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十年代 第9章

　　“完了完了，秋树，这样可能咱们分不到一块了，我还指望你罩着我呢。”方辰愁眉苦脸的说道。

　　沈秋树看着情况也有点头疼，原本方辰就被自己坑了一把，现在两人在一块还好，要是分开沈秋树也照顾不到啊。

　　沈秋树和方辰排在后边，前边抓完的人有的看完自己的阄心花弄放，有的则是愁眉苦脸。方辰只觉得心惊胆战。

　　终于等到方辰了，在剩下的几个阄里，方辰摇摆不定，最终一咬牙一跺脚，闭眼拿了一个。也不敢看，在一旁等沈秋树。

　　沈秋树没想方辰一样考虑那么久，对他来说到哪都能让自己活得好。随手拿了一个，走到一边随手打开。

　　方辰早就急得不得了，但是自己的不敢看，就等着沈秋树的结果。看到沈秋树打开纸条，迫不及待的问道：“哪里哪里，分到哪里了？”

　　沈秋树看完，把纸条给方辰，方辰抓过纸条看到“北水乡公社，田家庄”几个字乐得哈哈大笑。拍着深秋树的肩膀，方辰说，“秋树，你运气真好，我打听过了，在这个县里就属北水乡公社条件最好，离县城也近。哈哈！”

　　沈秋树打断方辰的傻笑，“看看你分配到哪了？”

　　“哦哦”，回过神来的方辰想到自己的分配地，打开纸条，“大瑶山公社，谢家沟”。

　　“我靠，我这运气特么的也真是日了狗了！啊啊啊啊，秋树，真让让我的乌鸦嘴说中了，我被分配到最穷的地方了。咱俩也要分开了。”看完纸条的方辰哭丧着脸说道。

　　沈秋树看到这种情形也有点扎手，抬起头，浓密的剑眉下深邃的双眼静静的打量着周围已经抓完阄的知青们。

　　突然目光一凝，沈秋树走到一位已经哭出来的女知青身边。

　　正在伤心的方辰抬头发现秋树不见了，转头四处找，在几个女知青旁边发现了沈秋树。

　　当时方辰的心啊就拔凉拔凉的，心想，沈秋树啊沈秋树，兄弟我在这伤心欲绝的，你却在那安慰小姑娘。绝交！哼！

　　沈秋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方辰耷拉着个晚娘脸，一副谁欠他钱的死样。看到沈秋树还向他哼了一声。

　　懒得理方辰的间接性抽风，沈秋树对方辰说：“我刚才把分配地跟一个女知青换了，她也抓的大瑶山公社。”

　　听到这，方辰才知道，秋树是换地点去了，就说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秋树是绝对不会丢下他的。这兄弟就是要的，嘿嘿。完全忘记了刚才谁在斤斤计较兄弟把他忘了的。

　　“秋树，我就知道，你是不会丢下我的，嘿嘿。你放心，往后兄弟都听你的，你说向东，我绝不向西，你……”方辰拍了拍沈秋树的肩膀。

　　沈秋树打开方辰的手，不再听方辰的唠叨。打量着县委书记身后的一群人，这些人其中就有自己往后要去的地方的大队长，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品如何，但愿能遇到一个好相处的……要不然，他沈秋树可不是好惹的。

　　“好啦，现在大家都已经抓完阄了，这可是完全公平公正的，完全是拼着自己的运气，所以抽到的地方你不满意也没办法，再说了，□□号召你们到农村再教育，越艰苦的地方不就越容易出成绩吗！”杨立业看着抓完阄的知青说道。

　　“行了，这天也不早了，你们这些大队长赶紧领着各自的人走吧，离着远的还得赶山路呢。”杨立业对着旁边的一群大队长说道。

　　这些生产大队的大队长面面相觑了一会，就有人吆喝着自己村的名字，“莲花乡的，跟我走”。其他人看这办法挺好，一个个的跟着吆喝，“北水乡的”“大宁乡的”，“这这”，“你哪边的？”“我牛家旺的”，热闹的跟菜市场似得。

　　沈秋树和方辰提着行李，仔细听着人群中的声音，“大瑶山谢家沟的”，听着人群中的喊声，沈秋树和方辰对视一眼，找到了。

　　方辰背着行李，嘴里喊着：“我们是大瑶山的，让让……”

　　好不容易挤到前边，方辰对吆喝的周全说：“叔，我两是大瑶山公社谢家沟村的，这是我们抓的纸条，你看。”

　　周全接过纸条看了看，果然是他们村的，抬头打量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周全笑眯了眼。连忙热情的招呼：“好好，欢迎你们到大瑶山谢家沟村，你们放心，我们村的人都很热情。”

　　周全看了看围着身边的大姑娘小伙子，数了数一共六个，全了。

　　“都带好行李，门口停着驴车呢，来，跟我来。”周全带着分配到村里的六个知青向门口的驴车走去。

　　此时，周久安正和铁蛋别扭着呢，两人谁都不跟对方说话，虽说周久安的心理年龄大，可是这可是关系着他们村的尊严呢，幼稚周傲娇的哼道。可是黑蛋憋不住了，原本就是看着周久安长得好看，所以想和他交朋友的。没成想，还没聊两句呢，互相就揭了底。

　　看着周久安白皙的侧脸，铁蛋发誓，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比村里的小姑娘还漂亮。铁蛋看的心痒痒，刚想和他和好，“安安，你……”

　　周久安突然从驴车上跳下来，黑蛋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一群人向这边走来。

　　周全带着知青走到驴车边，对着安安说：“安安，这就是到咱们村插队的知青。这是……”

　　周久安打量着这几个知青，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当青春，意气风发。等移到一个叫沈秋树的少年时，周久安顿了顿。

　　沈秋树，听着人名，大部分人都会想，叫这个名字的一定是个浑身散发文艺气息的俊秀少年。可是，眼前这位叫沈秋树的完全相反。

　　身材高大，气质冷酷，眉眼深邃，面容冷峻，一打眼看去，就让人印象深刻。

　　周久安万分诧异，没想到在这里竟能看到如此出众的人物，这人身上有股冷静沉稳的军人气质，还穿着军装，要是不说，谁不以为他是军人呢。这在一群意气风发的青涩少年中站姿昂扬的沈秋树气质显得格外的特立独行。

　　周久安在打量对方的同时，沈秋树和方辰这些知青也在看他。方辰也没想到，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里，还有如此俊秀的少年。看到这个少年的一瞬间，方辰的脑海里就会想起他那个酷爱古典文学的母亲念过的一句话“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夸张一些，可是方辰那为数不多的词句库里，就只有这句话能形象的描述眼前的小小少年了。

　　捅了捅秋树，方辰向他嘀咕，“没想到啊，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孩，比我姨母家的妹妹还漂亮，真想不到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是怎么养出来的。”

　　沈秋树懒得理方辰的无聊行径，面对周久安打量的视线，沈秋树抬头看了一眼，双目相对，凝视了一会，沈秋树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第15章、

　　互相介绍完毕，周全对知青们说道：“你们把行李放在车上吧，这天不早了，有话咱边走边说。”

　　安排好队伍里两位女知青坐上驴车，其他人因为驴车不够大，更怕累坏小毛驴，周全跟他们商量先让其他人步行，轮流换乘。

　　方辰从刚才就很兴奋，听到这种安排不在意的说道：“我们几个都是半大小伙子，走两步路还能累着了，哪有那么娇气，你们说对吧。”

　　方辰对沈秋树和另两人说道，沈秋树没问题，方辰实际上就是再问另两人。

　　戴着眼镜的王伯川和满脸憨厚的郑磊表示完全没问题。

　　周全看他们商量好了就赶着驴车上路了，周久安坐在驴车上对着两个大姑娘有点不自在。刚才周久安就向周全叔提起过要下来走，可是周全叔不同意，周久安只好和两个大姑娘坐在一起。

　　“铁蛋，看啥呢，走了!”赵大海安排好知青，就见自己儿子还在那傻站着呢。铁蛋回头瞅着自家老爹，撅着嘴，忧伤中心想要不是你，我就能交到一个漂亮的朋友了。

　　赵大海完全没有体会到自家儿子的小心思，瞅着儿子的样子，也没多想，给了儿子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德行，赶紧走!”

　　这边，周久安不自在的和满脸新奇的章红和吴晓梅坐在一起，两女生完全不觉得，周久安虽说长得好，可是看面相也就十来岁，他们都把他当成小弟弟，对于章红和吴晓梅来说，还是第一次坐的驴车，让两个城里的姑娘感到万分新奇。

　　因为队伍里只有两个女生，来自不同省市的章红和吴晓梅几句话的功夫就亲热起来。

　　周久安不好意思听她们说话，就把目光专注在道路的两侧。

　　走在路两侧的几个男生也聊得热乎朝天，周久安听了几句话，对这几个男生有了简单的了解。

　　戴眼镜的王伯川和郑磊是一个省的，之前两人互相不认识，聊了两句才知道两人是同乡。王伯川长得瘦，带着眼镜有种学者的气息。郑磊则是不善言辞，有点憨厚，听他说话就会觉得这个人很老实。

　　走在那个沈秋树旁边的是方辰，他和沈秋树也是同个地方来的，两人小时候还是邻居。

　　几句话的功夫，周久安就了解到这个方辰和沈秋树完全是两种性格，方辰热情开朗，性格跳脱，一会就和王伯川和郑磊称兄道弟起来。

　　“嘿，安安，我是方辰，刚刚介绍过的。”走在驴车边的方辰刚刚就对这个长相漂亮的孩子有点好奇，要知道，就算在他们那，像安安这种这长相漂亮的孩子也不多见啊，更何况还是个小男孩。

　　周久安瞅着这个自来熟的人有点怀念，在他还是周舟的时候，有个大学同学就是这种性格，跟谁都聊到一块，和周舟的关系很铁。毕业后，两人还经常联系，也不知道，在现代的自己怎么样了。

　　眼里的还念一闪而过，周久安对方辰问：“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们谢家沟什么样，你能给我们介绍介绍吗？”方辰涎着脸说道。

　　“好啊。没问题，我们谢家沟……”周久安坐在驴车上给这些新来的知青介绍，赶车的周全叔也会插上几句。

　　走在路上的和坐在驴车上的都仔细的听着，毕竟往后不知道多长时间那里就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了。

　　听到关心的地方，知青们也会多问两句，周久安不知道的，就由周全叔回答。一问一答间，路程就走了大半了。

　　看快到镇上了，周久安问周全叔：“叔，咱们还到马奶奶家去吗？”

　　甩着鞭子，周全叔道：“不去了，天不早了，咱们得赶快赶路，不然回到家天都黑了。”

　　方辰现在坐在驴车上，走了大半天了，刚开始信誓旦旦的人，现在也焉巴了。听到周久安他们两人的谈话，方辰急忙问道：“还没到吗，咱们还要走多远？咱们走了这么久应该快到了吧，嗯？”

　　周久安看着方辰心存期待的表情，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早着呢，出了镇上，咱们还要过几道山梁呢。”

　　“啊，天哪，我这脚都走的起水泡了。身上的汗都能洗澡了。”方辰在那哭天喊地的。

　　其他人听到这，也觉得悬着心，这大热天的赶路，原本就很累人。就连人高马大的郑磊都有点吃力，额头上全是留的汗水。

　　沈秋树还好，但是行进的步伐也都变缓了。

　　周全叔看到这些知青全都蔫蔫的，也是没办法，谢家沟就处在山沟沟里，要是不赶紧趁着太阳没下山赶路，晚上走在山道上还是很麻烦的。

　　为了让这些知青们打起精神，周全跟他们讲起他们谢家沟有趣的事来。

　　“咱们谢家沟虽说处在山区，离着县城也远，但是咱们那也有好东西啊，就说山吧，谢家沟三面环山，那山上的野鸡、野兔子什么的多得是，还有野菜、蘑菇什么的，咱们大瑶山上的水库还养了鱼，在城里，这些野味你都没处买去。”周全自豪的说道。

　　“真哒啊！”方辰听到这立马蹦起来，连其他人听到这也都兴奋起来。

　　城里虽说条件比农村好，但是现在国家一切物资限量供应，作为城里人，这些知青还真没吃过多少野味。

　　“队长叔，那我们都可以随时到山里打猎吗？”方辰嘴甜的问道。

　　看着打起精神来的小伙子们，周全叔接着说：“平时大家都得上工，等到了年底，村里会组织人一块到山林里打猎，到时候，你们要是不害怕，也可以跟着去。”

　　章红知道打猎没他们的事，可是对于能上山采蘑菇很是关心，“队长叔，我们也可以到山上采野菜蘑菇吗？”吴晓梅也关心的盯着周全叔。

　　对着两个大姑娘，周全叔连声音都柔和了一些，“可以啊，不过一定要和人结伴，别往深山里去。咱们山里可是有狼的。不要以为我是吓唬你们的，之前村里就出现过一桩，一个小伙瞒着村里偷偷的去山里打猎，没成想碰到了熊瞎子，一条小命就那么没了。”

　　说到这，想到好好地壮小伙就这么没了，周全叹了口气。

　　周全警告这些知青，深怕他们不老实独自进了山林。

　　听到有狼，还有熊，这些知青们还是有点恐惧的。看到这些知青吓得不轻，周全安慰道：“狼在深山里，一般不怎么下山，更何况狼也怕人多的地方，只要你们跟着村里人，不要独自上山就行。这熊瞎子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听到周全叔的劝告，知青们都听话的点点头，连一向胆大包天的方辰也跟着点头，不过在周全没看到的地方，周久安看到方辰向那个沈秋树偷偷的眨了眨眼。

　　沈秋树脸上没什么表情，周久安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不用看周久安也知道，两人一定计划着偷偷摸摸的进山呢。

　　懒得理两人的眉眼官司，听着周全叔的劝告，周久安摸了摸鼻子，作为偷偷摸摸进山的人员，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

　　沈秋树余光瞄到周久安的动作，一向深邃的眼睛忍不住的眯了眯，原本以为是个被家里宠爱有加的乖宝宝，没想到竟有胆量独自进山。

　　周久安没注意到沈秋树的眼神，看着知青们因为赶路没精打采的，听了周全叔的讲述，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立马飞到谢家沟，捉鸡捉兔采蘑菇，周久安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当大队长的，姜就是老的辣。

　　有这周全叔给他们画的美好场景，过山梁的时候，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被颠的一上一下的知青们全都没有抱怨，都在向往着谢家沟这个世外桃源。

　　太阳落山了，趁着最后的余晖，驴车终于赶到谢家沟了，驴车行到周久安家山门前，周全停下驴车。

　　周久安跳下驴车，拎着东西向周全叔告辞，和知青们说了再见，周久安抱着包袱沿着山道向上走。

　　看着周久安的背影，好奇的方辰忍不住的问：“队长叔，小安安怎么住这儿，我看着附近没多少人家啊。”

　　听到方辰的问题，周全说：“那是安安的爷爷选的地，老爷子从军回来，就在那建了房子，现在那里也有几户人家。现在在山脚，你们看不到。”

　　听到周久安的爷爷居然是老红军，知青们顿时肃然起敬，连嬉皮笑脸的方辰都正经起来。

　　沈秋树看着那条已经望不到人影的山道，不知道在想什么。

　　进了村里，路上人变多了，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下工的时候，不少拿着镰刀扛着锄头的村里人看到村长赶着驴车带着几个大姑娘小伙子。都站在那好奇的打量。有几个小孩还在那一边指着一遍小声的说话。

　　村长看几个知青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向那几个看热闹的挥挥手：“去去去，都闲得没事了是吧，不回家歇着，明天爬不起来，看我不扣你们公分。”

　　村里人对村长的威胁一点都不怕，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歇脚的二狗子还笑呵呵的对村长说：“叔，这几个城里来的，你不给俺们介绍介绍！？”

　　“就是，叔，你给介绍介绍呗。”二蛋起哄的说道。村里人也七嘴八舌的劝道。

　　相对封闭的小山村很少有什么新鲜事，也就前几年闹□□闹得厉害来了几个小孩，对村里人说什么打击富农，□□啥的。村里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有精力干那闲事啊。让村长给忽悠走了，后来看谢家沟又穷有偏的，渐渐的也就没人愿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