态度马上就不一样了,应该不会吃我那套。”

  “你哪套?”舒然问。

  “用钱砸。”徐慎笑了笑。

  “简单粗暴,”舒然也笑了:“不过这套确实有用,对大部分人都有用。”

  徐慎点头,就怕涂文志是那小部分人。

  不多时屋里的婴儿止住哭声,涂文志将襁褓抱了出来:“不好意思两位,这孩子刚吃饱不肯睡,我夫人累了,我得抱着他。”

  “没关系没关系。”舒然说:“孩子多大了,我家姐姐也快生了,不是月底就是月初。”

  “才两个月哩。”涂文志笑笑,身穿军大衣的他,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站在屋里:“可不敢坐下,坐下了他就要哭。”

  “有这么灵?”舒然觉得才两个月不至于吧,犹豫了下伸手说:“可以给我抱抱吗?”

  “可以,让这小子沾沾作家的才气。”涂文志笑笑说,将自家儿子放到舒然怀里。

  舒然抱过月龄小的孩子,没有手忙脚乱,否则他也不敢乱朝人家爹伸手,只见他动作娴熟,轻轻拍着臂弯里的襁褓,孩子竟然没哭。

  “真可爱。”徐慎凑过来瞧了瞧孩子的脸。

  “哎?这小子……”涂文志笑骂了一声:“那我赶紧给俩位倒茶去。”说着就进了厨房,杯子热水茶叶都在里头。

  舒然心想,这爹也真是够信任他们的,就不怕他们抱着孩子溜走了。

  可能这就是当代人互相之间的信任吧,觉得你是个好的,就掏心窝子地信任你。

  “谢谢。”徐慎脱下手套,接过涂文志递过来的热茶喝起来。

  舒然还抱着人家孩子不肯撒手,涂文志乐得轻松,在旁边坐下弄起了炭火给客人暖暖手,一边说:“我名不经传的,两位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涂老师谦虚了,”舒然说:“你去年冬发表的两篇文章我都看了,写得非常有见地,这次我和朋友来沪上考察市场,特地过来拜访你。”

  涂文志就知道是那两篇文章吸引来的,心情顿时飞扬,毕竟认可他的不是什么普通群众,而是大名鼎鼎的舒然,这位年轻作家的壮举和传奇,他们当老师的没有不知道的。

  “你过奖了。”涂文志欣喜的同时,又有些心酸,他自认为怀才不遇,发了两篇文章又怎么样,还不是籍籍无名,跟舒然这种一炮而红的作家没法比。

  “涂老师想过转行吗?”舒然拍着孩子说:“你的才华在教育这个行业发挥不了更大的价值,毕竟你知道,咱们没出名的时候,说话并没有什么分量,哪怕是对的别人也不认可。”

  就像他今天过来一样,要不是仗着畅销书作家的光环,涂文志未必肯理他。

  涂文志惊讶地看着舒然,试探说:“你是来招揽我的?”

  舒然点头。

  “谁说没想过,”涂文志沉默了一下,对他们露出苦笑来:“身边的师兄弟有能耐的都转行了,……而我只是个草根教师,祖上没什么积累,想转也无从转起啊。”

  去别的行业不说有熟人带领,起码得有封介绍信吧,就是那封介绍信对普通人来说都难于上青天。

  “不成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干吧,”舒然颠了颠孩子,笑容真诚:“我组织的企业,肯定不是什么剥削劳动人民的黑心企业,你应该信得过我。”

  涂文志讷讷说:“……自然信得过,你,你那书到现在还热卖呢,也不知一共捐出去了多少钱。”

  要是他有一本这样的畅销书,哪里舍得捐出去。

  单单是这胸怀,就够他敬仰的。

  “这个,各地有十几座学校已经完工了,其余还在建,”舒然保守说:“估计能建好几十座学校呢。”

  “我辈楷模。”涂文志赞叹了声。

  “你也可以,”舒然拍拍他的手臂:“涂老师,咱们一起做新一代企业家,以后甭说几十座学校了,就是几百座也不在话下。”

  涂文志推了推眼镜,闻言心情不无滂湃:“哎,你就这么看得起我吗?”

  舒然说:“当然了,难道你自己没有自信?”

  涂文志心说,当然有啊。

  只不过这几年,他已经被生活消磨得没有了丝毫锐气,一心只想着安安稳稳养活妻儿。

  不像年轻时那样一心想着干大事,现实是毕业后发现能进单位教书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再后来发现能娶上媳妇儿就花光了所有力气。

  人就是这样慢慢认命的。

  不过现在面对舒然的招揽,涂文志凉下去的那颗心又活泛了起来,

  “你信得过我,我当然也有自信。”他说。

  “那就行了。”舒然说。

  眼看着快到饭点,徐慎很自然地站起来:“我看你们一时半会儿聊不完,这样吧,我出去买点儿硬菜,咱们中午就在涂老师吃一顿。”

  “这怎么使得,我去买,我去买,”涂文志立刻站起来抢先要走:“你们是客人,哪有你们去买的道理。”

  “你坐下,我去就成了。”徐慎一把将涂文志按回椅子上,自己潇洒地走了。

  “涂老师,让他去,我们接着聊。”舒然也说。

  涂文志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心想,这位徐老板的力气可真大:“嘶,你们北方人的体格子真好,我还是文弱了些。”

  “哈哈,我也文弱,咱不能跟他比。”舒然说。

  “你看起来倒不像北方人。”涂文志瞅着气质温润令人如沐春风的青年,想想对方才二十岁,他心里就是一阵五味杂陈。

  但这就是命,各人有各人的命。

  “我确实不是,我是从南市迁到京里去的。”舒然问:“涂老师是哪里人?”

  “安县人,考了学校就留在沪上了。”涂文志说。

  “很厉害了。”舒然真心说,能从村里走出来立住脚跟,一步一步做到知名教授,没点儿真本事哪能呢。

  “乡亲父老们都以为我混得很好,”涂文志摇摇头,叹了口气:“其实也就这样。”

  看看这窄小得转不开脚的小房子,连老婆生了都没办法接母亲过来帮把手。

  舒然轻拍怀里睡着了的小婴儿,也叹了口气。

  徐慎在街上一气买了好些菜回来,有鸡有鸭还有鸡蛋等等,大概是看出了涂老师家的窘迫境况,都是照着坐月子的需求买的。

  舒然随意瞅了一眼,心想,慎哥还是细心会体贴人。

  涂文志则是很不好意思,其实月子里也这样吃,现在两个月了,顿顿是肉实在消费不起。

  小婴儿饿得很快,刚吃了没两个小时就在舒然怀里哇哇哭起来,涂文志连忙抱进去喂奶。

  西装革履的徐慎挽起袖口,在人家家里下厨做了顿饭,这操作叫涂文志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看徐慎的模样他还以为徐慎是个派头很大的大老板,没想到其实没有什么架子,脾气也平和,只是看起来冷峻了些。

  “劳烦徐老板了,”涂文志端起给媳妇儿吃的那份感激地说:“你这手艺比我好得多。”

  “不客气。”徐慎掀起嘴唇笑笑,天天伺候家里那位饭来张口的,不好才怪。

  饭后,舒然给涂文志留下点儿钱和酒店的地址,叫他好好处理一下学校的事情再来找他们,他俩要去考察市场去了。

  所谓的考察市场,就是去逛逛如今最纸醉金迷的各种场所,开开眼界。

  什么吃喝玩乐的,商铺百货,看得人眼花缭乱。

  舒然倒是还好,都是见惯了的,什么都能给徐慎讲讲,这样一剖析徐慎也觉得没什么,本质还是那一套逻辑罢了。

  次日他俩去拜访的人不再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对方已经是金融领域的泰斗,因此没有怎么给他俩面子,匆匆见了一面就送客了。

  也不奇怪,在很多人眼里他俩就是暴发户,懂什么金融,三句话不到就露馅儿了。

  挺无奈的,但也没办法。

  “他很厉害吗?”徐慎坐在酒馆里端起碗喝了口老酒问:“比我们更有钱?”

  街边的小酒馆很热闹,大家伙喝酒还是用碗。

  舒然也喝了口热乎乎的老酒暖身子,迟疑地说:“未必就比我们更有钱,但人家是体系里的人才,说话有分量,咱们只是暴发户。”

  “也是,读书的看不起经商的,”徐慎笑笑:“没关系,他不肯跟我交流,届时我跟老涂多交流交流。”

  舒然不说了吗,老涂以后也是个非凡的人物,成就不比他们今天见的人要差。

  “来,干了。”舒然和他撞撞碗沿。

  “我给你剥个鸡蛋,”徐慎喝完一擦嘴角放下碗,老酒配鸡蛋冷天大补:“吃饱了去看房子,免得老涂从学校出来没地方住。”

  “这一出来就回不去了。”舒然剥着煮花生,一扔一个准地扔进嘴里:“档案上留了这一着,以后想再回学校,难。”

  “那就不回去。”徐慎说,他也明白舒然的意思,是说老涂有魄力,孤注一掷。

  教书可是个铁饭碗,寒窗苦读十多年只为它,多少人求而不得。

  只能说老涂的抱负不止于此。

  85年的沪上已经有很多居民小区建成,五六楼封顶那种,大多是两室三室的小户型,很适合小家庭居住。

  舒然和徐慎去看了下,价格也不贵,俩人眼睛都没眨直接一栋一栋地拿下,作为以后的员工福利。

  他俩过惯了朴素的生活,打算自己布置一套三居室自住。

  也不是舒然不想住大房子,大房子难打理,请保姆又容易暴露他和徐慎俩人的关系,想想就还是将就着住吧。

  没过几天,涂文志晚上来酒店找他们,白天来怕他俩不在扑空,就是通知一声,他将学校的工作交接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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