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同学和他的冤种朋友 第6章

　　不如就从放纵自己揍人的欲.望开始吧。

　　夏油杰和男老师欠揍的脸只有一臂距离了，他坚定地、重重地挥出拳头。

　　“杰！上面！”

　　背后突然传来五条悟的大喊声。

　　夏油杰分神，抬头一看。

　　他没时间去管躲开了自己拳头的男老师，因为——

　　天花板上盘踞着一个咒灵。

　　那咒灵长着正常人类的头颅，大大小小八只眼睛分布在头颅各处，长长的发丝垂下。

　　它上身犹如窈窕少女，胸脯处被内衣形状的白色甲骨覆盖。

　　下身则由人形的胳膊和腿，组成了如同蜘蛛的八根节肢。又长又弯的指甲弹出，被赋予了昆虫足的特性，它们就像是虫足上的倒刺，帮助咒灵灵活地挂在各处。

　　它如同昆虫的嘴张张合合，浓绿色的涎水滴在地上。

　　分布在咒灵正面的六对眼睛盯着夏油杰，里面闪着凶恶的光。

　　夏油杰刚召唤出咒灵，准备攻击，便眼前一黑。

　　意识仿佛潜进了深海中，不断下坠。

　　等再次察觉到自己存在时，他正端坐在课桌后，窗外阳光正好。

　　英语老师在上面讲着同位语从句，同学们唰唰记着笔记。

　　还没等他获得更多信息，教室门被拉开了。

　　进来一位人高马大的男老师。

　　那家伙伸手一指，将夏油杰点中。

　　夏油杰下意识站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穿着裙子，不知不觉被改了性别。

　　他跟在男老师身后，出了教室，站在变得昏暗的走廊中。

　　那男人伸出粗糙的手，指向他胸口。

　　是的，对方让他出来，目的是——

　　检察着装。

　　——

　　“原来是对黑校规的恐惧，形成的咒灵啊。”

　　背靠墙壁站立，家入硝也新奇地摸了摸身上及小腿的百褶裙。

　　所谓黑校规，其实就是部分学校存在的一些违反正常人类常识的不合理校规。

　　这类校规可以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当时校园霸凌事件频发，很多学生因此得了「学校恐惧症」，只愿宅家不愿上学。

　　某些校方认为，想要阻止霸凌事件，就要让整个校园中没有等级存在。

　　也就等于，遏制个性，将一切规定细化、统一化。

　　当学生们穿着同样制式的衣服，梳着同样发型，想必霸凌事件就不会发生了吧？

　　讲道理，这种想法不能说全错。

　　因为校园着装规范化，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攀比风气，让更多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学习。

　　但问题就在——

　　有些憨批校规看着就让□□头硬了。

　　没有十年脑血栓都想不出这种规定。

　　比如：

　　女生不能扎马尾，因为露出的脖子会让男同学“性·兴·奋”。

　　但同时，校规并不禁止你剪露出脖子的短发。

　　是不是就离谱到家了。

　　学校的男生们可能并不想背这口黑锅。

　　这暴露了校方xp的规定和他们有个半毛钱关系？哪有正常人会猥琐到看个脖子就兴奋啊？

　　这条规定真是将女生和男生的尊严同时放在脚下踩。

　　类似让人想揍人的规定，还有之前在三人组眼前发生的，「内衣必须是白色」的要求。

　　内衣这种东西都他妈穿在里面，除了自己谁能看得见！

　　也不知道定校规的到底是怎样猥琐恶臭的傻逼人类，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家入硝也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男老师，眼神逐渐冷了。

　　如果这人敢说出解扣子之类的话，他就当场动手，把这傻逼的眼珠子扣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境中的老师察觉到危险，对方指向他胸口的手一个急转，向下，指着他百褶裙。

　　“裙子太长了。校规不是规定了吗？裙摆要在膝盖上，不能长也不能短。”男老师趾高气扬道，“你把裙子弄这么长干嘛，是想当不良少女？”

　　家入硝也脑海里闪过一段记忆：

　　他当初去买校服，因为店家没有他码数的百褶裙，只好买了大两号的裙子。

　　上学每天都很忙，原本要去改裙摆的事情便一拖再拖，到现在也没有解决。

　　结果，今天被检查着装的男老师点了个正着。

　　家入硝也试图解释，但男老师已经判了他“死刑”。

　　“着装不合格，我会把这次违规记录放到你档案里，让你长长记性。”

　　男老师冷酷道，眼中闪过恶意。

　　家入硝也：……

　　他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果然，对付傻逼就是要用拳头。

第5章 你说的很好

　　不要试图和傻逼讲道理。

　　同一时间，五条悟心里也闪过这句话。

　　他穿着西装制服、百褶裙，双手环胸，正挑眉听幻境中的男老师逼逼叨叨。

　　“怎么能顶着一头银发来上学？你到底是学生还是社会小混混？”男老师唾沫横飞，“我们学校规定，所有学生都必须是黑发！赶快把你头发给我染回去！”

　　五条悟吊儿郎当道：“我这天生的。”

　　他抬手抓了一把刘海。

　　银发飘逸柔软，光泽完美。

　　得是多少钱的染色剂，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啊？

　　男老师毫不动摇，冷酷道：“管你天生头发什么颜色，不染成黑的就别来学校，回家去。”

　　“学校里所有的学生，不管本来发色是什么，现在都是黑的，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例外。”

　　五条悟没跟他争这个，而是好奇道：“那如果是外国学生，有一头棕发或者金发呢？”

　　男老师语气强硬：“那也得染成黑的。”

　　“哇哦。”

　　五条悟一边点头一边啪啪啪鼓掌。

　　“虽然制定规矩的校方都是一群猥琐人渣，但在一视同仁这方面，做得还是不错嘛。”

　　五条悟懒洋洋靠在墙上，手又习惯性地插进裙兜中。

　　他歪着头，剔透的蓝眼睛仿佛能透过男老师这具皮囊看穿其内在。

　　事实上也确实能看透。

　　虽然视网膜成像，显示这就是个正常的人类男性，但如果通过六眼，从咒力的角度去看的话……

　　上面是少女纤细的身躯，底下是八条腿。

　　这不就是那个咒灵吗？

　　“所以，你用幻境把这一幕重演是想说明什么？”五条悟问，“发现我们能看到你，所以单纯在拖延时间，借机把我们都杀死？”

　　“还是，证明自己的存在具有合理性？觉得求饶了就会被放过。”

　　——

　　“那些人类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同类的，我只是复写，可没半点夸张。”

　　被识破的咒灵，借由幻境传递思想。

　　他不再演那个强硬检查内衣颜色的男老师，反而是心平气和地靠在窗边，和夏油杰交谈。

　　夕阳照在瓷砖上，反射出炫目的光。

　　男人背着光，让人看不清表情。

　　“因为恐惧和怨恨，我诞生了。”他道，“我不觉得自己会消失。”

　　“我知道你们，咒术师，专门铲除咒灵维护人类的群体。”他抬起头，嘲讽道，“但仔细想想，你们的工作有用吗？消灭掉一个咒灵，新的咒灵不照样会源源不断地产生？”

　　“只要黑校规存在着，我就存在着。死亡后再诞生，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从这点来看，我的存在具有合理性，我不应该消失。”

　　“真正该被解决的从来不是咒灵，而是那些人类！是人类之间互相残害的行为！”

　　这个咒灵有自己的一套完美行为逻辑。

　　俨然是咒灵中的大思想家。