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情剑修手握万人迷剧本 第72章

作者:汐和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年下 强强 穿越重生

  谁能想到会因此折损玄持光这员阵术奇才,大魔头雒洵不知所踪,而林决云则是再度被叛徒刺穿心脉,看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只怕也活不长了。

  人们看着地上残余的血迹愣神片刻,不约而同地乜斜鹘雀一眼。

  鹘雀被怪异的目光注视,不由恼羞成怒地跺跺脚:“一群废物,闹至最后,竟是个鸡飞蛋打的结局!巨阙门弟子听令,将先前血阵显示的那两处秘境录下后,立刻回山。”

  经他提醒,众人也无心再去关注鹘雀的厚脸皮,埋头抄录阵法残余信息。

  只是得到了关于仙魂的线索,也没人能笑得出来。

  魔尊戟无心复生,两处关于仙魂的秘境即将现世,这无不传递出一个共同的预兆——大劫将至,自今日起上仙界将永无宁日。

  星月西垂,拂晓的风凛冽刺骨。

  经冬历春,这时节气候常反复不定,刚好吹去满地疮痍。

  修士们得到各自需要的线索,都回归师门,只留下一座空荡的云天城,以及堆积如山的尸骨。

  遥远的城中稀稀拉拉响起几声呼喊,应是云华门弟子确认安全后自云连山下来,开始处理善后,只是祭坛这处却始终没有人来。

  天光乍破之际,祭坛中央的深渊内,忽地翻出三两颗小砂砾,砸在残破石板上,在这空旷寂寥的所在显得十分响亮。

  若先前仙盟修士还在,定会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到魂飞魄散。

  两道几近血肉模糊的身影,自怨气翻滚的渊底艰难地爬了上来。他们的手掌撑在青白石砖上,那花白的砖块转瞬便被血液浸透,看上去格外鬼气森森。

  最先爬上来的人四处张望两下,给旁边那位搭了把手:“魔尊,人都走了。”

  被帮助的人却不领情,冷哼一声避开他的手,径自扒着砖缝的青草,轻轻一跃翻至地面:“我说过,不要唤我魔尊。”

  “您现在不是魔尊,以后也会是。雒河那厮难堪大用,有了魔君的助力,您至少能有九成把握。”

  被称作魔尊的人施个清洁咒,洗净浑身血污,露出张俊美无俦的年轻脸庞,正是已经坠亡的雒洵。那对金眸已没了在凌霜铭身边时的青涩,只剩下晦暗情绪在其中翻滚。

  他一瞬不瞬地观察荼蘼的神情,确定对方当真在说实话后,才迤迤然笑道:“魔君当年说誓死追随本座,怎地如今却甘心做玄元的走狗。”

  这微笑也全然不似往日煦热,令人看一眼便冷掉一地冰碴子。

  荼蘼没由来地打个寒颤,不敢再抬头与他对视:“玄元到底是仙界的人,魔族和天界乃是死敌,魔君大人再糊涂,也不会为天界上仙做嫁衣。这不是……看魔尊乐在其中,只好出此下策。”

  话音刚落,一只手掐住荼蘼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雒洵眯着眼收紧手上力道,冷眼看荼蘼面色由苍白变得紫青,尖刻如刀的唇抿起狠戾弧度:“你和你家主子,从今起最好老实些。若是再让本座发现你们与玄元勾结,就通通去给他陪葬。”

  扑通一声,雒洵松开五指,将荼蘼如只破麻袋般丢在地上。

  冷眼看红发魔将捂起喉咙,蜷缩在地急促地喘1息,雒洵金眸内褐色魔气明灭不定。

  为什么,本已放弃复仇,只想做师尊身边默默无闻的小弟子。

  再简单不过的心愿,为什么就是无法实现?

  在荼蘼惊恐的注视下,雒洵仰天大笑,俊美的五官在熹微晨光中竟有几分狰狞。

  既然将这头巨兽从他体内唤出,那他必要让这些人百倍奉还。

  作者有话要说:

  雒洵(已黑化,怒气值100%):只要师尊伤到位,三界给你干到废!

第87章

  事如徐风过无痕, 空有余思付春梦。

  浑浑噩噩之际,凌霜铭放任身子漫无目的地飘忽,有时行在茫茫荒野间, 忽而又御风而起, 于云海之上俯览万物, 将沧海变幻尽收眼底。

  再一晃神,身子已然落下云端, 时而在山间青岚中打坐冥思, 时而又于山巅挥剑起舞。

  直到他在视野的尽头看到一道小小的稚童身影,半长马尾束在圆滚滚的脑袋后, 一对明澈到锐利逼人的金眸却与稚嫩模样格格不入。

  混沌意识倏地被孩童有如利剑的眼神劈开,凌霜铭蓦然回神。

  他这些时日看到的, 是属于霜铭上仙和林决云的前半生。

  与雒洵相遇前的漫长时光竟是这样漫长, 足以让人麻木。

  原来他并非真正无情,只是从未有事物真正走进心底。

  眼前画面又是一转, 忽然有股温热的气息在双颊上轻轻地挠着。

  凌霜铭本能地抬眸,却发现不知何时与那对金眸咫尺相隔, 微长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正向他轻轻眨动着。

  凌霜铭觉得耳根处传来阵滚烫感, 不由偏过头去。

  这才发现自己正被雒洵压着,两人一同陷入柔软的云团, 彼此发丝纠结缠绕,像两泼青墨缓缓交融。

  云层缓慢地卷动,凌霜铭的意识却在一阵令人迷糊的燥1热中,逐渐与画面里的身躯脱离。

  当两人身上衣料堆叠, 那霜雪般清冷的仙尊已然由坚冰化作最柔和澄澈的清泉, 在青年的拨1弄下, 剔透薄唇染上情1欲带来的嫣红,发出清泠破碎的低吟。

  凌霜铭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瞠目退后几步。

  羞赧感瞬间将他从头到脚包裹起来,他慌张地别过头去,可云团里的两人动静却愈来愈激烈。

  他不住在心中默念清净经,清圣经文夹杂了细碎的轻吟,却是越发心烦意燥。

  清冷自持的他竟是忘了闭塞视听,最后忍无可忍地睁眼。

  正打算挥袖拂去眼前难以启齿的画面时,完全沉1溺于欢愉中满面潮1红的仙君刚好侧过头,几缕发丝顺着动作滑落,露出清隽眉眼。

  那本是空灵似冰玉雕就的面容,此时无处不被薄红浸透,是早春初绽桃夭,美艳不可方物。

  凌霜铭登时如遭雷击,瞳孔倏地缩紧。

  那是……他自己的脸!

  令人难以启齿的画面在这刻都如水月镜花,在惊诧中化作泡影散去。

  幻境消散,原本轻盈如团雾气的身体忽然有了实感。四肢沉重得像被人灌了石浆,经脉间也有了灵力流动的痕迹。只是这灵力微弱得如条小溪,流淌在宽阔而干枯的河床上,每寸进一分都伴随着磨人的抽痛。

  他的意识又被困倦淹没,眼帘上像压了千钧重物,连微微抬起的力道都无法使出。

  触觉是最先恢复的,身下并非坚硬的石板或是泥土,摸上去格外柔软,看来他当真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紧跟着复苏的是听觉,幽幽鹤鸣在千山间回荡,潺潺水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与仙禽清唳此起彼落,交相辉映。

  没有听到松涛竹浪,这里不是试剑峰,他的住处也无瀑布溪流,凌霜铭用迟缓的意识吃力地想。

  这时殿门被人吱呀推开,一阵甘苦药香立刻在殿内蔓开。鼻尖被这气味充盈,凌霜铭不由颦眉。

  莫非他在昏睡期间,每日都要无知无觉地被人灌下如此苦涩的东西?

  来者步履平缓稳健,修为应当在元婴期。似是看到卧在床上的人眉头的细微动作,轻轻咦了声。

  但他停下来看了片刻,见凌霜铭似乎没有醒转迹象后,步伐便加重了些,三两下到了他身旁。

  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来人紧贴着床沿坐下,抓着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脸颊上,冰凉触感使他眉头又是一挑。

  对方动作一顿,凌霜铭感到有陌生气息向自己靠近,胸前衣襟被一只同样湿冷的手翻开,没有丝毫停顿,那只手贴在了他心口的皮肤上。

  长年累月下的本能反应使凌霜铭身上忽然有了力气,他一把攥住对方枯瘦手腕,翻身而起。

  这一下过于猛烈,在起身瞬间他便剧烈地咳呛起来,四肢立刻又酸软下去。

  好在此人后续没了异样举动,只是愣了下神,而后扶着他半躺下来。

  背后早就放置了帛枕,质地轻软,斜靠于其上就如陷入软绵绵的云团一般,让凌霜铭不得不回想起先前那个糟糕至极的梦境。

  而对于梦中内容,内心竟全无反感之意,反倒……凌霜铭立即终止了在脑海中不断滋生的可怕想法。

  他自诩修了无情大道,到头来竟做着与徒弟的春梦,简直是为老不尊,不知廉耻!

  若不是无力抬手,他真想捂上这张老脸,从此不再见人。

  偏偏此时他的双眸逐渐适应了室内光线,眼前之人由一道朦朦胧胧的清瘦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凌霜铭不由压下长睫,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好离这意想不到的人更远些。

  但见这人一袭苍色长袍,乌黑墨发用发簪半束,另一半则披散下来扎在肩头,五官清丽若芙蕖带露。

  是沈初云,却又不似最初见到的那个沈初云。

  这个沈初云没了刻意挤出的清婉笑容,眉眼间尽是冷色,毫不做作的姿态倒是比从前顺眼几分。

  此时沈初云正以异常复杂的目光凝着他,过了一会才将依然被扣着的手腕轻轻抽离。

  犹豫片刻后,沈初云长叹口气,缓声说:“我想通了。”

  凌霜铭被他莫名其妙抛来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想要开口询问,不知沉寂了多久的嗓子却好半晌发不出声,只泄出一阵断续的咳嗽。

  “咳咳……水……”

  因经久不见日光,本就剔透的肌肤更加浅淡,能隐隐看到其下苍青色血管。

  在他按着心口拧眉轻咳时,双颊又晕开抹绯红,为这捧即将消融的清雪染上粲然光泽。

  沈初云目光落在他散乱衣襟半掩下霜白纤弱的脖颈,又不受控制地移至两截小巧精致的锁骨上。

  回味起方才将手按在这人肌肤上,掌心里如握冰玉,触感冰凉滑腻,一时有些愣神。

  直到凌霜铭半敛的眼眸泛起水雾,眸光却渐渐暗淡下去,他才猛地回魂,匆忙端来一旁小案上的药碗。

  凌霜铭只觉五脏六腑都被人挨个搅动一遍,伏在床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玉清派让沈初云这个冤家死对头来看顾他,莫不是碍于祖师的身份不好直接动手,故而出此下策,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病榻上。

  正绝望地思考自己是否会成为上仙界第一个渴死的仙尊时,一勺温热的药汤忽然被人送进嘴里。

  凌霜铭又是一呛,面色瞬间煞白。

  好在这次沈初云良心发现,竟主动为他灌注灵力调理气息。

  心肺间抽痛瞬时被水灵力缓解,喉间干涩也被药汤浇熄,他这才虚喘着慢慢缓过气来。

  经这番折腾,凌霜铭似是耗尽了所有的气力,脑袋无力地垂在帛枕上,几缕青丝被冷汗打湿,凌乱地沾在额前及两鬓旁。

  只是哪怕困倦至极,他依旧强撑着精神,不肯示弱半分。

  鸦羽似的眼睫如蝴蝶残翼般轻颤着,却始终不曾阖上,于白皙的肌肤上投下圈淡青色的印记,愈发使他看上去羸弱得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碎裂。

  沈初云抿着唇看了半晌,才艰难地撇开眼。

  继续将手中汤药盛了一勺送至他唇边,只不过这次并未粗鲁地直接去灌。

  凌霜铭也未喝下,过往接触使他不得不对沈初云此举产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